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試一番,便開始彈奏那首《天下無雙曲》了。隻不過曲子竟然是艱深如斯,輕輕彈奏幾下,隻覺得音調變幻莫測,便彈奏不下去了。


    一抬頭,卻見海棠的眼睛正在看著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震,低頭繼續彈奏下去。他天生好強,這回更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在海棠麵前丟臉,再加上彈琴上的天賦還是不錯,竟然勉強將琴音彈奏出來了三分之一。海棠怔怔地看著他,見他右手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輪、撥刺、撮、滾拂,左手吟、猱,綽、注、撞、進複、退複、起,動作優雅瀟灑,不由得暗自默默讚歎,不由得自慚形穢起來。


    文嘯天勉強彈奏了一段,笑道:“龍老前輩學究天人,內功外功都是震古爍今,就連所創的曲譜也非我等可以參破啊。”海棠道:“我看你彈奏的手法上已經幾乎沒有什麽瑕疵了,隻是有時候內力不濟,是不是這首《天下無雙曲》需要配合極深的內功,才可以彈奏?”


    文嘯天默然。


    海棠見文嘯天久久不語,不由得低聲問道:“文大哥,我說錯了麽?”文嘯天搖頭道:“沒有,你說的對得很。我之前一直不明白,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無論如何,也彈奏不了這首佳曲。”海棠道:“你如果繼續練下去,總有一天可以彈奏這首曲子的。”文嘯天見她真心祝願,心中感動,忍不住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海棠並不抽手,隻是讓他的手這般輕輕地握住,溫暖的感覺湧上了全身,心中歡喜無限,低聲道:“我好歡喜。”文嘯天忽然一驚,急忙道:“哦,對不起。”說著抽回手來。


    海棠見他如此,不由得神色黯然,但是並不說話,隻是眼神中,原本亮著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來。文嘯天心中暗暗責怪自己:文嘯天啊文嘯天,你如此胡亂,可不要誤了人家一生。但是忽然聽到外麵人影一閃,文嘯天不由得吃了一驚,心道:是誰?


    文嘯天低聲道:“外麵有人。”海棠會意,卻是仍然裝作一番調試古琴的模樣,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麵的人。


    文嘯天隻覺得外麵的人的聲音雖然洪亮,不過所蘊含的內力並不是十分充沛,顯然不是江湖上的第一流的高手,心中卻更是懷疑,心道:這裏是“蝴蝶門”東宗的地盤,高手如雲,有什麽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在這裏惹事?


    文嘯天站起身來,但見一個人影飛奔而入,卻是直奔向碧樹道長的屋子去了。文嘯天心道:但願他不要對碧樹道長不利才好。想到這裏,拉著海棠的手,向著那個方向而去。


    “少林派破嗔,拜見碧樹道長!”原來來者卻是那個破嗔和尚,文嘯天在路上曾經與他相遇,並且一起去尋找過耶律玉夫婦,也算是有一麵之緣。


    碧樹道長


    的聲音仍然平和:“破嗔師侄,怎麽了?”破嗔卻是已經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道:“看色……看傷……兩位師叔……都圓寂了……”


    “此話當真?”饒是碧樹道長如此修為,仍然心中一震,問道:“是什麽人?”破嗔此時卻已經氣若遊絲,勉力道:“是……黃……玉……梅……”說到這裏,竟然斷氣了。


    碧樹道長急忙上前,扶住他幾乎倒下的身子叫道:“破嗔師侄,破嗔師侄!”但破嗔並不回答,看來已經是死透了。


    碧樹道長並不言語,隻是輕輕將破嗔屍身放下,忽然提氣喝道:“什麽人?請進來說話!”文嘯天心道:難道是碧樹道長發現了我麽?想到這裏,一提氣,便躍了進來。


    碧樹道長道:“文少俠,原來是你。我險些把你當成了黃玉梅那惡賊。”文嘯天心中一動:原來我的內力竟然和黃玉梅一樣,禁不住心中一痛,碧樹道長道:“北宗杜罡師兄曾經和黃玉梅交手過,說這惡女人最近新習得一套武功,竟然是已經失傳多年的魔劍派邪功“吸血大法”!”


    文嘯天吃了一驚,這個事情他卻是一無所知,不由得歎道:“看來又要有許多蒼生死於非命了。”碧樹道:“是啊,少林派看色、看傷兩位大師都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看來這惡女人武功當真是越來越高了。”文嘯天想起殺母之仇,不由得心中茫然:那女魔頭武功現在已經如此之高,不知我什麽時候才能勝過她啊。


    碧樹道長忽然道:“海棠,你也進來吧。”海棠吃了一驚:師父內功竟然如此精湛,心中佩服之意油然而生,也躍了進來。碧樹笑道:“海棠,你把“傷心琴”拿給文少俠了?”海棠臉上一紅,低聲道:“是。”文嘯天心道:看來這“傷心琴”當真是不世出的寶物,海棠待我也真可謂情深意重了,哎,你拿什麽報答她呢?


    碧樹道長見海棠頗為害怕,笑道:“我沒有說你啊。既然你喜歡,那便把這柄琴送給你吧。”海棠心中歡喜,盈盈下拜道:“多謝師父了。”


    碧樹笑道:“你知道我怎麽知道的麽?”海棠奇道:“還請師父細說。”碧樹道:“從你去文少俠房中之時,我便一直跟在你身後了。”海棠臉上浮起兩片紅暈,心道:師父果然神通廣大,跟蹤了自己這麽長時間,自己竟然沒有發現。又想到自己對文嘯天那番話語都被師父全都聽到了,不由得心中如同有了一隻小兔子一般忐忑不安。


    碧樹道:“嘯天,你現在是不是感到體內真氣越來越有歸一之勢了?”文嘯天點了點頭道:“道長是從我的琴音中聽出來的?”碧樹道長緩緩點頭道:“天兒,你果然聰穎過人。我聽你內功最近雖然數量沒有增加,但是精純度卻是越來越高。”文嘯天道:“隻是我有時忽然感到渾身劇痛


    無比,一點內勁也使不出來,不知是怎麽回事?還請前輩指點。”碧樹道:“這陰陽雙修之術,自古罕見,更是極少有成功的先例,我也是沒有經驗,隻知道這一道卻是危險之極,你可要自己小心。”文嘯天點了點頭道:“多謝道長指點。”碧樹道:“是啊,我看你資質非凡,恐怕現在武林中年輕一代弟子中,未來你的潛力最大啊。隻是,你這陰陽雙修雖然威力極大,但是危險與希望同在,如果稍有不慎,恐怕便會前功盡棄了。我看你現在雖然已經成功了大半,但是還總是差一個重大的關竅沒有打破。至於能否打破,就要看你的機緣如何了?”文嘯天躬身道:“還想請教如何打破這個關竅?”


    碧樹低頭不語,海棠在一旁道:“師父,你就告訴文大哥吧。”碧樹假裝生氣道:“海棠,你現在人還不是別人的,心就向著別人了,當真是氣死我了。”海棠臉上一紅,急忙跪下道:“師父,對不起了。我……”碧樹見她如此表情,急忙扶起她道:“傻丫頭,我跟你開玩笑呢。”說著對文嘯天道:“天兒,這個關竅便是你體內諸般真氣縱橫交錯,難以協調,如果有一個人可以以一個極大地外力擊向你的身體,這樣便可以激發你體內所以力道,一起抵抗外敵,陰陽得以合一。隻是這股大力卻是萬萬不能大了,也不能小了,正所謂是可遇不可求的。”文嘯天點頭道:“多謝道長指點。”碧樹道:“你多多彈奏這曲子,或許對你的內功進境有所裨益。若是沒事,我就不打擾你二人了。”說著轉身進後堂去了。


    海棠上前,輕輕將破嗔屍身收好,文嘯天道:“你心地真好。”海棠笑道:“隻是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哪裏比得上你?”文嘯天被她這麽一讚,竟然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道:“天也不早了,我們各自回屋休息吧。”海棠點了點頭,轉身去了。文嘯天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條大路橫亙在田野上,一行人匆匆而來,他們風塵仆仆地樣子,一看便是正在趕路,這一行人卻都是作僧人打扮,閃亮的光頭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為首的兩個老僧都是慈眉善目,如同寺裏供奉的菩薩一般。跟著的幾個小和尚卻在兀自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其中一個低聲道:“師哥,你說這回咱們找回《易筋經》,回去以後掌門師伯肯定要好好表揚咱們一番才是啊。”


    另一人道:“傻子,別做夢了,這回要不是看色、看傷兩位師叔大顯神威,那個姓賈的小子又好像昏了頭,我們哪裏可以那麽容易地找回來?”先一人笑道:“我看那個姓賈的小子也不過稀鬆平常,便是我也可以打敗了他,從他那裏把《易筋經》奪了回來。”


    審核:admin 時間:04 24 2015 3:58pm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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