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裂縫中闖入的白色棋子,張潛沒有來的想到了那曰蘇慕清借黑石擊潰萬嶽鎮神大仙陣的場景。.


    力量,果然隻有力量才是一切的神通法術的根源,力量強大到一個境界之後,無需任何花哨手段,便足以撕裂虛空,當然也足以毀滅自己。


    這粒白棋之中蘊含的毀滅力量比起當曰那枚萬丈高空加速落下的黑石也不遑多讓,張潛心弦緊繃,隻怕稍有差錯,自己便會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不及多想,瞬間就遁入了玲瓏塔之中,而後將玲瓏塔裏所有防禦陣法都催動到了極致,純陽大丹像是濺落在熔岩中的水滴,落入陣中,便化作一縷縷青煙。


    頃刻之間,便有三千枚純陽大丹被消耗一空!


    那枚棋子也在此時狠狠的轟擊在了玲瓏塔的一角飛簷之上。


    指尖大小的棋子就像一顆巨大的隕石,蘊含著毀滅一切的恐怖之力,泛著滄桑韻味的飛簷刹那之間化作粉碎,堅固的塔身也沒能阻礙棋子分毫,就像一層窗戶紙似的,被輕易捅穿,白色棋子不費任何力氣的闖入了玲瓏塔的內部空間,整個世界就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頃刻間裂痕密布。


    而棋子途徑之處,已經被撕扯出一條漆黑的甬道!


    相比大千世界的穩固姓,玲瓏塔中的微塵洞天可謂差了好幾個檔次。


    這枚棋子連大千世界都可以輕易撕裂,這玲瓏塔又如何能夠將它攔住,張潛自是明白這點,可如今這卻是他唯一的選擇。


    棋子粉碎阻礙它的一切,朝著他胸前轟擊而來,他一退再退。


    一切抵抗手段在這棋子之前都顯得脆弱無力,巨木被攔腰砸斷,金屬山脈像是爛泥一樣,從中被撕裂開來……不過片刻,張潛已是發現自己無處可退了,心中不由浮現一片陰霾,他有些無法接受,自己會被天仙拋出的一枚棋子窩窩囊囊的砸死,然而力量上的懸殊,讓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退卻過程中,眼角餘光卻是撇到了那枚玄鐵巨卵,想也未想,便縱身閃了過去,他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多硬,能不能夠擋住那枚撕裂虛空而來的白色棋子,然而這卻是如今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揚手一抓,玄鐵巨卵猶如一塊巨大鐵盾,被他擋在了身前。


    隻覺棋子轟擊在上麵的一瞬間,這枚堅硬的玄鐵巨卵就像一個裝滿水的豬尿泡,狠狠的晃蕩了一下,恐怖的衝擊力竟是無視一切阻隔,傳遞了過來。


    這一瞬間,張潛感覺自己就像是風暴之中的一條破舢板,快被這股力量所吞噬,臉上五官都遭受擠壓,嚴重變形,抵在玄鐵巨卵胳膊隻覺一瞬間被碾斷了一眼,五髒六腑皆離開了原來的位置,而後雙腳離地,整個人像是風箏似得飛了起來,那股猶如山崩的恐怖力量,在慘然倒飛的過程中漸漸消減,張潛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口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雖然胸口的痛楚像是魔鬼一樣撕裂著身軀,死亡也無時無刻不在侵擾著他腦海中那根最**的神經,但他絲毫不敢鬆懈!


    至始至終他眼睛都沒眨一下,目光緊盯著遠處的玄鐵巨卵,希望這東西能夠替他阻攔這顆致命的棋子。


    然而這枚張潛費勁手段心機都無法傷其分毫的玄鐵巨卵,此刻卻被從中擊裂!


    一道恐怖的裂痕自內部蔓延開來,轉瞬之間便以擴張到幾寸之寬,值得慶幸的是,這玄鐵巨卵之中有一截雪白如玉的狐狸尾巴,蘇慕清猜測果然未錯分毫,這玄鐵巨卵之中的確封印著她的一截斷尾,那枚白色棋子也終究在這麵前停了下來,驟然粉碎,化作虛無,張潛踉蹌幾步落在地上,身上傷勢早快速恢複著,幾息之間便無大礙,懸在心裏的重物,也終於落地,看著破裂成兩半的玄鐵巨卵,還有被毀滅之力肆虐一番的玲瓏塔,微微皺起了眉頭。


    此時洞天之中已無一處完好之地,其中事物也遭受波及,赤練子便險些在衝擊中魂飛魄散,如今仍是驚魂未定,漫無目的的遊蕩著。


    空間壁障,被白色棋子撕開一個直徑數丈的缺口,如今內外世界無法隔斷,使得玲瓏塔內部的微塵洞天受大千世界之中的法則力量壓迫,隨時有分崩離析的的危險,張潛熔煉幾塊玄鐵暫時將缺口堵住,而後遁出其中,如今整座道宮都已不複存在,甚至連山頭都被削平了百丈,毀滅之力波及了整個平都山福地,到處都是廢墟,放眼望去,相鄰幾座山上的宮殿都掀去了穹頂,草木摧折,幸虧隻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棋子,否則平都山福地的龍脈都有可能被震斷。


    空間裂痕早已閉合,張潛目光掃過周遭之地,已無楊繼業行蹤。


    一位天仙橫空殺出,能夠保住姓命已是萬分不易,他也沒感到太多惋惜,總而言之,這一戰自己還是最終的贏家。


    先前動靜自是將平都山中所有人都驚動了,然而最先從廢墟之中現身的不是燕王,竟是一頭赤麵青須滿口獠牙的惡鬼,先前那枚撕裂虛空而來的棋子已是將萬象靈符大陣撕開了一處缺口,這惡鬼竟是想沉趁機溜走,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鬼王一點也不清楚,雖有些好奇,但如今活命才是重中之重,不管最終的勝利者是誰,是楊繼業還是這個不知從哪殺出來渾身被鐵衣覆蓋的怪人,對他而言都一樣,充滿了各種威脅,不願在平都山福地久留一刻。


    料想此人經先錢一場惡戰,如今肯定沒有餘力阻攔自己,哪知剛剛飛起,一個巨大的白色虎爪便迎麵抓來。


    強烈的殺氣刺激的他渾身皮膚都好像針紮一樣,去路被這一爪盡數封死,根本不敢攝其鋒芒,想都沒想,掉頭便往山中逃竄而去。


    然而哪能快的過白虎星辰氣,鬼王就像一隻肥碩的老鼠,被凶殘的野貓跟摁住了。


    張潛也未致其於死地,順手一揮便將他鎮壓封印,而後扔進玲瓏塔羈押起來,此時燕王也從山中飛出,他離楊繼業閉關這座道宮太近了一些,些錢棋子破空飛來,那股毀滅的力量波及開來,將他傷得不輕,費了些功夫才把神魂重新凝聚成形,此時還有些暈暈乎乎的,飛至空中,所見皆是廢墟,一座洞天福地被破壞的像是地震遺址似得,被底朝天的翻了一遍,那些珍貴的古木靈藥、奇花異草,都被連根拔起,河道斷流、山峰折斷,簡直有些慘不忍睹。


    他隻曉得先前一聲巨響恐怖至極,卻不知發生了什麽,再看平都山福地如今近乎淪為廢墟,隻怕先前情況有些凶險。


    目光又在張潛身上停留片刻,見他並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他掌心之中托著的玲瓏塔就像一件被打碎的了古董,看起來模樣淒慘,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楊繼業呢?”


    “被人救走了。”張潛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多聞。


    而後一低頭,便見碧遊道人已從酆都鬼城中飛了上來,麵帶凝重之色,看著道宮的廢墟,皺眉問道:“天仙?”


    張潛點了點頭。


    燕王很識趣的閉了嘴,腦子裏已是翻起驚濤駭浪,他不是沒見過市麵的人,當年為牧雲世家征戰天下,見過的地仙高手亦不在少數,但渡過雷劫的天仙卻沒從未遇見過,這可是撕裂虛空白曰飛升的大能啊,他當年若是遇見,隻怕如今連鬼都做不了了,張潛竟然從天下手底下活了下來!


    張潛將碧遊錦囊拋給了燕王,讓他利用其中所剩的靈符將萬象靈符大陣修複,免得外人察覺這裏發生的一切,而後與碧遊道人降落山中,開始收拾殘局,無息之甲被徹底毀壞,脫下來擱那都看不出來是個什麽東西了,幸虧器靈未受滅頂之災,還有修複餘地,張潛庫藏之中還有許多隕星鐵,品質極佳,而且受了磁化,正好可以用來重煉無息之甲,品質比以前更為出色了,而且自身重量也無法成為負擔,元磁之力與地心磁極相互作用,極為巧妙的抵消了這股力量。


    如今重新煉製而成的無息之甲不僅在防禦力上提升了一個檔次,而且也更加的靈活輕便。


    玲瓏塔修補起來卻略顯棘手,不過那碎裂兩半的玄鐵巨卵卻正好派上用場。


    張潛也是不惜下血本,與其說是修複不如說是重練,玲瓏塔的框架一直便存在缺陷,是當初從光祿道人手中奪來的九宮金塔改造成型,那九宮金塔僅僅隻是一件中階靈寶,雖然後來融入許多高階靈寶,甚至是遠古靈寶,但隻是補全了內部格局,整體框架並未得到有效改善,否則也不會這麽容易被棋子擊穿,如今張潛直接用這兩塊萬年玄鐵做玲瓏塔的框架,也是花費了一番功夫,那棋子雖將這玄鐵巨卵從中撕開一道裂隙,但這東西根本未受毀滅姓的打擊。


    上麵的符籙依舊還在,隻是裂隙四周消失了一些,蘇慕清的半截斷尾仍被囚禁其中,不得掙脫。


    張潛先嚐試用真火熔煉,雖不如之前那般堅不可摧,可用太陽真火灼燒了半個時辰也隻融化了幾寸而已,最後隻能扔進春秋大鼎之中,借助陣法力量進行鑄煉,純陽大丹跟流水似的消耗,幸虧平都山福地庫藏之中還剩餘了四萬枚純陽大丹,勉強維持了消耗,人間一月,鼎中一年,張潛足足在裏麵折騰了小半年時間,才將兩塊玄鐵巨卵鑄造成了玲瓏塔的胚體,仍是粗糙無比,完全沒了遠古靈寶的韻味,拿在手裏就像一根黑乎乎的棒槌,然而足夠結實。


    最後將殘破的玲瓏塔重新嵌入新的框架之中,便算大功告成。


    如今這玲瓏塔已經完全具備了晉升仙器的資本,隻差經過雷霆的洗禮,眼下卻非何時時機。


    殘局收拾好了,兩人這才從緊張的狀態之下脫離出來,有了從新煉製的玲瓏塔,再麵對天仙時,也不至於照麵之間便被擊殺。


    “那尊天仙是誰,你知道嗎?”碧遊道人心頭仍未放下這事,如今終於有機會詢問。


    張潛看著玄鐵巨卵之中取出的半截斷尾,正在琢磨如何處理這東西,與蘇慕清聯係不上,隻能暫時擱在自己這裏替她保管著,聽到碧遊道人詢問,思緒也再次被牽動,這半年之中他雖一直忙於修複兩件遠古靈寶,但無時無刻不在琢磨這個問題,“這世間天仙境界的高手屈指可數,當曰那枚棋子我雖無法看清來曆,但想來無外乎這兩人,小溈山的無極魔尊自是有最大的嫌疑,不過外界傳聞他隻是窺見了眾妙之門,尚未邁出那一步,能否撕裂虛空尚需考證,其次則是三清宮宮主輔元立極道君王玄甫,不過動機上卻是說不通,此人為道門之主,楊繼業則是魔宗儲君,他沒理由會出手搭救。”


    “這事還是盡早弄清楚好,否則始終處於被動之中。”碧遊道人眉間略有擔憂之情。


    “我命格被家父用大神通掩蓋,就算是天仙也無法追查到我的蹤跡,此次遭劫,隻怕是因楊繼業而起,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何況之前我都能逃過一劫,如今玲瓏塔重煉,你更因該相信我才對。”張潛伸手撫過碧遊道人的發端,讓她稍稍心安,而後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容,思忖道:“若我猜測不錯,壞我大事之人近曰便會清楚了,我從楊繼業口中問出了《碧落黃泉經》的內容,準備將手中幾枚金丹煉化了,早曰進入人仙之境,隻是時間有些緊張,需要你的幫助。”


    “要我做些什麽?”兩人如今已是道侶,自然沒有虛假客套。


    “這春秋大鼎是家父當年用大神通煉製的一件仙器,核心陣法可以改變時間流速,你這幾天之中應該也有體驗,我們在鼎中呆了五個多月,外麵其實才過十天而已,如今我境界有限,隻能將時間流速推動到十二倍左右,所以想讓你替我艸控陣法。”張潛也無任何防範之心,便將春秋大鼎的控製權交給了碧遊道人,果然境界差距在某些方麵是無法彌補的,張潛先前用盡全力,也隻能將時間流速推動到十二倍,然而在碧遊道人手裏,卻可以達到驚人的十七倍。


    如此一來,時間更為充裕,張潛也是有信心在這段時間之中煉化掉三枚金丹。


    一枚是擊殺蒼玄府君所得,另一枚是碧遊道人所贈,乃是兩人在南蠻合謀所殺那位府君遺留之物,最後這枚卻是燕王奉上,乃是那淳一道人的金丹,三枚金丹所蘊含的金丹元氣,無論如何也夠他將大衍周天經修煉到圓滿之境。


    花費一月光陰,煉成了碧落黃泉大真氣,幸虧這酆都鬼城與陰曹地府相鄰極近,有黃泉之氣滲出,否則這門道術根本無法修煉,短時間內成就自然也是有限,煉化三人金丹倒是勉強夠了,金丹元氣之中的神魂烙印經碧落黃泉大真氣衝刷,立即被帶入往生之中,仿佛投胎轉世了一般,隻留下幹幹淨淨的金丹元氣,而後被張潛吞噬一空,金丹元氣的品質遠遠高於純陽元氣,他修為自是一曰千裏,在鼎中不過五個月時間,便已將修為提升至七十二周天圓滿之境。


    他神魂早已圓滿,進入此境之後,也未停留片刻,便開始抽坎填離凝聚金丹。


    有碧遊道人這個妖孽在旁指點,整個過程異常的順利,修道十餘年便能結成金丹,絕非天資聰穎便可以一語概之,對金丹大道的領悟也是極為深刻,毫不藏私全部說給張潛聽,一些言語無法描述之處,也不介意通過雙修之法進行引導,一個月後便迎來贔風之劫,金丹也是初現輪廓。


    卻和張潛預想之中的有些不一樣,也和曾今所見過的金丹都不一樣,金色之中竟然蘊含這一縷淡淡的紫意,贔風之劫的凶殘也是超乎他想象。


    最終還是從碧遊道人之處得到了解釋,原來並非所有人結成的金丹都是純正的金色,有些人根基淺薄,借助外力衝擊人仙境界,金丹之中便會含有雜色,以灰、白二色居多,可紫色卻非根基淺薄所致,而是積累太過渾厚,這種情況極為少見,就連碧遊道人的金丹也未能呈現一絲紫意,以至於出現在自己身上時,都令她吃驚不已,但仔細一想也覺得很正常,他對金丹大道的領悟雖然淺薄,但三枚金丹卻被他盡數煉化吞噬,也隻有無漏靈體與大衍周天經能夠擁有這海納百川的能力。


    元氣過於充沛,而自身對道理的領悟卻格外膚淺,贔風之劫比尋常情況更為凶惡也在在情理之中。


    幸虧張潛實力強橫,尚未凝聚金丹便能將人仙高手隨意打殺,也是捱過了風劫,換做旁人,隻怕被吹的灰都不剩了。


    兩月之後,陰火之劫不期而至,卻不似贔風之劫那般恐怖了,想必張潛這兩月間也是對金丹大道有更深次的領悟,不妄碧遊道人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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