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喝令數聲,幾個嘍囉在前帶路,文嘯天和殷天豹兩人跟在後麵,向著碼頭而去。


    小船,仍然是靜靜地停在那裏,洪波上前道:“三寨主,要出去麽?”殷天豹道:“我送文兄弟一程。”洪波道:“好嘞!艄公。”那艄公得令,便下了小船。


    文嘯天和殷天豹兩人跟隨著艄公,下了小船,水波泛起,冷風吹過,卻是說不出的淒涼。


    文嘯天默默無言地坐在船上,殷天豹見他心緒不佳,也不好說些什麽,坐在一旁,偶爾說些江湖異事,文嘯天倒也聽著,有時還哈哈幹笑數聲,不過隨即卻又是被冰霜籠罩了臉龐。


    小船靠岸,殷天豹拱手道:“文兄弟,山高水長,我二人便就此別過了,以後想起時,便來我“獅子寨”便是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獅子頭來,交給文嘯天,顯然是“獅子寨”的信物。


    文嘯天心中感激,抓住他手道:“殷大哥,我以後一定會記得這裏的。”說著緊緊地把那個閃著金光的獅子頭抓在了手中。


    殷天豹道:“文兄弟,你自己保重,我去了。”說著轉身回了小船,文嘯天站在岸邊,直望到小船化作了一個小點,不見了蹤跡,這才轉身向前而行。


    他心中悲傷,心中原本還尚存的一線希望此時卻是徹底被擊的粉碎,天空此時似乎也有了重量,向著他直壓下來,幾乎就要把他的身軀壓扁,天地間,還有他的去處麽?


    大吼一聲,向著遠方狂奔,隻想隻有奔的累死了,才可以不想白雲,他揮舞著雙臂,雙臂刮在一旁的樹木上,鮮血直流,他卻毫無感覺,隻覺得心中的疼痛卻是遠遠勝過這肉體上的疼痛。


    一個人最愛的人背叛自己時,心中是什麽感覺?


    漸漸地,一身衣衫都被鮮血染紅,可是文嘯天卻覺得這鮮血是從自己的心中流出來的。他低低地道:“身上的傷疤會長好,可是,可是心中的傷痕呢?”


    可是心中的傷痕呢?


    那顆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兒啊。


    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最愛的人,會傷他這麽的深!


    淚眼模糊,眼前再一次浮現出白雲的身影,他嘶吼著,咆哮著,對著眼前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女子:“為什麽?為什麽?”


    淚珠斑駁中,那個女子的身影漸漸模糊,幻化了,遠去了,隻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我該去哪裏?”他輕輕地問自己。


    我該去哪裏?


    “我能去哪裏啊!”忽然間,他大聲地說道,是啊,天地之大,可是哪裏卻是這個少年的歸宿呢?


    難道便在這裏江湖上,如這般的,流浪?


    忽然間,那首《天下無雙曲》卻是又回蕩在他的心裏,那一個個字此刻卻是如同石子般一個個地衝進了他的心靈深處。


    他不由得忽然心中大慟:“和你貼心的流浪”,可是我如今孤身一人,孑然一身,又有誰可以陪我流浪江湖?


    難道就這般獨自一人,孤零零地在江湖上漂泊流浪麽?


    眼見前方是一座小鎮,他便思索著,一路向前而去。


    蝴蝶門,南宗。


    司馬行空端坐在椅子之上,但聽弟子李斐走了進來,躬身道:“師父,杜罡道長已經到了。”司馬行空點了點頭,道:“快快請進。”李斐朗聲道:“請進吧。”聽他的口氣,竟然隱隱有上級呼喝下級之感。北宗眾人雖然心中不快,但在人家的地盤上,也不敢多說些什麽。


    但見杜罡道長一身墨綠道袍,正氣凜然,身旁跟著的是他的兩位師弟,龔星龍和龔玉龍,身後正是他的得意弟子馬冬晨,再往後便是北宗門下弟子,這一次,北宗門下竟然來了足足一百餘人,顯然是精英盡出了。


    司馬行空哈哈一笑道:“杜罡道兄,你收的許多弟子啊。”杜罡道:“門下弟子多不成器,司馬兄見笑了。”司馬行空道:“杜罡道兄,你過謙了。還請就坐。”說著,幾個南宗弟子搬過兩把椅子,請杜罡坐了,龔星龍、龔玉龍二人也在他身後坐了,馬冬晨等人卻是站在身後。


    司馬行空的一雙眼睛卻向北宗弟子中打量,當看到馬冬晨時,他的眼神卻是忽然停滯了,馬冬晨的目光此刻正好也移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無形地碰撞了,但隨即便都轉開了,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


    “碧樹道長到了。”但聽李斐清朗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碧樹道長精神抖擻,容光煥發,一身青綠道袍顯得格外清逸,身旁卻是碧風、碧月、碧影三人,正是“蝴蝶門”名動天下的“蝴蝶四碧”了。


    身後跟隨的,是東宗的眾多女弟子們,南北兩宗門下無數男弟子的目光卻是瞬間便被那些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弟子吸引了過去,隻是東宗中名聲最響的美女海棠此次竟然沒有來,南北兩宗的一眾弟子心中不由得暗暗有惆悵之意。


    低低的聲音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響起,南北兩宗弟子悄聲開始議論著東宗弟子的身材相貌。


    弟子甲:“你看那個人怎麽樣?”


    弟子乙:“哪個?”


    弟子甲:“我手指著的那個。”


    弟子乙:“哎呀我說大哥,你什麽眼光啊,那個才是真正的美女呢!”


    一時間,嚴肅的氣氛,竟然變得輕鬆起來,東宗弟子大多相貌姣好,其中天生麗質的也不在少數,不過既然是美女,那便被人看慣了的,便是如今這麽多人的眼光同時落在自己的臉上,一張俏臉也一點也不紅,仍然泰然自若,卻似一座座雕像。


    眾弟子都伸長了脖子,但是其中李斐、畢勝、馬冬晨等人卻仍然是目不斜視,正襟危坐,毫無動容的意思。


    司馬行空怒道:“安靜!安靜!你們這般像什麽樣子?”眾弟子都緊緊地閉上了嘴巴,誰也不敢再說,不過眼珠子卻是目不轉睛地落在了那些美麗女子的身上。


    碧樹道長淡淡一笑道:“司馬道兄,想不到我“蝴蝶門”下竟然有這麽多登徒浪子,好色之徒!”司馬行空臉上一紅,心道:碧樹老賊婆,看我呆會兒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不過臉上卻是仍然和氣:“碧樹道長說笑了。”說完又道:“來人,上茶。”幾個弟子便端上來幾杯清茶,飄散出清香,回蕩在眾人鼻邊,和眾女身上發出的幽香一起,當真是令人心神為之一蕩。


    司馬行空指了指一旁椅子上端坐的一人道:“這位是江南武林名宿丁元慶丁老前輩,丁老前輩武功高強,內功尤為精湛,他縱橫江湖的時候,我們恐怕還沒出世呢。”那丁元慶卻是須發皆白,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此時更是咳嗽兩聲,道:“老了,不中用了。”碧樹、杜罡等人都久聞丁元慶大名,上前躬身道:“晚輩見過丁老前輩。”丁元慶拱了拱手道:“見過了”說著伸手扶兩人起身。


    碧樹道:“司馬道兄,你請我們來,我看不是來喝茶的吧。”司馬行空道:“碧樹道長,既然你如此相詢,我便也不好隱瞞。我“蝴蝶門”建派五百年之久,一直占據蘇州這山水靈秀之地,不斷發展壯大。如今我派實力,估計更在狐狸派之上。”眾人心中都是一震:他要說什麽?


    隻聽司馬行空續道:“可是我派在“江南三大派”的排行之中,卻屈居第二,竟然排在狐狸派之後,卻又是為什麽?”眾人一時都沉默了下去,誰也不說話。


    “依我看來,便是我“蝴蝶門”人員分散,分為東南北三宗,所以這才排在狐狸派之後,我派若是合三為一,什麽狐狸派,雁蕩派,便都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眾人默然。


    隻聽司馬行空洪亮的聲音繼續說道:“所以,我以為,我蝴蝶門今日便要合三為一,推舉出一個總掌門來。杜罡道兄,你以為如何?”說著,一雙眼眸中射出冷冰冰的目光,向著杜罡射來。


    “司馬掌門,”杜罡站起身來,朗聲說道,“在下忝掌本門北宗門戶,當年我接掌門戶之時,曾在家師麵前立下重誓,一定要光大本門。如今雖然在下無德無能,不能光大門戶,但是絕不能接受你的合並之議,讓我北宗亡在我杜某人的手上!”他神情激動,大聲地爭辯著,一張臉龐此時卻是漲紅到了極點,好像就要流出鮮血來。北宗弟子聽他說得慷慨激昂,登時大聲喝彩。


    司馬行空淡淡一笑道:“杜罡道兄,你未免太過執著於門戶之見了,到時候我蝴蝶門揚名天下,無論是東宗、南宗還是北宗,也都臉上有光啊。”


    審核:admin 時間:04 24 2015 3:58pm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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