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遊戲?什麽遊戲?”鬱寧懷抱著最後一點希冀:“是麻將還是鬥地主?”


    “做一個武俠遊戲吧。”顧國師與梅先生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十分認真的看向了蘭霄和鬱寧:“目前隻是有這方麵的想法,具體怎麽執行倒還不清楚, 所以才想來聽聽你們的意思。”


    蘭霄沉思片刻, 遊戲行業賺錢,他手底下的風投部分也參與過一部分,所以對這方麵也算是了解。遊戲行業與其他行業一樣, 能為人所知的遊戲幾乎就已經是站在了金字塔的前列,多的是耗費了數年心血做出來的項目最後無聲無息的, 錢的方麵倒是不用考慮, 隻要不是做什麽3a級的單機這樣需要上億的研發資金, 其他的對於鬱寧來說也不過是可以承擔的數目。


    這麽多時間相處下來,鬱寧的性子他也了解幾分, 若非是特殊情況, 鬱寧大多數情況下是不願意用他大額度的錢的,一是鬱寧自己的收入不低, 二也是沒有什麽特殊的宛若碎鈔機的愛好——比如豪車賭博嫩模會所,自己的錢足夠花了。


    說來鬱寧也是個努力一下年收入過億的人,偏偏三十塊錢一件的汗衫,十塊錢的拖鞋就能穿得舒舒服服,半點怨言都沒有,之前有客戶送了他跑車, 他也二話不說和周晃換了三十萬的大眾車型來開,一點再買一輛好一點的車子的想法都沒有。


    認識這麽久,鬱寧唯二花出大錢的一次是買翡翠, 一次是為了接梅先生和顧國師來現代住,把家裏重新翻修又購置日常所需都是挑的一等一的東西,半點都沒有心疼過錢。


    蘭霄答道:“爹和師傅想要做那就放手去做,其他的交給我來辦。”


    梅先生點了點頭,又看向了鬱寧,見他一臉苦色:“阿寧?”


    “爹,有話好說,我是絕對不會回去做遊戲的。”鬱寧下意識的道:“我之前就是做遊戲的,可苦可累了,我能不能選擇當少東家就負責耀武揚威混吃混喝?”


    “誰說要讓你一同做的?”顧國師挑眉道:“阿鬱之前是做這一行的?你那身子就是這麽熬壞的?”


    鬱寧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他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真沒辦法再回去當一個九點上班九點下班一周六天俗稱‘996’的社畜。而且他對自己的有點逼數,水平有限,還是算了吧。


    梅先生搖頭道:“你就好好的當你的風水先生,別來摻和。”


    鬱寧得到了梅先生的承諾,頓時又精神了起來,歪著腦袋說:“我有個朋友的表弟還是堂弟好像就是做這一塊的,回頭我幫你們問問?”


    吳用的親戚諸和風是業界有名的it公司,鬱寧也聽說過,在做遊戲研發的程序方麵外包很有名氣。梅先生和顧國師要開遊戲公司,首先資金方麵不用擔心,自己能支持,最大的問題也就解決了,緊接著就是研發和發行兩塊,倒也不必一開始就把公司的盤做的很大,梅先生和顧國師這一類有想法有錢但是不知道怎麽做的人,首先要幹的事情就是先挖一個靠譜的遊戲製作人和項目經理。


    這種一般是有過成功案例的遊戲製作人員,對於研發團隊的需求清晰明了,能夠較好地把握項目精度以及總控水平。他們的手底下會有幾個親信,說是挖一個製作人,其實就是將以他為首的小團隊一並挖過來,這樣梅、顧就負責把想要的遊戲大概傳輸給製作人和項目經理,然後讓他們來具體實現。


    至於美術和程序其實都可以通過和專業的外包團隊合作來解決,本身公司裏隻需要有一兩個懂行且有水平的美術和程序進行把控就可以了。至於遊戲做完之後的發行,也有專門的發行公司來合作,或者也可以到項目中期再招聘發行人員來實現自我發行,隻不過這麽一來就還得準備客服人員,這不急,可以等到時候再說。


    蘭霄也道:“我手下有這一塊的部門,明日我讓他們聯係爹和師傅。”


    “好。”


    幾人三言兩語將這事兒定下了,飯後,鬱寧砸吧了一下嘴,沒有直接聯係諸和風,而是轉了個彎兒找了吳用,畢竟托人辦事還得先找熟人開口才好辦嘛!


    吳用那頭見是鬱寧的電話,很快就接了起來,兩人也熟,鬱寧也沒多繞彎子就把事情問了一下,吳用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這事兒簡單,那小子得了你的雷擊木,這段日子過得好著呢,鬱先生托他辦個事他還巴不得呢!”


    畢竟討好一位深不可測的風水先生可不是隨便能有的機會。別說是就是谘詢一下,就是讓諸和風一手承包諸和風都是血賺不虧。


    “不過我今天晚上才和他吃過飯,他說明天要去開個什麽會,後天,就後天我讓他來s市上門拜訪。”


    鬱寧連忙拒絕道:“不用這麽麻煩,讓諸總抽空我們打個視頻電話就可以了,就是谘詢一下。”


    “嗨,這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他明天去q市,就在s市隔壁,過來也不過是半小時的事情。”


    鬱寧聽到這裏也就點頭同意了:“那就麻煩了。”


    吳用那頭問道:“說起來,鬱先生你怎麽又想做遊戲了?打算圓一下自己的遊戲夢?”


    之前那個小林總指著鬱寧鼻子罵他的事情吳用還記得清清楚楚,故而知道鬱寧之前是做遊戲行業出身的。


    鬱寧回道:“不是,是我師傅和我爸想做。”


    “……哈?”吳用那頭沉默了好久才幹巴巴的說:“那兩位老人家還真夠潮的……是打算做麻將還是消消樂啊?”


    “我爸他們想做個武俠遊戲。”


    “……理解理解,上一代人的情懷嘛!”


    兩人又說了兩句這才掛了電話,蘭霄恰好洗完澡出來,頭發被水打濕了,粘成了一縷一縷的細碎的沾在他的臉上,熱氣蒸得他臉上染上了一抹淡粉色,水珠子順著發梢滴在了他的鎖骨上,又顫顫巍巍的滾入了那個精致的凹槽中。


    鬱寧沒出息的吞了吞口水,然後把他拉到了自己身邊,接過他手上的毛巾給他擦頭發,邊有些心疼的道:“怎麽不吹幹就出來了?”


    蘭霄按住了鬱寧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一會兒總是要再洗的,就懶得擦了。”


    話音未落,他便已經滑到了地毯上,微微撥弄了一下,人就埋了下去。


    那一滴水珠在蘭霄的鎖骨中晃來晃去,鬱寧的視線恰好就落在他的鎖骨上,便死活都挪不開了。


    ……


    而另一側,梅先生與顧國師也在床上說著話,兩人的長發纏在一處,不分彼此。梅先生躺在顧國師的懷裏,帶著一些情-事後的慵懶,低聲說:“阿寧今日帶了什麽回來?我見你神色好像不對。”


    顧國師猶豫了一下說:“應該是阿鬱親人的東西。”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裏麵好像有霧凇的東西,但是很微弱,我也不能確定,如果真的是霧凇的東西,至少也有幾十年了。”


    顧國師將霧凇先生的事情告知了梅先生,梅先生聽罷,沉默了良久,卻反手抱緊了顧國師:“阿寧為何不說?”


    “這等私事,阿鬱的性子你也知道,向來不喜歡到處宣揚。”


    “也罷,人死如燈滅,人與事便一並埋入黃土吧。”


    “……不過若是這樣,霧凇也算是無憾了。”因著家裏的風水局的關係,顧國師對鬱寧的叔公有幾分了解,他斟酌著說:“他一生未婚,孤獨終老,若是真是這樣,霧凇沒有白等。”


    “到底還是遺憾。”


    “天意弄人。”顧國師反手也抱緊了梅先生,也有些唏噓:“還好我當年信了諸老狗的邪,沒有錯過你。要不是我與九河那丫頭說,你還落不到我手裏,就是沒想到那毒婦居然將你沉江……”


    九河就是把梅先生沉江的那位公主。


    “……”梅先生板了板臉,推開了他:“你再說一遍?你和九河說什麽了?”


    一時唏噓說溜了嘴的顧國師幹笑道:“……阿若,你聽錯了,我不認識九河長公主。”


    “你是國師,她是長公主,你不認識?”


    “……”


    ***


    “我先生,鬱寧。”蘭霄自從站直了進會場後就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他和鬱寧都穿了一身一模一樣的灰藍色西裝,同色的手鏈與戒指,叫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圍繞在他身邊的幾個西裝筆挺氣質不凡的青年才俊自成一片小天地,倒也沒人不長眼上前打擾他們,聞言都紛紛點頭,說:“鬱先生好。”


    聞人泉也混在這一幫人當中,一副人模狗樣的叫人看不出他在家是如何的鹹魚,他打趣道:“之前小叔說要帶人來,我就猜是您。之前聽說您的長輩到s市落腳了,我還沒機會去拜見他們一下。”


    周圍的人都是人精,聞人泉話中對鬱寧比對蘭霄還要敬上三分,雖不知道為何,但是也不自覺的對鬱寧更敬重上三分。他們大多是蘭霄的發小,見慣了他一張死人臉,更別說後來十幾歲時出車禍導致雙腿癱瘓後更是淡漠得不像個真人,現下能站起來不提,還帶了對象來,還眼中帶笑。


    夭壽啦!神仙下凡啦!


    “大家好,我是鬱寧。”鬱寧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蘭霄一手環在鬱寧肩上,低聲與他說:“這裏都是我的發小,不用太拘謹。”


    當即有人吐槽說:“我居然能在霄哥嘴裏聽見他說我是他發小,我不是在做夢吧?”


    另一個瞧著比蘭霄大兩歲的人掐了一把他的胳膊:“疼不疼?”


    “疼疼疼!大哥你住手!”那人小聲叫了一聲,瞬間認慫。


    蘭霄含蓄的道:“如果你不是我發小,我不會讓你在我辦公室裏多待一秒種。”


    對方哀怨的說:“對,待了十分鍾你就趕我走了。”


    幾人笑成了一片。


    鬱寧也忍不住輕笑了幾聲,笑完幾人又談笑了幾句,因著到底是工作上的酒會,再聊下去就有點失禮了,於是幾人又各自散開與工作上的夥伴聊了起來。聞人泉自上回家裏那個反弓煞被解決之後就去家裏的公司幫忙,現算是正經被劃入了工作二代圈,和之前的吃喝玩樂二代圈可謂是天壤之別。


    之前抱怨蘭霄趕他走的那個人小聲問他:“大侄子,那個鬱先生是什麽來頭?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個人?看著好像是個人物……”


    聞人泉輩分小,這一波雖然和他歲數差不多,但是真要論起來全是他叔叔輩的。他看著和鬱寧他們有點距離了,便低聲回答說:“之前我說過我家裏有點不對,就是鬱先生替我解決的……是那方麵的人物,霺哥你敬著點準沒錯,不好得罪了。”


    趙霺倒吸了一口氣:“那方麵的人物?霄哥怎麽認識的?”


    “去年的車禍,是他救的霄哥。”聞人泉眉目微微一動,道:“要是沒那場車禍,霄哥怕是現在還隻能坐在輪椅上。”


    “怎麽說?”


    “那場車禍誰做的我們都心知肚明,隻不過小叔他們家的私事我們也不好明麵上伸手,霺哥,雲哥你們都是這麽想的吧?……車禍留下的把柄,小叔一直在暗地裏布局,他家的長輩手伸得太長,人死了還不算輸,小叔收拾到現在才算是把那一派的人都收拾幹淨了,這才沒有了顧忌。”


    趙霺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蘭霄家的事情他們都清楚,隻不過確實是對方家的私事,十幾年前就開始的血海深仇,他們那會兒還都是毛頭小子,蘭霄怕牽連他們也有意冷淡他們,不過當時的場景他們還曆曆在目。


    聞人泉也是仗著年紀小,和蘭霄關係近,又住在隔壁,總能多知道幾分內情。聞人泉其實還隱藏了一些消息,他知道蘭霄的腿到底是什麽時候好的,就是與鬱寧確定關係後才完完全全好透的,在這之前蘭霄還隻是能稍微走動一下,完全沒有達到現在走動如常的狀況。


    但是某一天,蘭霄突然就行動如常能跑能跳了,這中間到底和鬱寧有幾分關係他也不清楚。


    “這事兒回頭再細說。”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分了開,聞人泉取了一杯飲料,見蘭霄那邊也有人在與蘭霄攀談,便也湊了回去,走近了便聽見對方在恭賀蘭霄能行走如常了,順便誇鬱寧長得好,鬱寧在一旁被誇得尷尬的起飛,他便連忙上前解圍,將鬱寧帶到了陽台上。


    鬱寧這才鬆了口氣,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你們這個生活還真難過。”


    聞人泉笑著拿了一杯飲料遞給了鬱寧,讓他緩一緩:“習慣了就好。”


    鬱寧點了點頭,瞅著裏麵蘭霄和人應對如流,雖說臉上神情冷淡得飛起,但是來找他說話的人還是絡繹不絕。有時候他就是客套幾句,就結束了對話,有幾個看著就知道位高權重的人,蘭霄就免不了要多說幾句,不能主動逐客。


    蘭霄也算是位高權重了,到了這種地方也是不能免俗的。


    高傲可以,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得齊全,否則在這商場上寸步難行。


    兩人聊了幾句,有侍者站在陽台的旁邊敲了敲玻璃門,見吸引了兩人的目光便道:“聞人泉先生,聞人老先生找您。”


    長輩相招,聞人泉隻好抱歉的看向了鬱寧,鬱寧擺了擺手說:“不用管我,我自個兒在這裏玩玩手機就行了。”


    “抱歉啦。”聞人泉點了點頭,跟著侍者回了會場中。


    鬱寧一個人貓在陽台沒多久,就有一人邊打電話邊走了進來,可能是因為鬱寧所在的位置剛好是陽台與門的邊角,一時竟然沒有注意到他,等到了陽台上這才發現陽台已經有人了。那人正想說抱歉,抬眼發現是鬱寧,就有點驚喜的招呼了一聲:“鬱先生?”


    鬱寧抬起頭,就看見諸和風。他也有些訝異:“聽吳用說諸總來q市開會,沒想到這麽巧,居然在這裏遇見了。”


    “鬱先生也在?”諸和風也有點不解,鬱寧的背景他也知道,怎麽都不是像是會來這種酒會的人物。鬱寧解釋了一句:“我陪我先生來的。”


    “原來如此。”諸和風之前沒有和吳用一道去醫院,他隻知道鬱寧之前從纜車上掉下去,安然無恙的事情,他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會場:“鬱先生的先生是?”


    鬱寧抬了抬下麵,示意人群中最耀眼的那個人:“我先生是蘭霄。”


    “蘭先生?”諸和風在心中一愣,他方才也聽說了蘭氏的領航人蘭霄帶著對象來了酒會,隻不過他來的比較晚,和蘭霄也沒有多大的交集,看了一眼他身邊沒人也就沒多問,沒想到居然是鬱寧。他接受了這個事實也就恢複如常了;“我哥跟我說過您的事情了,我本來打算酒會結束後就到s市去,沒想到今天就遇上了。”


    “明天我就到您家去拜訪,您看方便嗎?”


    “諸總能來就很好了。”鬱寧笑道。


    諸和風搖了搖頭說:“鬱先生這是在和我客氣。”


    鬱寧從善如流的換了個說辭:“那就明天早上十點我家碰頭,你看方便嗎?”


    諸和風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沒問題,我一定準時。”


    既然在此處碰上了,鬱寧免不了要關心一下售後問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諸和風周身的氣場,見氣場平穩,隱隱還帶著一些紫氣,又見他意氣風發,顯然是過得非常不錯,便恭賀了一句:“諸總最近看來過得不錯。”


    “是,還要多謝鬱先生割愛。”諸和風想了想,說:“您聽說林老和林方的事情了嗎?”


    “已經聽說了,我前幾日才見過他們。”鬱寧道:“他們找到我家和我道了歉,不過林老就……”


    說到此處,他搖了搖頭,意思顯然易見。諸和風也知道林老查出肝癌晚期的事情,便說了一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和鬱先生無關。”


    他又接著說:“說起來鬱先生最近有空嗎?我有個發小新買了一塊地皮,想找一位高人幫著看一看。您放心,禮數他一定是周全的。”


    “可以啊。”鬱寧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梅先生和顧國師要開公司,一年兩年或許不愁,但是要做的時間長了他還真的就有點吃不消,故而有生意上門,又是熟人推薦,也沒有什麽可拒絕的。


    “好的,那我回去就讓他聯係您。”諸和風也鬆了一口氣,能得鬱寧看一看,那是最好不過的。


    陽台的門動了動,鬱寧與諸和風抬眼望去,嘿,沒想到又是熟人。


    白之遠扶著白老太太站在陽台門前,兩人顯然來了有一會兒了,白老太太說:“鬱家的小子,好久不見了。”


    “老太太,你好。”鬱寧對這白老太太顯然沒有什麽好感,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之前這位老太太知道他不是風水先生的時候驟然翻臉的樣子他還曆曆在目,就是沒想到幾個月前還躺在床上一副要死要活命不久矣的白老太太居然又能走路了,看著精神還不錯,這麽說當時白家請的風水先生的風水局布置成功了?


    成不成功不重要,反正鬱寧懶得關注,他側臉與諸和風道:“那事情就這麽定了,明天見,諸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鬱先生,我送您。”諸和風應了一聲,對著白家兩人點了點頭,和鬱寧一道準備離開。沒想到白老太太就說:“鬱先生?他叫你‘先生’?”


    諸和風皺眉道:“白老太太,你這是何意?”


    白之遠給了鬱寧一個抱歉的眼神,低聲勸道:“奶奶……”


    “你閉嘴。”白老太太沒有理他,反而與諸和風說:“這位先生,你可知道你口中的鬱先生是什麽人物?”


    “我知道,不勞您操心。”諸和風說:“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幾個月前還說過沒有繼承祖業?這位先生,我看你也是青年才俊,不要所托非人才好。”白老太太已有所指的對鬱寧說:“鬱家的小子,我與你叔公有舊,本不該當麵拆穿你,但是你也不該出來行騙才對。”


    鬱寧冷冷的說:“有些人不要仗著年紀大就四處耍無賴。”


    “你說什麽?!”白老太太還欲再說什麽,卻見鬱寧和諸和風已經繞開他們出去了。白老太太臉色青白,她之前以為鬱寧繼承了鬱大先生的手藝,為了唬他給她白家接著做風水局,不惜裝瘋也要把鬱寧騙來打感情牌,沒想到鬱寧根本就沒有學到一分手藝,她一直含恨在心,若是沒撞見還好,她現在卻撞見了鬱寧答應給人看風水,一下子被愚弄和欺騙的心情湧上心頭。


    她掙開了白之遠,拄著拐杖快步走上去一把扯住了鬱寧的手臂,道:“鬱家的小子,你最好能適可而止,我也算是你半個長……”


    鬱寧打斷道:“你算我哪門子的長輩?”


    其他不說,就是看日記,也知道這白老太太純屬胡扯,什麽愛恨離別全他媽是胡扯。


    “你——!”


    白老太太這一番舉動已經吸引了周圍的人的注意力,其中有人看著鬱寧臉上神色一變,思索了一瞬便上前道:“白夫人,不管這位先生與你有什麽恩怨,公眾場合,還是要注意禮數,不要丟了氣度。”


    白老太太聞言看去,語氣便緩了一緩,她鬆開了鬱寧的手臂:“劉總,好久不見。”


    “什麽總不總的,我已經是退休的人了。”劉老說完就看向了鬱寧:“您可是姓鬱?s市的鬱先生?”


    鬱寧疑惑的問:“你是?”


    “鄙人家中是開電影公司的,之前王大導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一直想和鬱先生見上一見,隻不過鬱先生您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才耽擱到了今日。”


    王導那邊的關係?


    鬱寧微微頷首:“我也是拿錢辦事,你不用這麽客氣。”


    劉老滿是褶子的臉上綻開了一個熱情的笑容:“這怎麽行,鬱先生明日有空嗎?我想請您吃個飯,正式感謝您的援手。”


    白老太太聽得心頭一跳,也顧不得禮數了:“劉總,你是什麽意思?什麽援手不援手,他就是個騙子!”


    劉老不讚同的看向白老太太:“白夫人,你這話未免有失偏頗,鬱先生看狀況與你也不大相熟,你作甚要這樣窮追不舍?祖上傳下的東西,自有他的道理,鬱先生到底如何,我是半個事主,我難道還不清楚?”


    “你這話說得太過偏頗了,你若是不信就不要打擾我與鬱先生,鬱先生想來也不是纏著你的人。”劉老又與鬱寧道:“鬱先生,白夫人年紀大了難免糊塗,您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諸和風也在旁道:“是這個道理,白老夫人未免太過沒有禮貌了。”


    這劉老可謂是影視業的龍頭,若是在三十年前或許白家還可以與他比肩,但是現下是萬萬不能相提並論的,白老太太臉色憋得青紫,恨恨地用拐杖杵了杵地麵,道:“劉總!你!”


    “行了,我與鬱先生還有話要聊。”劉老見她這樣沒有半點眼色,也有些不悅:“白夫人,你要是沒事的話,就不要打擾我們。如果您再這樣胡攪蠻纏,我就要考慮和白氏的合作問題了。”


    白老太太恨恨地看了一眼鬱寧,終究沒敢多說,甩袖走了。白之遠連忙道:“抱歉,我奶奶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了,鬱先生、劉總,諸總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我先告辭了。”


    白老太太一走,鬱寧就說:“多謝劉老解圍……隻不過我明日家裏還有點要事,脫不開身,如果劉老方便的話我們換個時間再約。”


    “可以的可以的。”劉老一疊聲的說,臉上喜氣根本掩不住,他自口袋裏摸出了一張名片,雙手遞給了鬱寧,道:“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私人電話,鬱先生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加一下,我一個退休的老頭子,隻要鬱先生有空,我什麽時候都有空。”


    “好的,多謝您的厚愛。”鬱寧道。


    劉老這才心滿意足的告辭了。他家是娛樂圈的產業,比起一般行業更加相信命、運二字,再加上之前黑龍神為禍多年——他們到娛樂圈是去做生意賺錢的,黑龍神是個有本事的,但是動輒又是要錢又是要色,說白了就是在他們的公司上吸血。不說藝人,就是公司也為他所害,隻不過之前沒有辦法,這才一直忍著。


    後來鬱寧受王導所托與黑龍神交鋒,黑龍神大敗,或許是他平日裏得罪的人太多,沒多久那位黑龍神就被抓了起來,說是宣揚封建迷信,用以納財斂色,又殺害多人,謀殺、強-奸、偷稅一流的罪名數罪並罰,最後判了個無期。


    前幾天就判了,一套流程走得順利無比。江湖傳言說是鬱先生與黑龍神鬥法,黑龍神敗後法力全失,失了保命的東西,這才讓其他仇家對他下手的時候毫無顧忌。


    這麽一算,這位鬱先生比黑龍神還要厲害得多,不管這位鬱先生到底有沒有踏足娛樂圈的心思,討好了總是沒錯的。


    這位劉老諸和風認識,位高權重不提,手眼通天,這等人主動遞了名片給鬱寧,還主動討好,鬱寧都能坦然收了,不諂媚不驚喜,心中對鬱寧的評價又高了幾分:“鬱先生,我送您?”


    “不用了,我剛剛就是找了個借口脫身,那白家人品不大好,我不樂意見他們。”鬱寧道:“諸總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先生瞧著也差不多到時間該走了。”


    蘭霄當時和他說最多來一個小時就走,鬱寧看了看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果然蘭霄結束了和最後一個人的談話後就走了過來,他的眼神在諸和風身上停留了一瞬,親密的與鬱寧說:“聊完了?”


    “我在等你。”鬱寧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轉頭就介紹了一下諸和風:“這位是諸和風諸總,就是我昨天提過的那位做相關產業的朋友,明天他會來我們家裏拜訪。”


    “諸總,你好。”蘭霄伸手攬住了鬱寧的肩膀:“家中還有事,少陪。”


    諸和風應了一聲,蘭霄微微頷首,便帶著鬱寧離開了。


    至於他的那堆發小——發小哪有對象重要?告辭。


    ***


    翌日裏諸和風帶著一個團隊來擺放了梅先生和顧國師,這個團隊中包括了某國民ip的遊戲製作人,主策劃,主程序,項目經理,甚至還帶了一套資料來,梅先生和顧國師的想法一告知他們,就拿出了相應的參考項目來給梅先生他們看是否是他們想要的效果,並且給予相應的時間預算和成本預算。


    鬱寧這種菜雞聽了一會兒就覺得自己仿佛夢回自己上班那會兒,找了個借口溜回客廳看電視去了。幾個小時候,諸和風和他的團隊與梅、顧二人敲定了一個初步的方案,並且約定了相關的時間,而蘭霄那邊的相關人員幾乎是立刻拿出了合同,雙方簽訂合同,算是敲定了。


    至於發行這一塊就交由蘭氏旗下的發行公司。


    蘭氏的大樓已經快完工了,到時候蘭氏大樓撥出一層給梅先生和顧國師開公司,自家人的大樓自然是水電全免,就等著剪彩後就可以直接搬進去開始運行。


    三方敲定了合作,對於諸和風來說這也是個大單,要是做好了足夠他賺的盆滿缽滿。


    梅先生和顧國師和人吵了……不是,開會開了三個多小時,口幹舌燥,到客廳裏去喝水,就見鬱寧傻不愣登的看著電視機,一臉崩潰的樣子。


    兩人望向電視機,就聽裏麵道:【這次的發現可謂是一個時代的發現,我朝發現了慶古墓群,這意味著我國文明史上又將增加一個朝代……】


    鬱寧:“……?”


    顧國師擰著眉看著電視機,半晌才道:“老諸家的祖墳叫人挖了。”


    “……”


    【本次發現的墓主名為‘諸一夏’,根據墓中竹簡記載,墓主為慶朝902-945年間的國師……】


    還真是,諸先生,您家祖墳叫人挖了!!!


    ***


    半月後,晨光微曦時,方道人帶著法器到了蘭氏大樓。


    他打了個嗬欠,自頂樓仰望遠方剛冒出了個頭的太陽,金色的陽光遍布整個世界,樓群的玻璃反射出如同鱗波一般的光芒,看著這壯觀的一幕,他不免生出了些雄心壯誌。


    正當他要動手之際,就見鬱寧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方師叔!放著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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