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一驚,往屋裏趨了一小步道:“嗯?”


    “你去試試,看她們叫不叫你出去,如果你能出去,你去陳府跟姨母說說,就說她們……要整死我!”小‘玉’‘陰’著個眼睛,她不確定郭府要幹什麽,但是先跟姨母通個氣比較好。<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Щ.。


    “啊?”蘭香不由自主傻了一下。


    “啊什麽啊,叫你去就快去!”小‘玉’不耐煩了。


    “……哦”,蘭香忐忑地往外挪著步子。哪曉得她剛走到‘門’口,那兩個婆子便如臨大敵一般站了起來,等她再走得兩步,凶婆子虎視眈眈地道:“怎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非得折騰下才老實?”


    蘭香也知道,自家主子肯定遇上大麻煩了,不然這些個婆子絕不會是這種口氣,她心中不安,嘴裏客氣道:“兩位媽媽,我要出府買點零碎……”


    “買個甚買!”凶婆子顏‘色’不善,“差什麽東西,隻管說來,隻要是份例有的,自然有人送來,別東想西想了,進去呆著吧!”


    蘭香本來就戰戰兢兢出來的,一遇挫也不想跟她們糾纏,京城各府中的這些婆子們個個都是市井勢利場上打過滾的,最是難纏,聽了這話她扭頭就進去了,見了小‘玉’道:“都聽見了吧,連我也不讓出去。”


    小‘玉’鬱憤難疏,惡狠狠地道:“豬頭一般!”也不知道說誰。


    蘭香默默退了下去,小‘玉’百無聊賴,最後幹脆趴‘床’上躺著了,她左思右想,終是想不出這其中的道道兒,最後飯也沒怎麽吃,隻想著明天再看看。


    第二天天還沒亮,小‘玉’便穿戴整齊準備去闖‘門’,結果走到院‘門’口發現‘門’從外麵落了鎖,她氣得滿臉通紅,隻愣了好半天才大聲拍‘門’道:“開‘門’!開‘門’!”


    不一會兒有人在外麵道:“大清早的,叫什麽叫!”


    “快給我開‘門’!”小‘玉’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喲,對不住,我可不敢隨便開這個‘門’兒”,外麵的聲音仍是陌生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小‘玉’扭身回去衝進蘭香的房中一把將還在睡夢中的她扯起來道:“睡,你就知道睡,起來!”


    蘭香還沒睡醒,被她這麽一鬧嚇了一跳道:“出啥事兒了?”


    “出什麽事兒?”小‘玉’咬牙切齒,“虧你還睡得下去,咱們被‘私’禁了!”


    “哦”,蘭香伸手去夠衣服,“天亮了嗎?”


    “哼,天沒亮又如何?你再接著睡啊!”小‘玉’冷冷地笑著。(.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蘭香一個‘激’靈清醒了:“我馬上就好!”她手忙腳‘亂’地將衣服穿好道:“現在怎麽辦?”


    小‘玉’伸手往外一指道:“你去叫‘門’!”


    “哦”,蘭香慢騰騰走了出去。


    本來蘭香就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門’口更是沒多大‘激’情了:“開‘門’……開‘門’啊……”


    沒人理,她扭身對小‘玉’道:“沒人。”


    小‘玉’一看她這樣就火了:“沒人沒人,你死的啊!”說完上前對著‘門’板子抬腳就是一下,完了還不過癮,接著又連踹四五下,直累得呼呼喘氣方停,蘭香哪見過她這麽歇斯底裏的樣子,隻愕得呆立當場。


    沒一會兒就聽一婆子在外麵悠悠地道:“這‘門’踢壞了你賠啊?”


    小‘玉’抬頭尖叫道:“開‘門’!我要出去!”


    “我還想上天呢!”外麵的婆子嗬嗬笑了一聲。


    小‘玉’更是被‘激’怒了,她‘操’起‘門’邊樹下的一把竹掃把對著‘門’嘩啦嘩啦幾下,邊劃拉邊道:“你們想怎麽樣!我要見郭少宣,叫他過來!”


    “哎喲,老奴這就叫去,您歇會兒吧,好歹也是大家裏頭寄養的,別‘弄’得沒臉沒皮的!”那婆子說了這麽一句便轉身走了。


    小‘玉’聽她說自己是“寄養的”,氣得叉手彎腰急喘了兩口粗氣罵道:“捧高踩低的狗奴才!總有一天收拾你。”


    蘭香在一旁默默地瞧著她,她再是呆傻,這會兒也明白自家主子是真有麻煩了,那些個下人跟自己一樣,慣來勢利直白又機靈,要不然在這大戶人家也‘混’不下去,她們能這麽對小‘玉’隻說明這府裏塔尖的主子態度已然明朗了,至於是怎麽個明朗法,她還不得而知。


    小‘玉’氣了一會兒覺得累,她回頭見蘭香怔怔地站在那兒,不由得又氣道:“瞧你跟個木頭似的,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歇會兒。”


    “哦。”


    小‘玉’瞪了她一眼轉身去了,等了好半天蘭香才進來轉告道:“來人說,少爺他沒空見您。”


    “什麽?你再說一遍!”小‘玉’騰地直起了身子。


    蘭香怯怯看了她一眼道:“少爺……沒來。”


    小‘玉’順手抓起茶杯“啪”的一下砸在蘭香腳下:“瘋了!瘋了!”說完小跑著衝了出去,到了‘門’邊就開始踹‘門’:“開‘門’,開‘門’!你們敢‘私’自禁錮我,我要出去!”


    沒人理她,就這麽著,小‘玉’沒事兒就過來砸‘門’,砸累了就回屋一躺,然後拿蘭香撒撒氣,接著再如此往複,直折騰了三四天,她實在沒力氣鬧下去了,於是有天跑到‘門’邊冷靜地對外麵人道:“找個人去通知郭少宣,我要和離。”


    這是她經過深思熟慮想好的後路,郭家世代醫者,對紅棗下毒一事肯定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心有餘悸之下,所以這才將她禁在院中,好吃好喝地支應著,就是不讓她出去,所以才會對外宣稱她“生病”了,她害怕,哪天等大家都忘記了她,郭家再一劑‘藥’下去,然後讓她來個沉屙而亡,反正她又沒有子嗣,郭家完全沒有什麽後顧之憂。


    如此一來,陳家也沒什麽好說的,姨母再是疼愛自己,終究不是親生的,對她的溘然而死肯定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不然為什麽這麽長時間,姨母都沒來關心下自己呢?


    如今隻能自尋生路,所以她這才提出要求合離。‘門’外聽到聲音,雖沒答話,卻有人蹬蹬地去了,她垂立在‘門’前呆看著青漆木‘門’,突然感到自己這一生好可悲,沒人疼,沒有愛,連個孩子都艱難至極,顧影自憐了一會兒,她又恨聲道:“衛溱,哼,你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她居然用了“也”字。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心心念念著衛溱。說白了,她就是嫉妒人家。其實,嫉妒常在同一檔次水平間,當你‘雞’立鶴群抑或脫穎而出時,蜚短流長根本與你無緣或自然消退。試想,人多會嫉妒周圍人,但有誰會去嫉妒孔孟和炎黃?路邊石子,很多人踢一腳,而麵對崴崴大山,很多人能做的,都隻能是仰望。


    小‘玉’之於衛溱,終不是同一座房屋的兩塊磚石,她將幾年來的不順統統歸咎於衛溱,這對衛溱來說是不公平的,然而,又有誰在意小‘玉’的想法和感受呢,她隻能默默地仇視著衛溱,偶爾尋機咬上一口或吐出一嘴毒汁,沒成想,最後害的反倒是自己,她卻誤入歧途而不覺。


    郭家的男人們都不在府中,郭母得知小‘玉’口口聲聲要合離,她咧嘴笑了笑道:“終是自己開口說了出來,好吔,等少宣回來,叫他過來一趟。”


    小‘玉’久等無人,也懶得再鬧,於是折身回房睡覺。這些日子她大多時間都是睡覺,隻有睡覺才能讓她擺脫無邊的煩燥。如果有酒,她倒是想嚐嚐酒醉的滋味兒,可惜,酒對她來說,已是奢侈。


    少宣回府聽說娘親找他,立馬便趕了過來。一進房郭母就對他笑道:“今兒她想開了,說是要跟你合離,我這憋了好長時間了,這話愣是沒敢說出口,如今人家自己提出來了,你是當事人,可有什麽想法兒?”


    少宣默然片刻道:“這事兒我可作不得主,我去跟爺爺說一聲吧?”


    郭母想了想道:“也好,老爺子說不定有什麽別的安排呢,你自個兒去說吧,可得小心著些,聽說老爺子最近心情可不太好。”


    “嗯”,心情不好,還不是因為紅棗之事餘‘波’未了,要說老爺子管這麽一大家子也是辛苦,先前料理中毒的小孩子們費了些心思,後來又知道元姚流產,少不得也是悄悄找上‘門’賠不是,雖然趙牟沒有一絲一毫為難的意思,其謀人之道,倒也通達,便是如此,可老爺子心理負擔重啊,郭家近多少代也沒出過這麽個奇葩的媳‘婦’兒,到他手上,這是怎麽了?


    老人家心裏頭不是味兒呀。得知孫媳要求合離的消息,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少宣定定地看著這個白發鬢染的老人,突然間有點慚愧,若不是自己當初貪圖小‘玉’之美貌而不顧其他,現在也不會‘弄’得府中‘雞’犬不寧。


    祖孫二人一時間都沒說話,過了會兒,老爺子道:“少宣,讓你母親去一趟陳府,跟陳夫人委婉地轉達下你媳‘婦’兒的要求,你記住,這是她主動提出的,陳夫人有什麽怨言和火氣,朝咱們發不上。”


    “是”,少宣知道,這是祖父撇清責任的本能反應,本來這件事兒,郭府其實也沒什麽大的責任,都是小‘玉’自個兒作出來的,如果陳夫人敢有微詞,他還要追究陳家故意將有‘毛’病的小‘玉’塞給自己的責任呢。


    這也不過是少宣單方麵的想法,待郭母抱著客氣見到陳夫人將小‘玉’要求一說,結果陳夫人端著茶杯不緊不慢地道:“小‘玉’已是大人了,她有什麽決定,我這個姨母也無權幹涉;當年我是看在三妹早逝‘玉’兒尚未‘成’人的份上才接她入府生活,她早嫁於你郭家,以後的路該怎麽走,是她自個兒的事情,我若置喙幹涉,豈不有點越俎代庖的味道?”


    郭母一聽這話風變了,她腦子裏急轉了兩下脫口道:“夫人這是不管了?”


    本書來自l/33/33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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