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也就十匹雲錦和二十餘匹素絹,所以來的吉田屋老板也沒有多爭取,便隻是跟謝友青談了白布的交易,由於日本現在棉花種植範圍有限,產量很低,所以棉布在日本也是中等以上門戶的家庭才能享用的奢侈品,因此謝友青最終把每匹白布賣了永樂錢460文的好價錢,而這個價格幾乎是大明國內白布市價的一倍了。


    等再次通過仲割所的平台交接了貨款和提貨單後,這次淮甲一號帶來的貨物中就剩下銀鏡、鹽、雲錦和素絹沒有找到下家了,於是,謝友青決定去看看日本人能提供些什麽貨物,否則空船回去就虧大了。


    因此,謝友青和竇通譯再次關了門,來到樓下大廳。


    首先,謝友青把大廳裏現有的日本商品名錄看了一遍,把他關心的銅材、銀錠、靛藍、藺草草席等物品標識出來,沒錯,如今日本限製黃金出口,卻不限製白銀和銅材出口,隻是銀錠本身的價值極高,單純銀錠出口,實際是沒有什麽利潤的,但朱由崧目前正在研製機製銀幣,是可以吃到鑄幣稅的,所以才交代謝友青留意日本是否允許白銀出口。


    至於日本對外銷售的大路產品,諸如硫磺、俵物、刀劍、紙扇、漆器、陶器等,謝友青卻是不屑一顧的。


    看了一圈之後,謝友青發現日本對外出口物品非常的少,撇開福王府不需要的,真正能進行大宗貿易的也就銅材、青苧、藺草等少數幾項,所以,他頗有些悻悻,覺得這次怕是裝不滿船回去了,不過仔細又想了想,若是全部采購銅材也是合算的,畢竟,在大明,銅跟錢也是能畫等號的。


    謝友青正看著想著,仲割所的某人引導著一名明人裝束的男子來到謝友青麵前,並向謝友青介紹道:“謝先生,這位是李船首的門下。”


    李船首當然是李旦了,至於他為什麽事業那麽大了,還被人船首船首的叫著,這也很簡但,因為李旦在歐洲人的口中就是“ese(中國船長)”,所以,李旦也以自己是船首而得意,到後來,也就所有人都稱他“李船首”了;當然,也有人稱他“李海主”,但“海主”這個詞具有某種貶義,所以一般隻有李旦的敵人,才這麽稱呼他的。


    謝友青心說“終於來了”,然後笑著跟來人說道:“不知,李船主有何吩咐?”


    此人也許知道些什麽,頗為恭謹的回複道:“船主的意思,請謝先生過府一敘,不知先生現在得空與否。”


    李旦給麵子,肯定不是給謝友青的,而是給謝友青背後福王府的,所以,謝友青也不能不識趣,因此,謝友青應道:“船主想招,在下自然是有空的,還請閣下引路。”


    隨即謝友青跟竇通譯說道:“你且留在仲割所,有什麽人來訪,記錄下來,等我回來再說。”


    說罷,謝友青便跟著李家來人離開了仲割所。


    看著謝友青跟李家來人走出了仲割所,邊上圍觀的手代們驚呼起來:“紅鯊居然也有和顏悅色的一天,這福海號是什麽來路啊,居然連李船主都要賞麵子。”


    有人查過淮甲一號進港的記錄,便說道:“聽說是從登州來的,莫不是北地將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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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州?他們不是隻跟朝鮮那邊做交易嗎?怎麽也把手伸到日本來了?”有幾個手代聽說後,大驚失色,沒錯,他們的主子可以不鳥什麽藩王,但對於手握重兵的將門可就沒有什麽好的對應之策了。“該死,該死,這飯本來五個人吃,大家都能吃飽,現在來了十個,隻怕人人都要餓肚子了。”


    “別胡說了。”代表日本方麵利益的某個手代駁斥道。“日本的市場那麽大,你們各家送來的貨根本不夠分的,多一家供應商,可是好事。”


    彼此的立場對立,因此觀點截然不同,不過,這也沒什麽好吵的,一切利弊都是上位者才能權衡的,所以,幾句話一聊,話不投機後,幾個手代也就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按下仲割所交易大廳裏發生的一幕不提,這邊,坐上李家提供的騾車的謝友青不一會就來到了李府,並被從角門迎入了一間花廳之中。


    坐在花廳裏等了一會,謝友青就看見一個身材不高且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等走近一看,此人臉色黝黑且一臉風霜之色,倒是兩個眸子裏透著強悍的精光。


    此時,剛剛去接謝友青的男子介紹道:“謝先生,這位就是船主。”


    謝友青吃了一驚,當即不敢怠慢,上前稽首道:“不知船主當麵,謝某失禮了!”


    李旦笑了笑,一邊伸手相攙,一邊用拗口的閩南官話說道:“先生第一次來日本,沒見過李某也是正常,不知者不怪嘛,來,先生,請坐!”


    謝友青有些茫然的順勢坐下了,李旦見狀,知道謝友青聽不懂自己的口音,便讓站在一邊的男子幫忙翻譯:“九哥,你的官話說的好,若是謝先生聽不懂,你替我解說一下。”


    綽號紅鯊的李九應了一聲,站到了李旦的身後,李旦便命人給謝友青上了茶水,然後對謝友青言道:“龍山屋說謝先生代表著福王府而來,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到這,李旦還道歉道:“其實不是李某故意探聽先生的底細,實在是龍山屋不放心這筆交易,拜托到李某處,所以,李某隻能冒犯了。”


    謝友青含笑回應道:“無妨,讓龍山屋知道謝某的身份,正是為了吊船主這尾大魚的。”


    李旦一時錯愕,正在此時,謝友青把福王府舍人的腰牌掏了出來,遞到李旦麵前:“船主請查驗,另外,入港的時候,謝某自稱是從登州而來,實際來自雲梯關,船主可使人去雲梯關查訪,便可知道福海背後到底是不是福王府了。”


    李旦接過謝友青的腰牌反複檢核了幾遍,笑道:“謝先生,果然好手段呢,不知道,謝先生此番要見我何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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