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你們覺得不可能的,偏已成為事實!”


    男人不緊不慢的聲音,帶著擲地有聲的自信和平靜。


    可是聽在其他兩人的耳裏,就有些備受打擊了,這當中尤為皇甫天佑反應劇烈。


    “事實?本宮可不認為這是事實,如果是事實,那為什麽她一副姑娘家的裝扮,而非已婚婦人?這位兄台,你莫不是在做夢吧?”


    經他這麽一說,祝無雙立即就想起來靈鳶昔日的裝扮,他捂著胸口,略有些難堪的站起身,與皇甫天佑同時朝衛玠看了過去,等待他的解釋。


    然,衛玠怎麽可能將他們的感情過往公諸於眾?


    “該說的本王已說,信不信隨你們,不過,手下敗將們,你們確定,能打得過本王?”


    經此一戰,對手是個什麽實力,衛玠再清楚不過,雖然他隻高出他們一級別,可也足夠碾壓了。


    要知道這一級別可是有十個等級,每個等級的修煉都要耗費無數精力,如今就算他們聯起手來,也是對他奈何不得的。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對麵的兩個人便齊刷刷的變了臉色,原本他們還震驚於此人和他們同等級的狀態,可是這交了手才知道對麵這個男人的實力,明顯在他們之上,他這一出手就將他的花斑虎虐的隻剩下一口氣,祝無雙隻是觸碰到結界,就被彈成內傷,如此實力,隻怕他們兩個聯起手來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們看不出來他的實力界限在哪裏,更加看不出他的等級到底有多高,越是這樣,他們越是沒底,真要硬碰硬,他的花斑虎說不定還會被這個男人弄的星魂俱滅,到了那個時候,他剛剛有所突破的等級,有可能會因為花斑虎的滅亡都實力大降。


    為了一個女人,或許折騰掉自己多年修煉的成果,皇甫天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放棄。


    “放開我的虎,我這就離開。”


    衛玠挑了挑眉,顯然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麽的放棄了,痛快而決絕,當即毫不猶豫的諷刺。


    “看來,你對鳶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忠誠。”


    “他放棄了,那你呢?”


    不去理會皇甫天佑瞬間鐵青的臉色,衛玠轉而看向祝無雙,在他看來,麵前的兩個人都是一丘之貉,倒沒想到祝無雙反而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道。


    “我可以放棄,不過,在此之前,你可否告訴我們,靈鳶的來曆嗎?”


    他們不是沒有調查過她,但都被人強行阻止,以至於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這丫頭的真是來曆,他們隻覺她神秘莫測,尤其醫毒實力簡直深不可測,雖然長得沒有那麽驚.豔,但絕對是實力型的氣質女人,這也是為什麽她能同時吸引到他們兩個關注的真正原因。


    “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你來自哪裏?”


    衛玠隻要稍稍動動腦子,就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龍燚之所以這麽放心他的兩個女兒外出曆練,又怎麽可能什麽準備都不做?


    八大陸表麵看起來自成一體,誰也不幹涉誰,可隨著玄武學的盛行,越來越多的高手都會選擇外出曆練,自然而然的也就衍生出許多情報組織,能夠查的出來的都不足為據,怕的就是那些怎麽查都查不出來的人。


    不得不說,這一點,不止是龍燚,就連墨銀也做的很好,他們的女兒和妹妹,被這種神秘莫測的背景恰到好處的保護了起來,這兩個人,表麵上是對靈鳶有興趣,可誰知道這種興趣裏有沒有夾雜背景方麵的好奇?


    如今靈鳶麵前站了一個他,前路被堵死,那麽後路總要了解個一二分吧?


    沒想到衛玠隨手就將花斑虎甩給了皇甫天佑,目光淡淡的掃過二人的臉。


    “早晚有一天,我會用實力告訴你們,我們是誰,現在,很抱歉,想知道?自己去查!”


    話落,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山洞,留下祝無雙和皇甫天佑一臉憋屈的怒視著他的背影,卻無可奈何。


    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衛玠的聲音突然自背後響起。


    “走的時候,順便將門口的那個人給帶走,”


    不等衛玠把話說完,皇甫天佑就將剛剛吃癟的尷尬發泄了出來。


    “憑什麽?我們又不是你的仆人!”


    衛玠冷笑一聲,“此人是靈鳶拚命救下的人,你們確定不要承這個情?”


    此言一出,兩人同時一愣,繼而轉頭去看被雨水澆灌的狼狽不堪的那個男人。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嚇了一跳,“竟然是莫無言,我竟然將這貨給忘記了。”


    祝無雙後知後覺的拍了自己的腦門兒,而後對著衛玠道:“這人我認識,我帶他離開就是。”


    衛玠不緊不慢的聲音穿透雨幕傳過來:“如此,就謝謝了!”


    認識最好,不認識的話他還不知道要如何向靈鳶交代呢!


    接著,衛玠便再無聲音傳出,反倒是一旁的皇甫天佑有些吃味兒的看著祝無雙。


    “哼,你倒是反應快,給自己帶了這麽個麻煩回去。”


    祝無雙冷撇了他一眼,徑直彎腰將身負重傷的莫無言給背了起來,沒好氣的冷哼。


    “要不是他,你能這麽快知道靈姑娘的消息?再怎麽說,也是他的消息將咱們吸引了過來,總不能過河拆橋吧?不過,這廝的靈力不低啊,怎麽將自己弄的這麽狼狽?”


    皇甫天佑實在是不甘心,沒想到他們大老遠的過來,竟然被一個無名氏劫了胡,怎麽想怎麽憋屈的慌,可是現在他的情況擺在這裏,花斑虎身負重傷,沒有個兩三年的未必恢複的過來,如果它真的死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靈鳶,那個讓人看不透,甚至近而不得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還有,為了救這個莫無言,豁出自己半條命,又是怎麽回事?


    兩個人的腦門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看來這件事,隻能等莫無言醒來之後再問清楚了。


    雖然在衛玠那邊討不了好,可靈鳶這個女人太過神秘,讓他們立即就放棄,那是不可能的,明著不能近身,這私下裏的調查跟蹤,總是攔不住的吧?


    雨勢越來越大,閑雜人等都退下之後,衛玠這邊才總算騰出空來放心大膽的休息了。


    他的身體因為晉升雷劈不同部位受傷嚴重,尤其是內傷,在墨族和路上的調養根本是不夠的,加之剛剛又和那兩個人交手,人在的時候全憑一口氣在死撐,如今人走了,將結界布置好之後,他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看了眼自我療膚的靈鳶一眼,衛玠實在撐不住閉眼昏迷了。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衝去了酷暑帶來的悶熱感,一天,兩天,整整八天過去。


    山洞中直挺挺躺著的兩個人,終於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靈鳶因為這期間身體忽冷忽熱的進行自我療膚,致使她臉上的人皮麵具不知在何時悄然脫去,露出那張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的絕色容顏。


    經過八天的自我修複,她的外傷已經盡數結痂脫落,露出粉紅色的肌膚,看起來修複的很是不錯,隻是目前還處在昏迷中,想必是因為內傷還沒完全的療複過來。


    至於衛玠,表麵上看不出什麽來,不過臉色較之八天之前,明顯紅潤了許多,想來丹田的自我修複還是相當成功的。


    哦,對了,丹田的自我修複也是進入靈之境之後才產生的特殊異能,達不到這個級別,哪怕你受再重的傷,就這樣放任不管,隻會越拖越嚴重,不像現在這樣,任其自我修複。


    翌日一早,昏迷了整整八天的衛玠終於從混沌中清醒過來,躺在地上的他一睜眼就看到了滿是藤蔓的山洞,下一秒,整個人便從地上彈跳起來,一扭頭,就看到了靈鳶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


    “鳶兒,”衛玠激動的跑過去,跪在她麵前,輕輕的捧起她的手腕,進行把脈,在確定她的情況較之八天前有了明顯的變化後,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再低頭將她的頭輕輕的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像嗬護稀世珍寶一般的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秀發。


    “這一次,我再也再也不要放手了,鳶兒,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最後一次機會……”


    餘下的時間裏,分離多年未曾好好說過話的小夫妻,竟然就這樣一個清醒,一個昏迷的從天聊到地,從天亮聊到天黑,總之,想起什麽就說什麽,即使沒有回應,衛玠也甘之如飴的享受著這段隻有他們倆的幸福光陰。


    兩天後的一天夜裏,熟睡中的衛玠輕攬著靈鳶,嘴角掛著滿足笑容的他,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個已經昏迷了整整十一天的人,竟然在黑夜中緩緩的睜開眼,撲閃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緩緩的扭過了頭。


    入眼的男人的俊臉,讓她有了一瞬之間的閃神兒,也有些迷茫,似在奇怪,她和他什麽時候以這樣詭異的一麵重逢了呢?


    “衛玠?”


    靈鳶沙啞著聲音,輕輕的抬起手覆上男人略顯粗糙的臉頰,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衛玠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失落與惶恐不安瞬間填滿了他整顆心,連日來的美好靜謐在這一刻儼然成了夢境,這樣沉重的打擊讓衛玠的心在頃刻間就緊緊的揪了起來。


    “鳶兒,鳶兒,我的鳶兒,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再一次的拋下我?”


    靈鳶走了,是真的不告而別,衛玠在短暫的怔楞之後,立即起身追了出去,他不管她為什麽不告而別,但他知道他一定要追上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叫做莫無言的人,能被靈鳶這麽豁出去的保下的人,一定有著她的原因,可惜的是,等他千辛萬苦的跑到莫家時,卻被告知靈鳶剛剛離開不過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就意味著百裏的差距,衛玠無奈,再度追擊,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沒有特定的路線,隻憑感覺走的衛玠,終於在半年後的天麓大陸有名的雪山之巔,等到了那位幾乎與雪融為一體的雪地精靈。


    “鳶兒,真的是你嗎鳶兒?我終於等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求你再也不要離開了好嗎?”


    靈鳶手捧剛剛采摘的天山雪蓮,像雪地裏偶然出現的仙子一般,讓人屏住呼吸的等待她的轉身。


    雪白的狐裘和潔白無瑕的衣裙將她襯托的更加出塵靈動,厚厚的積雪將她的半截腿都埋在雪地裏,可即便如此也不見她有絲毫的沉重與艱難,反而每邁出一步,就讓人感覺行走在雲端一樣的飄逸若謫仙。


    衛玠一身黑衣黑袍,在白雪一片的世界裏,顯得那般的格格不入,可是他不在乎,他的眼裏腦海裏僅存的隻有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牽腸掛肚多年的女人。


    “八年了,從遇到你,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八年的時間,你從昔日心事重重的小小女娃,一步步成長到今天神秘八大陸的元女神,鳶兒,走累了,咱們就停下來歇歇腳,不要這樣逼著自己不停的行走,不行的勞累,行嗎?我心疼,我心疼你啊!”


    說到激動處,堂堂男子漢竟然落下了不知是心酸還是心疼的淚水,這讓始終背著身的那個女人身體猛然間一顫,‘心疼你’,明明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聽在她的耳朵裏,卻比‘我愛你’還要讓她心動,讓她感動。


    多年來的委屈和辛苦在這一刻,似乎找到了發泄口,淚水,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滾落,迷糊了她的雙眼,她試圖仰頭將淚水憋回去,可不想雪花不知何時從天而降,冰涼的觸感讓她的身體本能的緊繃起來。


    當雪花和淚水的痕跡讓她的臉感覺到涼意的時候,不知何時,那個她始終逃避的男人,竟然站在了她的麵前,溫暖的手心悄然捧起她的臉,逼著她對上了他那張憔悴不堪,卻依然不減風采的俊逸容顏。


    他的眼底寫著赤果果的炙熱和激動,他輕柔的拂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的看著她,喃喃道。


    “寶貝兒,別哭,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肩膀,我就是你的腿,你想去哪裏,我帶你去,你累了我給你靠著,你想使性子了,我給你發泄,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求求你,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我知道,曾經是我對你不起,但你總要給我一個彌補過失的機會,我用我的後半生來彌補,好不好?下半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任勞任怨,我隻求你,不要和我分開,我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靈鳶清潤奪目的眸子,就這麽眨也不眨的盯著他,聽著他一字一字的告白,看著他動情的哀嚎,終於,那張早就繃不住的絕色容顏上,閃過了一絲動容。


    時隔兩年半之後,衛玠終於聽到了她那宛如黃麗般清脆好聽的動人嗓音。


    “好,從此天涯海角,你陪我。”


    “真,真的?鳶兒,你說的這是真的?”


    衛玠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那毫不掩飾的緊張與惶恐,讓靈鳶有些啼笑皆非。


    “如假包換的心想事成,”


    話音未落,靈鳶的腳尖輕輕一點,紅.唇的香唇毫無預兆的堵上了某人抖個不停(給激動的)的性.感薄唇,她青澀的吻一下子就挑起了他的欲.望,緊接著,便化被動為主動,由於他的瘋狂,靈鳶身子一軟,兩個人就這麽浪漫的在不染纖塵的雪地裏,滾做了一團……


    啊,此情此景,怎一個美字來形容。


    即使是在冰天雪地裏,也這擋不住這對患難與共的情侶的激.情四射。


    “乖,快告訴我,那個莫無言到底是什麽人?值得你那般大費周折的搭救?”


    “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隻不過,他像極了記憶裏的一個人(前世女主早逝的弟弟),”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我靈鳶早在八年前就已經許配給你了,”


    “那你這般折騰我,難道是想考驗我?”


    靈鳶嘴角輕輕的揚起:“隻有經得起時間磋磨的愛情,才是真正的愛情,如果你連這個都堅持不了,那咱們還是趁早散夥的好,時間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你能在茫茫人群中找到我,這就說明,咱們是有緣分的,所以,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


    “衛玠,你可準備好了?你願意娶我嗎?無論是貧賤與富貴都會直到永遠嗎?”


    “傻瓜,我早就準備好了,我衛玠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不負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咱們要生生世世都要糾.纏在一起,鳶兒,我愛你,愛你愛到天長地久,愛你愛到天崩地也裂!”


    這是靈鳶第一次聽他說如此肉麻的話,當即皺眉伸出手指堵住他的嘴,不想被他伸出的舌.頭牢牢癡纏:“親愛的,你呢?你可願意為衛玠生兒育女,陪他天涯海角,相攜一生?”


    靈鳶緊緊的攀上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印下深情一吻:“親愛的,我願意為你生包子,願意和你一起浪跡天涯,瞧,如此良辰美景,咱們的小弟妹是不是也到了坦誠相見的時候了?”


    衛玠一聽如此暗示性極強的話語,哪裏還能忍得住,立即化作惡狼,將靈鳶這隻小白狐一點一點的吃幹抹淨,當一黑一白的兩人火熱的在雪地裏打滾的時候,倏然沒有注意到,空間裏某三隻不知何時漂浮在半空中,製造出來無數粉紅色的泡泡,而它們卻一邊捂著眼睛,一邊懶洋洋的趴在雲朵上,文縐縐的念叨:“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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