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充滿著太多我們無法去解決的困境,否則的話,這人生也就去失去了意義了。


    正是因為有太多太多艱難險阻擋在我們的前行之路上,我們才會不斷地去堅定前行。


    但是此時,莫然不想。如果可以的話,莫然寧願自己代替安妮承受所有的痛楚和危險。


    他一遍遍的在心底問著自己應該怎麽辦?這件事他解決不了的話,安妮就麵臨著巨大的危險,毫無疑問,一個準媽媽想要自己一個人產下嬰兒是有多麽艱難,一定程度上可以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如果不能及時找到婦產醫生的話,安妮直麵難產危險的可能不是極大,而是百分之九十九。


    其實他們一直在找的醫生,南山島上就有——鬆下琴音。


    鬆下琴音在醫術上是專業的,這一點無需置疑,當初莫然的一條命就是被她給撿回來的,但是她沒做過接生員啊,對於接生完全沒有實踐基礎,甚至就連理論知識都不一定是完全地。


    莫然不放心將安妮和孩子的性命交給一個自己都沒把握的人手上,那是在博,以安妮和孩子兩人的性命來博一個可能,他要的是萬無一失,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可能。


    但是現在情況卻似乎陷入了一個死角,他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但是正所謂關心則亂,安妮和孩子的安危,他怎麽可能不在乎?


    也正因如此,當初他才一直隱瞞著安妮,但現在他已經無法再保持絕對的鎮定了,他迫切的需要盡快找到一個合格的接生員。


    “我不想你發生任何意外,之前是我欠你太多,我想彌補,但現在卻似乎更糟糕了,安妮,我愛你你知道麽?”莫然已經不知道他該怎麽表達心中難受的情緒,就連極少極少出現的愛這個詞眼都不經意間冒出來了,但他卻毫無察覺。


    莫然痛苦地攥緊了拳頭,按著安妮那隻手的右手情不自禁的顫抖著,他的情緒已經無法自控了。


    為了不讓安妮擔憂,他一直在隱瞞著這件事,雖然他也想要盡可能地表現得自然,但憂心忡忡的情況下,本就已經不自然了,就算是再好的偽裝也會露出馬腳。


    安妮又怎麽會感受不到?莫然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段時間每天圍繞在她的身前身後,為她做一切可以做到的事,這種改變幾乎已經讓他變得不再像他自己。


    她心中感動,而且很欣慰。


    這麽久以來,她為莫然所付出的不隻是放棄那傲嬌的脾氣,更多的時候是在他的身後做一個精神依靠。


    莫然在外拚殺,受傷了、疲憊了,有她在,就可以為他撫平傷痛,為他消除乏累,用她自己的辦法去為這個外表堅強的男人重新填滿能量,一直以來,她的身份都容易被忽視,但是真正為莫然做的最多的就是她,有誰能夠體諒一個女人默默地付出需要犧牲自己多少?


    在這個人人平等而且女性主權大起的飛躍時代,一個女人能夠為了一個男人改變自己,從而默默無聞地站在他的背後一直支持著他,這種付出有幾個能做到?


    或許這與他們現在所處的大環境分不開,但是即使如此,隻要她想,以莫然對她的重視程度,想要得到什麽職權還不是輕而易舉?但是她並沒有,甚至為了不影響到莫然的決定,從來都不會參與到組織發展的計劃製定中去。


    這樣一個女人,不值得珍惜麽?


    感情從來都是不平等的,安妮為了莫然付出這麽多,莫然並非沒有察覺,但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為安妮創造一個安穩的環境以及越來越好的生活。


    直至上次從碧波島歸來的時候,才恍然,原來一個安穩的生存環境和越來越富足的生活質量並不一定是全部的追求。


    由那座房子引發了他對於人生意義的感悟,也由此才想到,這麽久以來,安妮真的是為了追求他的庇護才一直對他百依百順麽?


    至此,他才明白之前自己一直都是錯的。他錯誤的以為他自己在外搏命廝殺殊為不易,是他的這種不要命的拚搏為安妮和島上的所有人換來了一個安穩,而安妮和其他人一般不需要去冒什麽險,當然他也沒有什麽不平衡,畢竟自己的女人需要自己的保護,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然而,安妮追求的真的是這些麽?


    莫然突然醒悟,這麽久以來是因為他思想中的強弱理論作祟,才會一直認為是那般,實際上,安妮需要的可能隻是他的一個安慰,他的一個擁抱,他的一個吻,僅此而已。


    回想過往種種,莫然才發現安妮為他究竟舍棄了多少。


    當他浪子回頭,終於醒悟了之後,好容易穩定下來好好疼愛安妮,可好景不長,現在卻又麵臨這種無比糟糕的情況。


    “這不怪你,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麽嗎?”安妮一直保持著臉上的微笑,輕聲對莫然說道。


    莫然忽視過她、傷害過她,但是這個小男人卻是極有男人味兒的,不管是做事手段還是個人的性格,都充滿了狼一般的野性,這種侵略一切的男人可能會不經意間帶給他身邊的女人無數的傷痕,但是,卻依然可以讓她無怨無悔的緊緊跟隨。


    莫然並沒有回答,他依舊沉浸在深深地自責之中無法自拔,是他的猶豫造成了現如今的情況,他知道,安妮既然知道了他想去做什麽,就一定不會讓他去冒這個險,而他也知道就算是真的現在去了,他自己能不能回來另說,能不能趕在安妮生產之前趕回來都不確定。


    他一直在南山島焦急地等待著消息,是因為他不可能像個無頭蒼蠅一般的到處亂撞,沒有目標,即使他再有本事也無法達到目的。


    可現在因為這種等待而錯失了最佳的時機,實際上,最佳時機可能從未出現過。當他接收到有隊員到達大陸的時候,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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