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凇先生看著精神不錯, 但被這一路折騰了一下,到了國師府喝了藥就又有些昏昏沉沉了。鬱寧陪了一會兒, 霧凇先生醒來叫他少來, 免得過了病氣,鬱寧不答應,被罵了一頓後才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左右想著也沒什麽事, 幹脆回了現代——他回的真是時候,他的那塊讓他負債累累的巨型毛料終於到了。鬱寧一回到現代, 就接到了電話, 他當時托運的地址是他自己家裏, 便飛一樣的往回趕了。


    然而這塊石料卻讓他犯了難,石料太大了, 一米見方, 普通的解石機根本不能用,自己若是為了這一塊石頭還專門去買個專業的解石機又未免太興師動眾。他思來想去, 左右本來想賣的那一塊帝王綠給了蘭霄,那麽這一塊解出來就該賣了。


    王老板把手上的能動用的流水都給了他,雖說他已經把賣木化劍的一千五百萬再加上手頭可以動用的存款總共兩千萬先還了王老板,但還有三千萬的差額在呢。


    想到這個鬱寧就覺得焦躁。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打了個電話給王老板:“王師叔,對, 我是小鬱,有件事兒想要托您辦一辦。”


    那頭王老板也不問什麽事兒,先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成, 你說。”


    鬱寧把這塊毛料的事情給說了一通,王老板那頭略微一沉吟,就說等他十分鍾,就掛了電話。十分鍾後,王老板就打電話過來通知鬱寧說已問過毛料行當的老師傅了,解大毛料的解石機也有,就等鬱寧什麽時候有空把毛料送過去。


    鬱寧一看天色,就道:“那就今天吧。”


    王老板那頭道:“成,小鬱你怎麽把毛料弄過來?你那輛大奔可不行,得找人啊,小心別把自己車給壓壞了……得了,你也別忙了,你把家裏地址報給我,我找幾個夥計來幫你搬。”


    “成,那就最好不過了!王師叔有勞您了。”


    “嗨,都是自己人,說什麽客氣不客氣的,你這就見外了。”王老板看了一眼時間說:“就兩點吧,兩點我們來接你。”


    鬱寧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掛了電話後就哼著小曲去收拾收拾家裏——他這次從那頭回來,還從倉庫裏撈了一把護國神樹主杆製作木化劍一並帶了回來。


    這把劍被裝在了一個樸實無華的長木匣裏,是顧國師請了一位大師替他製作的,這把木化劍與之前鬱寧那些枯樹叉子不同,沒有呈現出那種如同鐵器一樣的金屬光澤出來,反倒是更加接近於木頭的質感。它通體呈現的雖然也是黑色,卻讓人一眼就能瞧出來是木製品。


    造型上鬱寧很喜歡,這一把木化劍雖然是由主幹製成,卻不是常見的劍器造型,劍身被雕琢成了梅枝的模樣,上麵雕刻了零星的梅花,如果不是鬱寧瞧見了這些梅花和有意被雕刻出來的劍柄上的紋路,還真以為這是哪支木頭叉子不當心混入了匣中。


    他將這一柄木化劍插-入了背包中,打算一會兒帶回蘭霄家裏去,順便把之前在h市顧老爺子那頭買的那個匣子也翻了出來,最近的事情有點多,鬱寧還真就把它給忘了。那匣子連同他買來的印章好拂塵都被扔在了他自己家裏的書房裏,他給翻了出來用了個小榔頭把匣子上的鎖給卸了下來,展開匣子,露出了裏麵的法器。


    裏頭是由嬰兒拳頭大的七隻白玉風鈴組成的一串風鈴,鬱寧將它提了起來,風鈴卻半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鬱寧有點好奇,他捉了一隻風鈴看了看,發現這些風鈴裏麵並沒有設置鈴芯。


    他之前預料的沒錯,這串風鈴的氣場確實是很厲害,氣場呈現淡青色,在沒有風水局的加持下都幾乎要籠罩他家整個院子了,它的氣場的特性非常明顯,是一種保護性質的氣場,所以之前那個裝它的木匣子才會顯示出氣場來。


    鬱寧想了想,把風鈴掛在了書房的朝南的窗上,隻是一掛上,院子中的風水局便為它所引動,形成了一股氣流他窗前拂過,風鈴被這一陣清風引動,輕擺之間白玉鈴鐺互相碰撞,聲若金玉相擊,極其悅耳動聽。


    不多時,院子上空居然飄落下了一層蒙蒙細雨,這一陣雨來得突然,去得也很突然,鬱寧隻覺得迎麵而來的一陣清涼,幾不可見的雨絲落在花木屋舍之間,整座院子都仿佛被滋潤了一番,在陽光下發著細微的光亮。


    鬱寧再觀察整個院子的氣場,發現果然院子的周圍被套上了一層淡青色的氣場,可見是風鈴發揮了作用。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時風鈴也不再發出聲響,就如同一串普通的風鈴一樣,靜靜的懸在窗口,偶爾有風時,才會微微摩擦碰撞。


    鬱寧微微一笑,又去後院給後院的水缸裏都換上新鮮的水,將院子裏成熟的果蔬都收了收。自從家裏少了大黑這個山大王,不少小動物都喜歡跑到在他的院子裏來喝水休息,吃點果子什麽的,不過這些小動物都頗有靈性,一般隻吃一些落在地上的果子,樹上、架子上的碰也不碰。


    這樣體貼而小心的客人鬱寧自然是歡迎的。


    等到收拾完家裏,鬱寧出了一身的汗,看著時間他抓緊去衝了個涼,果然兩點還沒到的時候,王老板的電話就來了:“喂,小鬱,我們到你家這邊了……往哪走?”


    鬱寧指點他們直接把車開到了他家後院的門口,毛料托運來的時候也是直接送到了後院裏頭,鬱寧打開了後院門,人剛走出去,遠處就開來了一輛小卡,王師叔從小卡的副駕駛座上探出了個頭,朝他揮手:“這裏這裏!”


    小卡靠著他家圍牆小心翼翼的停了下來,王老板從上頭一躍而下,身形健朗,三兩步走到了鬱寧麵前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下打量著他說:“小鬱啊,你這次去h市可是真的名聲大噪了!”


    鬱寧被拍得一個踉蹌,感覺自己那兩根骨裂的肋骨被拍得隱隱作痛,他苦笑道:“外麵熱,王師叔進去說話。”


    “唉,成!”王老板招呼著後麵跟著他來的夥計說:“你們在外頭等等,歇口氣,一會兒就要幹活了!”


    鬱寧把準備好的冰飲散給了幾個夥計,倒也沒說讓他們一起進來,王師叔往裏頭走了兩步,立刻就體會出鬱寧這院子的好來,給他翹了個大拇指:“厲害!”


    “這我可不敢居功。”鬱寧笑著把王老板迎到葡萄架下坐了,解釋道:“這是我叔公留下的,還真不是我布置的。”


    “就是那位鬱大先生?”王老板也不客氣的往藤椅裏一坐,喝著鬱寧倒的涼茶,欣賞著院子裏的風光,搖頭晃腦的美滋滋的掐了個蘭花指唱道:“真是個神仙來換~我也不換!”


    鬱寧坐在本來是給客人坐的小圓凳上,抬手給他續杯。王老板唱罷這一句,又問:“對了,之前沒問你,小鬱你怎麽又玩起了賭石?”


    “有什麽問題嗎?”鬱寧看他臉上神色有異,反問道:“……就是之前去h市玩的時候順手買的,倒也不是專門就為了賭石去買的,您看那個……”他指了指杵在院子裏的那塊毛料:“就是它,我買的時候腦子一熱沒考慮太多,搬回來了才開始頭疼呢。”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王老板看了看那塊毛料,又看著鬱寧若無所知的模樣,說:“小鬱,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前陣子哪裏不對?你也懂的,大家都是這一行的人,像你這樣的先生要是自己運道不高,你還會察覺不到?”


    “我猜,你那塊毛料裏頭一定是有重寶。”王老板喝了口涼茶,慢悠悠的說。


    “您怎麽知道?”鬱寧眨了眨眼睛:“我就是看它氣場不錯我才買的……之前我看其他兩塊氣場不錯的毛料開出來的翡翠都不錯。”


    “你急著用錢?”王老板問道。


    鬱寧回道:“算是?”


    王老板放下茶碗,搖了搖頭說:“小鬱,你以後缺錢就隻管開口,我們這些老頭子別的不說,借你點錢應個急還是可以的,你是個有出息的,一點錢算不了什麽,接兩單生意也就有了……以後還是少碰這種毛料為上。”


    “您的意思是……?”鬱寧微微凝眉:“毛料有問題?影響了我的氣運?”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王老板解釋道:“你在h市的事情現在傳得沸沸揚揚,有心的無心的都知道得七七八八了,以後生意不會少的,你放心。”


    “哈?”鬱寧不解:“不就是……被人罵了兩句江湖騙子嗎?至於就聲名在外了?”


    “啥?你還被人罵了?當麵罵的?”王老板其實指的是他從纜車上掉下來還幾乎算是毫發無傷這回事,原本鬱寧在業內其實隻是小部分人知曉他——鬱寧最出名的兩件事,一是撿漏撿著了紫龍踏雲簪,二是給他東北老家的聚寶閣弄了個金蟾吐錢的大格局。


    而現在業內都知道鬱先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了,畢竟也沒多少風水先生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從那麽高摔下來還能不死的。


    王老板知道的是這件事,至於被人罵江湖騙子這事兒王老板還真不知道:“什麽情況?”


    鬱寧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的說:“就是之前有個客戶求上門,挺誠心的,我也缺錢不是嘛,就跟著人去了h市……然後被那家兒子指著鼻子罵騙子給趕出來了。”


    王老板眼睛有點發愣,隨即拍案大笑:“哈哈哈哈……你這真是……”


    鬱寧尷尬的喊道:“王師叔!”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哈哈哈……”王老板連忙端起茶碗喝了兩口涼茶壓了壓笑意,卻差點沒給嗆死,邊咳邊擺手道:“習慣就好,習慣就好!誰還沒有個剛出道的時候呢!我跟你講你方師叔年輕那會還被人用掃帚打出門呢!還有一次被追了整整一個村子!哈哈哈!對,還有我一個老朋友,姓黃的,也是被人從村頭追打到村尾,還放狗咬他!都是正常的!”


    “……”鬱寧聽了王老板的話,想來反正丟人的也不是他一個,他本來也沒怎麽生氣,被王老板一安慰也就釋然的。


    王老板又喝了兩口茶:“不過想必你遇到的那個應該也沒太過分,我瞧著你不是生氣的模樣。”


    “也不是。”鬱寧十分含蓄的說:“對方本來運道就不高。”


    言下之意他想報複的,沒找到機會。


    王老板也沒在意,提醒道:“別弄出人命就行,弄出人命可就麻煩了。”


    “這我哪敢。”鬱寧想起之前那話茬子,又問道:“您之前的意思是,賭石會影響我的運道?”


    “有這麽一個說法。”王老板撣了撣衣服:“都說神仙難斷寸玉,小鬱你說呢?”


    “不是,我就是通過氣場來判斷的。”


    “這就對了。”王老板反問道:“可是難道能看見氣場的就你一個嗎?不說其他,隻要老天爺願意賞這口飯吃,有一個算一個,往緬甸雲南之流的走一趟,豈不是人人都能發大財?”


    “但是老天爺不樂意啊,你拿老天爺賞你吃風水這行飯的飯碗去盛賭石一行的湯水,老天爺也是要不高興的。”王老板想了想問道:“小鬱你仔細想想,是不是自你買了這塊石頭,便一直不大順?”


    “你憑良心說一句,雖然大家不是算命的,但是要是你自己運道不高,你自己還會不知道?從半空往下掉,一個不好那是要命的。”


    鬱寧仔細想了想,如果說遇到林方屬於正常情況的話,那麽再次遇到林方確實是運氣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指著鼻子當麵說是江湖騙子,他說不惱怒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想要報複又發現林方本身已經很倒黴了,再摻一腳一個弄不好林方的命就要給搭上了,他也就隻能收手了。再加上後麵去靈山寺旅遊,先是坐車和人對噴,再是纜車掉下來,運氣真的是非常差了。


    鬱寧沒想到還有賭石這一層因素在上頭,眉宇間頓時浮現了一絲懊惱。“多謝王師叔提點,下回我一定注意不去碰賭石。”


    “也不是完全讓你不要碰的意思。”王老板道:“隻不過就算去玩也很沒有意思,氣場這東西能看見就是能看見,買吧,要倒黴。買其他的吧,難道專門去花冤枉錢消災解難的嗎?”


    王老板見鬱寧神色略有不虞之態,話鋒一轉道:“不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鬱你這一場算是生死大劫了,既然過去了,老天爺八成也不會再找你麻煩——你買的這塊石頭裏必然是重寶!別人眼裏頭這塊石頭是萬一,在你這裏那就是一萬,我看你這輩子都不用為錢發愁了!”


    “成了,也別坐了。”王老板站起身往外走,邊走邊道:“我這就讓夥計進來抬你這塊石頭,小鬱你看你有什麽不方便的趕緊收一收哈……”


    ***


    王老板帶著鬱寧去的是也是一家s市做了幾十年毛料的鋪子,直接把小卡開進了對方的後門,為首的是一個看著有七十來歲的老人,毛料一卸下來他就上前圍著毛料踱了一圈,點頭說:“是好東西。”


    “小王,和你也不是外人,你帶來的這塊料子是個什麽章程?”老人問。


    “您這可就問著我了,不過這料子也不是我的,是鬱先生的。”王老板拉著鬱寧給老人介紹道:“給您介紹下,這是鬱先生,這位是錢老,是這一行的這個!”王老板翹起了大拇指示意了一下。


    “錢老您好,我是鬱寧。”鬱寧上前一步伸出手和錢老握了握手,錢老眯了眯眼睛:“倒是個沒見過的年輕人……什麽來路?”


    王老板道:“嗨,沒什麽來路,鬱先生就是玩票來的。”


    “原來如此,是個大手筆的。”錢老打量著鬱寧,問道:“鬱先生對這塊石頭有什麽章程?”


    “錢老是問,這塊石頭解出來小鬱你打算怎麽處理?是自己帶回家收藏還是打算賣掉?介不介意有人圍觀解石……錢老這裏有幾個不錯的買家,都是珠寶行當的龍頭,你要是打算賣,錢老就會叫人來看貨。”王老板解釋道:“當然價格方麵不會有上拍賣會那麽高,不過勝在方便,會有點抽成,不過是買家出,和你沒什麽幹係。”


    鬱寧想了想,不卑不亢的說:“我是打算賣的,也不介意有人看貨,您老隨意就好。”


    “成。”錢老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帶著他們一道進了一間類似於倉庫的地方。一進門,鬱寧就看見了一座高約兩米的解石機,圓形的刀片閃爍著鋒銳的光芒。錢老這頭關照夥計把石頭裝上了一個底座可以旋轉的圓盤上,問道:“鬱先生來劃道還是由我來劃?”


    “我來吧。”鬱寧上前照著氣場的表現用紅色馬克筆畫下了記號線,錢老也沒有與他多說什麽,就把毛料推到了解石機裏頭開始固定。


    王老板低聲說:“小鬱你這塊料子的表現是真的不錯,你看錢老那樣子,他都好幾年沒有親自動手解石了……”


    “好歹也是一條命換來的,它裏頭要是一堆白花花的石頭我才真吐血呢。”鬱寧低聲問道:“話說錢老這麽確定裏麵就一定能出好料子?”


    “那是自然的,做這一行眼睛都利著呢。”王老板努了努嘴:“已經在叫人來了……那邊是他徒弟,從你進門到現在他電話就沒停過,人數估計不會少。”


    錢老也沒有等人來,而是在固定好了毛料後開始了第一刀。刀刃摁在石頭上,一道水流自刀片旁衝刷向毛料,盡量降低切割毛料而造成的粉塵,錢老看毛料已經上了軌道,轉身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閉目養起神來。


    王老板也拉著鬱寧到了一旁的休息區,休息區與外麵不同,周圍用的都是隔音的材質,讓解石發出的噪音大大降低了,鬱寧揉了揉耳朵,問道:“解這一塊石頭大概要多久?”


    王老板看了看手表回答說:“這第一刀最關鍵,錢老有講究,按照你這石頭大小,至少要兩個小時才能搞定第一刀……再帶上賣的時間,今天估計是砸這兒了。”


    鬱寧也表示能理解,隻好給蘭霄發了一條今晚不回家的短信了。


    在這兩個小時間,陸陸續續來了七八個人,皆是西裝革履,有誌一同的和錢老問過好後就進了休息區,他們之間應該是互相認識的,各自寒暄著,得知鬱寧這一座兒是賣家,都上前來和他們打招呼,又看他們不大耐煩的模樣,又改成了頷首微笑示意。


    一屋子的人精。


    鬱寧實在是懶得參加這種社交活動,打開遊戲玩了起來,打了三局遊戲,最後一個買家入場,錢老叫人來通知說是第一刀已經切下來了,招呼鬱寧去看。


    此話一出,眾人都看著鬱寧。鬱寧與王老板起身到了外麵,錢老此時已經站在了解石機一條欄杆上頭,一手拿著一塊抹布,一手拿著一隻強光手電,示意鬱寧看切麵:“石皮挺厚的,不過顏色吃進去了。”


    錢老的手電一打,被水過過一遍的切麵上就顯示出一抹青翠欲滴的綠意來。錢老目不轉睛的看著它,半點眼神都不分給鬱寧:“這裏、這裏還有這裏有三處大裂,看情況不太好,不過色隨裂,鬱先生,你還切不切?”


    西裝革履的那一群此刻眼神都已經熱切了起來,紛紛道:“鬱先生別切了,這樣的表現保證您不虧本了!可以出手了!”


    “鬱先生別聽他的!他就是想撿漏,這樣的表現,鬱先生您一定要全切賭一把明料!”


    鬱寧問錢老道:“您的意思呢?”


    錢老點燃了一支煙:“全切,誰叫你停你都別理。”


    “就算隻有這麽一片,也夠你回本了。”


    “那就切。”鬱寧道。


    四個小時候,毛料被盡數切開,鬱寧看著裏麵一半緋紅一半翠綠的翡翠陷入了沉思。


    被錢淹沒,不知所措.jpg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19 23:57:34~2020-03-20 23:57: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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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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