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那個膽怯懦弱, 被傷得那麽深,卻還會因為對方的不易與痛苦, 而絲毫不去責怪的少年。


    喜歡那個孤寂單薄,總是神色疲憊倦怠, 似乎連最後一絲生氣也消失,但仍舊在本能的試圖將事情做好的少年。


    喜歡那個溫柔安靜,能因為最微小的一點美好,而露出最溫暖的笑容,找到支撐下去的力量的少年。


    但似乎,又晚了。


    他總是醒悟得太晚。


    總是這樣,又一次這樣。


    山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也想過要補償, 但該怎麽補償?裝作什麽都不發生, 跟在諾言身邊試著學會溫柔和保護,但麵對那疏遠與厭煩的神色,真的覺得難以忍受。


    他知道他沒有資格覺得難受,他知道他沒有資格覺得受傷, 但胸口處的刺痛感始終消不去。


    忽然覺得流年其實真的很明智, 丟棄他們,去到十年前世界。


    他們真的糟糕到一種境界了。


    這些日子來,他也經常會想,他隻是麵對那點疏遠防備,就已經這麽難受,那流年呢?


    當初麵對他的疏遠躲避,在人生最黑暗的時期, 麵對好友的冷眼旁觀,流年仍舊笑得溫柔優雅,但心底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而諾言呢?


    茫然無助的來到陌生的世界,麵對種種敵意冷酷,轉過身,最應該守著他的同伴們,卻對他的境況視若無睹。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道歉顯然不會有任何作用。


    那麽,他應該照諾言所說的,離開嗎?還他一片清淨?


    山本苦澀的笑了,做不到呢!怎麽想,都不可能做到吧!


    為什麽會這樣呢?


    為什麽他總是在所愛之人最需要的時候疏遠,最不需要的時候靠近呢?


    “kfufufu........這是在幹什麽?”低沉詭異的笑聲傳來,骸靠在門口,異色的雙眸,望著他們。


    “沒什麽。”綱回答道“然後,查到什麽了?”


    骸走了進來“沒辦法離開學校,,其他學生似乎都能,但我無法走出校門,像是被什麽透明的東西擋住了。”


    “我們不能一直困在這兒。”綱皺眉。


    “啊,這我也知道。”骸輕笑著“那麽,要怎麽辦?boss?”


    綱雙手手指交叉握著撐著下巴,琥珀色的雙眸變得淩厲“裏包恩,到底是打算做什麽?”


    這種情況,裏包恩不可能不知情,甚至,這可能就是他設計的。


    山本苦笑“我不知道。”


    骸冷冷的說“我們是你的守護者。”


    綱譏誚的說“那可真是承受不起!”


    山本抿了抿嘴“不管你信不信,我們確實沒有接到過裏包恩的另外指令。”


    綱審視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山本覺得心髒一點一點的在變冷,綱的目光冰冷的懷疑,不存在一絲過去的柔軟與溫和。


    他見過這樣的眼神,多次見過。


    在綱,對敵的時候。


    隻是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的boss,會用這樣的眼神來看他們。


    偏偏,他們還是純屬活該,自作自受。


    其實,是應該的吧!在被那樣對待後,如果還能溫柔,那就真的是犯賤了。


    最後綱收回了視線,淡淡的說“我出去看看。”


    山本下意識想跟上,卻被骸攔住了。


    “骸!”山本皺眉。


    骸似笑非笑“你跟這麽緊幹嘛?”


    “這種陌生的地方.......”他隻是想守著綱。


    “你覺得綱會對你的行為怎麽認為?”骸冷冷的說。


    怎麽認為?山本微愣,然後控製不住的咬緊了下唇,幾乎是微微顫抖著吐出了答案“監視。”


    “可能還更糟糕。”骸低頭怪異的笑著“他會認為這是arcobaleno要求的監視。”


    山本的臉色變得慘白。


    “而我們,才說過arcobaleno沒有給出任何特別指令!”骸坐到床上,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


    “我們確實.......”山本說不下去了。


    “確實沒有?”骸垂下眼簾“他不會信的,或者說,他得有多蠢才會事到如今還對我們保持信任?”


    “可是小鬼他.......”山本覺得口中充斥著苦澀的味道“他連裏包恩都不信了嗎?”


    “不,裏包恩,他還是信的。”骸淡淡的說“他信裏包恩是在對他好,或者說,裏包恩不管做什麽,都總是對他好的,但那種好,他不見得承受得了。”


    世界第一殺手裏包恩的殺人技術確實了得,但在保護上,卻笨拙粗暴得慘不忍睹。


    “別擺出這種表情山本武。”骸嗤笑“那麽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會讓我覺得想笑的,我們才是傷害者,那個幼小的彭格列才是受害人。”


    山本扯了扯嘴角“嗯,我知道,我知道我沒資格覺得痛,但心髒就是跟犯病似的不停的抽痛,我管不住,反正綱又不在這裏,就算我哭天喊地又有什麽關係。”


    “如果你哭喊得出來,我不介意欣賞一下。”骸嘲笑道。


    山本隻能苦澀的勾了勾嘴角,他確實哭喊不出來了,在這場混亂的傷害中,疲憊倦怠無力道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的人,不光隻是綱。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他這麽想完全在搞笑,但該痛的還是會痛,茫然無助的感受一直揮之不去,從流年離去開始,他就覺得渾渾噩噩,一直以來,就算是疏遠流年的那段時間裏,他的信念和人生目標也是跟隨流年,但流年離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麽才好。


    當有個人代替了流年,站在他們麵前。


    除了本能的排斥以外,也確實有種安心了的感覺。


    所以,當發現那個領路的人,自己都茫然荒蕪得孤苦無助時,有種徹底不知所措了的感覺。


    他在最混亂慌張需要別人拯救的時候,遇見了比他更需要保護與拯救的諾言。


    在最糟糕的時間相遇,注定了他們要再次出演以傷害為名的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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