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然帶著小狗崽子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莫然的變化,這種變化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僅僅是一種感覺,如果隻看外表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那種冥冥之中的感覺是騙不了自己的。


    但是他們又說不出來莫然到底什麽地方變了,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他。


    這讓莫然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喃喃問道:“怎麽我臉上長花了麽?”


    眾人被他無厘頭的問話逗樂了,剛才那一分疑惑也一去不複返,小黑笑道“你臉上沒長花,不過卻也差不多了。”


    “什麽意思?”這下莫然徹底不明白了,臉上沒長花,卻有差不多了,那是什麽?臉上長草了?


    “說不上來,就感覺你和之前不大一樣了。”撓了撓頭,小黑想了一大會兒也沒整明白莫然給他的是一種什麽感覺。


    不光是小黑,其他人也是如此,聽到小黑這麽說,都不由自主的附和著點了點頭。


    莫然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自己的心態變化導致態度轉變了太多,要是放在以前,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帶著狗溜達,臉上還保持著笑容?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莫然對這種改變倒是並不排斥,他之前性格有問題他自己心裏清楚,現在心態驟然轉變之後,似乎一切都不那麽重要了,放下了心裏的擔子,整個人都輕鬆了好多。


    雖然他還是會一如既往地照顧這些跟隨他的隊友們,但是卻不會處心積慮的為了去獲得更好的生活方式而愁眉不展,因為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


    明白了其中緣由的莫然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他本就不是喜歡絮絮叨叨的人,很多時候有事情也是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裏,更不會為了自身變化這件事搞得人盡皆知。


    雖然心態變化了,但是行事作風卻不會在一時半刻之間發生改變,這就像是一個人養成了十幾年的習慣,根本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改變,同樣的道理,不管以前的莫然是不是喜歡自己的行事風格,但那終究是他做事的習慣,他不想為了別人而強迫自己去改變,因為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足以讓他改頭換麵的人,楚文樂不行,甚至是安妮也不行。


    安妮與他在一起這麽久了,莫然從來沒有為她改變什麽,該怎麽樣還是一如既往。


    這就是他!這才是他!


    若是有一天,莫然改變了自己的處事原則,那必然是發生了足以改變一切或者他無法抵抗的事態。


    “行了,我臉上既然沒長出花來,就都別看著了,趕緊幹活兒,早一天建成,就少一天風餐露宿。”莫然轉頭看到眾人都盯著他看,不由笑罵道。


    “好嘞!”眾人齊齊應諾,雖然不知道莫然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能看到莫然改變他那整天陰沉著的臉,而且還露出笑容來,怎麽說都是好事。


    莫然作為他們的領袖,平時付出的並不少,雖然莫然的臭脾氣有時候很操蛋,但是他們能夠看到莫然為了他們這些人愁眉不展,整日裏想著怎麽才能更好一些。


    莫然為他們做了什麽他自己從來不說,但是他們都看在眼裏,將心比心,如果換成是他們做一個團隊的首領,他們根本做不到莫然這樣。


    這也是為什麽莫然這麽臭脾氣這些人還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雖然殘酷的現實生存情況是一方麵原因,但是莫然的人格魅力也占著很大的比例。


    若是莫然一心隻為自己,他們這些人早就跟著金小姐另開爐灶了,雖然會比較苦,但是也總比跟著一個完全不為他們著想的頭領來得爽快。


    或許是小狗崽子對莫然的觸動很大,一整天莫然都將它帶在身邊,直到晚上也沒有將它放回兔圈。


    被‘禁足’好久的狗崽子這次放肆的撒歡了一回,在莫然的前後撲騰個不停,即使沒有玩伴也自己玩的不亦樂乎,不知是因為莫然重新對它的關注讓它難以抑製自己的興奮還是因為重獲自由而無所顧忌的享受奔跑的過程。


    晚餐依舊是兔子肉,眾人圍坐在沒有了房頂的餐廳裏,火堆上的金黃兔子肉時不時地滴下讓人垂涎欲滴的油脂,而小狗崽子則是焦急萬分的等待在火堆旁不停地打著轉。


    雖然明知道第一口沒有它的份,但是依舊不厭其煩的轉悠在火堆旁,估計要不是害怕被燒到,早就撲上去一頓狂肆亂咬了。沒見它口水都快流了一地了麽。


    莫然見它實在按捺不住,搖頭失笑,從火堆上摘下一隻快要烤得差不多的兔肉,用匕首割下來一塊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丟給了它。


    這中間,小東西的目光一刻未離莫然手中的肉,那叫一個專注,那叫一個目不轉睛。


    終於如願以償,莫然剛丟過來還沒落地就被它叼在了嘴裏,隻不過雖然莫然替它散了散熱,但正在火堆上炙烤的兔肉哪能那麽快就涼下來,燙得它嗷嗷直叫喚卻是死活不撒嘴。


    這場麵看得一眾人無不啞然失笑。


    一整天的清理工作帶來的勞累和昨晚的疲憊似乎也因為小家夥的搞笑而消散殆盡,十幾個人圍坐在火堆旁,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一種淡淡的氛圍在默默地凝聚著,越來越強。


    就像無法說清莫然的改變一樣,這種自然而然的氛圍也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的,那是一種心靈深處的感覺,就像是本來無依無憑的浮萍突然間有了一個安定的環境,更像是一隻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聚攏在一個收容站一樣。


    雖然比喻並不恰當,但是那種感覺卻是無比清晰的。那種感覺慢慢增強,強到他們能夠體會到其中的含義。


    他們似乎在這一瞬間找到了一種家的感覺,這在之前簡直是無法想象的,如果不是親身體會到,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在離開故土如此遙遠的地方竟然能夠找到家的感覺,但是事實如此,容不得他們絲毫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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