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緩緩落下,藍景伊的心,疼了,痛了,仿佛被割下了一刀刀般的隻剩下了揪心和鮮血淋漓。<strong>.</strong>


    費玉哲,他玩狠了。


    抬頭再望過去,費宏耀就在距離她七八米外的地方停住了,遊艇上的司儀正拉著他在討論著什麽,他一邊說話一邊朝著她這邊看過來,當看到她也看向他時,便鄭重了點了點頭,以示他看到她了。


    他似乎很想走過來,可是那邊又走不開。


    不知怎麽的,當看到這時的費宏耀,她鬱結的心突的就散開了些。


    凡事,順其自然就好。


    目光再掠向不遠處,季唯衍,簡非離,還有陸文濤也朝著這邊走來,甲板上的人都開始入席了,看來,晚宴就要開始了。


    她一一掠過三個男人,而三個男人雖然沒有走過來,卻全都對著她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


    很輕的點頭,若不是很注意,根本就發現不了。


    心,徹底的安下了。


    有這麽多人在,她怕什麽?


    不過是阿桑手中的一根簪子罷了,她不怕。


    沁沁和壯壯還有江君越,t市那頭發生了什麽他一定是知道的。


    他還沒上這遊艇,那就代表他正在處理著什麽事情。


    天塌下來還有江君越在,想到他,她真的不必怕了,淡淡一笑,“費先生,要不,你自己來?”這樣的場合,即便是上遊艇的人每個都搜了身,可費宏耀身邊還是緊跟了兩個保鏢,那兩個一看就是練家子,那是關鍵時候可以替費宏耀擋子彈的,所以,費玉哲才不敢冒然行動,不然若第一次失手,緊跟著的就的就是這甲板上的人頃刻間就要了他的命。


    說到底,他還是不想死的,所以,才來要挾她,因為,若費宏耀靠近,他最不設防的也許就是她了,再有,若她真動了手,那費宏耀的保鏢也不見得真對她下死手。


    她的身份擺在那,費宏耀顯然很在意她的存在。


    被失散多年的父親在意著,那種感覺其實真的挺好的。


    她不知道也不了解費宏耀是一個怎樣的人,可她就是覺得不論他對別人有多不好,他對她,都是真心的。


    虎毒不食子,他心裏要疼她的心絲毫也不會比媽媽差了吧。(.棉、花‘糖’小‘說’)


    可是,媽媽不愛他。


    但現在看來,費宏耀的長相與穆錦山比起來毫不遜色。


    可這世間的緣分你根本沒辦法評說。


    不能說。


    不能說。


    一說就錯了。


    甲板上的人大多都已經入了席,費宏耀也結束了他與司儀間的對話,然後衝著司儀點了點頭,司儀便拿著麥克風開始了這場晚宴的開場白,也是在這個時候,藍景伊才知道,這個晚宴的舉行全都是為了她。


    為了歡迎她。


    費宏耀越來越近了。


    一步。


    兩步。


    他停在了她這一桌前,正好坐在她的對麵,一雙黝黑的瞳眸慈祥的打量著她,看了一遍又一遍,還看不夠似的,就如同一個孩童般的想要把她印在心底一樣。


    他一直沒說話,就靜靜的看著她。


    遊艇上全都是司儀透過麥克的聲音,響徹著人的耳骨。


    “玉哲,謝謝你帶她過來。”老人家終於開口了,卻是以這樣一句作為了開場白,讓藍景伊想要不感動都不行。


    “你答應給我的東西呢?”費玉哲淡淡笑開,不疾不躁的問道。


    “過一會兒儀式結束了,該給你的那一份我一點也不少的都會給你,八島已經被你占去了三島,隻要你從此不打擾我和景伊的生活,那剩下的五島我也全都給你,就當是彌補當年錯殺你父母的錯,如何?”


    “不如何,人死不能複生,那個,你彌補不了。”


    “可我,也養育了你二十幾年,我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吧,這二十幾年,我從來也沒有虧待過你,我把你視為已出,該給的不該給的都給了你了,不然,你以為你隻靠你自己會有今天的成就嗎?”


    好聽的,不好聽的,費宏耀苦口婆心的全說了。


    一點也不如藍景伊想象中的那麽獨裁,據說種罌粟這東西的人八成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可她看著費宏耀與殺人不眨眼根本不搭邊,不象,一點也不象。


    “行,不過,那五座小島的圈島防衛圖父親至少要先給我吧,這才是與我談判的誠意。”費玉哲的手指繼續敲著桌麵,漫不經心的與費宏耀談著條件。


    “你先放了景伊,我自會給你。”費宏耀目光柔和的再看向藍景伊,讓藍景伊心底一怔,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她正在被阿桑威脅了嗎?


    若真看出了,那說明他的眼光還真不是一般的獨到,怪不得能在這海中的小島上建立起獨屬於自己的王國。


    他所有的不止是眼光,還有智慧。


    “父親,你當我是傻子嗎?這整艘遊艇上與我一條心的人隻有阿桑一個,若我放了藍景伊,隻怕你的人立碼就把我打成蜂窩煤了,這個玩笑可開不得,我的命既然在你老人的高抬貴手下已經活過了一次,您應該不介意我再命大一次吧?所以,隻有你先給我防衛圖,我才會放了她。”


    費宏耀若有所思,不再開口。


    紅毯那邊,司儀還在熱烈的宣講著風趣而幽默的話語,忽而,費宏耀點了點頭,“好,我就拿給你,不過,一手交東西,一手交人,馬上進行。”


    “費……費先生……”藍景伊不忍了,費宏耀一生拿下了八個島,現在居然要把這八個島全都給了費玉哲以交換她的性命,這讓她情以何堪呢?


    費宏耀笑了,溫和的笑容,隨著笑容的是他溫和的聲音,“別怕,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藍景伊真想說,那沁沁和壯壯呢?他又知道嗎?


    兩個人從見麵到現在,已經有幾分鍾了,他沒對她說過什麽激動的冠冕堂皇的話語,可是他字字句句中飽含的真切她卻體會到了。


    “好,一手交圖一手交人。”費玉哲終於點頭應了。


    費宏耀拍了拍手,他身後便走出了一個人,“先生,都在這裏了,可是您……”


    “女兒隻有一個,錯過了,此生再無。”輕輕一笑,費宏耀看也不看那一疊東西,直接遞向他對麵的費玉哲,“來,你放人,我鬆手。”


    “行。”費玉哲微微一笑,便朝著阿桑點了點頭,阿桑的左手這才慢慢移開,藍景伊迅速站起身形便繞著桌子朝費宏耀走去,她現在的認知裏,跟著費宏耀比跟著費玉哲要安全,費宏耀絕對沒有殺她的心。


    她走得很快,她要好好的,讓還沒出現的江君越放心,沁沁壯壯,也一定不要有事呀。


    那邊,費宏耀手裏的東西已經鬆了手,費玉哲伸手拿過去,慢條斯理的打開看了看,所有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他帶著阿桑來闖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地方麵對的也隻是普通的小人物而已。


    可藍景伊卻知道,費宏耀絕非池中物,能買下八座小島,再種滿罌粟二十幾年從沒出過差錯,就證明他膽識過人。


    他們這一桌上的風起雲湧藍景伊可以深刻的感覺得到,可是其它桌的人卻一點也不知道,看向這邊的眼神大多都是對她的好奇。


    忽而,司儀宣布為了慶祝她的來島將燃放大型煙花。


    服務生已經開始上菜了,場麵很熱烈,藍景伊終於還是坐到了費宏耀的身邊,可她才坐穩,費玉哲就揚了揚手中的手機再衝她點了點頭。


    揚手機是告訴她沁沁壯壯在他手上,點頭是告訴她可以對費宏耀出手了。


    藍景伊糾結了,她下得了手殺了這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人家嗎?


    不,她真的下不去手。


    他對她,沒有華麗的言語,隻有真情的自然流露。


    她就喜歡這樣的率真,這樣的誠懇。


    就在她糾結萬分的時候,費宏耀突然間起了身,也先為她解了燃眉之急,至少不用馬上就出手了。


    他朝著不遠處的季唯衍三人招了招手,“請他們過來。”


    服務生立刻去請人了。


    原來,是費宏耀請他們過來的,怪不得會這樣整齊呢,三人都來了。


    藍景伊的手落在槍把上,終是緩緩鬆開了手。


    對麵,費玉哲陰冷的看著她,同時,又是揚起了手機。


    藍景伊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這一刻的所經太刺激了,她覺得自己被刺激的要死了一樣。


    季唯衍到了。


    簡非離到了。


    陸文濤也到了。


    三個人都坐在了費宏耀的另一邊,讓藍景伊很方便的能看到他們每一個人。


    費玉哲仿佛沒看見這三個男人似的,忽的起身,“我去下洗手間。”說完,又衝著藍景伊揚了手中的手機。


    天殺的,她想開槍殺了費玉哲。


    她真的這樣想的,也真的這樣做了。


    反正,她現在不受任何人的製肘。


    手起,麻醉槍倏的對準了那個就要離開的男人的後背。


    何必糾結於要不要殺了費宏耀呢,她不糾結,她幹脆直接殺了費玉哲,一了百了,她就不信費玉哲死了還能遙控t市那邊綁架沁沁壯壯的人動手殺人。


    纖指落,輕輕勾起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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