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找我那傳說中的堂姐的?”自然知道老頭兒說的是哪件事,我趕忙道。[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自然。”老頭兒說著,下意識地來時的方向看了看:“那孩子挺好的,就是太固執,當時,他們一行人往老沙坑那邊走,我攔著不讓,可帶隊的人裏,有個會聽雷音的,你說怎麽那麽巧,咱這地方,一年也不下上幾場雨,偏偏,那會兒就給趕上了,趁著我不注意,幾個人偷偷跑了,直奔著那老沙坑就去了……等我趕過去的時候,那幾個娃娃,已經沒了影兒了,幾隻老駱駝倒是跑了出來,裝備還有,人……”


    他說著,耷拉著眼皮搖搖頭:“可惜了,一個個,都那麽地年輕。”


    “你是說,他們是到了沙坑才不見的?”尋思尋思老頭子的話,我也看看來時的方向,看樣子,這沙坑裏頭,真有些了不得的東西呢……


    “我來的時候聽人說,這邊死了老了人了,說是,最早死的那批人,在這裏發現了什麽古代文明,好像跟傳說中的西王母國有關係,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恰好看到一隻蜥蜴也在搖頭擺尾地往外跑,我快步過去,捉了一隻過來,可這貨,很凶,剛逮住的時候就給它狠狠地咬了一口,有沒有毒不知道,這一口下去,倒是疼得厲害。


    “什麽東西?古代文明?別聽他們扯犢子,要說著地方有妖怪,我倒是還能信,說什麽古代文明,騙小孩子呢?你看看這地方,荒無人煙,老頭子我在這裏呆了半輩子了,也沒聽說有什麽古代文明。不是我說你,咱們道門的人,以救苦救難為原則,拯救蒼生為己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管他幹什麽!還跟官麵上的人整到一起了,你不記得,當年他們是怎麽對咱們的嗎?那嘴臉,那態度,你是不知道?”老頭子說著,像是想起什麽很不痛快的事情似的,與其說是不爽,倒更像是仇恨。


    “當年那些事,也是事出有因,我相信您跟我們的那些老前輩,初衷是好的,但是,有些事情總不能用初衷去評價,回頭看看咱們這國家的這點事兒,不用遠了,就這五六十年,好想法幹出的大禍患,還少嗎?”


    “咋的?你也覺得,那些事情都是我的責任啦?”臉色一變,老頭子有些生氣了:“當年那些事,是我一個人可以左右的嗎?搞聯合的事情,是幾個師叔輩兒的人一起決定的,拉攏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也是他們決定的,事情一出來,屎盆子都往老子的身上扣,我******招誰惹誰了!?”


    “您別生氣,就事論事而已,當年那個怎麽一回事,別人不知道,咱門內的還不知道嗎?四叔給我講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就知道。[.超多好看小說]咱們啊,都是受害者,要說錯,錯也不在您,明擺著是那喇嘛圖謀不軌嘛,跟咱有啥關係嘛。”


    “就是!”老頭子說著,一把將手裏的口袋扔在地上,轉身一指東南,怒罵道:“都弄成那樣了,我還能怎麽辦?老子倒想弄死那個****的王八蛋,可那老蘿卜是好惹的嗎?大金剛神力!大金剛寶相!大金剛寶相!”


    說道這裏的時候,老頭子的情緒像根本無法控製,看他抻著脖子兀自怒吼,我有點尷尬地賠笑一聲,“老爺子,都過去的事情了,您別那麽激動嘛。”


    “我怎麽可能不激動?我為他們付出了那麽多,最後,我得到什麽了?”他說著,瞪著眼睛轉了一個圈,隨後一攤手,看那樣子,像是全世界都對不起他似的……


    看他這幅模樣,我這心裏頭,挺不是個滋味兒的,倒不是覺得他當年受了什麽苦,讓我驚訝的是,他此時的心態。


    很多人都知道,學道的人,修身,修心,一個人道行的高低不是看法力看知識,而是看心境,禪宗的人有個一念成佛的思想,說的是一個人的心境到了什麽樣的地方,他就是什麽,道家雖然沒有明確地這樣講,但道理是相通的,所以,道家修煉,有不同的三個階段:邪法期,正法期,道法期。邪法期的人,七情六欲極為旺盛,所以,各種反應都比常人來的強烈些,正法期是個過度階段,一些事情看得透,一些事情看不透,所以,這情緒上的波動,言談舉止的表現,都沒有定數,所以在外人看來,正法期的人,特別怪。與之對應,人這個境界修煉到了一個比較高的層次,這些凡塵俗世的情感就會逐漸褪去,想得開了,看得開了,一些負麵情感就很難出現了,這個時候的人,豁達恬淡,往往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按照我的猜想,這來老爺子,那是我師爺的師叔,放在眼下,還活著的人裏頭,這可是最頂尖的老輩分了,像人家這年歲這道行,怎麽也該有點宗師風範吧,就算沒有那麽高端大氣的表現,也不能像現在這個樣子啊,你看著表現,言語神情裏,幾乎帶著一種明顯的******傾向,這是我著實沒有想到的……


    可心裏頭再怎麽想,這嘴裏頭,也真的不敢說,站在一邊的我老實巴交地撓撓腦袋,看老頭兒在那兒連比劃帶罵地折騰了一會兒,這才說到:“老爺子,骨氣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咱,是不是應該找點東西吃了?”


    “我那兒有鍋。”老頭兒說著,氣哄哄地將羊皮口袋紮緊,有帶著點餘火兒在前麵走了一段。


    讓他這麽一弄,我也沒敢多說什麽,鳥悄兒地跟在後麵走了能有兩公裏左右的距離,突然看見,遠處的沙丘邊兒上,露出一快老式的圍牆,圍牆一半在沙丘裏頭,隻露出那麽一小塊,沙丘門口,兩隻駱駝正跪在地上優哉遊哉地動著嘴巴,一副混吃等死的樣兒……


    “到了。”老頭子說著,將駱駝牽到一邊,又在一邊蒙著蓋子的水桶裏舀了一瓢水喝了兩口:“我平時住在這裏,你自己方便,隨意點。”


    “這是什麽地方啊?”將門口那個滿是補丁的門簾拉起來,裏頭是一扇有夾縫兒的木門,木門上頭掛著一個鎖頭,隻掛著,沒有鎖,從哪彎彎曲曲的一塊鐵皮上看,這玩意,怕是用了有些年頭了。


    我摘下鎖頭,推開門,往裏頭一看還著實嚇了一跳,這裏頭,是長長的一條走廊,走廊裏頭,擺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一些不知道哪裏弄來枯樹枝,也有一些裝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的麻袋,辣椒大蒜各種幹菜都掛在裏頭,最裏麵,還有幾道門……


    這像是一座古堡,但是小了不少,看著地方的牆皮少說也有四尺厚,感覺上說,不像禦寒的民居,倒像是用來禦敵的特殊建築啊……


    心裏頭想著,也沒敢多耽擱,我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鑽進去。裏頭比較黑,勉強可以看清楚四周的東西,一種很特別的類似羊毛的膻腥味兒嗆得我直皺眉,在牆壁上,還掛著一個簡易的煤油燈。這東西的外形是煤油燈,裏頭裝的卻不是,燈籠裏頭,慢慢地裝著很多白裏透黃的東西,看起來雜質頗多,一根其實挺粗了的棉繩在裏頭,隻露出一個黑黢黢的頭兒……


    是蠟燭麽?


    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來,我對著鼻子聞了聞,這一湊過去,頓時就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奇怪味道,有點膻,很臭……


    “老爺子,您這裏頭,都什麽東西啊?”一轉頭看看老爺子,我提起手裏的油燈咧嘴道,對方聞言,抬起頭來看看我,稍微頓了一下,便做出一個漫不經心的表情來:“油。”


    “油?這油可真是狗渾的。”我說著,將它重新掛在牆壁上,一邊打量著走廊裏頭堆著的雜物,一邊說道:“您這房子,怎麽發現的?還比說,這飛沙走石的地方,有這麽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還真不錯,怪不得,您幾十年都沒有離開呢。”


    “這個,是別人的房子,那家人搬走了,我就住了過來。”老爺子說著,下意思地抬起頭來:“別看著房子看起來跟個地窖似的,可著實,是個好地方,遮風擋雨不在話下,到了晚上,也能睡個安分覺。


    “是啊。”我說著,從裏頭走出來,手搭涼棚看看四周,饒有興致地問了句:“老爺子,這附近有沒有水源啊,您這裏的水,是從哪裏挑來的?”


    “那邊有個湖。”老頭兒說著,往東邊一指:“不過,是個地下湖,水有點渾,而且潛,最主要的是,裏頭沒什麽東西可以吃。”


    他說著,轉頭看看我,輕聲道:“你那背包裏,有沒有吃的啊?”


    “有。”我說著,連忙點頭:“我這兒有餅幹,火腿,罐頭,出來的時候沒準備在外麵呆太久,別的東西都沒帶。”


    我說著,將背包裏的東西一股腦地掏出來,老頭子低頭看了看,很不以為然地一咧嘴:“這些東西有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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