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的作息一向規律的很,沒有什麽額外的事情,九點半就要準備睡覺了。


    因為顧敏還沒有醒來,所以喬春宜依舊和她一起睡主臥,嬌妍姐妹兩個在拓跋妍的房間睡。


    喬春宜率先在唯一的浴室衝了澡,換上睡衣回臥室去。


    第二個用浴室的是拓跋妍,她脾氣急,不一會兒就裹著浴巾濕漉漉出來了,拓跋嬌瞥見姐姐瑩潤的肩膀和又長又直的大白腿,跟被針紮了屁股似的跳起來衝進浴室。


    拓跋妍還有點莫名其妙,解開浴巾,裏麵內衣內褲一件不少。套上小黃鴨棉睡衣,她收起陽台上晾曬了一天的衣服,依次疊的整整齊齊放回小衣櫃裏。


    拓跋嬌進門,臉蛋被浴室的熱氣熏得紅撲撲的,長發微濕,嬌嫩白皙的皮膚上滾著沒擦幹淨的水珠,卻已經急匆匆換好了內衣和睡裙。


    這又乖又甜的小模樣簡直滿足了她上輩子對於可愛小妹的幻想,拓跋妍盯著妹妹看個沒完,越看越滿意。拓跋嬌讓她盯的渾身不自在,裝作沒注意的樣子自顧自用毛巾擦頭發。


    拓跋妍這才想起忘了告訴她吹風機在哪兒了,她和喬春宜都不太習慣用吹風機,她從洗手台頂上取下裝吹風機的盒子,回房間插上床頭的電源插座,給拓跋嬌吹頭發。


    拓跋嬌滿足的悄悄呼了一口氣,姐姐家裏真好,如果能一直呆在這就好了。


    可惜,姐姐也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即使媽媽和拓拔修離了婚,她們也不好總是賴在這裏。想到這兒拓跋嬌就有點失落。


    昨天和媽媽從拓跋家逃出來,她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家’,即使冬天的地暖燒的再熱,太太的態度也讓拓跋嬌覺得心裏一陣陣發冷。每次隻有黎觀婷來找她玩的時候,太太才會表現出和藹可親的樣子,沒勁透了。


    拓跋嬌不是沒想過求助黎觀婷,但是想到之後緊接著就把這條路畫上了大紅叉。沒錯,婷婷是黎家的獨女,以後要繼承家裏的事業財產,可是現在她僅僅是個高一的學生,收留自己一段時間還行,媽媽也跟著去又算什麽?黎家會為了未來繼承人的朋友去和拓跋家死磕嗎?


    答案是否定的。


    拓跋嬌很重視婷婷這個仗義真誠的朋友,不想讓她為難。


    拓跋嬌乖乖的任拓跋妍給自己吹頭發,全部吹幹後爬上床鑽進被窩,隻露出一顆毛蓬蓬的小腦袋,眼巴巴看著拓跋妍。


    拓跋妍關上臥室主燈,牆角插著一個小熊夜燈,所以並不算太黑,足夠她順利抵達床邊。姐妹兩個並排躺下,麵對麵互相看了幾秒,同時傻笑起來。拓跋妍拍拍妹妹的肩膀:


    “快睡吧。”


    顧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她望著喬春宜的睡臉發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悄悄抬起手,碰了碰喬春宜的鼻尖,然後又立刻縮了回去。


    自己和喬學姐睡一張床。


    顧敏偷偷的勾起嘴角微笑,但是沒過幾秒她就笑不出來了,腦子裏重新回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由覺得十分難堪和羞慚,眼淚控製不住的流出來。她吸了吸鼻子,轉身背對喬春宜,把自己的距離和她拉的遠了些。


    淚水很快浸濕了枕巾,顧敏無聲的流淚,不知該怎麽辦才好,然而一隻溫暖的手掌從背後搭在她肩上,把她重新摟進懷裏:“哭什麽。”


    顧敏哭的更傷心了,全身都在顫抖,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


    喬春宜歎了口氣,坐起身來,顧敏惶恐的抽噎出聲,捉住她的手腕,像隻被人踢了一腳的瘦流浪狗,眼神委屈又恐慌。


    喬春宜把顧敏的手放回被子裏,掖了掖被角,無奈道:“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不懂照顧愛惜自己呢?你先躺著別動,我給你弄點吃的。”


    她穿上拖鞋,盡量輕的推門走到廚房開冰箱,取出一盒牛奶倒進杯子,想了想又打開糖袋加了一勺糖,放進微波爐裏定好時間。


    喬春宜端著熱牛奶進臥室,顧敏聽話躺著沒動彈,眼睛盯著門外,見她進來頓時一亮。把溫熱的牛奶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喬春宜囑咐道:“一會兒把牛奶喝了,我去做飯。”


    喬春宜在碗裏打了三個雞蛋,用筷子打散,再加一點鹽攪勻,然後把昨晚上剩的饅頭切片,裹上蛋液下油鍋小火煎。很快煎好一大盤熱乎乎香噴噴的饅頭片。她取出四五片放進小碟子裏,給顧敏送去。


    顧敏已經坐起來了,然而那杯牛奶她沒有碰,隻是怔怔的看著出神。


    “怎麽不喝?”喬春宜放下小盤子。


    顧敏低聲道:“我從十六年前就不喝牛奶了。”


    喬春宜驚訝的看她,顧敏自嘲的一笑:“當年要不是喝了那杯牛奶,頭暈的厲害,我也不會進你的臥室。”


    喬春宜差點把盤子打翻:“你說什麽?”


    “喬姐姐,我不是貪戀榮華富貴的人,”顧敏閉上眼睛,來掩飾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我跟你第一次見麵,不是在拓跋家。或許你已經忘了吧,在天台上哭的那個女生,是你的話讓她有了改變自己的勇氣和信心。”


    喬春宜呆站著聽顧敏訴說昔日的事情,她恍惚記得確實是有這麽個躲在樓頂哭的土氣女孩,若不是顧敏親口說,她無法相信這是同一個人。然後是時隔三年後的相見,餐桌上額外給她準備的牛奶,拓拔修垂涎的眼神,走廊盡頭的房間……


    顧敏的眼淚幾乎已經流幹了,她怨毒的說:


    “……我真想殺了拓拔修和蔣桂蘭,這些年我無時不刻不想殺了他們,可是嬌嬌該怎麽辦?無論我得手或不得手,嬌嬌都沒辦法做人,她是我的女兒啊……喬姐姐,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說到最後顧敏幾乎已經要崩潰了,她想,喬學姐肯定會生氣吧,她是否會覺得自己在說謊推卸責任?


    但是顧敏的手被喬春宜握住,她驚訝抬頭,喬春宜看上去要氣炸了:


    “你別怕,廚房裏菜刀磨得利利的,那個喪盡天良的狗東西要是敢來,我拚了坐牢也把他砍出去。老虔婆來我也不怕,什麽玩意兒,以為自己家有點子臭錢就能為非作歹了,真是什麽媽教的什麽崽子,我跟你說顧敏,我是看透了,他們兩個心裏頭就隻有自己!”


    喬春宜安慰了顧敏好一會兒,心裏憋著一股子氣,她真的不明白,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明明是他拓拔修造的孽,卻信誓旦旦說是把顧敏當成了自己,賭咒發誓是被勾引的,把自己洗的一清二白。嗬,一切都是顧敏不要臉有心機,是顧敏拿了他給的打胎費還來找他媽哭訴……去你媽的!


    偏偏這個人還曾經是自己的丈夫!喬春宜惡心的都快吐了。


    一家四口吃了早飯,喬春宜和拓跋妍都要出門了。前者昨天請了假,今天必須要去上班,後者則是首次有自己的武打戲份要拍,沒法推脫,兩人千叮嚀萬囑咐,讓顧敏她們別出門,也別給任何人開門,她倆都應下了。


    怕什麽來什麽,顧敏和拓跋嬌正在幫忙整理家務,就聽有人敲門。


    顧敏讓女兒別出聲,她躡手躡腳走到門前,又是一波敲門聲。她從貓眼裏往外看,竟是拓拔修!


    拓拔修西裝革履,打扮的人模狗樣的,顧敏恨得咬牙切齒,她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拓跋嬌嚇壞了,捉著她的手腕壓低聲音:“媽,你這是幹什麽!”


    顧敏道:“我就拿著防身,不開門。”她還摸不清拓跋修的來意,自然不會輕易開門。


    果然,拓拔修又敲了一次門,失望的轉身走了。顧敏從貓眼看著他下樓,這才放下心,母女二人幾乎是癱坐在地上,又怕又恨。


    可是顧敏想不通,拓拔修來這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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