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被泡了很長時間了,表皮浮腫,沒有血色,一身肌膚,就像是泡爛了的饅頭似的,唯有兩隻爪子還有一個那黑漆漆的及腰長發分外健全。[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那東西在水裏一陣亂晃,頭發緩緩蓬開,猶如,水下的鬼魂緩緩上來。


    出於本能的反映,看到這個東西的人會本能地往後閃,一個人兩個人沒事兒,人一多,那本就不大的木筏立即就翻了,刷地一下扣過來,直將眾人拍入水中。


    於此同時,火把熄滅,隻感覺,水下暗流湧動,無數的爪子和頭發從水下出來,見人就往下拖,眾人一陣反抗,最後,九個人一起去的,卻隻有一個武藝高強的夥計拿著一把鐵鍬保著一老一小兩個人活著出來了。


    大金牙說著,頓了一下,隨後接著解釋說:他們家的人都知道,那兩個老祖宗,之所以能活著回來,有高人護佑是其一,還有一點不能忽略的原因,是他們家傳的一樣寶貝——那,黑得發亮的彎鉤爪子。


    摸金符這種東西,原本就不多,傳到今天還能被找到的真貨,更是一隻手都能找出來。


    據我所知,大金牙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雯雯手裏有一個,據說,那個我從沒見過的雯雯的哥哥有一個,除此之外,親信如熊哥,也沒有這樣的信物。


    摸金符應該是很辟邪的東西,最少,倒鬥兒的手藝人是這麽覺得的,劫後餘生的金家父子也覺得,自己能活著是托了祖師爺的福氣。


    後來,當地的船家告訴他們,那種,從水底出來的東西,叫“水屍”。


    “水屍”跟“水鬼”不同,水鬼是冤魂,多為溺死之人所話,這種東西在有人靠近的時候會想方設法誘人下水,為人警覺亦或是意誌堅定的,就不容易被勾引。


    可,水屍不同,水屍,是僵屍的一種,這種東西的身體密度跟水差不許多,在水下,這一個個都像是水草一樣懸浮在水底,看起來像是死的,實際也是死的,隻有碰見有人氣的東西才會突然蘇醒過來,想盡辦法,去接近對方。[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在過去,在當地使船跑水的手藝人。每隔個十天半月,就要把水裏的舟船上岸去,翻過船底對著太陽曬一曬,要不然,年頭兒久了,說不定哪天就有這種東西被人氣吸引,抓在船底不肯下去。


    早先這種還挺多,到清末的時候,就比較少見了,隻是遇上雨季漲起大水的時候,需要格外小心,因為,水域一寬,指不定這些東西就從哪兒衝出來了。


    當然了,這也是傳說,使船的夥計也說不清這些東西的來曆,隻是,後來大金牙遇上三叔,吃飯的時候提起過此事。


    按照三叔的解釋,這些水屍,應該是大金牙的先祖們發現的墓室的墓主人殺掉的陪葬者。在秦漢以後,以人殉葬的風氣逐漸被廢棄,但是,有一些有特別篤信的貴族們,依然沒有放棄這種想法,當然了,過去殉葬的多是奴隸,到了明清,殉葬的就多是修建陵墓的工匠和苦力了。


    一方麵,這些人殉葬,點厚了死人的待遇,另一方麵,除了清朝以外,大部分統治者都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陵寢的位置,而對他們來說,為了保密而死幾個幹活兒的工匠沒啥大不了的。


    在過去,兵荒馬亂的年代,尤其是清末各種農民起義的時候,到處都在打仗,死的人,多不勝數,大家沒有時間處理這些屍體,就時常將屍體堆在路邊或是拋入河中,以此為基礎,鬧出來的奇怪事情也就特別多,像剛才所說的水屍的事情,在曆史上,也不少,至於他們為什麽會抓著船底不放,說法也不一樣,有的說,那些東西附著船底,是等機會傷人做替身,也有的說,這些東西,客死他鄉,亦或受困於某地,抓著船底不放隻是想借著行船離開,在南地水鄉,這類東西比較多,在北方就很少見了。


    這麽說吧,按照大金牙和三叔的看法,水屍這種東西,還是比較容易產生的,但凡有大規模血戰的河段,亦或是,有無數死屍浸泡的水裏,類似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現。可,現在這都什麽年頭兒了,能鬧事兒老家夥,早就鬧完了,距離最近的一次天災,也出不了那麽多的河漂子,由此觀之,最有可能出現這種東西的情況,就是,河流改道亦或是什麽別的原因,把附近的藏品衝出來了。


    問題是,這沉船,也不知道是什麽年代,如果這些東西真的是水屍的話,它們應該是跟沉船一起沉入水中的,所以,搞清楚這些東西的來曆的關鍵,還在如何確定沉船的年代,如果,船沉在盛世,這些水屍就可能是從古墓裏頭出來的,如果船隻沉在亂世,這事兒就麻煩了,鬼知道它們是不是時勢造出來牛逼人,甚至,我們有一定的把握要懷疑,這沉船事故,可能跟這些東西有關係。要真是這樣,那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管它更好些.......


    聽了我的想法之後,大金牙點了點頭,老頭子看起來有點不著調,可,終究是經曆過風雨的人,他站起來喊了一個夥計過來,跟對方耳語了幾句,便叫我跟他一起回去了。


    福伯還在這邊,拿著手電一通忙活,而在這種事情上明顯幫不上什麽忙的我,隻能跟大金牙一起趕回去。


    老實說,我不喜歡跟大金牙一起,倒不是有多討厭他,隻是覺得,這老頭子怎麽說都是自己的老丈人,說話的時候,不能太隨便,有雯雯在的時候還好些,兩個人外加一個司機坐在車裏,就覺得,氣氛多少有點壓抑了。


    ——割——


    做我們這行當的,經常性地起早貪黑,技術性的問題我幫不上忙,隻能回家等消息。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在高速路上晃悠了將近十個小時,神疲乏力,在樓下的超市買了兩個麵包和一瓶飲料爬上樓去,躺在床頭沒有幾分鍾,就稀裏糊塗地睡著了,等自己被在屋裏上竄下跳的小胖球吵醒,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此後,整整過了兩天,福伯都沒有過來,寶氣閣的生意隻能暫時掛起來,不講價的主顧,我還可以打發,遇上那些不占便宜就覺得自己很吃虧的老油條,就隻能讓他們改天再來了。


    閑著沒事兒,我習慣性地搬了一把小凳子,跟,大廳裏頭,擺著地攤兒的幾個老板一起閑聊。


    福伯說,他們那攤位裏頭,假貨占了九成半,真貨卻也不值錢,但是,麵對那些古意盎然的工藝品,我還是喜歡得不得了。


    他們常年在這裏練攤兒,跟我們也很熟悉,加上大金牙在這行當裏頭算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大部分人,還招惹不起,所以這些老哥,倒是極少算計我。


    隻是,這一個個,做生意做出了職業病,說起話來半真半假,很不實在,尤其是那故弄玄虛的勁兒,有的時候,真讓人有些哭笑不得。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最近到鄉下去掃貨,據說收了不少好東西,閑來無事,就有那看熱鬧的攛掇他拿出來讓大家瞧瞧。


    一開始,他還推拖著不願意,可架不住大家一通熱捧,最後就把東西拿了出來。


    其實也沒什麽,一個小紙箱,就方便麵箱子那麽大,箱子沒啥特別的,裏三層外三層第纏著膠布,當他拿出壁紙刀隔開箱子的時候,就看見,箱子裏頭,用那種防震的泡棉紙包裹著的大大小小的幾個物件。


    這些東西,都不大,而且大部分是金屬的,看他一件一件拿出來跟人顯擺,也沒覺得有什麽了不起的,倒是一個生著綠色銅鏽的佛像,看著有點眼熟。


    我將銅像接過來看了一下,非常意外地發現,佛像,是青銅的,大約能有兩個拳頭那麽大,看起來,這玩意所處的年代甚是久遠,其雕塑風格,也與如今大不相同。說句不太專業的話,這個東西,線條粗獷有力,看起來像是贗品,而,真正吸引我的,還不是這雕像的材質,而是,雕像的內容。


    這雕像,跟一般的不太一樣,別人的佛像,大多是端坐蓮台,亦或是持節站立,這個卻不一樣,雕像裏頭,一個三隻眼的菩薩,穿著寶衣,帶著頭冠,一隻手拿著一個棍狀物高高舉起,另一隻手,抓著身下一個惡鬼模樣的東西的腦袋將對方按在地上,看那造型,一副“武鬆打虎”的架勢......


    菩薩我見的多了,可這麽雕菩薩的是第一次見到,心下覺得驚訝的同時,仔細觀察那個被菩薩抓著頭發依然齜牙咧嘴麵露猙獰的東西,我愣了一下:


    這是一個猴子一樣的東西,齜嘴獠牙,身上有鱗,背後有鰭,肘節手腕,都有像是絨毛不是絨毛的東西,其外形,跟我之前見到的那種疑似鮫人的東西倒是分外相似......


    沒錯。


    越看越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頭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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