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動,心道:我手肘下沉,打中他穴道,也就是了。但便在他這一念之間,那人拚死一搏,雙手從小腹之下擊出,正是一招搏命的招式“前倨後恭”,小島哲夫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硬氣,在如此形勢下還能使出如此狠辣招式來,沒有防備,胸口立時被他擊中,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這巨變便在一瞬之間發生,紫衣再要上前將那人殺死卻已經是晚了。那人卻也不知小島哲夫受傷情況如何,隻顧著自己逃跑,此時已經奔出一丈之外。


    紫衣喝道:“留下了!”三支鏢分別打他上中下三處要害,讓那漢子避無可避,但此時清水不想紫衣再傷人命,不由的叫道:“莫傷人命!”紫衣一聽他聲音,瞄的卻是偏了一點,那人一縱身,雖然也沒有躲過去,但畢竟沒有被射中要害,三鏢中有兩鏢打偏了,另外一隻打中了胳膊。


    那人吃痛,不知鏢上有毒無毒,隻是不住地向前奔逃。卻忽然心生一計,身形一轉,連轉幾個彎,身形隱沒不見。


    紫衣此時急忙搶上,抱住小島哲夫身子,小島哲夫暗暗調勻內息,道:“別管我,我沒事。不要讓那人跑了。”紫衣卻是頹然道:“他已經跑了,追不上了。”


    小島哲夫忽然身子一挺,道:“那快去看看還有沒出路,莫要被他關在這地下。”紫衣心道:到底還是小島叔叔久經沙場,經驗豐富。便急忙四下裏不住查看。


    四處都是牆壁,什麽出路也沒有。


    原來他們竟是被逃走的那人發動機關,關在了地下!紫衣急道:“小島叔叔,已經沒有出路了,那可怎麽辦?”


    小島哲夫緩緩站起,道:“那人掌力雖強,但是一時間還震不死我。不過震動我的心脈,吐血而已。我現下已經沒事了。”清水但見他麵色蒼白,便要說話,紫衣急忙伸手堵住清水的嘴,低聲道:“小島叔叔騙他們的。”


    原來小島哲夫畢竟內力深厚,多年的苦練內功此時起到了作用,這一掌雖然結結實實地打中了心口,震動了心脈,但是一來那人內功不深,沒能將心脈震斷,這才讓小島哲夫撿了一條命來。


    小島哲夫這一下被擊得吐血,雖然幸而不死,但是若要恢複功力,恐怕非要三個月以上的靜養不可,但現在為了嚇唬那人,隻得綿力支撐,裝作沒受傷的樣子。


    那人吃了一驚,心道:那人不是明明被我一掌擊中個心口,怎地還能無恙?難道他當真鋼筋鐵骨不成?想到這裏,心中不由得先怕了。


    紫衣此時大聲叫道:“我這鏢上喂了毒藥,若是沒有我的解藥,三個時辰之內便會渾身化為膿血而亡,慘不可言,你要不要試一試。”


    那人知道紫衣向來行事狠辣,這話估計不是假話,便道:“紫衣姑娘,你我無冤無仇,你給我解藥,我立刻放你出來。”


    紫衣道:“我若是給你解藥,你不肯放我,那又如何?”那人道:“


    紫衣姑娘,我若不放你,你們過了幾天,不也是被餓死在牢裏,你我都是沒命,對誰也沒有好處,不如這樣,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何?”


    紫衣道:“好,你把門開一個縫,我把解藥遞出來。你確認已經解毒,再放我出來。”


    那人嘿嘿冷笑道:“我若是把門開了一條縫,你恐怕便要出來殺我了,這等虧本買賣,我可不做。”


    紫衣道:“那你想怎麽辦?總不能耗過三個時辰,你我都是沒命。”


    那人道:“也好,如果紫衣姑娘有誠意的話,便請姑娘在正麵的牆壁上的左數第三塊磚上敲一下。”


    紫衣心中奇怪,但是還是摸到正麵牆壁正數第三塊磚上,輕輕敲了一下。


    卻隻聽哢嚓一聲,原來這塊質地竟是極軟,一經敲擊便掉落在地。那人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裏便是控製出口的機關,隻要你一摁動,便可以開啟大門了。”


    紫衣心道:哪有這麽好的事,他沒拿解藥,又為何告訴我機關所在?難道是有預謀的不成?想到這裏,叫道:“那我怎麽將解藥給你呢?”


    隻聽那人道:“你把你右邊牆壁右手第十七塊磚上敲開,然後把解藥放在那裏就可以了。”


    紫衣找到右邊牆壁右手第十七塊磚的方位,輕輕一敲,果然一塊磚落了下來,原來這些磚塊都是可以活動的,顯然是設計者設計之時預留的後路。


    紫衣正欲將一味自己調好的慢性毒藥摻到解藥中,卻隻聽清水低聲道:“給他解藥吧,我看他也怪可憐的。”紫衣聽到清水的聲音,心立時軟了,便將毒藥收好,將解藥遞了出去。


    隻感覺一陣勁風迎麵而來,原來那人害怕紫衣用什麽金針一類的細小暗器,不敢用手接,以袍袖一卷,將解藥卷了過來。


    隻聽那人道:“看來你沒有騙我,請走吧。”說著隻聽嘎吱嘎吱地聲音不住響起,紫衣心道:難道是要塌方不成?想到這裏心中大急,急忙奔到剛才敲下的那一塊磚的旁邊,伸手摁下。


    隻聽見轟隆一聲,原來整座屋子竟然都墜了下去,原來這地牢竟還有更深的地方,紫衣心道:這人果然不是好東西,我給了他解藥,他卻如此害我!但此時抱怨已經無用,隻感覺整個屋子不斷墜落,似是像地獄伸出掉了下去。


    清水和紫衣輕輕擁著,兩人心中均道: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而小島哲夫卻在一旁兀自念叨著什麽求佛保佑之類的話。


    眼前的黑暗,漸漸地吞沒了一切。


    隻聽到風聲不住呼嘯,顯然是房子正在不斷地墜落,清水心道:我們身處之地已經是地牢的最底層了,難道下麵還有空間不成?


    小島哲夫問紫衣道:“紫衣姑娘,你在島上許多年,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島上有這個密道的事?”


    紫衣搖頭道:“我也不知,師父也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小島哲夫歎氣道:“


    難道地下當真有閻羅之殿不成?”


    忽然風聲漸漸停止,原來此時的外壁已經變得極為粗糙,摩擦力極大,重力雖大,但卻也不能像原來那樣快速地墜下了,隻是和牆壁不住地摩擦,發出刺啦刺啦地刺耳聲音。


    聲音震耳欲聾,震得三個人的耳膜不住地嗡嗡作響,若非三人都意誌堅定,紫衣和小島哲夫二人更是內力深厚,恐怕早就瘋掉了。


    石室終於停止了下墜。


    小島哲夫第一個站起,走到因剛才扒掉磚塊而露出的孔眼向外仔細察看,隻是外麵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他便是武功再高,也毫無用處。


    紫衣忽然道:“小島叔叔,你取下兩塊磚試試。”摩擦生火,小島哲夫立時明白,當即從缺口處用力拗下兩塊磚來,拿在手中。


    他把磚塊拿在手中,用力摩擦數下,卻始終不見火花,原來地下潮濕,濕度遠比地上高得多,地上雖然可以摩擦生火,但是在這深深的地下,卻是不行了。


    小島哲夫眉頭一皺,道:“這法兒在這裏根本行不通,看來咱們已經不在人間了,已經到了閻羅殿堂,也不知閻王爺生得怎般模樣,會不會有小鬼兒抓了我去?”


    紫衣道:“小島叔叔,您這樣的好人自然沒事兒,我這等妖女恐怕非下地獄……”說到一半,她的口卻似乎被什麽人的手堵住了。隻聽清水的聲音在黑暗中清晰地傳了過來:“不許你這麽說,紫衣。我們兩個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離。”


    在漆黑一片的時候,誰給你帶來溫暖?


    在幾乎絕望的時候,誰給你帶來希望?


    那隻那個男子的手,此刻就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撫摸。是什麽感覺,迅速地流轉全身,帶來一絲溫存?


    不知不覺地,在一片漆黑中,她輕輕地靠向了那個男子。或許隻有在這地下,才可以不再理會那些什麽正派鬼島,才可以這般在一起相依相偎,相親相愛。


    這裏,其實很好,對不對?


    紫衣很是滿足地靠在清水的肩上,感受著他身體的溫暖,還沒有完全退燒的他的身子此時暖洋洋的,暖氣入體,說不出來的舒服受用。


    小島哲夫卻仍然不住地拿著手中的磚塊摩擦著,希望有什麽奇跡發生。隻是在這種地下陰冷的環境中,便是有奇跡的種子,恐怕也還沒有生根發芽就死掉了。


    “小島叔叔,”紫衣忽然大聲叫道,“怎地如此熱啊?”小島哲夫聽她這麽一說,頓時也感覺到了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轉念一想,不由得沉聲肅然道:“岩漿!”紫衣臉上也是變色,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心道:這等自然力量強橫無比,人類哪裏能與之相抗?看來我們非要死在地下了。但想到能和清水死在一起,嘴角仍是不由得微微向上翹起。


    審核:admin 時間:04 24 2015 3:59pm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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