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從空而降。


    那身形好高大,隻見他劍眉入鬢,虎虎生威。


    “不知這四位怎麽得罪巨鯊幫的朋友們了?”他淡淡地問道。


    巨鯊幫中一個人答道:“那一日,我們在湖上做沒本錢的買賣……”矮子性急,搶道:“我們就攔了你們的買賣。”那人道:“我輩中人習武練劍,為的正是一個“義”字。這四位的做為正和文某性子,這事,我非管不可!”他正氣凜然,竟讓人不寒而栗。


    巨鯊幫的人一片聒噪,提起了兵刃。


    那人頭都不抬,仰天縱聲長笑。


    霎時間,天地之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籠罩了所有人。


    撲通!


    撲通!


    一個又一個巨鯊幫的幫眾摔倒在地。


    ……


    這人內力竟是這般厲害,嘯聲霸道無比,“太湖四鬼”也撐不住了,眼看他們也要被震倒在地。忽然之間,一隻手,那隻大手伸了過來。四人隻覺一股衝和溫暖的力道傳來,心神安定了一些。


    那人見所有人都摔倒在地,又狂笑了兩聲,停住了笑聲。


    “太湖四鬼”圍攏過來,問那人姓名。


    那人頭也不回地去了。


    他的腳印旁卻留下三個大字:文劍和!


    這個名字,“太湖四鬼”這些年來一直銘記在心中。


    “太湖四鬼”後來登門拜訪,可是等到的卻是文劍和的死訊,還有文夫人無奈的表情和文劍和獨子文嘯天稚氣未脫的笑容。


    多年過去,不知故人是否無恙?


    走,走,走。


    四人來到文家大門前,但見文家的莊園依然如故,這才心安,矮子朗聲道:“文奶奶,太湖四鬼又來看您了!”


    過了一會兒,裏麵有一個少婦的聲音道:“不用客氣,請進吧!”


    兩人都是隔著門戶遙遙對答,以內力注入聲音,這一問一答中其實蘊含了極深厚的內力,是以聲音久傳不散,看來兩人的內力均是不弱。


    四人中矮子性子最急,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麵,隻見文府各處擺設和當年都是一模一樣,隻是恩人已去世多年,不由得想起當年舊事,感慨萬千。


    文夫人卻已經快步走了出來,打量了四人兩眼,道:“原來是太湖四俠,好久都沒來了,有什麽事嗎?”高個兒道:“文奶奶,黃玉梅那惡賊最近重出江湖,可能要找文家的麻煩。”矮個兒道:“文夫人和孩子最好還是應該到別處去避一避風頭,等到黃玉梅找不到你們,自會罷手。”


    “太湖四鬼”這些年來好幾次來文府拜訪,文夫人知他們每次來時都要帶些禮物。這次空手而來,定時有什麽緊急事情,所以倒也不吃驚,冷然道:“沒什麽可避的,我文家之後,豈有避敵的道理,最多是和劍和到陰世重會……就是,無法放下嘯


    天這孩子。”“太湖四鬼”此時看來,這個柔弱的女子的眼睛中的眼神,竟然隱隱和恩公有些相似,那般的孤傲狂放,那般的藐視世間一切,似乎便是天下英雄盡至也毫不退縮一般。


    她心想黃玉梅這次既然前來,就說什麽也要殺死一個人,自己死就死了,主要的是要保留文家的一條血脈。說完轉身道:“老王,去叫天兒來見我。”那管家老王答應了。


    老王佝僂著駝起的背,去了好些時候,才把文嘯天帶來。


    隻見那少年哼著小曲,頗不情願地來到屋裏,麵目倒甚是俊秀,想來久居江南,山清水秀,俗話說“人傑地靈”,人也有幾分清秀之氣。


    那少年見是熟人,心中歡喜,躬身施禮道:“四位叔叔,你們來了,這次又給我帶什麽玩的了?”文夫人見他還仍是貪玩,眉頭不由一皺。文夫人拉住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天兒,咱們家大難臨頭,你……以後要聽……要聽四位叔叔的話,不要……不要闖禍。”那少年氣勢驟然一變,竟出幾分凜冽,昂然道:“媽,這是什麽話,我不是說過,媽媽有了凶險,我就是拚了性命不要,也要保護媽媽嗎?”他年紀雖小,但是這一句話竟然是說的極為決絕,似乎便是什麽魔頭也要和母親一同麵對一般。“太湖四鬼”見他如同父親一般,不由得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文夫人心中一喜,一股感動湧上心頭:這孩子真不錯,不愧為文家骨血。想到這裏,眉梢漸鬆,欣慰不少,嘴上卻道:“真是孩子話,黃玉梅這女魔頭又要來江湖上攪鬧了,你爹爹殺了她丈夫,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咱們家的。”又頓了頓,道:“天兒,待會我讓老王幫你收拾收拾,你趕快動身吧!”


    文嘯天道:“媽,你呢?”眼中充滿了關懷,好象縱使是天下英雄都來和媽媽為難,自己也要保護媽媽一般。文夫人從他的眼神之中,依稀看到了文劍和的影子,想到亡夫,保護這孩子的心卻更加強烈,道:“我在這裏抵禦那女魔頭。”


    文嘯天斬釘截鐵地道:“媽媽不走,我也不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看他眼神,即使是四匹烈馬恐怕也是難以拉回了。文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你豈不知道媽媽也是多想多想和你在一起啊!但是隨即硬下心腸,對太湖四俠道:“我這孩子調皮任性,以後就拜托四位了。”


    太湖四俠躬身一禮,道:“文大俠的大恩,太湖四俠終身難報,就是粉身碎骨,亦要護得這孩子周全。”文嘯天知要和母親再也見不到母親了,悲從中來,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四人眼神中也是一幅壯士凜然赴死的神情。


    文夫人看了他一眼,道:“男孩子,哭什麽?讓人看了,會看不起的。”文嘯天平生最受不了旁人看他不起,傲然道:“不哭就不哭。”說著伸手拭去眼淚,挺著胸膛,迎風凜然而立,小小年紀竟是顯出一副英


    雄的氣概來。


    文夫人見他不哭了,便從懷中取出一個玉如意,掛在文嘯天胸前,微微發出溫暖的光芒,正所謂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玉如意是丈夫貼身之物,如今戴在兒子身上,文夫人默默祈禱,希望丈夫在天之靈能夠保佑兒子平安無事,自己就算是死於敵手,也值得了。她雙手撫摸著兒子的臉龐,她的眼圈也不由得紅了。


    又過得一會兒,接的英雄貼的江湖人士陸續趕到,文嘯天見來了這麽多人,心想:這裏有這麽多人,就算你黃玉梅有再大本事,也難逃一敗。文夫人仔細打量眾人,心中卻是涼了一截:這些人有些人連兵刃都沒帶,帶來的禮品也顯然是臨時拚湊的。這些人膽小如鼠,顯然是不誠心而來,待會兒一交手,恐怕就要溜之大吉了。但臉上仍是平靜如水,招呼眾人休息,心道:劍和在天之靈保佑天兒無災無難,躲過此劫。她久曆江湖,對這些人自是以禮相待。一時間,本身冷清的莊園熱鬧了起來。


    這些人也都大吹法螺,說黃玉梅有什麽本事,哪裏敢和文家相比?一個個拍著胸脯,說著不著邊際的豪言壯語。


    文夫人見時候已到,太陽已經西沉,心也不由得一沉。不知文嘯天是否知道她心中是多麽渴望讓這太陽從新升起啊。文夫人怔怔地望著落日,久久不語,隻願時間此刻停住不前,自己能夠多看兒子一眼,畢竟自己對這個少年貪玩的兒子還有太多太多的不放心,有太多太多的牽掛啊……


    太陽卻是一分一分向下沉下……


    文夫人向兒子望了一眼:這是我今生最後一次看到你了。她稍稍定了定神,對太湖四俠道:“你們快帶天兒走吧,這女魔頭恐怕就要來了。”文嘯天還要抗拒,口中隻叫:“我要保護媽媽!我要保護媽媽!”他性子倔強,就是自己母親的話,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


    但“太湖四鬼”哪裏能讓他在這裏等死,當即便是連拉帶拽,還是把他帶離了文宅。本來按照四人的意思,便是遠離這裏,走得越遠越好,可是文嘯天說什麽也不肯走,五人隻得在文家莊子外的樹叢中伏著,靜觀其變。


    太陽帶走了最後一絲光明,黑夜之中更顯一絲恐怖。文嘯天隻見一絲黑影飛馳而來。文嘯天心想:這就是黃玉梅了。隻見她長得竟十分秀麗,哪裏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明明是一個賢妻良母。她為了顯示輕功,竟而不穿黑色的夜行衣,而是一身白衫。在夜空中,那白衫白的甚是刺眼,此刻看來卻似一個索命的無常鬼。


    她提氣叫道:“裏麵的人都聽好了,要交戰的快出來交戰,要不就抹脖子自殺!”這句話說得當真是氣勢十足,還未交戰,便已經幾乎將人壓倒。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野中回蕩。夜風吹得草叢呼呼作響,恐怖極了。


    審核:admin 時間:04 24 2015 3:58pm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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