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六月二十六日,新封南安伯鄭芝龍護送安慶公主朱淑嬌、駙馬鄭森夫婦抵達南京,朱由崧當日就召見了女兒女婿及自己的親家。</p>


    “嬌嬌,你和大木的日子還和睦嗎?”</p>


    對於父親的問話,朱淑嬌羞紅臉道:“父皇,哪有這樣問女兒的!”</p>


    朱由崧頗具威嚴的看了鄭森一眼,然後語氣森森的說道:“小兩口拌嘴鬥氣,那是正常的,朕也不會多說什麽,但獨怕大木對你敬而遠之啊!”</p>


    鄭森低著頭不敢做聲,朱淑嬌卻低著聲音言道:“他不敢,他真要對女兒冷冰冰的,女兒就去向南安伯告狀!”</p>


    一邊的鄭芝龍急忙應道:“臣,決計不敢讓公主受了委屈。”</p>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朱由崧擺擺手。“夫妻要長久,你我長輩別插手,關鍵還是在大木身上。”說到這,朱由崧看向鄭森。“大木,朕知道你有滿腔抱負,可是作為駙馬,卻無處施展,心裏頗有些委屈,這樣吧,朕給你施展的機會,你且以錦衣衛千戶的身份,去西廠當一名掌班千戶吧。”</p>


    西廠目前分為清國蒙古班、日朝班、(闖獻)二逆班、諸洋夷班、安南暹羅緬甸班等五個班,每個班都有少監銜的坐班中官一員,在坐班中官之下,設置掛錦衣衛或旗手衛的掌班千戶一員、領班副千戶一員、司房所鎮撫2~3員,然後每班設置百戶役長若幹、總旗和小旗役子若幹、無品級的幹事人員(又叫番子、番役)若幹。</p>


    鄭森探問道:“陛下,眼下的西廠,與憲廟、武廟時的西廠可是一回事嗎?”</p>


    朱由崧瞪了鄭森一眼:“大木,你以為朕是讓你監視士人、鎮壓良善嗎?告訴你,你錯了,西廠是對外的,具體事務,你去找萬世了解一下,再決定去不去做。”</p>


    不待鄭森回答,朱由崧又補充道:“寧化蛟目前出任旗手衛千戶,負責管理大漢將軍,朕知道,很早你們兩個就較勁了,現在正好比試一下,看誰做的更好。”</p>


    鄭森目光一閃,便昂首應道:“大木一定不負陛下囑托。”</p>


    朱由崧不動聲色的說道:“朱慈烿、朱慈煢、朱慈炾、朱慈焿目前在紫金山講武堂插班讀書,今天,我特意把他們都叫回來了,現在去見一見吧,他們也挺想你們的。”</p>


    沒錯,紫金山講武堂就是原來的泉水觀下院軍校、蝦夷地講武堂、濟州講武堂,是新軍京營下級軍官的搖籃,而朱由崧之所以要把朱慈烿四人悄然無聲的塞進去,就是為了更好的掌握新軍京營----至於將來幾個孩子會不會因為兵權在手重演玄武門或靖難一役,朱由崧也是不擔心的,他早有萬全的處置辦法,日後絕不會出現禍起蕭牆的事情。</p>


    “慈烿他們在南京,”朱淑嬌聽罷驚喜不已,但隨即又產生了疑惑。“那長哥呢?”</p>


    朱由崧解說道:“他陪著你們母後還在淮安裝樣子。”</p>


    朱淑嬌有些失望的說道:“是這樣啊。”</p>


    朱淑嬌沒有多想什麽,但鄭森和鄭芝龍父子卻若有所思的對視了一眼。</p>


    姑且不說鄭芝龍是怎麽想的,鄭森這邊,他可是接受過文人係統交易的,因此崇尚的是“羽扇綸巾、檣櫓灰飛煙滅”的文人統帥形象,對朱由崧開創的新式軍校並不怎麽認同,也因此對朱慈烿、朱慈煢、朱慈炾、朱慈焿去學軍掌兵是有疑慮的,但朱由崧在興頭上,他也不好去勸諫什麽,畢竟,女婿是不好多插手嶽父家的事情的,更不要嶽父家還是帝王家呢。</p>


    所以,鄭森便悄悄扯了扯朱淑嬌的衣袖,然後跟朱由崧說道:“陛下,那我和嬌嬌就先過去見慈烿他們了。”</p>


    朱由崧擺擺手:“去吧,另外,今後家裏人在一起,你叫朕父皇就可以了。”</p>


    “是!”</p>


    朱淑嬌和鄭森退下了,鄭芝龍當即跪倒在朱由崧麵前:“陛下,臣以為,先太子和定永二王,必無幸理,還請陛下早定國本,以安天下之心。”</p>


    朱由崧笑了起來:“南安伯,朕還記得當年你來洛陽與王府搭關係的情景,一晃都快二十年了,當時誰能想到,你我能走到今天呢,好了,起來說話。”</p>


    鄭芝龍爬了起來:“陛下說的是,十幾年前臣哪會想到有今天這一幕啊!”</p>


    唏噓了一會,鄭芝龍繼續前話道:“陛下,臣以為國本空懸,少不得會引來覬覦者的······”</p>


    朱由崧阻止道:“卿不要說了,朕心裏有數,但朕畢竟承諾過,人無信不立,何況帝王呢!”</p>


    朱由崧讓人給鄭芝龍搬來一張錦凳,鄭芝龍謝恩後,僉坐了下去,等鄭芝龍坐定了,朱由崧便言道:“南安伯,晉封你為南安侯、瓊州水師總兵、以黔國公例、永鎮瓊州的旨意,朕已經擬好了,但要讓內閣副署、六科同意,你還是得做些什麽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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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封侯及永鎮瓊州的提議是朱由崧主動提出來的,但鄭芝龍為此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先是向內庫捐銀七十萬兩,以獲得南安伯的爵位,然後每年還要再給內庫及國庫三十五萬兩銀子----因此,九十九拜都拜了,自然是不差那一哆嗦的。</p>


    鄭芝龍應承道:“臣明白該怎麽做的。”</p>


    “另外,曰蟠繼任福建水師總兵官的事,一下子也比較麻煩,就讓他先當一任鎮江水師總兵官,至於福建水師那邊,且由曰漸以參副代管吧。”</p>


    是的,鄭芝龍自己是世襲侯爵,瓊州水師總兵,若是鄭芝虎再繼任福建水師總兵,這南中國沿海不都繼續姓鄭了嗎?</p>


    這種情況,別說朱由崧不會答應,就是明廷內部的文官集團也不會輕易答應的,所以,鄭氏三兄弟分開安置,這樣看起來就順眼許多了。</p>


    鄭芝龍也知道朱由崧的擔心,而且現在鄭家跟皇室走的更近,與東林黨等文官的關係相對疏遠,所以,他也不指望文臣集團會特別給自己麵子,所以恭恭敬敬的應道:“臣領旨,一切都按陛下的意思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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