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玉熙宮重新布置好了!”為朱由校祝壽回來沒兩天,李諳過來向朱由崧報告道。“一共花了四百兩銀子!”


    朱由崧眼珠瞪的圓圓的:“李伴伴,你做了什麽,需要那麽多錢?”


    “換了金磚,砌了板球的球門,其他也沒有弄什麽。”李諳苦笑道。“換到洛陽,誰告訴我用了一百兩,我都命人打死他了,可是,眼下不是在京師,在宮裏嘛,我們不好說話呀!”


    “竹杠都敲到我的頭上來了,真是厲害啊!”朱由崧怒喝道。“內官監掌印是誰啊!”


    內官監是內廷二十四衙門之一,下設掌印太監一員,總理、管理、僉書、典簿、掌司、寫字、監工若幹,掌木、石、瓦、土、塔材、東行、西行、油漆、婚禮、火藥等十個工坊,及米鹽庫、營造庫、皇壇庫,凡國家營造宮室、陵墓,並銅錫妝奩、器用暨冰窨諸事都由其管理,在明初的時候,地位還尚在司禮監之上呢。


    李諳急忙勸道:“小主子,內監都是打斷了筋連著骨頭的,不過是四百兩,當做打賞就是了,沒有必要鬧的眾所周知的。”


    朱由崧冷靜下來想了想,二十四衙門雖然與皇權之間的關係有遠近,但內官們也是官官相護的,自己眼下雖然是皇子皇孫,不用懼怕他們,可是一旦萬曆沒了,朱常洛一脈繼承大統,則自己和父親就成了很少能進宮的遠支了,就親近程度來說,在後嗣皇帝眼中自然遠不如朝夕相處的二十四衙門中人,因此極其容易被某些隱忍的宦官找了惡心的機會。


    一念及此,朱由崧無奈的說道:“也罷,就當被惡狗咬了一口吧。”鷹犬其實不是貶義詞,但如果作為主人被自己養的狗咬了一口,那也是極其不痛快的。“李伴伴,既然玉熙宮弄好了,就通知東宮以及榮昌和壽寧公主府,本月二十五日聚會一下。”


    李諳領命而去,但幾分鍾後,他卻又走了進來:“小主子,劉根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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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崧眼眉一挑:“這麽快就有結果了?讓他進來!”


    劉根柱走進來,在朱由崧麵前跪倒:“小的,見過小王爺!”


    “起來說話!”朱由崧讓劉根柱起身,然後問道。“都安頓好了?”


    “安頓好了,在內城的東江米巷和外城的陝西巷各租借了一間屋子。”


    明代並沒有所謂八大胡同是風月場所的說法,陝西巷就是陝西商人囤積木材的地方。


    “狡兔三窟,不是還缺了一窟嗎?”朱由崧好奇道。“怎麽不置備全了。”


    劉根柱回複道:“看小王爺說的,我們又不是作奸犯科,要什麽狡兔三窟啊,之所以在東江米巷和陝西巷賃屋,一個是便宜,另一個則是與名單上的幾家住的近,方便探查。”


    京師晚上可是宵禁的,大街上還有巡城禦史和五城兵馬司在巡視,住的離開目標近,肯定比住的離開目標遠要方便許多。


    朱由崧點點頭,問道:“那你今天來,可是有什麽發現了?”


    “回小王爺的話,的確是有些發現。”劉根柱回報道。“由於時間比較短,我們兄弟倆,主要先選了距離陝西巷比較近的三家查了查,結果才頭一個就發現了情況。”


    朱由崧好奇道:“誰有問題?”


    劉根柱報告道:“戶部照磨潘奕(名字由半分の月がのぼる空提供),這個人經常與一些神秘人物接觸,十分的可疑。”


    朱由崧眉頭一凝:“確認那些神秘人是那一方的了嗎?”


    劉根柱一臉嚴肅的說道:“查過了,這個人不單單是為東廠服務,還在為錦衣衛效力,甚至還跟其他人互通消息,委實有些複雜。”


    朱由崧聽罷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多麵間諜這個詞,但仔細想了想,又跟劉根柱確認道:“查過廠衛之外是什麽人嗎?”


    劉根柱尷尬道:“我們就兩兄弟,實在有心無力,隻知道,好像是與遼左那邊有聯係!”


    “遼東?李家?建州女真?”朱由崧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去年,野豬皮就已經宣布成立了後金,今年,不,明年,野豬皮就會宣布所謂的七大恨,然後進攻撫順關,進而引發明末的屍山血海,在這情況下,朱由崧既然撞見了與遼東有關係的人和事,自是不能坐觀的,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漏網一個。“不用仔細查了,想辦法,幹掉他!”


    劉根柱一愣:“小王爺,之前不是說,不用動手的嗎?”


    朱由崧打開身邊的匣子,拿出一枚珠子來,起身走到劉根柱的麵前,塞到他手裏:“這是遼東最好的東珠,市麵上價值二十兩,現在是你們的了。”


    劉根柱明白了朱由崧的意思,保證道:“小的,一定幹的幹淨利落!”


    “不,不要太幹淨利落了。”朱由崧搖頭道。“此人既然與東廠與錦衣衛都有聯係,太幹淨利落了,他們會起疑心的,做一個入室盜竊的樣子出來,但記住,腳印什麽別留下了。”


    劉根柱應道:“小的明白該怎麽做了!”


    朱由崧想了想:“這件事做完了,你們避避風頭,從陝西巷轉到東江米巷去住,另外,三窟還是要的,錢不夠隻管來京邸討要。”


    劉根柱說道:“是,我們稍後就轉移到東江米巷居住。”


    朱由崧擺擺手,劉根柱便退了下去,看著劉根柱的背影,朱由崧憂心忡忡,是的,自己是藩王子弟,根本沒權力過問國家大事,什麽女真未來會導致大明滅亡之類的話,不但不能驚醒世人,反而被人攻訐成藩王圖謀不軌,意在禍亂天下。


    所以,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局麵不斷崩壞----更重要的是,他或許可不顧禮法和個人情感,在積蓄到一定程度後主動起兵推翻朱常洛一脈的統治,但這樣做的結果隻能讓大明的狀況雪上加霜,並且導致門戶頓開而引狼入室,這就不是他的初衷了。


    “難,難,難!”


    朱由崧情不自禁的說了三個難字,這不是誇張,而是事實,福王元子的身份賦予了他極高的.asxs.,也約束了他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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