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休站在翻修一新的院子裏,對著木樁練拳,劈劈啪啪打的作響,箐箐在廚房裏煮粥,一股清香彌漫開來,飄散了老遠,孫震寰在房間裏打坐都聞到了這股香氣。睜開眼不由得感到好奇:“這丫頭做飯的天賦有這麽高?!到底是怎麽做的這麽香的?”


    孫震寰起身把頭發束起,洗漱完畢踏出了房間,也走到院子裏開始練功:“大師,你起的好早啊,幹嘛不多睡會兒”“哦,是小寰啊,早早早”


    一休一套拳打完收功,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趁現在一把骨頭還能動,就多動動,老人家多運動也有好處”孫震寰笑了笑,也對著木樁打了起來,隻不過他打的不是拳法,而是用腿腳踢著木樁的各處,淩厲的雙腳飛空騰起,將木樁踢得嘎吱聲響。


    “喲,小寰,平常隻看見你整天打坐練氣,難得看你練下盤功夫,這是準備在招式上突破呢?”孫震寰一邊踢一邊道:“我的武道風格走的是一力降十會路子,不過招式同樣不能落下,我這同時也是為修煉神足通做準備嗎,本來第三門六道通打算先凝聚神足通,沒成想意外先修成了它心通!”


    一休聞言嘴角一抽,心裏默默道:“我苦修幾十年頭發胡子都白了,也才練成了三門六道通,你倒好,半年不到就練成了三門……”


    “大師,謹守心神防護意識,你剛才的話我已經聽見了”孫震寰惡劣的笑了笑,看的一休分外不爽:“好小子,我教你《世尊六道神通》你居然拿來窺察我!?今天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你!”


    一休身形一動,拳勢如風朝著孫震寰打了過來,後者見狀腳步輕巧騰轉挪移,身體順著腳下步伐連連閃躲,就像風裏飛燕那樣輕快飄然。一休再催三分力,手掌一揮打中了旁邊的木樁,伴隨隨哢嚓一聲,比成年人腰還粗的木樁就這麽攔腰截斷了!


    “我靠,不是吧,大師你至於連龍象般若功都使出來麽?”孫震寰聞聲回頭,就看見了如此誇張的一幕,腳下不由得又快了幾分。


    “阿彌陀佛,這才叫學以致用嘛!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龍象般若功威力,豈不美哉?”一休嘴裏答話,手上卻沒停下,拳掌連連拍出,將空氣都打出音爆聲,攻勢迅猛淩厲的完全不像這個年齡的人!


    “連音爆聲都打出來了,一休修煉龍象般若功才不到半年,不可能有這麽醇厚的功力,這應該是……國術的結合!”孫震寰止住步伐,轉身一掌拍了過去,一休不閃不避迎麵相對,兩掌瞬間交擊在一起,想象中的飛沙走石沒有出現,院子裏仍是一片寧靜安詳。


    “收發自如,存乎一心,大師短短半年就能將內功運用到這種地步,這應該是結合了國術的原理吧?”孫震寰收勢,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道。“嗯,國術雖然做不到內力那麽多匪夷所思的效果,但畢竟也是近代百年來的武術精粹總結,自有其不凡之處!”一休平息沸騰的氣血,沉聲道。


    “之前看你的內功路子,明顯帶著道家色彩,但最近看你練功卻不同了,應該也是龍象般若功吧?”孫震寰點了點頭:“這門武功其實早就得到了,隻是因為一些事一直拖延下來沒有修煉,佛道之學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我都不想放過!”


    一休聽了這話,皺起眉頭道:“儒釋道三教之學深不可測,常人能掌握其一便足以冠絕群雄,古往今來多少天才自詡無人能及,要掌握三教全部力量,但最後證明都不過是貪欲過度的奢望罷了”孫震寰不置可否,淡淡看著一休。一休看他的樣子,便收聲不再多言:“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你不會聽我這勸告,哎,年輕人總是這麽心比天高啊……”


    一休一邊說一邊走,自顧往廚房那邊去了,孫震寰站在院子裏,默默望著天空,過了片刻,一個誰都聽不見的微小聲音響起:“子非魚,安知魚乎;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做不到了?”


    “師傅,這是剛蒸好的雞蛋羹,你嚐嚐”一休剛坐下,箐箐端出瓷碗盛著雞蛋羹,放在了一休麵前。


    揭開罩子,雞蛋的香氣直往鼻子裏竄,一休瞪眼睛死死盯著碗裏軟嫩香滑的雞蛋,終於扭過頭恨恨道:“箐箐,你知道師傅不能碰葷腥,為什麽要把雞蛋擺出來?”


    箐箐聞言笑了笑:“師傅你忘啦,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知道出家人不能吃肉,所以我才退而求其次做的雞蛋,這可是小花產的蛋,正宗的土山雞蛋,師傅你看我忙了一大早,就不嚐一口?”


    一休哀呼,雙手合十不斷誦經,而後抓起一個白麵饅頭往嘴裏塞,含糊不清的不知在說些什麽。“大師,箐箐既然都做了,你多少還是吃一口吧,更何況今天是你的生日,別浪費了這番心意嘛”孫震寰後腳進來,剛好聽見了這句話,也勸起了一休。一休依然不言不語,一個勁兒的啃饅頭。


    孫震寰和箐箐還要再說,後麵一隻手伸了過來,端過雞蛋羹湊到嘴邊,刺溜幾聲就吃完了,也不管熱氣騰騰的雞蛋是多麽的燙!“唔,這個雞蛋做的,香滑爽嫩入口即化,很好,我很喜歡,再來一碗”


    手的主人放下碗,眾人看去,正是平日和一休爭鋒相對的四目!“你!你這個臭道士,這是我給我師傅準備的生日雞蛋羹,你怎麽好意思吃了?”箐箐說的委屈,叉著腰指著四目的鼻子罵道。


    四目瞪了箐箐一眼,刻薄道:“怎麽跟長輩說話啦?是你師傅自己不吃,那我幫他解決掉好了,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開心,對不對嘛?”四目抿了抿嘴,滿不在乎的坐到了桌子上。


    “你!你這人怎麽這麽無恥!”箐箐氣的說不出話,走到一休旁邊:“師傅,你看這個臭道士,他欺負人”一休望向四目,對方依然是一副老子就是任性你能怎麽樣的表情,火氣頓時就上來了,孫震寰默默站到了灶邊上,取出了一條臘腸就著饅頭默默吃著,明智的遠離了戰場。


    就在兩人要吵起來時,嘉樂在院子外大聲喊了起來:“師傅,有朝廷的兵馬來了”


    “什麽?”“真的假的?”四目顧不上和一休鬥氣,在這種嚴肅的正事上,他還是有分寸的。聽見嘉樂的聲音後,孫震寰默默放下碗筷,咽下嘴裏的饅頭,跟在一休和四目後麵走了出去:“終於等到你了,千鶴道長……”


    山坡下,披堅執銳幾百人,手持刀劍高舉旌旗浩浩蕩蕩的往一休等人的住宅走了過來,當先一人身著戒衣道袍,滿臉肅然,正是護送屍體赴京的千鶴道人。四目雖然戴著眼鏡,但視力卻出奇的好,隔著老遠看見了山坡下的千鶴,先是愣了愣,接著大喜高喊道:“誒!千鶴師弟,千鶴師弟啊”


    千鶴聞言一愣,抬頭看去,正是戴著眼鏡的四目在房子前招手,千鶴哈哈一笑,快步走了上去:“啊,原來是四目師兄,好久不見了”旁邊一休也上前來,對著千鶴合十道:“阿彌陀佛,千鶴道長,你好”千鶴轉身對一休作揖:“無量天尊,想不到一休大師您也在”


    四目感慨萬千,看著千鶴明顯情緒有些激動:“千鶴師弟,算起來,咱麽好些年不見了,你都老了”千鶴擺了擺手,似哭似笑道:“當年那件事之後,九師兄和十師兄你都都離開了茅山,我隻知道九師兄創辦了一個義莊,而你卻音訊全無,沒想到今天在這兒遇見了你,一定是師傅他們冥冥中保佑了”


    四目一直點頭,拉過身後嘉樂道:“嘉樂,這是你千鶴師叔,快給師叔行禮”嘉樂走上前,手高舉過頭頂,恭恭敬敬道:“見過師叔”千鶴笑著回禮:“嗯,師兄你有個好徒弟啊,哈哈哈”


    就在三人敘話時,軍隊中烏管事等的不耐煩了,走上前來罵罵咧咧道:“唉唉唉,你怎麽回事啊,幹嘛突然停下啊”千鶴解釋道:“哦是這樣,我隨身帶的糯米不夠了,這位是我師兄,想在這借點糯米做補充”


    烏管事正要拒絕,後麵轎子落下,貝勒走了出來吩咐道:“烏士郎,大家都很累了,休息一會兒也好”烏管事見貝勒發話了,滿臉諂媚的笑道:“好好好,那就都歇會兒吧”


    孫震寰站在高處望去,這一隻軍肅殺悍然,軍備齊整,少說也有兩百人,根本就不是原作裏那大貓小貓兩三隻:“雖然是民國時代了,可朝廷畢竟還存在,堂堂皇族親王的屍體赴京,再怎麽寒酸都不可能隻有十幾個人,如果這隻軍隊依然如原作那樣全軍覆沒,那這個僵屍的實力就得重新估計了”


    就在孫震寰暗中觀察時,一休和四目跟著千鶴道人走到了金棺前,四目目光一凝,看著金棺上的墨鬥線問道:“用墨鬥線纏著金棺,那這裏麵是……”“不錯,正是僵屍”


    千鶴話音落下,四目和一休麵色驟變!四目將目光從金棺上收回,問道:“這屍體生前是皇族王室,天生就有一股龍氣傍身,僅次於皇帝身上的人皇龍氣,這種屍體一旦發生屍變足以釀成人間浩劫,師弟你難道沒仔細看護麽?”


    千鶴歎了口氣:“師兄你有所不知,這位王爺生前是個善人,卻被奸賊下毒謀害而死,劇毒蝕骨穿腸,他死前以血沾地寫了九個恨字,滔天怨恨集聚滿腔,至死無處發泄,等我接到消息處理此事時,這屍體經受月光照耀超過七天,屍變已經無法改變,現在隻能將其鎮壓金棺內,押送到京城讓白雲觀的人想辦法,再等候皇上發落”


    一休抬頭看了看金棺上麵,忽然靈光一閃:“誒,為什麽不把帳篷拆了,讓棺材受陽光照射,減少屍氣呢?”千鶴愣了愣,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千鶴轉身吩咐幾個徒弟將遮陽的帳篷拆解下來,又引來了烏管事的指手畫腳。


    借到糯米後,千鶴同四目、一休二人告別,四目少有的正經道:“師弟,萬事小心”


    “師兄,大師,告辭了”


    望著軍旅愈發走遠,孫震寰從高坡上走下來,回到了院子裏。望著麵前開的燦爛的牽牛花,孫震寰忽然笑了:“四目,這一次,你再也不能阻撓我學習法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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