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師兄夜孤寒的話,林雲沒有多少懷疑,整整待滿七天後他才走出這一層的秘境。


    “出來了?”


    天邑聖君與他打著招呼。


    林雲點了點頭禮貌性的回了一句,天邑聖君叫住他道:“話說,你在裏麵修煉什麽功法?”


    “額,隨便練練。”林雲不疑有他,麵露笑意輕聲道。


    天邑聖君愣了楞,喃喃道:“隨便練練,動靜就這麽大啊……”


    “還好。”


    林雲笑了笑,告辭離去。


    出了天倫塔,林雲深吸口氣,望著眼前豁然開朗的景象,如釋重負。


    外界明明隻過去了三天,可林雲此刻卻恍如隔世。


    說起來天邑聖君的神情有點怪怪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夜傾天,好久不見。”


    就在林雲琢磨著,要不要回去問問時,一道甜美清脆的聲音叫住了他。


    抬頭看去,正是天音聖女王慕焉。


    王慕焉還是如往常一樣,紅唇烈焰,妖嬈嫵媚,一雙勾魂奪魄的美眸,讓人不敢多看。


    火辣的身材,即便穿著寬鬆的袍子,胸前鼓鼓蕩蕩。


    “好巧。”


    林雲點了點。


    她沒有參加青龍盛宴,而是專心在天倫塔修煉,林雲在裏麵待了三年,她恐怕至少待了十年時間。


    給林雲的感覺很不一樣,隱隱間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了。


    “並不巧,我一直在等你,不久前剛看到青河劍聖出來。料想,你也差不多要出來,果然沒有猜錯。”王慕焉輕聲笑道。


    “找我有事?”林雲奇道。


    “沒事就不能找你?何況,還沒恭喜你拿下天龍尊者。”


    “嗬嗬,多謝。”


    “走走?”


    “行。”


    王慕焉主動相邀,林雲搞不清楚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姑且隨她走走。


    “夜傾天,與我講講,你怎麽拿下天龍尊者的,聽說血月神教的人都被你打敗了。”王慕焉眨了眨眼道。


    “魔教。”林雲糾正道。


    “都一樣,我想聽你親自講講,旁人講的總歸是差了點味道。”王慕焉笑了笑。


    兩人之前在天倫塔靜修過一段時間,彼此關係親近了一些,林雲對她倒也沒有太多惡感,便如實講了一些。


    在林雲看來很平淡的事,王慕焉倒是聽的頗為認真,時不時追問一些細節。


    “原來傳言是真的,你真為了一個魔教妖女,與眾人為敵,親手將她腿上了紫龍尊者的位置。”王慕焉不知為何,語氣似乎有些羨慕。


    “如果也有一人,能為我這樣該多好。”她輕聲自語,沒有掩飾心中所想,而後似有所期待的看向林雲。


    林雲道:“你別看我。”


    “不都說你是聖女殺手嘛,你這麽緊張幹嘛?難道傳言有假,你好像也沒那麽渣。”王慕焉調侃道。


    “傳言還說你人盡可夫,修煉千麵魔功,每日都與人雙修,可不也是假的嗎?”林雲反擊道。


    王慕焉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是真的呢?”


    “額……”


    林雲愣住,這他到沒想過。


    與王慕焉接觸下來,林


    雲可以清晰感受到,對方並不是這種人。


    外表看上去很浪蕩,似乎誰都可以把玩一下,可她骨子裏依舊是生人勿進,視男人為玩物。


    許多時候,林雲在她身上甚至看到了一些神性,詭異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還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斷,你不是這樣的人,別人怎麽說你,與我何幹?”林雲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王慕焉聽到此話,反而笑不出來了,一雙美眸泛著盈盈秋水,看向林雲道:“夜傾天,你是個好人。”


    林雲訕訕笑了笑,想不到王慕焉,也有給他發好人卡的一天。


    “不準笑,我是認真的。”


    王慕焉道。


    “嗯,不笑。”林雲道。


    “這才乖嘛。”


    王慕焉嫣然一笑,像精致的玫瑰綻放,沉聲道:“夜傾天你很久沒回劍宗了吧,下月初九之前,回去一趟吧。”


    “我為什麽要回劍宗?”林雲奇道。


    王慕焉笑了笑:“那去其他地方走走也可以,比如神龍帝國,比如東海,比如西漠,世界那麽大,何必非要待在東荒,非要待在天道宗。”


    林雲忽然意識到什麽,她在暗示自己,下月初九天道宗會出大事。


    林雲臉色微變,停下腳步,正色道:“天道宗要出事了?”


    王慕焉沒有回答,笑道:“這世間沒有不老的紅顏,沒有永不凋零的花,即便是神也有隕落的時刻,何況是一個聖地?”


    “你在暗示我,就不怕我告訴千羽大聖?”林雲道。


    “我沒有暗示,我是明示。”


    “我敢將這些告訴你,自然不怕你說出去,何況……你怎麽知道,我沒騙你?”


    王慕焉狡黠一笑,嫵媚動人。


    她見林雲還要說些什麽,搶先道:“我其實並不羨慕那位魔教妖女,因為我做不到為一個男人與天下為敵,所以我從未奢望有人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可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活下來,我可以做到。”


    林雲正色道:“你發過誓言的。”


    “沒錯,我發過誓言,可你還不懂嗎?大勢麵前,你我都隻能隨波逐流。”王慕焉道。


    林雲看著她沒有說話。


    “天道宗看似強盛,內部早已四分五裂,就像一顆撐天大樹裏麵長滿了蛀蟲。”


    王慕焉繼續道:“偏偏這些蛀蟲還能身居高位,他們世世代代都在天道宗生存,他們都不心疼,你一個外人心疼什麽。”


    林雲無力反駁,他在劍宗和天道宗都待過。


    劍宗與天道宗相比,無疑弱了許多,底蘊也相差不少。


    可那種上下一心的凝聚力,在天道宗確實完全看不到。


    四大家族的子弟高高在上,就連聖徒也幾乎全是四大家族的子弟,外人沒多少名額。


    甚至他自己,嚴格意義上,也是四大家族的子弟。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的身份真的是血月神女嗎?”林雲正色道。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就像你,可以是葬花公子,也可以隻是林雲。”王慕焉道。


    林雲稍稍愣住,旋即莞爾一笑。


    一個血月神女,一個葬花公子,皆在天道宗擁有著不俗的地位。


    兩個都是外人,卻在這談論著天道宗的生死大事,這天道宗真的……一言難盡。


    “我得走了。


    ”


    王慕焉深深的看了林雲一眼,而後如風一般離去,隻留下清香縈繞,久久不散。


    “下月初九。”


    林雲喃喃道:“好像隻剩下半個月時間了。”


    王慕焉的話,讓林雲有了些緊迫感,可又不敢完全相信。


    萬一她說的是假話,林雲告訴千羽大聖,不僅沒有幫助反而會導致千羽大聖誤判。


    “初九,初九是什麽日子?”林雲喃喃自語。


    這事他還真沒法多摻合,他在天道宗終究隻是一個外人。


    如果讓四大家族的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難保這裏麵沒人會惦記他的蒼穹聖衣。


    除了大師兄還有兩位師娘,和自己那位便宜師尊,能夠信任的人其實並不多。


    “林雲,你打算怎麽辦?”紫鳶秘境中小冰鳳擔憂的道。


    “本帝覺得,這妖女說的也沒錯,你來天道宗的目的也幾乎都達到了,道陽能夠拿到蒼龍尊者,你也出了一份力……”小冰鳳想勸解林雲。


    林雲笑道:“我的事辦成了,你得事了?日月神紋不要了?”


    “害,日月神紋也沒有你的命重要,你這家夥壞了血月神教那麽多事,王慕焉雖然沒有明說,可明顯在暗示你,血月神教肯定會針對你的。”小冰鳳道。


    林雲想了想道:“她說的沒錯,可也不完全對。大勢麵前,我一個半聖確實做不了什麽,可你讓我明知道天道宗有難,然後做一個逃兵我也做不到。”


    “所以?”小冰鳳追問道。


    林雲道:“保命的情況下,能幫就幫,何況我師姐還在呢。”


    不管別人怎麽說,他修煉劍道,可不是為了當逃兵。


    他的劍道,是為了守護身邊的人,是為了守護那些自己在意的人,這就是他的向劍之心。


    無畏生死,一往無前。


    林雲改變了回紫雷峰的方向,直接朝玄女院走去,這段時間他就在此靜修了。


    ……


    夜色籠罩下,天陰宮無比幽靜。


    王慕焉所在的殿宇內,有一人麵如冠玉,風姿卓越,正是蘇紫瑤一直在找的血月神子趙天諭。


    蘇紫瑤帶著血字營,在整個東荒四處圍剿血月神教的據點,重點逮捕趙天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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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誰能想到,這人哪也沒去,就在天道宗好端端的待著。


    “慕焉,你確定日月神紋就在聖仙池中?”趙天氣質儒雅,溫柔的問道。


    “確定。”


    王慕焉道:“白疏影一直在聖仙池利用日月神紋修煉,隻是那裏封印特別玄妙,即便知道地方,也無法順利破除封印。若是強行去取的話,日月神紋說不定會遁走,得精通靈紋造詣,本身還能安撫日月神紋,最好能與它親近得到認可。”


    這要求很高了,不僅得靈紋造詣上手段通天,本身還得是特殊體質與神紋天生親近。


    趙天諭頓了頓,笑道:“這個好辦,到時候會有人來解決,這人一定會有辦法。”


    “誰?”王慕焉好奇道。


    “這人你認識。”


    趙天諭神秘一笑,並未多說。


    而後看向天上的皎月,眼中露出炙熱之色,喃喃道:“初九,就等這一天啦,數百年的布局,成敗在此一舉。”


    忽然,他頓了頓,輕聲歎道:“你之前說的確實沒錯,夜傾天的確是我教大敵,我低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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