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袁世凱與周馥一起回到他家府上,一路上袁世凱心裏卻很不平靜。常聽人言,劉元昊這個小子如何如何,如今一見,果然不是池中之物,且不說他平日名聲,如何孝敬長輩,又有多神勇,單就這一份待人處事的機靈,便讓自己佩服萬分。更何況這小家夥,與盛京將軍依克唐阿的關係非淺,聽周馥言,他來旅順,競帶了將軍府一半的戈士哈。又萌父蔭得了世爵!


    不提這爵位還好,提起來就一肚子火,朝庭那幫家夥,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李中堂留,老子為了朝庭水裏來火裏去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劉宏裕卻憑著往戰場上派了幾個家丁,又數月未回家,競然封了一個五品雲騎尉。自己啥也沒撈到不說,還險些讓朝堂上的清流給弄個罪名,若不是自己給李大總管許多好處,請他在老佛爺麵前美言幾句,自己真就遭了殃。時也命也!


    周馥看出袁世凱心事重重:“慰亭老弟,可是有什麽心事,不如我們回府後一起品品茶。”


    “周兄,慰亭正有此意。”


    劉元昊和宋慶回府到是一路無話,他一邊擺弄袁世凱送他的轉輪手槍,一邊思索回贈給老袁點什麽才好。


    周馥和袁世凱兩人坐在書房當中的坑上,地下碳爐上燒水的小泥壺,吱——吱地叫著。兩人看了壺上冒出的蒸氣,都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周馥動了,從坑桌上拿過一把紫砂壺,打開壺蓋,又取出一個顏色有些暗紅的竹筒,從裏麵取出一些茶葉放一壺中,對袁世凱慢慢的說道:“慰亭老弟,且嚐嚐我這上等的鐵觀音。尉亭,可曾有中堂大人的消息!”


    “周兄,弟從天津起程時,收到中堂大人的電報,他老人家已經到了美利堅國。接著還要過歐洲各國看一看!”


    周馥長歎道:“中堂大人難做啊!一場國戰,讓我們北洋拚盡了數十年攢下的家底,朝堂之上竟沒有人為我們說一句公道話。要不是太後不希望我們北洋徹底誇掉,怕是你我有一場劫難!”


    袁世凱心裏也多了幾分淒涼,甲午戰後,他在北京呆著的一年來,可謂受盡白眼。深有感觸地說道:“周兄,人情冷曖啊,怕是中堂大人心裏更是難受,這馬關條約一簽,朝庭可是把罪責都推到中堂身上。最為可恨的便是康有為那些人,瞪著眼說瞎話,一個個好象有多懂兵事一般。”


    “慰亭你可知為何今日酒宴上,為兄為何把你介紹在那小兒後麵?”


    “嗬嗬,周兄如此做,定然另有深意,慰亭心中也不甚清楚。”


    “慰亭太謙虛了,以你的智慧怎能想不出其中原因。當初中堂大人,借著旅順軍港的事情,把手強cha進東北。如今甲午一戰又把旅順輸給了日本人。雖然朝庭通過外夷用銀子贖回旅順,但北洋已是無艦可用,空守一座軍港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因此中堂大人有意把旅順暫時交給盛京將軍府來管理。將來北洋水師重建後再做謀劃!”


    “慰亭明白了,元昊小兒滿意,依大人那裏也就滿意。其實依大人心中對我們放棄旅順早就有數,派身邊一半的戈什哈隨同劉元昊一起來,其一是,在意這個弟子安全,其二是給我們北洋交接旅順一個斡旋的餘地,其三便是想讓我們北洋承他的情,幫劉宏裕上位!”


    “不錯這便是中堂與依大人之間達成的一種默契。你知道便好!今日老哥如有怠慢之處,別往心裏去。


    這個旅順道員對你我來說都隻是一個過度,過些日子,我便要先回天津,主要便是為你打前站。朝庭欲練新軍,我們北洋已經爭取下來。世凱領兵之能,在北洋已有公認。這差事早晚都是你的。慰亭也要為此事多做周慮。”


    “慰亭明白。周兄在京城時,弟曾拜訪慶王爺,聽說中堂大人可能要到兩廣任職。”


    “慰亭果然玲瓏心思,中堂大人不管去那,朝庭都不會讓北洋誇台地。何況兩廣乃是李中堂兄長,翰章大人經營多年之地。讓你在天津編練新軍,便是朝庭不想北洋誇台!”


    原來如些,袁世凱心中翻湧著。難怪李總管敢那麽輕鬆的收自己的錢。慶王爺和那桐那麽容易的答應給自己謀個實缺。原來這一切,早就被人算計好了,自己隻是個好用的棋子。


    袁世凱見周馥端起茶碗,趕緊起身道:“周兄不早了,慰亭這便告退。


    周馥點點頭,今晚已經和袁世凱說得夠多了,都是聰明人,話也不用都說透。自已這麽幫他,也無非是想在李鴻章倒台後,有個依kao。笑著起身把袁世凱送到門外!至於剛剛沏好的鐵觀音,便一口未動的涼在那裏。


    第二天,劉元昊和宋慶學了半天刀法。才想到那些個德國專家應該休息的差不多了。於是讓曹壽駕車帶著二十名戈什哈,去見那些專家。


    為首的一個專家叫切爾尼,他見到劉元昊的排場,也十分心驚,語氣也很謙虛,“勳爵閣下,海洛因四號,是我們德國剛剛研發出來的一種新藥,他對治療嗎啡成癮的患者很有奇效,而且對呼吸係統各種病症的治療效果也很不錯。隻要原料充足的話,我們很快就可以為你生產出合格的海洛因四號。”


    “切爾尼先生,其實我更需要的是嗎啡,請不用緊張,我不是要製造毒品,我之所以這樣做目地是為了治病救人。想必清日戰爭你們也有所耳聞,不管戰爭如何,那些軍人在戰場上很容易受傷,如果用嗎啡來止痛的話,就可以及時救傷員!……”


    八十年後,華芳拍賣行,拍賣化學大師切爾尼的一本日記,其中日記上麵寫有這樣的話。“當我初次麵對帝國領袖劉元昊的時候,他要求我為其生產海洛因四號和嗎啡針時。我很清楚他要我生產的東西是什麽,但當我看到他那雙清澈的眼睛時,怎麽都覺得是自己誤會了他。


    不管怎麽說劉元昊成功的說服了幾個德國專家。並為他們從天津的洋行,訂購了實驗生產設備。


    接下來的幾天劉元昊盡心跟著宋慶學習大刀,到不是真的為了學什麽刀法。


    劉元昊在盛京將軍府那是如履平地,便是依克唐阿的機密文檔,也不瞞他。來旅順之前劉元昊得到一個信息,宋慶很快便會官複原職,在東北的駐軍中大部分都是依克唐阿的部下;唯獨宋慶是豫軍的話事人。這也是為什麽朝庭會對宋慶格外重視。


    開始劉元昊本想在新軍當中謀個一官半職,但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未來這十幾年東北是日俄兩國角逐的戰場,正規軍沒什麽前途,而且在新軍當中自己未必有多大的話語權。在加上東北要準許鄉紳開辦團練,自已也有一翻打算。俗話說寧為雞頭,不為牛尾。


    當然還有一個好處便是辦團練不用自己花錢,用那些鄉紳的錢來養自己的私人軍隊,曾國藩的湘軍,李鴻章的淮軍,左宗堂的楚軍。都實踐了這條路的可行性!要說東北這地界胡子最多,想辦團練理由很充足,鄉紳們也最容易支持!在加上自己的名聲和軍隊的關係。辦團練這條路是很暢通地!


    和宋慶結下一翻緣份後,劉元昊心急地回到盛京。因為他要辦團練的地方便是在盛京的周圍。如果這塊地盤讓人先搶走就麻煩了。


    劉元昊帶著一行人回到盛京,一進奉天城,大街上的消息便傳開了,“小霸王回來嘍!這次還帶了好幾個洋毛子。”


    酒樓裏也熱鬧起來:“老張啊,你說這小霸王,一個來月沒在個奉天城裏溜老虎,我這心裏老感覺不踏實。”


    “老李啊,你這話還真說到我心裏頭去了。那小霸王何樣人物,雖然囂張了些,但誰看到過他欺負人。不但沒有仗勢歁人,還管著那些仗勢歁人的官家子弟。我老張打保票,誰要在這盛京城裏欺負人,小霸王肯定第一個出頭管事!”喝酒的老張吼聲很高,酒樓裏的人都聽了個清楚,多數人都附和地稱讚起來。


    把幾個德國專家安排好,劉元昊先到將軍府給依克唐阿問安後,便回到自己家。剛一進門,先他一回家的管家曹壽,迎了上來,“少爺,老爺在書房裏急等著你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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