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他到底說了什麽蠢話……


    盧修斯緊緊按住胸口,心髒仿佛已經被剜去了一塊肉般,絞得他生疼,他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卻不能減少半分缺氧的感覺。


    他突然發現,他低估了西弗勒斯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否則他又怎麽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


    什麽貴族禮儀,什麽高傲矜持,全部都見鬼去吧!盧修斯抬起頭,微微上挑的銀灰色桃花眼第一次出現了如此堅定的光彩。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追上西弗勒斯好好解釋清楚,否則那個陰沉別扭的男人,即便是老到該去見梅林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原諒他。


    抓起一把飛路粉用力地擲在壁爐裏,盧修斯大聲地說了“蜘蛛尾巷”幾個字,正好和還沒來得及走出壁爐的西弗勒斯撞了個正著。


    “滾出去,從我的房子裏滾出去!”


    西弗勒斯憤怒地厲聲吼道,他掏出魔杖死死地抵住盧修斯的胸口,仿佛要摧毀一切的氣勢逼得盧修斯倒退了好幾步。


    “西弗勒斯,你聽我解釋……”


    盧修斯焦急地皺起了自己好看的眉,他緊緊地凝視著這個一臉冷漠的黑袍男子,話語中有少見的哀求。


    “滾,給我滾開!”西弗勒斯黑曜石般的眸子裏早已沒有了平日的冷靜自持,有的隻有難以言明的仇恨和哀傷。


    這個人,將他從自卑的深淵中拉了出來,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價值,現在,他又想把自己親手推下去嗎?自己所交付的信任,在他的眼裏隻是可以明碼標價的笑話!


    “求你別這樣,西弗勒斯。”


    盧修斯心疼地無以加複,他寧可西弗勒斯隻是單純的埋怨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重新又縮回那個孤獨寂寞的牢籠中。


    “我說了……滾開!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勃然大怒的西弗勒斯用力地抖動了一下魔杖,雖然沒有用上任何的咒語,但魔杖卻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一般,迸發出激烈的火光,這讓被魔杖抵住胸口的盧修斯感到一陣疼痛。


    但這一次,盧修斯卻沒有退後半分,他越發固執地看向西弗勒斯,想要挽回他的心情讓明哲保身的念頭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很好。”西弗勒斯怒極反笑,他的身體因為激烈的情緒而開始小幅度的顫抖,他扯了扯唇角,露出惡意的弧度:“不走是嗎?那你就留下來吧。”


    “阿瓦達……”魔杖的前端開始露出了瑩瑩的綠光。


    西弗勒斯,你真是一個嘴硬心軟的混蛋,如果你真的有心傷害他,又怎麽會用這樣的速度念出索命咒呢?


    盧修斯將自己銀色的蛇杖隨意地扔在地上,然後輕輕地閉上眼睛,麵上表情平靜且簡單,隻是內心卻酸澀不已攻克柏林全文閱讀。


    西弗勒斯又怎麽可能真的痛下狠手,看見這個樣子的盧修斯,他也隻能頹然地垂下魔杖。


    “您要說什麽?繼續侮辱我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尊貴的馬爾福先生大可不必浪費自己的口舌,從今往後,我會自覺自願地離您遠遠地。”


    西弗勒斯的聲音很輕,黑天鵝絨般絲滑磁性的嗓音在這陰暗的房子裏響起,卻有著令人心驚的力度,一時間,盧修斯竟然慌了神。


    明明他知道這個黑袍男人到底遭受了多少的傷害,明明他知道這個黑袍男人到底背負著多重的負擔,為什麽他還會傷害到這個外表比誰都堅硬,內心卻比誰都柔軟的男人?


    盧修斯痛恨他那沒有分寸的腦子,更痛恨長著這樣腦子的自己。


    “對不起,西弗勒斯,不管你怎樣對我都沒關係,隻是別這樣……”


    沒有了高傲,沒有了貴族式的譏誚,盧修斯突然發覺自己的語言是多麽的蒼白,他分明是想好好解釋一番,出口的卻仍然是幹巴巴的幾個字。


    “別這樣?這樣是什麽意思,不要臉的爬上您的床嗎?”西弗勒斯的情緒重新激動了起來,他反唇相譏,重複著盧修斯之前的話:


    “我當然不會,這您大可放心,我就是一個低賤肮髒的混血,哪裏敢高攀您馬爾福先生……唔。”


    他的唇,被鉑金色長發的男子堵住了。


    西弗勒斯怔愣了一會,然後用力地掙紮了起來,隻是盧修斯卻死死地按壓住他的肩膀,然後移到他的腰身,用力地將他摟住。見掙脫不開,西弗勒斯一個發狠,用力地咬了下去。


    盧修斯一個沒忍住,晶瑩的液體終於從那微微上挑的銀灰色桃花眼中滑落,隻是不是因為疼痛,而是熾熱的感情終於噴發了出來,他擁著這個男人時,勝過擁著整個世界。


    如此地滿足,如此地契合,盧修斯愈加大力地摟住西弗勒斯,像是要把他揉進自己身體裏麵,徹底的融為一體,然後相伴相生。


    淚水的鹹澀和鮮血的腥味徹底混雜在了一起,盧修斯的吻仿佛帶著重生的喜悅,他不顧西弗勒斯的啃咬和閃躲,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繼續欺身向前,激烈的感情讓西弗勒斯驚慌失措。


    “我愛你,西弗勒斯……你聽著,不是喜歡,是愛。”


    深吸了黑袍男人特有的魔藥的清苦味,盧修斯稍稍拉開了距離,讓兩人都有得以喘息的機會。隻是他凝視著西弗勒斯的眼神,就像看見獵物的毒蛇一樣,絕對不可能放過。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西弗勒斯可以看清盧修斯那孤注一擲的瘋狂,和未幹的淚痕。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但卻被不可置信和更多的委屈替代。


    “盧修斯,永遠也不要用感情來嘲笑我,永遠。”


    有些油膩的黑色發絲有幾縷滑到西弗勒斯的麵前,西弗勒斯緊緊抿著自己沾著血跡的薄唇,黑曜石般的眸子裏竟然彌漫上一層水光。


    不是拒絕,不是怒罵,而是用上堅定的語氣,卻分明卑微到極點的回答。他不敢去愛,不敢被愛,他甚至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人能愛他。


    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地扼住自己的脖子,這樣的西弗勒斯讓盧修斯幾欲窒息,他隻能抓住黑袍男人微帶薄繭的手,然後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的每一聲心跳,都在告訴我,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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