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麗這麽一決定要走,心裏還真犯起了難。[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羅思成還不能自理,吃飯,喝水,大小便,買零碎用品等等都需要人照顧。


    吳蓓蓓這個大小姐一樣的女人,餓狼一樣的妻子,能做得像她那樣細致入微的照顧病人嗎?


    能對羅思成盡心盡力一心樸實地呆在他身邊嗎?


    萬一她不盡心盡力怎麽辦?她不細致入微怎麽辦?


    她成天在外麵瘋來瘋去,突然憋在病房裏,不就等於困獸入籠嗎?能呆得住嗎?可是,不走行嗎?不行。


    她不走,吳蓓蓓就還得跟她吵,跟她吼,甚至兩個人還有可能擦槍走火,說不上叫到勁頭上還要大打出手。


    最終不管誰勝誰敗,吃苦的都是羅思成。


    所以,雅麗還是決定離去。


    雅麗拿著暖水壺,去熱水房打了一壺水,又到洗漱間把吃飯用的碗筷,用熱水煮了一遍。


    把中午要吃的藥預備好,放在羅思成的枕邊。


    洗好了毛巾,給羅思成把臉手都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


    把熱水袋裏已經涼了的水放出來,重新裝上熱水。


    吳蓓蓓像一切與自己毫無關係似的站在一旁,還從兜裏掏出瓜籽,“嘎嘣嘎嘣”地嗑著。


    嗑一口吐一口,毫無顧忌地直接吐在地上。


    瞅著雅麗來來去去地忙活著,輕蔑地目光加上輕蔑地微笑始終掛在她的臉上,就連雅麗端熱臉盆時因為燙手噝噝地咧著嘴,她都不肖一顧,更沒有上前去幫忙。


    最後,雅麗想起來羅思成還沒洗腳,如果這個惡女人光顧瘋,不給他洗腳怎麽辦?


    雅麗又要去打熱水,給他洗洗腳。


    洗腳盆端出來了,剛要往熱水房走,可能是吳蓓蓓覺得等得不耐煩了,上前一把把洗腳盆搶去,“你走吧,走吧,還有完沒完了!”


    搶走洗腳盆就去打水。(.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不大一會兒,水打回來了,把洗腳盆往床上一放,抓起羅思成的腳就往洗腳盆裏塞。


    剛塞進去,就聽見“奧”地一聲叫,羅思成像抽筋兒似的把腳拽了回去。


    吳蓓蓓沒好聲地喊道:“怎麽了,怎麽了?”


    “熱――”羅思成痛苦地說,“燙死我了!”


    “熱什麽熱那?矯情。”吳蓓蓓根本不理解羅思成的感受,沒好聲地說,“反正我總也伺候不好你,就讓那個小****伺候你,你就啥都滿意了。”


    羅思成聽了這些話,一句都沒反駁,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些年了,他都習慣了,吳蓓蓓出口傷人已經是經常的事兒。


    不出口傷人才不是她呢。


    雅麗心疼地迅速跑上去,一把把洗腳盆搶過來,伸手一摸,一下子把手縮了回去,真是太熱了!


    熱得她抽出手來,還不停地抖摟著,嘴裏還絲絲地咂著嘴兒。


    就這麽熱的水,也不用手先試試,試好了再給他洗。


    看起來這個吳蓓蓓心裏真的沒有自己的丈夫呀,讓我怎麽能放心走出去?


    回手對上涼水,用手試了試,覺得可以了,才把羅思成的腳塞進水盆裏。


    洗了腳,倒了水,這一切都做好之後,雅麗走進羅思成的近前,悲痛地說:“羅哥,我走了,你好好養病,按時吃藥,大小便要多加注意,別再老自己逞能,養好傷要緊。”


    說著,就哭了起來。


    羅思成眼圈也紅了,他什麽也沒說,眼睛裏閃著那麽多的痛苦和無助。


    雅麗知道他的心裏是有多痛苦,一句話也不說這說明他有千言萬語要跟她說,隻是吳蓓蓓在他倆跟前無法說出來。


    看著雅麗要走,羅思成那無限痛苦的樣子,吳蓓蓓又陰陽怪氣地說上了:“哎吆吆,哎吆吆,你看看,你看看,咋整的像生死離別是的呢?就好像連著心呢。不就是個護工嗎?還這麽情深意長地?吆吆吆,嘖嘖,要不還是把她留下來吧,我走,省著都這麽牽腸掛肚地。”


    雅麗沒有接言,她知道接了言之後的後果是什麽。


    一抹眼淚,悄悄地推開門,走了。


    雅麗走了出去,隨著她那輕盈的身影一出屋,門輕輕一關,羅思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屋裏也一下子靜了下來。


    羅思成跟吳蓓蓓根本沒話,好長時間兩個人已經沒有了共同語言。


    說也說不到一塊兒,說多了就吵,倒不如不說。


    更主要的是,跟吳蓓蓓的興趣和愛好截然不同,各有所好,根本沒法溝通。


    羅思成就那麽一聲不吭地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像有總也睡不完的覺那樣睡著。


    整個屋裏靜得很,像什麽人都沒有那麽靜。


    無限寂寞也想過去跟他說說話,可一看羅思成那一點兒說話的意思都沒有的樣子,還是眯了下來。


    她根本坐不住凳子,呆了一會兒,就憋得像一頭獅子困在籠子裏一樣,渾身煩躁不安起來。


    掏出手機,打開qq,一個個小腦袋在上麵閃動著。


    她的網友都是一幫閑人,隨時都有人跟她說笑。


    說著說著,幾個人就說得解放起來。


    你一嘴她一嘴的,說得熱火朝天的。有幾句話讓吳蓓蓓覺得可笑,可笑極了。


    剛一想哈哈大笑,一瞅床上的羅思成那嚴肅的樣子,她沒敢笑出聲來。


    沒辦法,隻好關了qq,揣起手機。


    手機揣起來,屋裏就沒啥可玩的了,隻好一個人在屋裏急躁地走動,實在沒辦法,趴在窗戶上往外望。


    外邊的世界真好啊!那嘩嘩響動的樹葉,那飛來飛去的小鳥,那草地上玩耍的孩子,那匆匆忙忙走動的男男女女,都讓她羨慕極了。


    這一羨慕,她心裏就恨起了羅思成,如果他羅思成能跟她好好做愛,能打架嗎?不打架他能出走嗎?不出走他能受傷嗎?


    如果不是他羅思成傷在床上,她不也跟別人一樣,自由自在地在外麵瘋著嗎?


    活該讓他傷了肋骨,活該讓他躺在床上。


    可他這一躺下,不知得關她到何年何月?傷筋動骨一百天那,這一百天得讓她怎麽熬呀!


    吳蓓蓓趴在窗戶上使勁兒伸著脖子往外看著,看著看著。突然就看見樓下四處遊玩的人,開始急匆匆地往一個地方聚。


    有的人正走著呢,突然一掉頭,也急急地往那裏跑。


    有的雖然沒跑,也是一邊往那裏走著一邊伸著脖子看。


    那裏的人越聚越多,越來越熱鬧。


    看起來是發生了什麽吵鬧?要不就是出現了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兒?反正是一場熱鬧。


    覺得是一場熱鬧,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兒,吳蓓蓓那不甘寂寞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了,她一個急轉身,推開病房的門就向樓下跑去。


    羅思成喊了一聲沒喊住,再喊一聲時,吳蓓蓓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遠了。


    他就抬高了聲音,狠著勁兒地喊著:“吳蓓蓓――吳蓓蓓――。”


    吳蓓蓓隻顧下樓去看熱鬧了,哪還能聽得到羅思成那急切的喊聲,直奔樓下熱鬧處狂奔而去。


    “吳蓓蓓――”“吳蓓蓓――”


    隻有往樓下跑步急促的腳步聲,哪裏還有吳蓓蓓的回答聲?


    其實躺在病床上羅思成早就有了尿感,而且這尿感已經越來越重,幾乎到了不尿出來不行的地步了。


    吳蓓蓓像困獸那樣在屋裏走來走去,煩躁不安的樣子雖然他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沒吱聲,可聽聲音就完全聽得明白了她的煩躁。


    別說她已經表現出來了,就是她攆雅麗走的時候,羅思成心裏就完全預料到了,你吳蓓蓓根本就不是那種能安下心來,認認真真伺候病人的人。


    走是正常的,不走才是不正常的。


    隻是他沒想到她會走得這麽快,這麽早,所以他才沒那麽著忙叫她他要撒尿。


    吳蓓蓓這一突然把門打開,羅思成知道不好了,她要走。


    這一走,就不知道她啥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啥時能回來,我這兒還憋著一泡尿呢,自己不能走動,得讓她把我扶廁所裏去呀。急切中羅思成就喊,喊第一聲時,吳蓓蓓照舊往出跑著,羅思成就提高了聲音:“吳蓓蓓――吳蓓蓓――。”


    吳蓓蓓急著看樓下的熱鬧,頭也不回地慌慌張張繼續往樓下跑,一邊跑著一邊笑著。


    羅思成幹脆扯著嗓子喊上了:“吳蓓蓓――。吳蓓蓓――”


    還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他這一喊不要緊,本來就已經憋不住的尿液,一下子從尿道裏擠了出來許多。


    羅思成用力往回一憋,才沒使尿液全部衝了出來。


    雖然是衝出來一部分,還是把褲頭弄得濕濕地。尿感一次次衝上來,他就忍著,憋著。再忍著,再憋著……


    時間這東西就是怪,你要沒什麽急事兒的時候,就讓你覺得它流動得特別快。你要有事兒等著的時候,就覺得它流動得特別慢。


    羅思成急著盼著吳蓓蓓快點兒回來幫他撒尿,越是等,吳蓓蓓越是不回來。吳蓓蓓越是不回來,越覺得時間咋就這麽慢呢!


    吳蓓蓓高高興興跑到樓下,拚命地分開人群,很勁地往裏邊擠,一下子就鑽到了最前麵。


    嘿!真熱鬧,真他媽地熱鬧!


    吳蓓蓓這個喜歡熱鬧的女人,一看到熱鬧就跟著瘋的人,擠到前頭臉上樂開了花兒。這比憋在屋裏好多了,屋裏外頭兩種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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