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他便下定了決心,一早便坐上了前往中土的船,往中土而去。華夏大地,地大物博,向來是日本讀書人最向往的地方,日本的讀書人,大多隻能從書本中了解中國,畢竟大海茫茫,很少有人敢於跨過浩瀚的海洋,前往神秘的中土。


    清水想起中土蘇杭風光最好,便上了一艘前往寧波的客船,要了船中最好的位置,船老大見他出手闊綽,一看便是一位富家公子,便二話沒說,給了他船上最好的座位。


    座位靠近舷窗,可以望見海上的風物。清水這一次出海,是第一次獨自出海,雖然背負著尋找紫衣的希望,但是望著一望無垠的大海,依舊很快便沉迷其中。


    這些天來,他最愛的便是坐在舷窗旁邊,看著海水波濤湧起,波濤輕輕拍打船舷的模樣,有時有幾隻海鷗飛過他身旁,他便要了些點心,拋向海中,讓海鷗爭相啄食,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什麽煩心事都忘在了腦後了。


    船上一連數日,均是如此,到後來也覺得有些乏味了,便和船上其他旅客談天說地,打發時間,他讀書極多,雖然不是“見多”,但是確實可以稱得上“識廣”了,每每談起中土各地風土人情,他總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眾人聽來都覺他博學,均喜歡圍著他聽這些奇怪見聞。


    清水也樂得大家喜歡,便講得更是帶勁了,往往說的手舞足蹈起來,說到盡興之時,便將一切煩惱都盡數忘卻了。


    又過了幾天,終於到了寧波港口,船靠了岸,腳一落地,方才感受到腳踏實地的感覺,這種平素天天都有的腳踏實地的感覺,此時看來卻是那般親切而舒適。


    清水心道:紫衣到底去了何處呢?他雖然於中原各地知道的甚廣,但是實在想不出來紫衣到底會到何處去,想了半天,便索性隨意而往,遊曆名山大川,心道:中土再大,我也總能找到你的。想到這裏,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心中一陣甜蜜。


    他回望海岸,眼見波濤洶湧,曾經的日出之國已經在海的另一端,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隻是,一段旅程的結束勢必意味著另一端旅程的開始,不知清水的中原之旅將會怎樣呢?


    日本,清水穀。


    小島哲夫剛剛結束忙碌的尋找芳子的行動,打算回穀休息一會兒。照例,他還是先回大廳,去問問留守的高橋篤人,在他不在的時候,穀中有沒有什麽大事。


    他還未曾走到大廳門口,便隻聽到高橋篤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小島師兄嗎?快進來吧。”小島哲夫聽到高橋篤人的聲音,立刻快步走進。


    但見高橋篤人坐在大廳之中,手中拿著一封信,道:“小島,你看。”小島哲夫急忙接過信來,簡單地看了看,正是清水神武寫給小島哲夫等人的信,囑咐小島哲夫好好看守清水穀,小


    島哲夫讀罷,道:“穀主師兄既然有命,那我自然奉命。”高橋篤人道:“也不知道穀主和公子這次離開還能不能……”說到這裏,忽然覺得話語中似乎有些不吉利,便立刻住口不提。


    小島哲夫歎道:“穀主和公子都不在穀中,穀中沒有了主心骨,可把我們哥幾個給忙壞了,穀主啊穀主,你還是快些回來吧。”高橋篤人道:“平時穀主在穀中時也不覺得怎樣,隻是穀主一離開,這才發現,若是沒有穀主,我們什麽事都要自己去做。”小島哲夫也道:“我以前以為穀主這差事算不得什麽難做的活,現在才知道我以前大錯特錯。”說罷苦笑了幾聲,轉身回去休息去了。高橋篤人一人在大廳中,想起清水神武以前在大廳中決斷各種大事時的身影,隻盼望這個人能夠早一天還能回到這裏,如同以往一樣主持大局。


    又過了幾日,山田正剛和佐佐木佑二也陸續回來,山田正剛手中還拿著一封信。小島哲夫迎上前去道:“怎麽?山田師弟,又有信來?”山田正剛道:“是公子的信。”說罷把信遞給小島哲夫。


    小島哲夫和高橋篤人兩人都走了過來,一起把信簡單看了。高橋篤人看罷道:“若不是公子來了信,我還以為公子把我們都給忘了呢。”四人都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和清水說笑的時候,那個臉上總是帶著笑容的少年,隻是如今他在那裏呢?他過得還好嗎?


    四人拿起信來,向著遠方,也就是中國的方向,大海的另一方一起縱聲叫道:“穀主,公子,你們快回來吧。我們叫你們回家吃飯!”


    清水下了船後,很快便到了寧波城中,中土地廣物博,遠非日本這等彈丸小國可比,清水立時便被諸多奇貨所吸引,一時間竟是流連忘返。此時的江南,極為富庶,各種物品應有盡有,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江南在中國各地中,本來算不上富庶,秦始皇橫掃六合也不過是將北方的諸侯國盡數消滅,至於更南方的百越之類,均是在統一中國之後才平定的。到了漢朝,趙佗割據南方,長達百年,後來才被征服。是以中國漢朝之前的政治中心一直是在北方的。而古代政治經濟往往合為一體,經濟中心也隨著政治中心落戶北方。


    然而到了三國年間,孫權在江東建立孫吳政權,有了第一個在南方定都的政權,而後東晉、宋齊梁陳各朝都是在南方定都,當時北方五胡亂華,戰亂紛紛,百姓流離失所,而由於長江的阻礙,戰火很難蔓延到南方,又因為南方的統治者休養生息,不興刀兵,是以南方保持了相對的太平。


    因為南方的太平,北方的百姓便紛紛南遷,這就是中國曆史上的第一次經濟中心南移。而此時已經是北宋年間,經濟中心南遷已經過了數百年,是以南方經濟也已經欣欣向榮,杭州、江寧等經濟中心的富庶


    程度,絲毫不比首都汴梁差。


    中土地大物博,遠非日本這等彈丸小國可比,是以清水一到中原,便東看西看,對貨攤上每一件東西都愛不釋手,許多喜愛的,都是毫不猶豫地掏出銀子買下,好在他清水穀富甲天下,即使沒有了銀子,立刻可以到商號去支取現銀,從來不會出現囊中羞澀的局麵。


    隻是他這般隨意地購買,立時便讓他身上多了許多無用之物,但他也毫不在意,將這些東西一一帶在身上,也不覺沉重。


    閑時他也打聽,有沒有看到一位紫衣女子和一位斷了雙臂的中年人,隻是問了許多人,始終沒有著落,甚至有的人聽他打聽美麗姑娘的下落,還再三嘲諷,他卻也不放在心上。


    在寧波一連呆了數日,這才離去,聽說號稱“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杭州便在附近,於是便收拾行囊,往杭州而去。


    一路上看到一些由於大宋政府的強征暴斂而貧窮的窮苦百姓,清水便慷慨解囊,心中卻暗暗感慨:人家都說中原便是天堂,看來中原也有窮人呢。


    來到杭州,在西湖遊玩了數日,卻依舊不見紫衣身影,便離開杭州,向北而行,打算去蘇州遊玩一番。


    正好走到路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恰好與文嘯天相識。兩人一見如故,很快便攀談起來。


    文嘯天說得開心,便叫夥計拿酒來,慢慢地斟上兩大碗,一碗自己喝,一碗推給清水。


    清水從未喝過酒,見文嘯天一飲而盡,便道:“文兄,書上說酒能亂性,我勸老兄還是少喝的好。”


    文嘯天哈哈一笑道:“清水兄弟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酒雖然可以亂性,但更可以解憂,你心中有千般萬般的愁緒,往往一杯酒下肚,便盡數解去了,你說酒這東西好不好?”


    清水心中一動:難道這位文兄心中也和我一樣有千般萬般的愁緒嗎?想到這裏,便試探地問道:“文兄,小弟鬥膽問一句,你心中到底有何愁緒,非要靠喝酒來解愁呢?”


    文嘯天道:“你這人也真是奇怪,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這般問過我呢。”他雖然口上這般說,但是心中卻悄然升起些許感動,心道:是啊,還從來沒有人這般關心過我呢。這人和我第一次見麵,便讓我覺得如此親近,難道這就是一見如故不成?


    想到這裏,他笑道:“清水兄弟,我們兩個便邊說邊聊,你喝一口酒,我說一句,好不好?”


    清水說罷拿起酒碗小小抿了一口,道:“文兄,請說吧。”文嘯天道:“清水兄弟,你喝得不對,你這樣喝,沒有味道。”說罷拿過酒碗,倒好一大碗酒,一飲而盡,道:“兄弟,該當如此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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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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