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末的傍晚,葉琛還在辦公室裏審閱文件,忙得焦頭爛額。但他現在的心境已經不一樣了,感到累的時候就翻出手機裏唐素怡的照片,仔細地端詳許久,就會恢複動力。


    這段時間葉琛又回到了公司,費心思把唐秋萍從董事會趕了出來,還給唐氏一個耳根清淨的環境。


    自從發生倉庫爆炸的慘案以後,唐氏的元氣大傷。雖然後來證實是有人蓄意所謂,可是負麵的新聞終究還是造成了影響,聲望也大不如從前。現在生意場上的競爭越來越大,葉琛為了唐氏可謂廢寢忘餐、嘔心瀝血。


    可是不要緊,隻要有足夠的時間,葉琛就有信心讓唐氏重新站立起來,恢複往日的輝煌。


    桌麵上的電話響起,打斷了葉琛的思路。


    “我說過,今天下午任何人都不允許打擾我的工作。”葉琛抓起電話,毫不留情地苛責說。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傳來秘書小心翼翼的聲音:“葉總,對不起,可是唐小姐想要見你。”


    距離上次爭吵已經整整一個月了,葉琛聽到唐素怡主動來找自己,怒火瞬間熄滅,欣喜地吩咐說:“好,我現在就出來。”


    掛了電話,葉琛迫不及待地走出了辦公室,果然看到唐素怡就站在秘書的座位上,正麵帶笑容地與她說笑。


    “小怡,你來了。”葉琛此刻的心情簡直無法用激動來形容,就像暴風雨後的第一縷陽光,讓他感到有些飄飄然。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吧,前幾天周麗華試探口風的時候,唐素怡還一副堅決的態度,難道這幾天突然就想清楚了,決定原諒他?


    回頭看到葉琛,唐素怡臉上的笑容突然止住了。她的手中夾著一份文件,表情有些不自然,點頭回應說:“我找你有事,先進辦公室再說吧。”


    “好。”葉琛上前牽起了唐素怡的手,這次她卻沒有甩開,在眾目睽睽之下任由他抓住。


    辦公室裏,唐素怡坐在辦公桌前,仔細地打量這裏的一切。原來什麽都沒有變,甚至連葉琛喝水的杯子,也是從前她為他精心挑選的那隻。


    隻是物是人非,如今唐素怡坐在這裏,心境卻與從前不一樣了。


    “你最近怎樣了?”葉琛率先打破了沉默,笑臉迎人地問道。“身體好點了嗎?頭還有沒有痛?”


    唐素怡的目光依然流連在辦公室的擺設上,心不在焉地回答說:“挺好的,上次你安排的中醫很不錯。”


    “你都知道了?”葉琛的心微微一顫,看著唐素怡平靜的樣子,心裏卻有種說不清的異樣感覺。這樣子的她看起來太平靜的,與剛鬧翻時的激動判若兩人。“我這是為了你好,才偷偷安排這一切,希望你不要生氣。”


    唐素怡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葉琛的身上。一個月沒見,他瘦得眼眶都微微凹了進去,眼底下是兩個誇張的黑眼圈,看起來就像幾天沒有睡覺似的。雖然身上的西裝和襯衣依然整齊貼服,可是唐素怡看得出來,他的心境有些不一樣了。


    “把他們從泰國接過來,也是你的意思吧?”唐素怡直言不諱地問道,她今天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頭發盤了起來,看起來幹練又成熟。


    眼前的女人對於葉琛來說是陌生的,無論是言行舉止以及衣著。在記憶中,唐素怡不喜歡深色係列的衣服,衣櫃裏都是顏色鮮豔的款式。她曾經說過,喜歡像彩虹一樣活著,色彩繽紛,顏色鮮豔,心情也能愉悅起來。


    葉琛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他仔細地打量唐素怡,發現她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你今天穿的衣服顏色怎麽那麽沉?”


    “從前的衣服都不適合,全部丟了。”唐素怡淡淡地說,麵無表情地盯著葉琛,看不出喜怒。


    葉琛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笑容卻絲毫不減,附和說:“不喜歡就扔掉,買自己喜歡的就行。對了,我們今晚一起吃飯吧,去吃你喜歡的泰國菜怎樣?”


    唐素怡從容地把手中的文件袋遞到葉琛麵前,語氣十分客套,麵不改色地提醒說:“我今天很忙,這份文件如果沒有問題,趕快簽了吧。”


    疑惑地接過唐素怡手中的文件,葉琛把牛皮紙袋打開,錯愕地發現裏麵的是一份離婚協議書。他幾乎沒有思考,把離婚協議甩在桌麵上,極力壓抑內心的怒火問道:“小怡,如果你覺得我還有哪裏做得不夠好,請你告訴我,我會改,改到你滿意為止好嗎?這份離婚協議,我絕對不會簽字!”


    上一次看到離婚協議的時候,葉琛那種震撼和羞愧交雜的心情,還清晰地湧在心頭。第一次的時候他不會簽字,這一次同樣不會。


    “如果你認為條款還有什麽問題,可以跟我的律師商量。”唐素怡靠在椅子上,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葉琛,冷冷地解析說:“爸承諾給你的股份,我不會與你爭。你可以繼續當你的葉總,唐氏是爸的心血,同樣也是你的。”


    這一刻,葉琛終於忍不住了,手掌重重落在桌麵的協議書上,力度大得幾乎要把桌子砸碎。“我絕對不會簽這份協議書,我要的是你!”


    “要我?還是要我手頭上的唐氏股份?”唐素怡譏諷道,曾幾何時,熟悉的話語也曾經從葉琛的嘴裏說出來。


    那時候他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盯著她,狂怒地問道:“你愛的是我,還是我的錢?”


    現在唐素怡隻是以牙還牙,把當日的一番說話,徹徹底底地還給了葉琛。果然話音剛落,葉琛的臉已經徹底發黑,雙眼瞪得老大,用一種不容置信的眼神盯著唐素怡,許久才緩過來,壓抑著情緒問道:“小怡,從頭到尾我要的隻是你,你相信嗎?”


    “相信?你教我如何相信你?葉琛,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無謂偏執地守著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不放。從一開始我們的婚姻就是建立在謊言之上,違背了倫理,何苦這般相互折磨下去?我們都相互退一步,還給對方自由不是很好嗎?也許這樣,我們還能做回普通朋友。”這番演練了無數遍的說話,當唐素怡說出口的時候,心裏還是忍不住揪緊了一下。


    是的,若說一句真話,唐素怡心裏還沒有徹底放下眼前這個傷害自己至深的男人。可是她也沒有辦法繼續若無其事地與葉琛一起生活。別人常說破鏡重圓,可是鏡子破了,無論修補得再好,也是會有裂縫的。


    這道裂縫會存在於他們以後的生活中,根本無法像從前那樣相處和生活。


    “我沒有辦法與你做朋友,我們是夫妻,一起經曆了那麽多的困難和折騰,現在所有能威脅唐氏的危機都沒有了,為什麽就不能重新開始?”葉琛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抓住了唐素怡的手臂,把她讓自己的胸前按過來,低下頭狠狠地堵上了她粉嫩的雙唇。


    唇齒間的交戰,讓葉琛尋回了往日熟悉的感覺。無論這個女人變得再冷漠和絕情,當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時,她還是會有感覺。兩人的心跳聲幾乎同步,起此彼伏,配合得如此的有默契。


    然而,這個男人不甘心這麽簡單的擁吻,大手毫不猶豫地抓入深處,直搗那片熟悉的叢林。他是她唯一的男人,無比熟悉她最敏感的地帶,隻需三兩下就讓她的身體軟了下來,急促地喘著大氣。


    “小怡,求你別推開我,我不會再鬆手!”葉琛的語氣很卑微,貼在唐素怡的耳邊苦苦哀求說:“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費力地掙紮了一番,唐素怡發現自己根本不是葉琛的對手。於是她選擇了假裝順從,讓對方稍微放鬆了防備,然後狠狠地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當溫暖的身體離開自己的懷抱時,葉琛有那麽一瞬間有種可怕的感覺,感到唐素怡會離自己而去。果然下一秒鍾,女人用力地往他的臉上甩了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卯足了力氣,瞬間在葉琛的臉上浮起了清晰的五指山。可是他卻絲毫沒有動怒,唇角微微上揚低聲笑說:“打得好,你繼續吧,隻要你願意怎麽對我都可以!”


    “瘋子!”唐素怡捏了捏自己的右手,往後退了幾步,指著葉琛怒罵道:“你說無論我要求什麽,你都會答應,對吧?”


    “沒錯,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去做,哪怕你要了我的命!”葉琛盯著眼前的女人,斬釘截鐵地說。他的炯炯目光迎上了唐素怡的怨憤,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在迎接她的另外一巴掌。


    唐素怡冷哼了一聲,飛快拿起桌麵上的離婚協議書,毫不留情地朝葉琛的身上砸過去,指著地上散落的紙業說:“好,馬上簽了它!”


    “除了這個。”葉琛麵不改色,彎身拾起地上的協議書,當著唐素怡的麵前狠狠地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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