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澈,你在裏麵嗎?”原澤的聲音再次傳來。


    “原澈,趕緊出去!”方儒低斥。


    “我還沒射……”


    “管你射沒射!”方儒怒。


    原澈擠在裏麵就是不想出來。


    方儒扭住他的耳朵旋轉90度。


    “啊嗚……”原澈發出慘烈的狼嚎。


    兩分鍾後,原澈陰惻惻地打開門,將原澤讓了進來。


    “你們在幹什麽?這麽久才開門?”原澤的視線在房間裏掃了一圈,沒有看到另一個人的身影,估計在洗手間。


    “剛剛在玩煙花。”原澈坐在沙發上,掏出一根煙點上,臉色不渝地問道,“找我什麽事?”


    “我隻想問你,為什麽要管那個女人的事?她兒子出事就讓她自己去解決好了,你參合什麽?”


    原澈輕輕吐出一口煙圈,沒有說話。


    原澤又道:“我記得當年你對他們是恨之入骨,怎麽媽媽過世後你反而關心起他們了?”


    “關心?”原澈冷笑一聲,“我沒那麽閑。”


    “那到底是為什麽?這幾年,你一直在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原澈淡淡道:“幾年前我沒有說,現在更不會說。”


    原澤神色複雜地望著他,難以理解道:“你對他們再好,他們也不會感恩,甚至還當你居心叵測,在暗地裏謀算他們。剛才晚飯時,寧珊明顯就是那個意思。”


    “我心知肚明,這些事情就別提了,該幹嘛幹嘛。”


    “你……”原澤正要再開口,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方儒從裏麵走出來。


    “大少爺,晚上好。”他朝原澤微微頜首。


    原澤瞥了他一眼,站起身道:“原澈,話說到這裏,你自己掂量一下,別被那幾個人給拖累了。”


    說完,轉身就朝外走。


    方儒跟上幾步,送他出門。


    原澤走到門口,突然又轉過身,對原澈說道:“明天開始,會有不少商業應酬和新年聚會,你和我一起出席。”


    原澈一語不發,像是沒聽到一般。


    原澤對他的冷漠習以為常,餘光不經意瞥見方儒脖頸下的吻痕,目光一沉,這才重新打量這個男人。一頭柔軟的頭發,眼眸清澈如水,眼尾微微上翹,五官生得很精致,嘴唇像被塗了唇膏一般飽滿潤澤,氣質如清風明月,一看便不由得讓人生出一種平和的感覺。


    他知道方儒是原澈的生活助理,卻從沒想過他們還會有其他關係。以原澈的性格,一般人根本親近不了他。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帶著曖昧的吻痕以及歡/愛後的餘韻。


    原澤看向方儒的目光逐漸轉冷,甚至帶著幾分鄙夷。


    冷哼一聲,他拂手而去。


    方儒心頭不由得一陣緊縮。原澤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麽下作的東西,滿臉不屑。


    他早該有這種覺悟,在他決定留在原澈身邊時,就注定要麵對各方壓力和異樣的眼光。原澈無論是身份還是財力都遠遠超過他,在外人眼中,他再優秀也隻是原澈見不光的同性情人,而不是作為獨立存在的方儒。


    “怎麽了?”原澈走過來,攔住方儒的腰。


    方儒皺了皺鼻子,推道:“一身煙氣,趕緊去洗洗。”


    “一起洗。”他拉著他就朝浴室走。


    “等等,回你自己房間去洗。”


    原澈充耳不聞,一把將方儒扛起來。


    “原澈!”方儒慌忙喊道,“你就不能稍微收斂一下嗎?難道想把我們的關係弄得人盡皆知?”


    原澈把方儒放下來,不悅道:“你這麽怕被人知道?我們的關係見不得人嗎?”


    “至少不是現在。”方儒語氣緩和。


    他的顧慮太多,首先心理醫生的身份就不能跟原澈明說。在原澈的心理疾病還沒有徹底根除之前,身份保密有助於治療,一旦被揭穿,以他的脾氣,必然抗拒和反感,從而導致治療失敗,甚至出現反效果。


    原澈臭著一張臉,木樁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別生氣。”方儒順毛道,“乖,我們分房睡幾天,等回去再好好犒賞你。”


    “犒賞什麽?”


    “你想要什麽?”


    “我要吃大餐。龍蝦,可樂雞翅,香煎牛排,花雕鵝肝。”


    “行。”


    “我還要做/愛,把沒試過的姿勢全部試一遍。”


    “……這個再定。”


    “你不同意我就不走。”原澈賴在床上,屹然不動。


    看他這欠扁的小樣,方儒真想直接將他拍飛。


    在一番討教還價之後,兩人達成協議,方儒被迫簽訂了各種喪權辱身的霸王條款。


    被趕出房間的原澈也是心情鬱悴,各種不爽快。但一想到回家之後的福利,興致又高昂起來,開始在腦中演練各種高難度動作。由於大腦太過活躍,某人一直睡不著。


    淩晨兩三點,原澈從床上一躍而起,赤著腳摸黑走到方儒的房間。


    身邊少了一個人的溫度,他難以入眠。一閉眼,原溪的案件,家族的危機,公司的事務……所有沒有處理完的事情都不受控製地侵襲他的大腦。唯一能讓他安靜下來的,隻有方儒的氣息。


    “方儒……”原澈鑽進方儒的被褥,抱住他的腰。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原澈舒服地歎了一聲。


    “原澈?”方儒迷迷糊糊睜開眼,低聲問道,“你怎麽跑過來了?”


    “睡不著。”原澈將腦袋蹭在方儒的臉邊。


    方儒沉默了一會,緩緩伸出手,環住他略有些緊繃的身體,感受他一點點的放鬆、軟化。


    這個男人,看似堅強,實際上卻很寂寞無助。沒有值得信任的依托,沒有家人的關懷,隻有沉重的壓力,無論是外部因素的催進,還是他對自己的苛求和精神上的壓抑,都讓他喘不過氣來,就像一隻荊棘鳥,沒有雙腿,隻能不停飛翔。


    方儒唯一能做的,便是為他提供棲息之所。


    “那就在這睡會。”雖然顧慮兩人的關係被公開,卻無法將這樣的他推開。


    原澈親了親他的唇,滿足地閉上了眼。


    不過一會,原澈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方儒卻睡不著了。一直沒有找到原澈心病的真正源頭令他有些焦慮。他對原澈再關心再包容,也隻是讓他更加依賴他,而不是學會自我調整。盡管他多次引導,也沒能讓他說出他與他母親的過去,那似乎是他心中不可碰觸的禁區。


    原澈對他越來越重視,他們的關係也隨時會被公開。他沒有多少時間了,一旦被原峰知道,自己恐怕也無法再隱瞞心理醫生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被知道真相,實在很難想象事情會變成怎樣。


    方儒不是沒想過提前將身份告之,但以他對原澈的了解,自己的身份絕對會成為他們兩人之間的阻礙。到時候別說治療,就是正常的相處可能都會受到影響。


    “原澈,你其實是個性格執拗的傻瓜吧……”


    第二天,原澈神清氣爽地醒來,然後鍥而不舍地騷擾還在熟睡的方儒,又是親又是摸又是翻滾。


    方儒的火氣噌噌噌地上漲,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喝道:“趕緊回你自己房間去!”


    “做一次再回吧,反正還早。”原澈雙眼精亮,活力四射。


    “快7點了!”方儒淡淡道,“你再不起來,新年禮物就沒有了。”


    “還有新年禮物?”原澈忙問,“是什麽?”


    “你回不回房?”


    “回。”原澈利落地爬起床,俯身親了方儒一下,說道,“那我先走了,你再睡會。”


    “嗯,去吧。”


    原澈踩著輕鬆的步子走出方儒的房間,剛合上門,迎麵就看到走廊轉角的原澤。


    原澤看到他從方儒的房間走出來,神色微微一愣,隨即露出幾分不悅。


    “原澈,在家裏至少要顧忌一下。”


    “什麽意思?”原澈語氣冷然。


    原澤瞥了客房一眼,說道:“方儒是你包養的情人吧?你玩玩可以,但實在不該帶到家裏來。”


    原澈表情一冷:“這就不勞大哥操心了。”


    “別怪我多嘴,現在原家正是多事之秋,任何流言蜚語都會帶來無可預計的負麵影響。你玩男人的事若被爸爸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陣風波。”


    原澈雙手抱胸,直視原澤,“我自有分寸,大哥你還是管好你那個不安於室的妻子吧,最好少讓她出去拋頭露麵。”


    “你!”原澤滿臉怒意。


    “男人和女人對我來說沒有區別,隻要我喜歡,就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原澈語帶警告道,“大哥,不要動他!”


    原澤冷笑:“我當然不會動他,但爸爸那邊就很難說了。”


    “暫時不要告訴他。”


    “哼。”原澤輕蔑道,“你自己表現得這麽明顯,還需要我多嘴嗎?”


    “我本來就沒打算瞞多久。”原澈一臉淡然。


    “我真不明白,你怎麽會跟一個男人亂搞?”


    原澈沒有回答,繞過他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原澈,”原澤喊道,“隻是玩玩的話,我沒有意見,但若是想公開關係,我一定會反對到底。”


    原澈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走進了臥室。


    他的決定,沒有人能動搖。


    新年伊始,原家迎來了應接不暇的電話和應酬。但他們如今出行都很謹慎,不但安排了明暗雙層防護,而且所有車輛都必須經過嚴格的檢查。


    原靜也被嚴令不得參與同學發起的聚會,每天跟著寧珊周旋於富家子弟之間,倒也如魚得水,過得很滋潤。


    原家人在外一派祥和,內部卻是緊鑼密鼓。為了將暗處的敵人找出來,不惜一切代價。


    “原澈,你之前的懷疑沒有錯,暗地裏給我們找麻煩的人,確實是雷子祥。”原峰有些疲憊地說道。


    “那您打算怎麽做?”


    “盡快將他找出來,讓他再無翻身之日!”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祝福,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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