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用完了早膳, 便打算一同去後院瞅瞅鬱寧的家,鬱寧低聲吩咐芙蓉道:“把蘭公子也請到後院去。”


    “是。”芙蓉應了一聲出去了。


    顧國師攔住了仆俾, 親自為梅先生披上了披風, 邊給梅先生係著披風的扣子邊道:“阿鬱,你叫他作甚?”


    因著四周還有侍人,鬱寧便含糊的說:“叫蘭霄一通去看看……他住在我們府上也夠久了, 快要過年了,若是他家中無事, 他也想回家了。”


    顧國師意味深長的看了鬱寧一眼:“如此, 最好。”


    ***


    鬱寧本以為顧國師所說的把他家原樣搭起來隻是個誇張的說法, 結果幾人的轎子一到,鬱寧就被震住了——顧國師說的原樣搭起來還真就是原樣搭起來。後院西南角本是客院所在, 現下一看, 兩間客院都被拆了個一幹二淨,清出了地方用來安置他的家, 連他的家圍牆都原模原樣的搭了起來。


    鬱寧快步跑過去,摸著大門旁邊他剛來這裏時求著賬房的劉先生給他寫了‘鬱宅’兩個字的小木牌子,興高采烈的說:“連這個都沒漏下!”


    他記得很清楚,這塊牌子掛在了大門右側高一米五的地方,因著自己掛來掛去都嫌歪,在牆上訂了好幾個洞, 現在這幾個洞的位置都還原模原樣的在牆上。“師公,這是怎麽做到的!”


    顧國師與梅先生跟在後麵慢慢的走了過來,聽到鬱寧這樣說, 顧國師動了動唇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沒見識……大呼小叫的作甚?”


    梅先生看了顧國師一眼,顧國師話鋒一轉,輕聲細語的解釋道:“也不是很難,把每件東西都標上標號,搬到府裏後再原樣複原就行了。”


    鬱寧這時間也沒空去注意梅先生和顧國師的眉眼官司,高呼了一句:“我師公牛逼——!”然後就推開門衝了進去。


    明明隻是離開了兩個月不到,在鬱寧眼裏就跟如隔三秋了一般,顧國師眼角一抽,低聲問梅先生:“阿鬱說的‘牛逼’是什麽意思?”


    不管在什麽年代,‘逼’這個字似乎都不是什麽好詞,梅先生也沒聽懂是什麽意思,回答道:“你自己問他去。”


    正在此時,蘭霄也到了。紫雲推著他走了過來,蘭霄拱手道:“見過梅先生,見過顧國師。”


    “嗯。”梅先生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抬了抬手:“進去吧。”


    顧國師吩咐道:“都不必跟了,百尺內不得靠近,若有違令者,殺無赦。”


    “是。”眾侍人齊齊應喏,如流水般的往外撤離。


    三人進去的時候,就看見鬱寧已經坐在了那架紫竹搭著秋千上,玩得不亦樂乎。梅先生心下一動,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就見鬱寧止住了秋千,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過來,眉飛色舞的指著那架秋千說:“師傅,那個就是後來你叫人給我搭的!我可喜歡了!”


    顧國師挑了挑眉道:“你個小沒良心的,那分明是我叫人給你搭的。”


    “多謝師公!”鬱寧油嘴滑舌的說:“師傅師公本就是一體的,我謝誰不都是一個樣?”


    這話說的,顧國師若是還要追究下去,那就是自認和梅先生不是一體的,心下又好氣又好笑。梅先生道:“休要胡鬧,還不快去做正經事?”


    “唉!我就去!”鬱寧興高采烈地跑到蘭霄身後推著他往裏走,邊道:“一會兒叫人把這架秋千改搭到我院子裏去,等到天氣好的時候坐在上麵可舒服了!……蘭霄也坐過!是很舒服吧!”


    蘭霄淡淡的笑著道:“有點涼。”


    “啥?”鬱寧看著他滿臉疑問,之前他在家裏的時候說要讓蘭霄體驗一下這架秋千,他分明也沒拒絕!


    蘭霄慢慢的解釋說:“當時你把我放在秋千上,其實有點涼……隻不過看你那麽開心,沒好意思拒絕罷了。”


    “……你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蘭霄了!”鬱寧掩麵。


    幾人打岔之間就已經進了裏屋,鬱寧這間宅子可不能和國師府比,也沒有正堂這個說法,進門就是他住的屋子,隻有一間小飯廳和被屏風隔起來的寢室,飯廳旁邊就是倉庫。顧國師和梅先生打量著他的屋子,因著屋子裏每件東西都是做了記號原樣搬回來的,連同鬱寧的髒衣服和來不及扔的垃圾也一並給複原了出來——雖然芙蓉臨走之前替鬱寧收拾了一番,但是隻是把屋子從很亂變得有點亂而已。


    在顧國師和梅先生眼中約等於髒亂差。


    顧國師走到屏風前用指尖拽了拽屏風上掛著的一件外衫,這件外衫是嫩黃色的,料子不錯,是國師府的手筆。顧國師還鬱寧穿過一回,此時這件外衫上有一片明顯的褐色汙漬。他嫌棄的說:“你的衣服就這麽掛著?”


    鬱寧十分坦然的說:“還沒來得及洗。”


    “你吐過血?”梅先生看著那片汙漬,若說是血跡吧未免太清淡了些,若說不是血跡但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麽能在胸口沾染這麽大一片的東西。


    蘭霄解釋說:“是可樂,阿鬱仰躺在床上喝可樂,然後可樂撒了。”


    可樂,就是那個喝起來甜得發膩卻又很刺激有氣泡的飲料。


    顧國師和梅先生不約而同的回想起鬱寧給他們嚐試的奇怪的飲料,就見鬱寧在大家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走到了倉庫門邊上,隨後推了推門——毫無反應,門紋絲不動,跟假的一樣。


    不,或許說這本來就是假的。


    “胡鬧!”梅先生斥責道:“什麽都沒弄清楚,你就敢上去碰!”


    雖然說他們近日來就是為了看看這門到底好了沒有,但是梅先生和顧國師進屋後都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這扇門,就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也有擔心鬱寧回去了就再也回不來的因素在裏麵。說到底,這也是件說出去能讓世人為之瘋魔的機緣,怎麽也該慎重以待,不說沐浴焚香,與他們說一聲總是該的吧?誰也沒想到,鬱寧就這樣大咧咧的過去推門!


    “沒事的,師傅。萬一好了我過去再回來不就完了。”鬱寧沒撒手又推了兩下,見門還是紋絲未動,說:“這不是試試嗎……蘭霄,你也來試試。”


    蘭霄聞言推著輪椅到了鬱寧邊上,鬱寧讓出了位子來,他到了門前也試著推了推門,搖了搖頭說:“沒反應。”


    鬱寧伸出手拉著他的手腕,又去推了推門,見還是毫無反應,心裏有點悵然,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但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鬱寧掩去了這點子失落,跟沒事人一樣的說:“果然還是不行啊,還沒好……蘭霄,看來最近你是回不去了。”


    “也不知道現在那邊的時間流速怎麽樣了……萬一等我們回去,我們兩都已經老了,那頭才過去五分鍾,張然會不會嚇得根本認不出我們來。”


    “不會。”蘭霄說:“我的輪椅是用瞳紋來解鎖的,一試就知道了。”


    鬱寧傻乎乎的問:“你為什麽要在輪椅上裝生物鎖?你們有錢人的癖好都這麽獨立特行的嗎?”


    “沒錯,有錢沒地方花。”蘭霄不予置評。五年前他二伯那一脈,將一個與他麵貌相似的同輩整形成的他的模樣,趁著他出國的時候把他綁架,並策反了他當時的特助,試圖讓這位同輩代替的他的位置,對方坐著他的輪椅,使用著以偽造的指紋和麵容來解鎖的手機和平板,差一點就成功了……如果他現在說給鬱寧聽,鬱寧八成會大呼小叫的說藝術來源於生活,小說都不敢這麽寫。從那以後他隨身的物品當中,多數都會以無法替代的瞳紋鎖來代替普通的生物密碼鎖。


    梅先生皺眉道:“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玩笑?”


    鬱寧湊到梅先生身邊道:“哎呀,師傅你看我都不急,你急什麽?回不去也挺好的,你看我在您身邊山珍海味的吃著,呼奴喚婢的使著,還能上街欺男霸女,鬥雞走狗,開心著呢。”


    顧國師本站在鬱寧的身邊,陡然伸手推了推倉庫門,倉庫門紋絲未動,他這一動作,眾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顧國師笑道:“說不定阿鬱不行,其他人就行呢?阿若,你也來試試。”


    鬱寧眼中一亮,扯著梅先生的袖子把他拉了過去,梅先生沒有防備,猝不及防之下,手掌已經被鬱寧拉著按在了門上。“撒手!”


    鬱寧見門沒有反應,大概也知道梅先生怕是也不行的,幹脆的放了手:“師傅你再試試?”


    梅先生也沒有收回手,又推了推。那門自然是毫無反應的,梅先生頓覺自己這些人一個個上去推門的模樣簡直是蠢到家了,甩袖道:“有什麽好試的!回不去就不回去吧!總不見得我與顧夢瀾偌大的身家還養不起一個你!”


    鬱寧眉開眼笑的說:“師傅放心,我一定盡早掙錢,努力爭取不白吃白喝,賺了錢就存著,以後給你們養老。”


    “這也沒什麽不好。就是……”顧國師輕笑了一聲,走到了梅先生身邊,安慰著說道。他話鋒一轉,看向了蘭霄:“就是委屈了蘭公子,有家歸不得。”


    蘭霄回道:“這原也怨不得誰,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行吧,那我們就走吧。”鬱寧眨了眨眼:“就叫它放著吧,說不定哪天就又好了呢……就當是以後多了個散步的地方,有事沒事來摸一把也就完了。”


    鬱寧現在這心態,簡直就跟玩遊戲裏頭摸奇遇一樣,每天來跟npc對個話,能觸發奇遇最好,觸發不到也是正常。幾人皆點了點頭,正要轉身出去,就聽鬱寧又道:“等等!”


    幾人止住腳步,就見鬱寧颼颼幾步跑到床邊上,那裏有個矮櫃,鬱寧輕車熟路的打開矮櫃從裏麵摸出了一瓶可樂,美滋滋的打開喝了一口:“果然連這個也搬過來了!”


    然後顧國師和梅先生還有蘭霄就看見鬱寧在屋子裏東摸摸西碰碰摸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有什麽鐵罐子、看不出什麽材質塗得花花綠綠的袋子、巴掌大的用金屬一樣的紙張裹起來的東西……不一而足。鬱寧滿意的看著一桌子被他藏在家裏各處的零食,笑眯眯的說:“我想了好久了……當時走得急,沒給帶上。”


    “這些是什麽?”顧國師好奇的拎了一袋子薯片問。


    鬱寧接過顧國師的手中的薯片把它撕開,遞給了顧國師:“零嘴兒,這個是……油炸土豆片。”


    “土豆?”顧國師嚐了一口,香香脆脆的,還有一點酸味兒,味道著實是不錯。他把薯片袋子遞給了梅先生,示意他也嚐一下。


    鬱寧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現在可沒有土豆這種東西,若是能讓顧國師找到這種土豆,豈不是大功一件,這可是穿越人士的標配的基建作物啊!同樣地位的還有紅薯和玉米。不過可惜的是他這種狗腦子,是完全記不得土豆和紅薯還有玉米是什麽時候傳入中土的,原產地什麽的就更不知道了,抓耳撓腮的解釋道:“就是番薯、馬鈴薯……我們那邊一種產量極高的作物,來源應該是番邦,師公你可以派人去找找,萬一找到了這玩意兒,全大慶都能給你立個雕個像開個生祠供著您。”


    蘭霄搖了搖頭說:“馬鈴薯,原產於南美洲安第斯山區,人工栽培史最早可追溯到公元前8000年到5000年的秘魯南部地區,這個年代雖然已經具備了遠洋的資質,但是目前最遠的遠洋航線記錄不過是到達了歐洲東部,沿途還有各種國度作為物資補給點,想跨過大半個地球去南美洲應該還有點難度。”


    “而且南美洲現在應該是一群土著的地盤,可能還處於未開化的階段,就算找到了,也有可能被他們當做外來者直接獵殺,或許他們自己都還沒有發現馬鈴薯的食用價值,就算我們的人過去了,也要自己從頭找起,之後再遠渡重洋回來,生存率幾乎為零。”


    “咦?你怎麽知道的?”鬱寧道。


    “你書房裏有關於這方麵的書,我就隨便看了看。”蘭霄道。


    “我怎麽從來沒見到過……”


    顧國師突然打斷道:“現在遠洋航線最遠可以達到倭國以南一片土地上,那裏海島眾多,不過那裏幾乎沒有人生存,蘭公子所說的南美洲,可是在哪裏?”


    “倭國以南,那就可能是琉球群島,或者是印度尼西亞那一帶。”蘭霄道:“南美洲還在更遠的地方,要橫跨過無邊無際的海洋……方向也錯了,南美洲在倭國以東的方向,越往南走,天色昏曉的時間會越來越晚,最終達到接近6個時辰的差距,當那裏是晚上的時候,我們這裏是白天。”


    “我建議顧國師最好還是不要派人去尋覓了,遠洋貿易終究還是要靠沿途小國來進行物資補給,一月兩月或許還好,如果想要探尋南美洲,縱使沿途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也要航行一年到兩年的時間——現在的技術還達不到在船上儲存這樣多的物資,與其花費無數心力去尋找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作物,不如還是潛心發展國內的技術,等到動力上再有突破的時候,也能先人一步得到它們。”


    “……也罷,雖不知你所說的動力技術為何,但顯然是我們目前無法企及的東西。”顧國師點了點頭,“此事還是暫緩吧。”


    鬱寧不敢置信的說:“你居然都記得?那紅薯呢?”


    “紅薯在美洲、哥倫比亞那一帶。”


    “那如果從俄羅斯的方向走,從俄羅斯的沿海去美洲可行麽?雖然慢一點,但是沿途有物資補給,或許可行?”


    “白令海峽?”蘭霄想了想:“確實,如果通過白令海峽,然後沿著大陸走或許會好一些。”


    “白令海峽?”顧國師問道。“俄羅斯?”


    “羅刹國。”蘭霄解釋說:“羅刹國的東部與美洲十分相近,如果從羅刹國的東部穿過白令海峽,倒是可以迅速登錄美洲。”


    顧國師還想再問什麽,梅先生一甩袖,轉身就走道:“我沒興趣陪你在這裏站著,你們自便。”


    顧國師看了看梅先生的背影,道:“沒想到蘭公子有如此學識,倒是本座狹隘了,改日若有閑暇,還望蘭公子撥冗。”


    “樂意之至。”蘭霄道。


    鬱寧擺了擺手說:“蘭霄就住在家裏,什麽時候不能見……師公快去吧,我和蘭霄自己回去就成了。”


    顧國師點了點頭,轉身也跟著梅先生走了。


    見顧國師的背影消失在屋子裏,鬱寧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道:“沒想到我師公還是個心懷天下的。”


    “不然呢?”蘭霄看著他淺笑著道:“很少有高居朝堂之人在聽到有能夠讓全國人民都吃飽的作物不心動的,顧國師自然也不能免俗。”


    鬱寧給自己剝了個果凍,“你吃嗎?……也不是,就是我一直以為我師公是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那種類型。”


    “這與心懷天下也並不衝突。”蘭霄挪著輪椅到了桌旁,也給自己挑了一塊巧克力,仔細看了看保質期後剝了開來塞進了嘴裏:“你怎麽在家裏藏了這麽多東西?”


    “這裏的時間比較慢嘛……有時候實在來不及了過來背背書做做活之類的,當然要藏點吃的,不然還得來回跑,多麻煩啊。”


    “也是。”鬱寧吃完果凍拍了拍手,推著蘭霄往外走,芙蓉已經在宅子外麵候著了——顧國師一出去,禁令自然也就解除了一半,等到鬱寧出來,禁令就徹底解除了,侍人們也就都各歸原位。鬱寧吩咐道:“屋子裏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一下,然後送到我房間裏,還有那個秋千,也叫人拆了搭到我院子裏去……這裏就封起來吧,平日裏不許人進出,也不用打掃,誰敢違令,就家規處置。”


    “奴婢領命。”芙蓉屈了屈膝,先扶著鬱寧和蘭霄上了轎子,這才轉身進了宅子收拾。


    鬱寧上了轎子,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麽,思前想後許久才想起來——不對啊,剛剛他拆給顧國師的那一包薯片,被顧國師遞給了梅先生,然後梅先生就……沒撒過手?走的時候好像也捏在手裏?


    鬱寧托著腮想著,完了,這馬鈴薯估計顧國師是怎麽都會派人去找的,就衝著梅先生喜歡這一口,這老男人事情什麽做不出來?


    沒一會兒,就到了自己的院子,蘭霄從另一抬轎子上下來,鬱寧推著他進去了,芙蓉這時已經先一步回了來,見鬱寧進來便道:“少爺,太醫囑咐了您要靜養……方才主院傳過話來,讓您好好躺著,午膳和晚膳都在自己院子裏用,不必去主院了。”


    鬱寧邊推著蘭霄往裏走邊道:“肯定不是這一句吧?”


    芙蓉抿唇笑了笑說:“大人的原話是,少爺您最好就當自己瘸了,躺在床上好好養著……霧凇先生那裏送來了一些書籍,少爺可要看看?”


    “哎?送來了?”鬱寧有點詫異:“有多少?千萬別告訴我有幾十本。”


    “奴婢粗略的看了看,約莫有二百餘本。”芙蓉低眉斂目的道:“大人已經知曉了,傳言道讓少爺仔細研讀一番,回頭他要考校的。”


    鬱寧眼前一黑,蘭霄看得有趣,問道:“什麽書?”


    “霧凇先生的筆記,他和我師公在風水界裏頭的名聲差不多並駕齊驅。”鬱寧苦著臉說:“完了,這兩百多本,我就是一天看一本,也得看小半年。”


    蘭霄笑道:“那也不錯……恰好我也要背些書,開春後就有鄉試了,我們恰好做個伴。”


    “打住。”鬱寧比了個手勢,堅決的道:“我不想和學霸一起看書。”


    “我又不是學霸。”蘭霄慢慢地道:“我隻是記性比較好。”


    “那更不好了。”鬱寧看著他說:“那萬一我在你旁邊背書,我還沒背出來你就背出來了,我還要不要活了?”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去你的書房,我去我的書房!”


    “你的書房現在是我在用。”


    鬱寧抓了抓腦袋,十分不要臉皮的說:“怕什麽!我現在可是國師府的小少爺!咱家大著呢!我隔壁的院子不是還空著麽?你原來住的那個……大不了我去那邊讀書!而且你別忘了,你到時候可要考試的!萬一你連個秀才都考不出來可別哭。”


    蘭霄輕笑著說:“考不出來就考不出來,我現在也是國師府的門客,還怕沒有活做?”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以前對蒸汽機有點興趣,原理還記得的。我過大部分的煤礦分布,我也記得。”


    “……”鬱寧:“我不想和學霸說話,芙蓉,把他叉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04 23:51:55~2020-02-05 23:56: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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