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的聲音很大,態度強硬,一句話,沒得商量。


    “為什麽?”安妮小姐有些不高興了,為什麽她的決定往往會遭到他人的反對。


    男權主義時代不是早已經過去了麽?為什麽到現在還依然存在歧視女性言談自由權的情況出現?


    “沒有為什麽!”


    “我需要一個理由!”


    兩人互不相讓,三兩句之間就已經變成了針鋒相對。


    到了現在,楚文樂的事情已經翻篇兒了。沒有誰再搭理他,他也隻能和傑克一起淪為看客。


    “你要理由是吧,好,我給你理由。”小黑很是不忿,莫然這小子到底給安妮灌了什麽迷魂湯,以至於這丫頭這麽不顧後果的任性而為。


    “這小子不是什麽好人,你們兩個之間注定了沒有什麽結果,你又何必給自己招惹麻煩?”小黑憑借他長久以來的生活經驗感覺得出來,莫然的心性並不穩定,若是將他放在戰場上,肯定就是一個瘋子。


    這種人他見過,在雇傭兵隊伍裏都是屬於尖刀型的人物,個人能力很強,而且腦子靈活,綜合能力更是不必說。


    但就是這樣一種幾乎全能型的人才,在戰場上往往越容易掛掉。


    行事風格決定了結果。


    他是為了安妮考慮才苦口婆心的進行勸阻,誰知這丫頭根本就不領情,最可氣的是竟然還跟他杠上了。


    “你憑什麽這麽說他?他有什麽不好?當初咱麽快要被餓死的時候,還不是他救了我們,沒有他,你現在能住在房子裏遮風擋雨麽?現在,他昏迷了,你卻阻止我救他,霍爾曼格,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安妮情緒激動地說完,怒氣衝衝的跑出了木屋。


    留下了三個大男人百思不得其解,過了好一會兒,小黑撓了撓頭問道:“她說的這些和吻醒莫然有關係麽?我怎麽不大明白呢?”


    “咳咳,我也沒聽明白這之間有什麽聯係。”楚文樂清咳兩聲道。


    按照安妮所說來進行推測,她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莫然對他們有恩,做人不能恩將仇報,現在莫然有難,他們理應挺身而出伸出援助之手。


    這一點他們可以理解,但是這和小黑他們倆之前的話題好像不沾邊吧,救是肯定要救的,但目前為止沒想到辦法不是,而且最關鍵的還在於她的這個方法根本行不通啊。


    三人不禁感慨,女人真是強大的動物,這跳躍式的思維邏輯幾乎比光速還牛叉,完全扯不到一起的問題竟然能被義正言辭的拿出來進行理論。


    這讓楚文樂想起了一句話: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想想以前,跨洲際視頻電話裏自己女朋友經常胡攪蠻纏已經讓他覺得不可理喻,現在一對比才發現,原來她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想到這裏,不由有些哀傷,學業有成準備回國大幹一場,沒想到在夢想的半途中就夭折了,而遠在故鄉的父母和未婚妻卻成了自己一個或許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夢。


    人生如戲,尼瑪這場戲轉折也太大了,原本順非順水的人生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直接出軌,走上了一條曲折蜿蜒的泥濘山道,還是隨時有可能掉下去屍骨無存的那種。


    意興闌珊的送別了小黑和傑克,楚文樂抱著腿坐在地鋪上,望著外邊的重重雨幕,思想悠遠。


    目光無神的散落在滴濺在地麵上的水滴,他似乎透過水滴看到了遙遠的家鄉,父母在歲月的無情剝削下,老態漸顯,每天漫無目的地望著遠方,企圖在那渾濁的天空下看到熟悉的那道身影。


    自己的未婚妻整日對著兩人的照片留戀思念,淚珠掛在無暇的俏臉,憑白蕭弱惹人憐······


    兩天兩夜了,莫然還是沒醒來。楚文樂也坐不住了,若是長時間不醒的話,身體各方麵技能衰退,到時候再想醒來就難了。


    畢竟人類的身體都有一個承受極限,一旦超過了這個點,就再也無力回天。


    平時所謂的突破極限根本就是沒到極限,極限的意思就是已經到了頂點,如果能夠突破,那就不叫極限了。


    現在莫然雖然在沉睡,但他身體各種體征都還在,也就是說他的各個器官都還在運轉,運轉就必須要能量支撐,但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雖然可以勉強喂下一些水,不至於脫水而亡,但這畢竟不是解決的辦法。


    若是在城市裏,還能靠各種醫療器械和吊水挺著,但這裏啥都沒有,什麽生理鹽水、葡萄糖啊,這裏統統沒有,即使有這些東西,也沒有設備注射,能用的唯一方法就是掰著嘴灌下去。


    “怎麽辦?他還沒醒,你不是說他很快就醒來的麽?怎麽到了現在還沒動靜!”安妮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揪著楚文樂問個不停。


    楚文樂已經被她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即使本來能想出來辦法也被她這一擾亂搞得腦袋空白了。


    他也著急,本以為莫然頂多也就昏睡一天頂天了,沒想到兩天兩夜過去了,依舊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


    要不是臉上的蒼白漸漸消失,臉色也漸漸紅潤,楚文樂甚至都以為莫然會睡死過去了。


    昏迷過去竟然還能緩慢地進行自我恢複,這隻能說明莫然的身體沒有問題,按理說應該會很快醒過來,但現在這麽長時間了都沒醒,這不得不讓人憂慮萬分。


    忍受不了安妮嘰嘰喳喳個不停地噪音,楚文樂有些煩躁的走出屋去,現在他寧願和小黑他們倆待在一起也不願再看到安妮這張漂亮的臉蛋兒。


    “你去做什麽?”


    “我去想辦法。”實在是扛不住安妮長時間的轟炸,楚文樂隻能落荒而逃。


    房間裏隻剩下了安妮坐在毛皮上看著安靜熟睡的莫然。


    其實莫然還是挺有味道的,略微纖長的黑發散落在肩膀,幾縷脫離組織的頭發覆蓋在臉上,更是有些不羈的感覺。


    健康的古銅色皮膚之下隱藏著一顆年少而又成熟的心。


    一年多的磨練使得他早早地脫離了少年的團體,直接向著成年人進發。


    臉龐之上棱角初顯,略微殘留的稚氣帶著幾分陽光少年的味道,讓人的心複雜而沉重。


    眼神閃爍地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房門口,安妮心中不可抑製的又升起了之前的那個想法,雖然她也知道這種想法有些自欺欺人,但哪怕隻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她也寧願試一試。


    而且現在沒人在,莫然又昏迷不醒,即使真的做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想及此處,安妮不由下定了決心,緩緩俯下了身子······


    莫然就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亂七八糟的什麽東西都有,夢見自己回家了,夢見小時候總是欺負自己的胖子這次被自己打得滿地找牙,還夢見自己又一次漂流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上······


    夢到後來,連莫然自己都有些恐懼了。


    因為他的主觀意識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夢境,但他無論做出什麽努力卻是無法清醒過來,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在哪裏,完全沒有知覺。


    這和老人們口中的‘鬼壓床’有些類似。雖然不相同,但那種不能掌控自己的無力感卻是極為相似的。


    他經曆了一場場夢境,每一次都是身臨其境,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但結束之後他就像是一個看客,以上帝視角俯瞰著發生的一切,但無論是第幾人稱,他都沒辦法控製這一切。


    莫然一遍遍的在心中呐喊、求救,卻是始終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夢境中的一切都是那麽真實,就連海麵上泛起的浪花拍打在臉上的感覺都好像正在發生一樣。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瞬間,他被強行從夢中拉出來,身體的感官再一次回歸,這讓他欣喜異常。


    他努力了無數次,終於在這一刻成功脫離了那種生不如死的幻境。


    雖然他感覺得到能醒過來並非是他自主努力的結果,但這都不是關鍵,能醒過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管他許多。


    神誌剛剛清醒過來的莫然在重新獲得身體控製權的那一刹那,就條件反射般地想要睜開雙眼,但眼皮似乎變得沉重無比,根本就不受控製。


    就在此時,莫然突然感覺嘴唇上有什麽東西,想要伸手去拿掉,但卻無能為力。


    濕濕潤潤的泛著點溫涼,臉龐上感覺有人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呼吸,隨後一股難言的清淡香味從鼻子中吸入,莫然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彎兒了。


    他還是個雛是沒錯,但他又不是豬,雖然剛醒過來頭腦還有些不清醒,但這麽明顯的感覺若是再察覺不出什麽來,他可以去死了。


    覆蓋自己嘴唇的那雙唇的主人似乎很是笨拙,隻是將兩人的唇輕輕相觸,隨後就沒了動靜,但莫然依然能夠從微弱的顫動以及急促的呼吸聲中感覺得到這人的緊張。


    莫然簡直要哭了,躺了這麽久沒活動過,此時極靜的狀態下被這麽一陣撩撥刺激,身體幾乎本能地有了反應,萬惡的邪念啊,眼皮都睜不開的情況下那東西竟然還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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