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簡木收拾好了沒有,這都幾點了。”木曉霞站在樓下的客廳裏急得直跺腳,要簡正雄上樓看看。


    ·


    簡正雄坐在沙發上看著當天的報紙,聽到妻子的話他抬起頭,“要看你自己去看,你說你這是幹什麽呢,瞧瞧,好好的一個家被你弄成什麽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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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曉霞一聽這話,火立馬竄了起來,就放佛這火一直被壓抑著,此時終於得以解脫似的,“簡正雄,你把話說清楚,好好的一個家被我弄成什麽樣子了?我弄什麽了?你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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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正雄很顯然不想搭理她,放下手中的報紙一扭頭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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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正雄你給我站住,今天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木曉霞扯著嗓子大喊,聲音驚動了正在屋子裏睡覺的簡康,他歎了一口氣坐起身,批了件衣服出了房間,“這一大早你們這是幹什麽呢,還讓不讓人過了,整日吵吵吵,有什麽好吵的,想吵去門外好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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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爸,我忘了您還在睡覺,我下次注意。”木曉霞陪著笑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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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康沒理她,也沒心情睡覺了就索性去了客廳,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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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曉霞看看他又看了眼樓上,心裏有火卻沒法再發就自己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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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啊,你收拾好了沒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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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了半天門裏麵沒有任何回應,木曉霞愣了愣,推開了門,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房間裏也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隻是,人呢?明明吃過早飯就回了房間的兒子呢?他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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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生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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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你在衛生間嗎?”還是沒人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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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你在裏麵嗎?媽媽要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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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沒任何的聲音,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將木曉霞包圍,她猛然推開門,裏麵果真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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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兒子!兒子你藏哪兒了快點出來!”木曉霞焦急的叫喊聲傳到了樓下和書房裏,簡康和簡正雄先是一愣隨即都快速朝簡木的房間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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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簡木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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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木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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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衝入房間的時候木曉霞正焦急地翻著櫃子嘴裏喊著,兒子,你快點出來,你別躲,你快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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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康和簡正雄都停住了腳步,兩人不約而同地歎了一口氣,簡康最先看到了床頭桌上放著的一封信,他走過去拿了起來。


    ·


    “媽,原諒兒子不孝再次離家出走,我走後您跟爸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也照顧好爺爺,爺爺年紀大了,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再讓爺爺回老家住了。


    ·


    媽,我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歡小葉,我也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我承認一開始我很難理解為什麽您會跟其他的媽媽一樣的世俗,但後來逐漸地我明白了,您這樣做都是為了我,您這個唯一的兒子好,可是媽,您知道嗎?金錢權勢和地位買不來我想要的生活,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若是我生活在一個普通人家那該多好,至少我可以去做我想做的,追求我想追求的。


    ·


    媽,或許您還不知道,小葉她辭職了,離開了這座城市,去了哪裏她沒告訴我,我也不知道,我想您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開心,這樣您的兒子就可以按您的要求去跟您心目中的兒媳婦結婚了,過著您覺得應該幸福的生活,可是媽您知道嗎?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當然,您說的沒錯,我犯下的錯誤我就要去負責去承擔,那麽我去負責我去承擔就必須跟玲玲結婚嗎?結了婚就是負責,就是承擔嗎?


    ·


    媽您想過沒有?如果一段婚姻是因為所謂的責任所謂的承擔去維係,那假如有一天這個責任一下子消失了,到那時候這婚姻還能靠什麽繼續?


    ·


    七年前我是想過將來我要跟玲玲結婚,可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我不想了,絲毫都不想,甚至我罪惡地要是她能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那該多好,原本對她的那點愧疚隨著小葉的離開也全部消失殆盡了,我覺得我沒有欠她的,我所欠的隻是這六年我沒有給小寶父愛,可那也不是我的錯,因為我壓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我會尊重她的決定,讓她來選擇小寶的監護權。


    ·


    我很慶幸此生能夠遇到小葉,她就是我想要與她共度一生的女孩,我愛她,深深地愛上了她,愛得病入膏肓,愛到無藥可救,我不能沒有她。遇到她我才知道,七年前對於錢玲玲,那不是愛,那最多隻算是喜歡,僅此而已。


    ·


    若是我能夠早點明白七年前錢玲玲所給我的隻是新鮮與好奇,那麽我也不會犯下那無法挽回的錯誤。若是我能夠在錢玲玲帶著小寶回來的時候及時地把這件事告訴小葉,而不是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能夠處理好,那麽她也不會因此而傷心難過不辭而別。


    ·


    我現誰也不恨不埋怨就恨我自己,隻恨我自己!


    ·


    媽,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女孩,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思考一件事,我想好了,這輩子找不到小葉,得不到她的原諒,我是不會再回來的。


    ·


    媽,原諒兒子的不孝,以後您和爸還有爺爺一定要保重身體,不要牽掛我,我已經長大了,也該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了,一直在你們的羽翼下成長,我都不知道藍天是什麽樣子,我想出去看一看,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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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玲那邊我會跟她說清楚,請你們放心。


    ·


    不孝的兒子,簡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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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信,簡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下,對還在翻著衣櫃的木曉霞說道,“曉霞啊,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孩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做決定,做長輩的不可能事事都給他們做決定,尤其是婚姻大事,是孩子們自己要過一輩子,你就是不聽,你看現在,不是正雄說你,你說原來好端端的一個家現在成什麽樣了?阿木走了,以後我也不在這裏住了,我還是回鄉下老家,清靜!”


    ·


    說完,還不等木曉霞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他便站起身,慢悠悠地朝門口走去,每走一步都看著那麽的艱難,就放佛腳上墜著巨石一樣的沉重。


    ·


    簡正雄一直在房間裏站著,從簡康拿起信紙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猜到了,兒子這是離家出走了,被他們這做父母的逼得不得不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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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歎了一口氣,也沒去看信上寫的是什麽,便也跟著轉身朝門口走去。


    ·


    木曉霞在呆愣了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飛速朝桌子跑去,一把抓起了上麵展開的信……


    ·


    “啊--”尖叫聲從房間裏一直蔓延到整個別墅,後來就停止了。


    ·


    站在二樓的欄杆邊,衝著樓下坐著的兩人,木曉霞的眼睛裏放著冰冷狠戾的光芒,“我說過夏葉絕對不可以嫁入我們家,絕對不可以,我堅決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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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正雄“噌”地站起身,指著樓上,“你--非要把兒子逼瘋了你才消停是不是!”


    ·


    “我把他逼瘋?這一切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你,會發生現在的事情嗎?你還有臉指責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告訴你簡正雄,除非我死,否則夏葉絕對不可以踏入這個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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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簡直無藥可救!”留下這句話,簡正雄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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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康歎了一口氣,也站了起來,嘴裏悠悠地重複著一句話,“這個家,是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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