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私點可以理解,但若是在眾人遭遇困境的時候想要踹上一腳,那就隻能說再見。


    對於傑克莫然一直不放心,但卻一直不殺,留著他自然是有點用處,否則以他謹慎的性子又怎麽會留一顆不定時炸彈在身邊。


    雨幕將入目所及的整片天地連接在一起,幾乎不分彼此。豆點大的雨滴不要錢的下個不停,就像是海麵翻上天去了一般,狂暴中充斥著大自然無形的威嚴。


    五個人全都擠在莫然和楚文樂的屋子裏,這裏也是食物儲備倉庫,平時吃飯或者商議事情都在這裏進行。


    還算平整的石麵上,一堆火焰在石堆砌成的火盆裏茁壯燃燒,給周圍的人帶來溫暖和安全感,時不時調皮一下的火苗炙烤著幹巴巴的臘肉,拽下一滴滴金黃的油脂。


    屋外風疾雨驟,蒼宇置身白綢,安然輪回宿命裏,至死不敢笑白頭。


    又溫幾盞殘酒,相對飲,愁絲纏繞輕狂笑,誰道逍遙?


    屋裏的安寧和屋外的狂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牆之隔,兩個世界。


    “第五天了,按照這樣的消耗速度下去,我們最多還能支撐半個月,剩下的那段時間估計要餓肚子了。”抹去嘴角的油漬,莫然挑動著柴火,想讓它燒得更旺一些。


    “那怎麽辦?咱們能儲備的也就隻有這些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讓我們做足充分的準備。”楚文樂也是有些無奈。


    小黑這貨吃得太多了,原本能夠支撐二十多天的夥食,有這家夥在,時間大大的縮短。


    沒想到這家夥不幹活也會吃這麽多,食物原本就不夠,現在倒好,他們頂多能撐過去三分之二的時間,剩下的三分之一隻能硬抗或者再想其他的辦法。


    “等雨稍微小點,你和我出去一趟吧,我們采些果子回來,搭配著吃,估計還能延緩一下。”想了想,似乎如今之計也隻有這一條還算合理,不是他不想出去狩獵,關鍵是這大雨天的連根毛都找不到,更別說打獵了。


    動物的趨利避害的本能比人類強上太多了,對於大自然的畏懼之心也強於人類,想要在這麽惡劣的環境裏有所斬獲根本是癡人說夢。


    “也隻能如此了。”想了想,楚文樂也沒發現有更好的辦法,隻好認命了。


    “明天看會不會好些,隻要雨勢稍微減弱,我們便出去,爭取在最快的時間裏找到大量的果子,然後趕回。”商議暫告一段落,在場的五個人,能夠參與進來的就他們倆,沒別人了,其他人聽不懂漢語,就算是想交流也沒那個能力。


    再者,剩下的那三位隻能算是島上的新來客,對於環境的熟知程度遠遠低於他們倆,讓他們跟著出去,隻能增加遊戲難度。


    第二天中午時分,足足宣泄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終於現出了疲態,雨勢已經沒有了昨晚那般緊急。


    早已經整裝待發的莫然和楚文樂相視一眼,在餘下三人的目光注視下一頭紮進了雨簾之中。


    楚文樂和莫然兩人沿著相反的方向前進。由對環境了解更多的莫然深入島中,楚文樂則去往海邊方向。


    兩人都是輕裝上陣,每人一把匕首,一把手槍,一個簡單的編織袋。唯一不同的就是莫然依舊選擇帶上了他的那把鋼刀。


    雖說雨勢沒有那麽大了,但依舊維持在中雨的強度,他們根本不敢走遠,萬一在途中雨勢再度增強,在茫茫雨幕之中想要找到回去的路無疑擁有很大的難度,所以兩人約定好,都沿著水流方向前進,即使是往周邊橫移,也絕對不能超過一百米。


    這已經是一個極限的安全距離了,再遠就連莫然也不敢。


    想想看,在千篇一律的叢林中深入,周圍全都是瓢潑大雨,視線嚴重受阻,有幾個人能在短時間內確定方向?


    雨水衝刷過的地麵和石塊,滑膩異常,稍不留心就會摔倒在地。


    他們堪稱簡陋的裝備在這種環境下,就連普通的走路都成了一種困難。


    在孤立無援的狀態下,他們必須時刻保持警醒,防備著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故,不管是來自周圍還是腳下。


    暴雨衝擊之下,原本平緩和馴的溪流如今已經成了一條小河,有些地方的水麵更是往外擴張了三倍不止,水流也是湍急無比,相信即使一個成年人站在水中想要前行也是困難無比的,甚至一個不下心還會別水流衝倒。


    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和濕滑的大地來了次親密接觸,莫然不禁低聲咒罵這該死的鬼天氣。


    這座島上什麽都好,就是這個雨季比較讓人心煩。


    隻要到了雨季,別說想出去,就是想待得安穩都是一種奢侈的想法。


    但是他們卻對此無能為力,畢竟人定勝天這句話不適合在這裏出現。所以他們隻能想盡一切辦法,來適應這裏的環境,爭取活得更好一些。


    之前狂躁的大風吹折了很多樹枝吹落了更多的落葉,在地麵上鋪了一層綠色的地毯。


    不過也並非全都是壞的結果,至少被吹落的一些果子成了現成的戰利品,省下了很多功夫。


    不顧迸濺的泥水,莫然將能撿起來的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裝進了編織袋中,來者不拒。


    沿路走過去,裝了能有大半袋子,莫然便打算打道回府了,再多他就扛不動了,在大雨中背著一袋子肮髒不堪的水果,誰見了都會說上一句傻叉。


    不過這裏沒有人,即使有人,莫然也不會在意,沒有體會過那種餓得生不如死的感覺,絕不會有‘拚命’為食物的覺悟。


    來時路上,踩下的腳印已經被雨水積滿,在一個個小水窪中絲毫不顯眼,不仔細分辨根本就看不出來。


    從地上撿了個相對幹淨些的果子,托在手上淋了沒一會兒就已經纖塵不染了,也不顧雨水是否幹淨,直接送進了口中。


    這種青紅相間的果子看上去有點像蘋果,不過吃下去卻是有些澀澀的,這種果子他見過,當初楚文樂還給他介紹過來著,隻是有些印象,名字啥的都不記得了。


    抬頭看了看絲毫沒有暫停趨勢的雨水,三口兩口將果子吃完,莫然便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了過去,是時候回去了,感覺雨勢又有繼續加大的意思了。


    且說楚文樂這邊的情況和莫然差不了多少,不過他對於這一塊還算是比較熟悉,畢竟之前跟著莫然出來打獵溜達過這裏,所以直到大雨傾盆而下回到住處都沒發生什麽意外。


    回去才發現莫然還沒回來,楚文樂不由笑了笑,這小子平時都衝在前頭,沒想到這次卻是拖了後腿,竟然比他還慢。不過看這大雨急勢漸起,即使現在回來也已經成了落水狗了,看這家夥還裝不裝帥。


    有些幸災樂禍的楚文樂抖了抖頭上滴落的雨水,將果子放下後快步走近火堆,雖然這裏的天氣並不寒冷,但渾身上下淋得透透的,總歸是很不舒服的。鬧不好還會感冒。


    及至楚文樂已經將身上的濕衣服都烘幹,莫然依然沒回來。安妮待不住了,忍不住問楚文樂他為什麽還不回來。


    聳了聳肩,楚文樂絲毫不以為意,要說在這座島上眾人分開之後誰的生存希望最大,莫然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所以,他對於莫然直至現在還未回歸絲毫不擔心,說不定那家夥躲在哪個山洞避雨呢,以他的聰明自然不會傻愣愣的挨淋。


    “不用擔心,天黑之前他必定會回來的,我太了解這家夥了,能省事兒的絕不會多費一絲一毫的力氣。現在肯定在某個山洞窩著避雨呢。”楚文樂扛不住安妮一直不停地囉嗦,所以也隻能一遍遍的解釋,告訴她莫然不會有事。


    現在,楚文樂已經沒有了幸災樂禍的心思,這尼瑪比在外邊淋雨還慘啊,耳邊無時無刻不在回蕩著安妮的聲音,翻來覆去也就是那幾句話,真心有些受不了。他倒是有些祈禱莫然快些回來,不然他就要瘋了。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沉暗下來,莫然依然沒有回來,楚文樂也沒有了最初的自信,以他對莫然的了解,知道這家夥輕易不會冒著大雨趕回來,最可能的情況就是躲在某個地方,等雨勢稍停再回來。


    但若是一直沒停的話,他也絕不會蹲在那兒繼續浪費時間,肯定會在天黑之前趕回來。


    眼看天就要黑了,現在還沒回來,估計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


    皺著眉頭看著屋外連成一片的雨幕,楚文樂心中的擔憂越來越強烈,這小子不會真的出事了吧,按理說不可能啊,以他的能力,即使遇到了什麽對付不了的野獸啥的也絕對可以脫身的,而且要知道他身上還帶著槍呢。


    天色本就陰沉,黑暗來得很是迅猛,幾乎在短短幾分鍾之間,遠處的樹林就已經看不清了。


    楚文樂再也坐不住了,他要出去沿路尋找莫然,不然可能真的會有危險發生。


    莫然如果不是實在脫不開身或者遇到了什麽他處理不了的事情,絕對不會在天黑了還不回來。要知道天黑之後路更難走,不,早已經找不到路了,想在晚上摸著黑回來,難度係數無異大上很多倍。


    即使莫然叢林生存經驗豐富,但也有他解決不了的難題,比如說走遠了迷路了,或者是崴了腳了,這些狀況在這種天氣情況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所以,他不能再幹等下去了,多耽擱一分鍾,莫然就多一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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