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島。


    金碧輝煌的餐廳裏,水晶吊燈映襯著周遭美輪美奐,一片奢華。


    除了諾言,沙州島上的全體成員集體出席。


    首位上的自然是易明遠。


    易明遠的左手邊是沙州島上唯一的一個位女殺手,島上的人都稱她撒麗,又名,陌英子。


    易明遠的右手邊則是沙州島上唯一的一個小朋友,小男神陌景欒小朋友。


    餐桌兩側,是英子的同仁師兄們。


    十幾個之多,可餐桌上的氣氛卻一點也不熱烈。


    相反的,就給簡非離冷嗖嗖的感覺。


    從老到小,除了他的寶貝景欒,全都是拿眼神當刀子般的在他的身上割著一下又一下。


    沙州島上的人不喜歡他,從現場的氣氛中就能感受到了。


    老的是不想他帶走英子和景欒。


    年輕的是暗戀著英子,把他當成了情敵。


    “易先生,非離先敬您老一杯,這些年,撒麗和景欒讓您操心了。”簡非離在眾人的注視下滿滿的倒了一杯酒,然後一仰而盡。


    幹了。


    帶著傷的他將一整杯白酒全幹了。


    “怎麽,這就要帶走我沙州島上的兩個寶貝了?”易明遠卻沒動杯中酒,淡冷冷的看著簡非離,他辛辛苦苦守了多年的兩個島上的寶貝豈能就這麽輕易的易主呢,他不樂意。


    “沒有,非離沒有這個意思,隻要易先生不同意,撒麗不同意,景欒不同意,非離絕對不會強人所難。”


    “這還差不多。”易明遠這才將杯中酒喝盡,一旁的景欒乖乖的拿起酒瓶給易明遠滿上,“師公,這個紅的好喝。”


    “臭小子,這樣的場合隻準喝白的,不準喝紅的。”


    景欒眨眨眼睛,“景欒還小,不懂呢,師公這杯紅的先將就喝了,不然浪費就可恥了,師公絕對不能做可恥的人喲,師公可是景欒的榜樣呢,等下一杯,景欒就給你滿上白的。”


    易明遠抬手摸了摸景欒的小腦袋瓜,“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跟誰在同一條站線上的,這會子哄著師公,就這麽想離開師公?”


    “沒有呀,我才沒想離開師公呢,也不要離開沙州島,師公在哪我在哪。”


    “哈哈,這不差不多。”易明遠爽朗大笑,又喝了一杯景欒倒的酒。


    氣氛被景欒這樣一摻合,頓時就融洽了許多,一桌子的人開動了筷子,該吃吃,該喝喝,簡非離從容的依然坐在易明遠的對麵,麵前的人再多,可是隻要景欒站在他這一邊,他就不怕就有動力。


    “師父,這一次因著撒麗的事得罪了逍遙閣,最近逍遙閣的人一直在找咱們的麻煩,兩起任務都失敗了,你看……”


    “這事吃過了飯再說。”易明遠一揮手,撒麗的一個師兄就隻好噤聲了。


    老頭子開始講起了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將,底下的人邊吃邊喝邊聽著,氣氛越來越薰然了。


    簡非離一直在喝酒,這沙州島上的人除了景欒和易明遠其它全都是英子的師兄,那也就是他的師兄,哪個也怠慢不得,一個個的敬酒,也在一杯杯的酒中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人心換人心,隻有接觸了才能慢慢消彌那種距離感和陌生感。


    一餐飯終於吃好了,簡非離就覺得自己的腦細胞一天浪費的比他從前一年浪費的都多,這島上的人的思維全都與英子一樣,都帶了點子固執。


    而且,最為重要的好象是有好幾個都在暗戀英子。


    諾言算一個,好在失蹤了,現在也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可是還有好幾個呢。


    那幾個,都是他潛在的情敵。


    而他人在他們的地盤,不得不萬事小心。


    一餐飯吃得還算有驚無險,吃過了飯一行十幾人就到了客廳,超大的客廳,一看就是沙州島上眾人經常聚會的地方。


    傭人早就擺好了水果點心和茶水,景欒的小手牽起了簡非離的大手,拉著他坐到了易明遠的身邊沙發上,其它的人則是四散的坐著,反正客廳裏有足夠多的位置,幾組三人位大沙發呢,小的可移動的就更多了,想怎麽坐就怎麽坐,就算是歪靠著都足夠用。


    “易先生,這是非離孝敬您才人家的。”簡非離拿過了沙發邊上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盒子,很小的,小的其它的人看過來的時候甚至有人譏笑了起來,“這什麽禮物呀,真‘大’。”


    簡非離卻是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將小小的盒子繼續遞向易明遠,“這個禮物是非離親手做的,易先生看看喜歡不?若是不喜歡,非離可以重新再做一個。”


    易明遠這才接過去,卻完全是因為好奇心被簡非離給挑了起來,隨手一扯,漂亮的盒子就裂成了兩半,他在意的也不是盒子,而是裏麵的實際內容。


    長條形的白玉,玉質晶瑩剔透,沒有半點雜質,再看底端,清晰的刻著三個字‘易明遠’,那是他的名字。


    “給我的印章?”老人家唇角悄悄咧開了笑意,似是很喜歡。


    “是,是非離親自刻的。”


    “好字。”易明遠看了又看,忍不住的誇了起來,“你這刻字的手法不錯,刀峰華麗而流暢,嗯嗯,你寫的字也是這樣的嗎?”


    “非離可以寫一幅字。”


    “也好,景欒,去拿筆墨來。”


    “好咧,師公等等我,馬上就取來了。”景欒屁顛屁顛的就去取了,為了爹地,小小的他也是拚了。


    一會的功夫,東西都齊了,一紙宣紙鋪展在茶幾上,簡非離執了毛筆蘸滿了墨,大筆一揮,刷刷點點間,客廳裏頓時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一字。


    又一字。


    字字瀟灑不羈,風骨卓然,很漂亮。


    “嗯嗯,這個字與你刻的字筆鋒差不多,不錯。”


    “這最後一個捺點拐得好,拐得妙,哈哈,不錯不錯,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字居然寫得這樣好,景欒,以後你也要寫這樣的一手好字,才不給師公丟臉。”


    “好咧,景欒一定好好跟爹地學。”


    景欒一聲‘爹地’,瞬間又把大家拉回了現實中,易明遠的臉色又冷了下來,“這幅字還不錯,拿去裱了掛在那麵牆上,對了,這印章再來一個草書的,那才氣派。”


    “好的。”簡非離自然是應了,不過一枚印章罷了,隻要易明遠肯把英子交到他手上,刻十個八個他都樂意。


    “簡非離,你什麽時候會刻這印章的?為什麽我今天才知道?”英子卻是好奇了,今個是第一次知道簡非離的毛筆字寫得這樣好,原本以為他隻是鋼筆字寫的好呢,現在,不止是字好,還會刻字,那印章還真是投師父所好了,師父平時最愛搜集印章,可惜搜集到的刻的都是別人的名,這次是刻著他自己的了,就更喜歡了。


    簡非離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女人對他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當年,就是相中了他的精子了吧。


    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有時候想,若不是她給他生了景欒,他真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


    “我很小就會了。”


    “很小是多小?”


    “七八歲的時候就會刻了,不過刻的字一點也不漂亮,歪歪扭扭的。”


    “那你這個是什麽時候刻的?”


    “這幾天。”


    “呃,這玉哪來的?”


    “對,這玉哪裏來的?是不是景欒這個臭小子給你找的。”易明遠也加入了質問簡非離的隊伍中。


    “是景欒找給我的。”不然,他受傷了不說,他對沙州島根本不熟悉,找塊玉在t市於他是很簡單的事情,不過在沙州島這可就是難事了。


    “原來是景欒幫你,那就沒什麽稀奇了。”老爺子一副嫌棄的模樣。


    那邊,景欒看不過去了,“師公,雖然我知道你喜歡印章,雖然也是我告訴爹地的,可是這沙州島上不止是景欒知道喲,每個舅舅都知道呢,那你也讓他們刻個給你?”


    頓時,全客廳的男人都瞪向了景欒,他們哪個也不會刻呀,若是論打論揮刀個個都不在話下,可是刻印章這活計,他們不行,自認甘拜簡非離下風。


    這世上的有些東西,也是靠天份的,不是你想學就能學得來的。


    簡非離給了兒子一個微笑,還是景欒最最聰明,他的兒子,絕對是最好的。


    易明遠也語結了,“反正,再給我刻一個草書的。”


    “好。”簡非離無奈的應下,看看易明遠再看看英子,怎麽就覺得英子的性格象易明遠呢,有時候霸道起來就是這樣的無理,讓你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說說笑笑間簡非離才漸漸的融入了這個奇妙的大家庭。


    夜色深了。


    茶也過了幾輪。


    簡非離頭上的傷還沒有好徹底,而且是因為英子才受了傷的,看在他受傷的麵子上,易明遠這才放行了。


    走出沙州島的聚會大廳的時候,簡非離長出了一口氣,怎麽就有一種女婿見老丈人的感覺呢,怎麽也比不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易明遠這關,任重而道遠,還要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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