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病房,vip病房。


    周麗華從清晨到下午,都有種心緒不寧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壓抑難受,讓她整個人坐立不安,心裏似乎想到了什麽,把唐英年叫了進來。


    “小怡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周麗華扯住了唐英年了手臂,胸口鬱悶地喘著大氣,原本蒼白的臉孔因為慌張地漲紅。“這麽多天了,她的病早就該好了,快把手機給我,我要聽聽她的聲音。”


    隱瞞了那麽多天,唐英年已經無法再繼續圓這個謊言。他痛苦地垂下頭,把葉琛也叫了進來,一五一十把周麗華昏倒以及手術期間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複述了一遍。


    “媽,你的身體剛恢複起來,千萬別激動,我們正在找她,相信很快就會回來了。”葉琛安撫說,心裏卻沒有一點兒的底氣也沒有。唐素怡已經失蹤了三天,這三天他已經動用了手頭上的資源去找,卻始終沒有一點兒的消息。


    周麗華愣坐在病床上,空洞的雙眼悄然湧出了眼淚,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她滿臉驚恐地抬起頭,瘋了似的撲到在唐英年的身上,指甲也深深陷入了他的手臂當中。


    “英年……她是小怡,她就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唐素怡……你為什麽要趕走她,她千真萬確就是我們的女兒啊!”周麗華失控似的大聲吼叫,激動得身體也在不斷地顫抖。她扭過頭望向葉琛,用殘餘的一絲理智解析說:“我是她的媽媽,我知道她就是小怡。你們為什麽不等我醒來才跟我說,我是她的親生媽媽……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唐英年緊緊地把周麗華擁在懷中,心疼地安撫說:“別哭了,即使她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回來以後我們也不會再趕走她。”


    葉琛歎了口氣,其實周麗華的反應如此的激動是他預料之內的,衝動是魔鬼,當日他們真的氣瘋了才把唐素怡趕走。其實冷靜下來以後,唐英年和他都後悔不已,即使不是親生的,一起生活了那麽久,石頭都能捂出感情了,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媽,對不起,我當時也是太衝動了。我知道她為了錢騙我們以後……真的……”還沒等葉琛繼續解析下去,周麗華已經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怒火攻心地罵了起來。


    “葉琛,我把小怡交給你,就是這樣對她的嗎?她六年前腦子受傷了,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你為什麽不相信她。她就是小怡,我的親生女兒。”周麗華的淚水已經流幹了,悔恨地使勁捶打唐英年的胸膛,哀怨地吼道:“她的後腰上有一塊小小的胎記,剛出生的時候就有了。她不能吃蝦,吃了就會過敏。她每次生氣的時候,都會扯自己的衣角,不開心的時候會拚命地吃零食……”


    頓了頓,周麗華伸手擦了一把眼淚,整個人都有點虛脫了:“她的右手小時候曾經骨折,提重物的時候隻能用左手。她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像我,尤其是眼睛,世界上哪有這麽相似的人?她說想把一個腎髒捐給我,然後偷偷跑去檢查。醫生的體檢報告出來了,什麽都匹配,可是我舍不得她這麽做,讓醫生騙她說血型不匹配。”


    幾番肺腑之言說出,在場的葉琛和唐英年都驚呆了。唐英年膽戰心驚地伸手握住了周麗華的掌心,卻被狠狠地甩開了。


    “她親口告訴我們,親生父母在泰國,是為了錢才假冒……”


    “她說不是又怎樣了?你們怎麽不去重新驗dna?她所謂的親生父母,怎麽就不可能是養父母了?”周麗華指著葉琛,情緒失控地怒罵道:“把江院長叫過來,你們盡管問問他,親子鑒定報告是否可以作假?”


    葉琛默不作聲,心裏就像堵了一塊水泥牆。密不透風,讓心底籠罩在黑影當中。


    江院長很快就趕來了,待她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緣由以後,神色慌張地說:“老唐,我們醫院的親子報告怎麽會出錯?你別懷疑我們的專業了,從抽血到化驗的流程當中,別說其他人了,即使是我本人都無法接觸血液樣本。而且那次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總共抽了兩次血,一份血液樣本在江立醫院化驗,另外一份送到省鑒定中心去。結果都一樣,她就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呀!”


    這個消息對於唐英年來,猶如晴天霹靂。他的身體倒退了幾步倒坐在身後的沙發上,瞪大雙眼心情久久無法平複。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葉琛的心情猶如坐了一趟雲霄飛車,從高空墜落,直達低穀,摔得血淋淋、遍體鱗傷。事實的真相來得如此突然,他無法接受這個可怕的殘酷的現實。


    “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重新讓唐小姐過來驗第三次。不過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結果絕對一樣。”江院長拍了拍胸口,胸有成竹地說:“我用自己的名聲作擔保。”


    “太遲了……”周麗華虛弱地靠在病床上,雙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的位置,傷心欲絕地說:“你們把我的女兒丟了……”


    峰回路轉的事實,讓葉琛陷入了無邊的悔恨和自責當中。可是現在才來後悔,已經太遲了。


    再多的悔恨都無法改變事實,葉琛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去追查唐素怡的下落。他匆匆告別以後,馬上驅車來到警局,找到了張俊賢。


    “阿琛,我們已經安排了很多警力去跟進這宗失蹤案,可暫時來說依然毫無頭緒。”張俊賢聽完葉琛的分析以後,暗自抽了口氣說:“你說她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唐小姐,我會安排人去泰國查她的養父母,不過……”


    “不過什麽?”葉琛把煙蒂扔在腳下,使勁地踩了踩,神情痛苦地說:“無論用什麽代價,我都要找到她。”


    張俊賢一邊翻閱手中的資料檔案,一邊分析說:“失蹤的時間越長,人質的生還幾率就會越小。康司傑是有計劃的綁架,如果走正路沒有消息,我可以建議你去找一個人。”


    “找誰?”


    “九爺,宏英社現在的掌權人。”張俊賢曾經是社團的臥底,多少清楚這些所謂社團的內幕。“我聽說之前有人得罪了九爺,去韓國整容回來改名換姓,都被揪出來了。你千萬別小看這些小混混,有時候他們的人脈比你們這些正當商人還要廣。他們不但在海市,在很多地方都有線眼。”


    葉琛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淩厲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好,我知道了。”


    “他這個時候應該在沿江路的一品軒喝茶,這個老狐狸很狡猾,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接見。”沒等張俊賢說完,葉琛已經大步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喂……你別說是我介紹過去的,那個老頭子與我有過節呀!”


    車子奔馳在繁華的大街上,海市的交通依然擁擠而堵塞。葉琛的心情一直處於低落的狀態當中,心中的悔恨已經逐漸轉化為擔憂和恐慌。張俊賢說得沒錯,唐素怡失蹤的時間越長,生還的幾率越小。


    每當想起這句話的時候,葉琛就會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唐素怡絕望的臉孔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那雙充滿哀怨的眼眸刺痛了他的心。她現在到底在哪裏?康司傑到底會怎麽對她?她會害怕嗎?會受傷嗎?


    可是這一切都不是葉琛現在能掌控的,無助的感覺一直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他恨透了自己。當日陳雅晴的一句說話正中了他此刻的心情,他真心後悔了,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惜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如果唐素怡有什麽閃失,他千刀萬剮都無法原諒自己。


    握著方向盤的手無力地垂下,葉琛望向窗外,在後視鏡中看到了憔悴狼狽的自己,血紅的雙眼隱在了擁擠的車流當中。就像他現在陷入的困局,怎麽也走不出來……


    折騰了幾番,葉琛還是找到了一品軒。這間裝修古色古香的茶莊人不多,前台小姐穿著粉色旗袍,看到他走進來,禮貌地問道:“先生,請問幾位?”


    “我找九爺。”葉琛的臉上蒙著一層冷霜,銳利的眼神落在對方的身上,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提醒說:“告訴他,我來是找他做生意。”


    精致的包間裏,九爺一身深藍色的唐裝,坐在價格不菲的酸枝椅上悠閑地喝著茶。葉琛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在九爺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


    “年輕人,聽說你是來跟我談生意的。”九爺抽了一口雪茄,煙霧很快彌散了整個小房間。他看起來已經快五十歲了,可是精神很好,右邊臉頰上有一條十公分的疤痕,眼神無比冷冽。“我喜歡跟年輕人做生意,但得看你的誠意有多少了。”


    葉琛麵無表情地從西裝的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也不打算浪費時間,坦白說出自己的想法:“幫我找一個人,二十四小時內找到,這張支票上的金額任你填寫。”


    “嗬嗬……”九爺把雪茄擱放在水晶煙灰缸裏,有些好奇地接過葉琛手中的支票,淡淡地說:“你的賬戶該不會隻有幾千塊吧?”


    一張燙金的名片適時遞了過去,葉琛冷峻的臉上泛起了一絲不屑:“支票二十四小時內就會作廢,生意做不做得了,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葉琛心情沉重地扣好西裝上的紐扣,起身就要往門外走去。卻在此時,身後傳來九爺玩味似的聲音:“唐氏……該不會是找那個假冒的唐小姐吧?你就不擔心我填個十億八億嗎?”


    “我是生意人,從來不做虧本生意。”葉琛沒有轉身,冷傲的聲音幽幽響起:“要是你把人找到了,覺得值多少,就填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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