再一想,剛才趙牟一直叫她阿溱,人家未婚妻可不就是叫衛溱嗎,他咽了一口涎水,想插話問問來人到底是衛溱還是滿琴,可趙牟不給他機會。<strong></strong>


    “她再這麽對你,你不會給她點顏色看看!”趙牟可沒想過對欺負衛溱的大夫人客氣。


    “我平時看她老實不惹我就算了,誰知道她一有機會還是要搞小動作!”今天朱氏這種行為雖然幼稚,但是卻成功地氣到了她。


    “別怕她,以後我找人盯著她。”趙牟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什麽都幫她想到了,說話不知道有多溫柔。


    黃幫主何曾見過他這副樣子,又要插話時,衛溱狐疑地道:“你怎麽盯著她?她可是內宅婦人。”


    趙牟正在想怎麽說好,黃幫主立馬笑嗬嗬地湊上前道:“衛大小姐是吧,七爺可是無所不能的,他說能盯著那個什麽大夫人,就一定能找人盯著,你隻管放心。”


    衛溱扭頭看著他在趙牟麵前明顯不是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樣兒,她不知趙牟底細,心下納悶,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黃幫主,突然想起今天她是以滿琴的身份來和宏義幫談價錢的,於是嬌喝一聲道:“黃幫主,您為什麽要給我們集美陶居漲運費!”


    黃幫主一個激靈,他剛叫她衛大小姐,她沒有糾正,那就是趙牟的未婚妻無疑了!他瞧了瞧趙牟陪笑道:“唉呀,這都是誤會,誤會,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要是知道衛大小姐就是滿琴,我老東西哪敢讓烏船聯那幫子混球坐地起價呀!”


    趙牟聽他說“混球”,在一旁咳了一聲以示警告,黃幫主看了他一眼忙又堆了笑道:“瞧我這粗人,唐突衛大小姐了。”


    衛溱早聽到趙牟咳那一下,心道這趙牟怪不得之前能跟安王妃對陣,原來人家背後是宏義幫,宏義幫的老大都得看他眼色,他是什麽身份呢,於是客氣地對黃幫主道:“幫主大叔,您叫我阿溱就行了,您看您是長輩,剛才是我唐突才是。”


    見她轉臉轉的比誰都快,趙牟在一旁忍笑,黃幫主立馬道:“阿溱叫聲黃叔就成,嘿嘿。”


    “黃叔!”衛溱心裏忍笑,就是因為怕誤會成“皇叔”,她才叫他幫主大叔,哪知道人家自己都不講究,於是上下嘴唇這麽一吧唧,就這麽叫上了。(.)


    “哎!”麵前此人是未來的堂主夫人,他本來想說聲“乖”的,終是沒敢,隻可惜啊,今天沒帶什麽見麵禮,暗想著下次補上。


    衛溱好歹沒忘今天是來幹什麽的,她帶著絲嬌嗔道:“黃叔,您說您為什麽要跟集美陶居過不去啊!沈叔說你們硬氣的很,非得漲三成!”


    話一說完覺得感情還沒談完就談生意有些不妥,她忙從食盒裏拿出一塊肉餅遞給黃幫主道:“黃叔,您嚐嚐,我為了來見您可是做了充分的準備,這叫黃金千層肉餅,用上好的羊肉做餡,京城是買都買不到的。您不知道院兒裏的那些人饞死了,我都隻讓他們聞聞味兒,一口也沒給她們吃,您嚐嚐好不好吃。”


    黃幫主笑眯眯地推拒道:“七爺先嚐。”


    衛溱暗想果然趙牟不簡單,人家幫主在他麵前都不敢先吃,於是將餅遞給趙牟道:“奕揚哥,你吃吃看。”


    趙牟笑著接過餅咬了一口道:“嗯,好吃,認識你這麽久,你都沒說跟我弄一回好吃的,黃幫主你見都沒見過的人,卻是這麽巴巴兒地弄這好吃的給他吃。”


    衛溱又遞了塊餅給黃幫主,黃幫主接過來吃了一口讚道:“果然好吃!阿溱真是能幹!”


    “她能幹什麽呀,這肯定是元姚那胖丫頭做的”,趙牟笑了笑。


    “丫頭聰明,主子肯定更聰明,瞧這餅做的,好吃,哪天叫那丫頭教咱們幫裏的夥夫做做!”黃幫主不必專門巴結這未來的堂主夫人,這餅確實酥脆美味。


    趙牟將吃了兩口的餅遞到衛溱嘴邊親昵地道:“你吃了沒有,咬一口?”


    衛溱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小口餅咽下道:“我給元姚下了死令,先前做的不好吃,讓他們都分了,今兒總算是做出對味兒的,走之前她給挑的一些特別酥脆爽口的,我可是帶著大大的誠意來的,誰知道是熟人。”


    黃幫主嗬嗬笑道:“可不是的,誰能知道阿溱年紀這麽小,竟有此等本事?”


    趙牟又將餅送到衛溱嘴邊,衛溱也不客氣,又咬了一口吃下,她在想這運費大家都漲了,以目前的情況,黃幫主不會給集美陶居漲三成這麽多是肯定了的,但是漲多少雙方才能都滿意呢?


    她不提,黃幫主自然也不提,他得等趙牟發話,趙牟卻是對他視而不見,也不說話,連個眼神兒都懶給,隻專心喂衛溱吃餅去了。黃幫主心裏哀嚎,你們兩口子秀恩愛好歹等他把事情談完再來神兒行不行啊,他這麽一個大老爺兒們、半老頭子,在他麵前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真的好麽?


    衛溱看著趙牟嘴上的假胡子怪別扭的,伸手扯了扯道:“撕了,好老。”


    趙牟二話不說便將胡子撕下,早知道衛溱就是滿琴,他也不用費這麽多心思了,衛溱笑眯眯地看著他,歪著腦袋道:“這樣就好看多了。”


    趙牟沒作聲,他現在的身份,也不想跟衛溱明說,隻讓她知道他不是普通的趙牟就夠了。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將餅吃完,黃幫主不停給趙牟使眼色,偏趙牟眼中隻有衛溱,理也不理他。他實在沒法,起了話頭道:“阿溱,現在之所以普遍要漲價,是因為太子死了。”


    不等他說完,衛溱立馬道:“啊,太子死了,跟你們漲價有何關係?難不成這是你們向死人表達敬意的一種方式?”她對太子全然沒有一個國民該有的尊重。


    趙牟忍笑,他今天就是要看衛溱怎麽鬥倒這姓黃的,黃幫主見他那樣子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於是斂了神色清咳一聲,認真地對衛溱道:“阿溱,這個你們女子可能不懂,太子一死,京中局勢可能就要變,這局勢一變呢,很多生意都不好做,所以咱們做漕運生意的,就會在這個時候略上調一下價格。”


    衛溱看著他,等他都快有些不好意思了才道:“我隻知道物以稀為貴,供不應求也會漲價,但是你們是什麽情況,如果太子一死,京中局勢果真大變,那麽漲價的也隻會是軍用物資,上麵將鹽鐵、軍馬等戰略物資都牢牢地控製在自己手中,跟你們有何關係?你們趁機漲價無非就是渾水摸魚吧?”


    這話說的夠直白,趙牟在一旁袖手旁觀,完全沒有要幫黃幫主解圍的意思,黃幫主嘿嘿笑了兩聲道:“阿溱可別說的這麽難聽,吃咱們這碗飯的,也挺不容易。”


    衛溱看著他眨了眨眼:“必求壟斷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沒說錯吧?”


    “也不能這麽說”,黃幫主見趙牟坐在一旁沒有插嘴的意思,隻得邊揣摩他的意思邊道,“阿溱你剛才說鹽鐵、軍馬是戰略物資,這話沒錯,但是你要知道,咱們漕運也算是跟軍事相關的行業,一旦戰爭暴發,不論是水上走的還是地上跑的,對戰局的影響也擔著大幹係。官糧你知道不,士兵沒糧吃那是什麽狀況?”


    “您說這麽多,不就是漲價有理嘛,那您為什麽非得給集美陶居漲三成這麽多,是不是太黑了?”衛溱瞪著眼、嘟著嘴的小女兒模樣兒還挺可愛。


    黃幫主嘿嘿笑了兩聲道:“哪能呢,那是糊弄沈方那家夥的,可不就是想瞧瞧傳說中的滿琴長啥樣兒麽?”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趙牟一眼,七爺之前說什麽,說滿琴是哪個權貴家的奸猾寡婦?哈哈哈……


    趙牟又咳了一聲,衛溱哪知道這裏麵的笑話,她扯了扯趙牟,卻對黃幫主道:“黃叔,那您說這事兒怎麽辦呢?”


    黃幫主見趙牟也不給個意見,他摸了摸腦袋低頭道:“讓叔想想啊,別急……”


    這一想就想了老半天,衛溱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集美陶居每年往來運送的地磚量不少,這運費按行規漲一點她可以理解,但是要想偏離常規,認為集美陶居是隻肥羊就要狠狠地宰,那她是堅決不幹的。


    趙牟哪不知道黃幫主在使拖延計呢,他看著也差不多了,便拉著衛溱道:“阿溱,黃幫主雖是一幫之主,但是好些兄弟都指著他養家活口呢,他們這生意不比你們的生意,他們掙的是血汗錢,你也不要太過為難他,行規如何就如何吧!”


    他這哪裏是在對衛溱說,簡直就是在對黃幫主說,黃幫主聞言抬頭也是一臉苦大愁深的樣子道:“阿溱,七爺說的沒錯,老有道理了,說到叔心坎裏去了,行規都是漲一成,咱們兄弟都得吃飯,一成怎麽樣?”


    “那什麽時候降回原價啊,難不成還得等到新太子上位?”衛溱又扯了扯趙牟,趙牟不吱聲,他知道集美陶居有錢。


    黃幫主終於鬆了口氣:“阿溱你放心好了,等新太子上位還早著呢!”人傻了,說這個話。


    “啊?”衛溱一臉的呆萌。


    趙牟忙道:“黃幫主的意思是,等新太子繼位後,這價該怎麽調就怎麽調,總之不會給你再漲就是了。”


    “哦”,衛溱點點頭,“黃叔,您怎麽知道新太子上位還早著呢!”這可是個高難問題。


    黃幫主能說啥,看了看趙牟道:“叔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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