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推開了些安妮,莫然淡淡地說道:“沒事。”顯然他並不想對這件事多討論什麽,安妮察覺到了他言語中淡淡地距離感,這讓她很難受也很無力。


    她知道昨天是她做錯了,但是莫然這個樣子對待她真的讓她很難過,因為直到現在莫然都沒有給她一個機會解釋,以往不管她犯下什麽錯,莫然至少會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有時候都不需要她解釋,莫然就可以了解到她所為是為了什麽。


    但是現在呢?莫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就因為昨天的事,對她不冷不熱,完全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他們之前的默契和心靈感召都哪去了?難道說之前投入的所有感情都是假的?


    安妮跟莫然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了,自認也算是了解他,但現在莫然真的讓她看不懂了,不過即使如此,她也絕對不相信莫然對她失去了感覺,這是一種女人的直覺,無關情感,不被情緒所影響。


    不給安妮繼續說話的機會,在剛做好的魚湯端上來的時候,莫然就宣布開飯,其他人雖然不了解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但這與他們無關,若是因為八卦心惹禍上身,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隻要與莫然有關的事情,用不上自己,那就最好選擇明哲保身,這是最好的選擇,也是經曆過慘痛教訓之後眾人總結出來的經驗。


    別看莫然還未成年,但是做起事來絕對不含糊,有時候心腸冷起來簡直特麽的不是人!


    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沒看金小姐還有原來莫然身邊的一幫人全都安靜地看著手中食物麽?即使是之前一直將安妮當做逆鱗的小黑現在也不說話了,人家‘小兩口’的事情,旁人出來不管說什麽都有些不搭,到最後落個裏外不是人,那就沒什麽意思了。


    輕輕地歎了口氣,安妮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莫然不想和她說話,即使她使出全身解數也沒有本事辦到讓他開口。


    一頓早餐吃得壓抑無比,莫然不說話,安妮也是魂不守舍的,其他人更加不堪,甚至有人連口大氣都不敢喘,楚文樂現在越發覺得莫然所給人造成的無形壓力越來越重了,以前的時候時不時地還很隨和,但現在幾乎很少見到他笑了。


    幾乎可以這樣說,隻要莫然不高興了,其他人都噤若寒蟬,以前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楚文樂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從莫然這次重傷醒過來之後,開始有了些變化,有時候有些事情做得他都有些看不明白。


    如果說這是成熟的一種方式,那麽楚文樂寧願莫然永遠長不大,因為現在的莫然由衷的讓人感覺到一種寒冷,不僅僅是有些手段更加讓人不寒而栗,即使是平時也會讓人感受到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


    現在的莫然或許隻有一個詞匯才能形容他——喜怒無常!


    這不是一個好詞匯,尤其是對現階段的莫然來說,這更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因為楚文樂很懷疑莫然的人格是不是開始走上了一條歧路,但是即使心中擔心,楚文樂卻無能為力,沒有人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如果說莫然不知道他自己的變化,這話楚文樂都不信,莫然肯定知道自己的這段時間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但是他既然沒有做出相應的調整,就說明他心裏已經對此做出過設想,知道這麽下去的後果是什麽。所以即使是出言相勸也沒有任何作用。


    不僅僅起不到什麽作用,甚至是引發一些不好的作用也並非是不可能。


    所以,最近楚文樂的心思也很重,莫然近期來的變化太反常了,楚文樂很怕莫然真的出現什麽不可控製的情況,作為他最好的朋友,楚文樂不希望看到那一天。


    早餐吃得很沉悶,吃完後莫然安排了幾個人出去打獵,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剩下的人則留下來繼續訓練。


    這讓留下來的那批人滿眼的心目嫉妒恨,能夠不參與訓練即使打一天的獵也是值得的啊。


    不過莫然接下來一句話就讓他們心理平衡了:“明天進行輪換,餘下的第二組的人替換下來今天出去打獵的,如此反複!”


    莫然的話不容置疑,大部分的人都沒有意見。有意見的也不敢提。


    在這裏沒有機會出去參與打獵的除了幾個女人之外就是那個小男孩了,當然還有兩個傷員,莫然和那個男人。他們作為傷員不宜外出,所以必須全程在這裏參與訓練。


    而最憋屈的就是金小姐的弟弟了,那個叫做金哲哲的男孩。莫然的一句話徹底斷了他休息的機會,昨天就已經讓他死去活來,現在莫然整這麽一出,這讓小家夥差點沒直接崩潰了。


    癟著一張小嘴眼中噙著淚偷偷看著莫然,但又不敢一直盯著他,萬一被發現了,即使沒有懲罰,僅僅被看上一眼,晚上都要做噩夢的。


    小家夥對於這個訓練很是有怨言,但這話他隻能跟他姐姐說,跟別人絲毫不敢提起,昨天晚上也是被他姐姐硬逼著做了一些鍛煉,不然的話以他的意誌力今天能不能爬起來還真不好說。


    被莫然點中的幾個人樂滋滋的背著弓提著長矛在一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下出發了,小黑製定的訓練計劃實在是太折磨人了,即使是這些成年人都心有餘悸,如果有選擇權的話,他們寧願一輩子就這麽打獵,也絕對不想再去體驗一下昨天那種精疲力竭呼吸困難的感覺。


    但這隻是一種奢望,明天他們就要換回來繼續享受地獄般的折磨了。


    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也很滿意了,至少有一天時間給他們喘口氣,而不至於每天都累成死狗。


    “好了,剩下的人都去訓練吧。”


    在莫然的招呼下,眾人不得不挪著沉重的腳步走向那讓他們恐懼的訓練場。


    一整天的訓練再次結束後,所有人都學聰明了,再也沒有人提前退場,在搞完所有的訓練項目之後,跟著小黑一起做了一些肌肉放鬆的活動,他們早也不想體會一次今早起床時那種渾身針紮的痛楚。


    這種痛感幾乎讓他們********,放大幾倍幾乎就要和淩遲處死相比肩了。


    晚飯結束之後,眾人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房間休息,安妮再也忍受不住莫然不冷不熱的態度,她決定要攤開來說,不然的話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瘋掉的。


    “莫然,我們可以聊聊麽?”


    雖然滿身疲累,無比的想要休息,但安妮依舊強撐著對莫然說道。


    正坐在凳子上擦拭著他那把鋼刀的莫然頭也沒抬回道:“說!”


    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更聽不出絲毫喜怒哀樂的波動。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這樣子讓我很害怕。我知道昨天是我做錯了,但我希望你能告訴我要怎麽樣才能不再這樣?”


    “不要胡思亂想。”莫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終於抬起頭看向坐在床上的安妮。


    安妮從床上走下來,緩緩走到莫然麵前,蹲下身伸手摸著莫然的臉說道:“求求你不要再這個樣子了好不好?”


    安妮聲音中帶著哽咽地祈求道,她真的很後悔昨天說了那些話,她也明白莫然聽了那些話心裏肯定不好受,而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抱怨的話離開了房間。


    所以,在她看來,所有的錯都在於她,莫然並沒有做錯,隻不過他沒有適時地將一切解釋清楚罷了。而正因為如此,安妮才會如此自責,莫然的性格就是這樣,他從來不會為誰去解釋些什麽,從來沒有!


    即使他自己被冤枉了,也不會為自己辯解。


    作為和莫然最親近的人,安妮很了解莫然,但即使如此,昨天還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莫然的所作所為,對他毫不客氣的說了那些話。


    將身上的鋼刀放在一旁,莫然一伸手將安妮摟進懷裏放到了腿上,吻著她的發,說道:“知道我為什麽生氣麽?”


    “是因為我誤會了你,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說了那些難聽的話。”


    “不,是因為你將你在我心中的分量降得一文不值了。”


    莫然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但安妮卻聽懂了,昨天晚上她一時氣急之下甚至覺得莫然隻是拿她當做泄欲的工具,說話難免有些重。


    而莫然自然也聽出了她那些話中的弦外之音,所以才會這麽冷淡。


    一直以來,安妮在他的心中都占有很重要的位置,他從沒有將安妮當做是一個玩物,安妮將他想成那般不堪其實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傷害,真正讓他心裏不舒服的是安妮竟然以為她在他心中如此沒有地位,這才是他真正生氣的原因。


    雖然兩者看上去沒什麽分別,但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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