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八郎對另一人道:“你也想死嗎?”那人卻是惡狠狠地道:“你現在已經精疲力竭,難道還要再戰嗎?”鬆井平八郎大聲道:“少廢話,快快過來。”那人卻是並不著急,持刀緩緩走了。


    鬆井平八郎伸手向地上一抓,誰知自己此時卻是已經到了一片泥地上,並無石子可用,他心中卻是一涼,見那人越走越近,忍著疼痛,腳下蹬地,竟是跳了起來,雙腿右腿踢向那人心窩,那人見他竟是使出如此怪招,不由得先慌了,向後退了一步,但是他畢竟是武藝也是不弱,手腕一動,避開了他的雙足,順勢一刀,正好刺中了鬆井平八郎心口。


    鬆井平八郎大叫一聲,左手伸出,竟是生生掐住了那人脖子,他力道無比,瞬間將那人掐死。但是那人的尖刀畢竟刺入了他的心窩,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


    “八郎,八郎,你沒事吧。”幸子急忙撲了過來,看著已經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丈夫。鬆井平八郎低聲道:“幸子,我快不行了,你……你……”幸子低聲道:“我不走,我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說著將臉頰緊緊地貼在他得臉頰上,道:“八郎,再過幾年等到貴幸長大了,一定也會做像你一樣的英雄好漢的,他一定為我們報仇。”


    鬆井平八郎擠出一絲微笑道:“幸子,你當真認為我是英雄好漢?我讓你吃了那麽多苦……”幸子截道:“不,那不苦。你待我很好,我好歡喜。”說著,將嘴唇湊了上去,在他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鬆井平八郎望著遠方的富士山,低聲道:“可惜……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找我們的桃花源了……”幸子低聲道:“沒事,隻要和你在一次,何處不是桃花源?”忽然她的臉色卻是變了,急叫道:“八郎,八郎……”


    鬆井平八郎的身子慢慢地涼了下去,隻聽他仍然用盡最後的力氣,低聲說著:“幸子,我們天上人間,永不分離……”幸子淚如雨下,從丈夫胸口拔出尖刀,望著已經失去了生命的丈夫,忽然深深吸氣,溫柔地望著丈夫,輕輕為他擦去身上的血跡。


    輕輕,輕輕。


    月光此時也變得溫柔而明亮,照在兩人的身上。


    她將丈夫抱在自己的懷裏,低聲說著:“八郎,八郎,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下輩子,我還嫁給你。”說著,她一刀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世間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忽然都沉默了。


    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


    漸漸地,漸漸地,鮮血,將每一寸土地染紅。


    與鬆井平八郎夫婦殞命的同時,鬆井貴幸和鬆井真子仍然在道路上飛快地奔跑,鬆井貴幸見鬆井真子跑的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越來越慢了,不由得催促道:“妹妹,你可要挺住啊,跑到那邊就是


    勝利……”鬆井真子卻是已經筋疲力竭了,正欲說話,卻是雙腿一軟,幾乎便要摔倒在地。鬆井貴幸吃了一驚,急忙伸臂扶住了她,道:“要不然我背著你跑。”說著伸過雙臂,將妹妹負在肩上,向前疾奔。


    他父親便是天生神力,他的力氣自然也是不小,是以雖然肩上扛著一個人,但是仍然步履如飛,一點也不慢。


    鬆井真子隻見道路兩旁的草木都在飛快地倒退,心道:原來哥哥可以跑的那麽快,剛才他是為了等著我才減慢速度的。想到這裏,對哥哥的敬佩和感激之情不由得油然而生。


    但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爹爹和媽媽現在還沒有來。想到這裏便伏在哥哥耳邊低聲問道:“爹爹媽媽怎麽還沒有來?會不會……”說到這裏,忽然從前麵衝過數個狗腿子,大聲喝道:“不許跑!”


    鬆井貴幸心中吃了一驚,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雖然力氣不遜於父親,但是實戰經驗卻是遠遜,此時一個狗腿子一刀砍來,他卻是閃躲不開,左肩肩頭立時便是一道血痕,他左肩吃痛,大喝一聲,掄起拳頭,向著那個狗腿子的鼻梁打去,那狗腿子想不到他受傷之下竟然還是如此勇猛,不由得先害怕了,立時被打得鼻青臉腫,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狗腿子卻是一刀砍向鬆井貴幸的下盤,鬆井貴幸背負著人,無法跳起閃避,隻能飛起右足,踢向他手腕,那人手腕一動,又反砍他胸口,鬆井貴幸知道抵擋不住,急忙後退,順勢將妹妹放到地上,叫道:“妹妹,我拖住他們,你快走!”


    誰知此時便是身後也響起了叫罵聲,原來又是一隊狗腿子趕了過來,其中頭兩個狗腿子手持長槍,槍尖上挑著兩個頭顱,竟是鬆井平八郎夫婦的首級!


    鬆井貴幸吃了一驚,眼眶登時一紅,心中淒涼,而鬆井真子見父母都已經過世,不由得立時便昏了過去,倒在了草叢之中。


    鬆井貴幸雖然悲傷,但是畢竟也是堂堂男兒,悲傷過後,竟是怒火萬丈,喝道:“你們殺了我爹爹媽媽,我和你們不共戴天!”說著揮舞著雙拳,便是衝向這一群狗腿子之中。


    那兩個狗腿子正得意處,哪裏想得到他忽然暴起傷人,沒有防備,登時便被他一拳一腳,打飛了出去。但是其他人卻是反應過來,另外的兩個狗腿子齊聲喝斥,手挺短刀,刺向鬆井貴幸背心。


    鬆井貴幸憤怒之極,哪裏顧得上這麽多了,雖然身中兩刀,但是仍然一把掐住一個狗腿子的脖子,將那人活活掐死,但是他畢竟是肉體凡胎,與此同時另一個狗腿子卻是從他的小腹刺入,短刀何其鋒利,立時便刺穿了他的小腹,鬆井貴幸大吼一聲,又是飛起一腳,踢飛了一個狗腿子,但是他小腹處已經血如泉湧,眼看便不活了。


    他臨死


    之時,心中心願未了,仍然大聲叫道:“妹妹,一定要殺光這些壞人,給爹爹媽媽報仇!”說罷便是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鬆井真子本來昏倒在草叢中,但是忽然聽到哥哥淒厲的慘呼,竟是在此刻醒了過來,但見哥哥慘死,鮮血不停地湧出,眼眶不由得又濕了,她從小長大,從來沒有遇到如此之事,如今三個至親之人忽然先後死去,她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怎能不失魂落魄?


    眾狗腿子此時聚攏過來,一起鞠躬道:“少爺,鬆井一家已經都死了。”遠遠地傳來一個聲音卻是冷冷地道:“不是還有一個小姑娘嗎?她哪裏去了?”


    眾狗腿子再鞠躬道:“是,少爺,我們一定找到那個小姑娘,把她殺了。”那少爺卻是忽然頓了頓道:“聽說那小姑娘還有幾分姿色,把她給我活著抓過來。”鬆井真子此時心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被這些惡人汙了身子,若是他們來了,我便一頭撞死。想到這裏,不由得將身子向樹叢中壓的更低了。


    眾狗腿子大聲呼喝,將尖刀在樹叢中刺來刺去,好幾次便要刺到鬆井真子的身子了,但是卻沒有一次碰到鬆井真子的身子,鬆井真子的頭發倒是被割斷了好幾從,但是她也顧不得了,隻要可以不被這些人發現,便是鑽到這樹叢的最深處,又有什麽呢?


    她的心越跳越快,幾乎便要跳出胸膛,她強行控製住自己的身子,樹葉摩挲著她的身體,但是她仍然一動不動,似乎有什麽惡心的昆蟲在她的身上爬著,但是她也是恍如不知。


    當人掙紮在生死的邊緣時,或許便把一切都忘記了吧。


    那少爺見眾狗腿子找了許久仍然找不到人,不由得怒火萬丈,喝道:“他媽的,怎麽這般沒有,連個小丫頭也找不到?”眾狗腿子唯唯連聲:“公子,大家一定把她找到……一定找到……”那公子道:“要是傷了她一根毫毛,我便把你們都殺光。”眾狗腿子嚇得雙腿都微微哆嗦了,誰也不敢多說,隻是就著月光,繼續尋找著。


    鬆井真子見有一個狗腿子已經靠近自己所棲身的草叢了,心中更急,隻是這個時候,著急又有什麽用呢?隻能不斷地雙手合十,在心中低聲祈禱著:“佛祖,救我……佛祖,救我……”


    但是不知是佛祖沒有聽到她的求懇,還是我佛本來便不甚靈驗,那個狗腿子還是在微弱的月光下看到了一絲和周圍的草不同顏色的東西,那物事黑黑的,卻像是女子的頭發。


    他心中一動,伸手狠狠地拽了一把,鬆井真子疼痛不已,立時便大聲叫了出來,那狗腿子立時歡聲叫道:“找到了,在這裏啦。”眾狗腿子登時一擁而上,將鬆井真子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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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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