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嶽父, 三哥參了你什麽,使得你下獄了?”九阿哥看到馬齊過來也沒驚訝, 直接問道。


    “直郡王自知無望登皇太子之位,便向皇上推薦八貝勒, 說張明德見了八貝勒的麵相後言必大貴。”馬齊明顯帶著幾分不悅,八貝勒和九阿哥的關係,他是知道的,直郡王這是明晃晃要害八貝勒呢,“那張明德一個下人娶得媳婦,曾是富察家放出去的丫環。”


    馬齊並沒把話說完,九阿哥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和八哥關係好, 他娶得又是馬齊的嫡女,而張明德偏偏說八貝勒是大貴之相,張明德那下人怕是娶得也僅僅是曾在富察家做過粗活的,那些伺候主子的丫環, 哪裏有真放出去的, 一般都配了家裏的下人或者管事。


    “三哥真是混賬。”九阿哥咬了下牙,心中恨極,“皇阿瑪……”


    “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馬齊打斷九阿哥的話。


    九阿哥不再吭聲。


    寶寧皺眉,“這麽說來……”指了一下天,“應該知道阿瑪是冤枉的吧。”


    “自然。”安佳氏笑了一下,“所以你不用擔心。”


    “阿瑪和叔叔們,心中也不好受吧。”寶寧歎了口氣說道, 她家完全是無妄之災。


    九阿哥沒有和寶寧一起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八貝勒府上,把從馬齊那裏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八貝勒。


    “原來如此。”八貝勒皺了下眉,他還以為今生改變了呢,張明德到底是出現了。


    “八哥你和大哥是不是有仇啊?”九阿哥到底沒忍住,問了出來。


    八貝勒一下笑了出來,“你想哪兒去了。”


    “難道不是?”九阿哥反問道。


    八貝勒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大哥隻是行事魯莽了點。”


    “我再也不說十弟是莽夫了。”九阿哥想到被幽禁的大哥,還是覺得生氣,“起碼十弟不會害我這麽慘。”


    八貝勒笑笑沒有吭聲。


    寶寧一回府就叫來李嬤嬤,讓她暗中去打探弘賴氖慮椋鈰宙痔旰螅襠渙藎靼琢似渲械睦叵擔膊歡嗨擔a爍i磣雍螅統鋈チ恕


    “鍾嬤嬤,你還記得當初在周氏房裏,給周氏管鑰匙的那個嬤嬤嗎?”寶寧換了一身七成新的旗袍,靠在墊子上,問道。


    “老奴記得。”寶寧一提,鍾嬤嬤就想起來了。


    “去把她的底細給我查出來。”寶寧沒有忘記那時候就是這個嬤嬤找出了周氏箱子裏的香料,既然郭絡羅氏那孩子是自己弄掉的,那麽當初自己想的就沒有錯,周氏送給郭絡羅氏的香包,裏麵確實沒放東西。


    “是。”鍾嬤嬤福了福就下去了。


    “秋桐。”寶寧這才看向一旁的秋桐,“再去那次發現血跡的地方仔細找找,看看有沒有漏了什麽東西。”


    “奴婢這就去。”秋桐也不多問,就快步出去了。


    秋桐前腳出去,弘後腳就過來了,規規矩矩給寶寧請安後,說道,“額娘,我可以去四伯家嗎?”


    寶寧招了招手,讓弘坐在自己身邊後,問道,“可是有什麽事情?”


    “我想找弘暉哥哥。”


    寶寧沒有說話,看著弘,弘臉一紅,才小聲說道,“弘暉哥哥答應帶我和弟弟出去玩。”


    “弘長大了。”寶寧歎了口氣,說道。


    “額娘。”弘聽到寶寧的話,著急地說道,“都是弘不好,不該騙額娘的。”


    寶寧依舊沒吭聲。


    弘眨了眨眼,“額娘……”


    寶寧沒忍住,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弘的腦門,說道,“以後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就不許撒謊知道嗎?”


    “知道了。”弘往寶寧身邊蹭了蹭,說道。


    “若是要騙人。”寶寧捏了弘小臉一下,“就要先騙過自己。”


    “啊?”弘滿臉驚訝地看著寶寧。


    寶寧笑道,“你要說謊前,要先想想,若是別人這麽告訴你,你會不會相信。”


    “額娘的意思是,要把事情想清楚嗎?”弘畢竟還小,不能完全明白寶寧的話。


    “我一會讓人送你去四貝勒府,馬上要過年了,不許打擾了你四嬸知道嗎?”寶寧給弘整理了下衣服,說道。


    “知道了,額娘。”弘一聽,就露出笑容。


    隻過了兩天,鍾嬤嬤就把消息打探出來了,“主子,錢嬤嬤雖姓錢,但是手上還真沒幾兩銀子,她早死的丈夫是個爛賭鬼,在外麵欠了不少銀子。”


    寶寧臉上帶著幾分不悅。


    “錢嬤嬤的兒子是郭絡羅府裏的馬夫。”鍾嬤嬤解釋道,“是郭絡羅氏給周氏的。”


    聽到錢嬤嬤是陪嫁過來的,寶寧臉上不悅消了幾分,“我記得那時見她手上鐲子,不像是欠債的樣子。”


    “這正是老奴要說的。”鍾嬤嬤皺著眉頭,“前段日子,錢嬤嬤那男人欠的銀子忽然還清了不說,還有銀子給她兒子娶了房媳婦。”


    寶寧用指甲套輕輕磕了磕炕桌,“知道是誰嗎?”


    “娶的是郭絡羅氏奶娘的遠方親戚。”這個消息還是鍾嬤嬤自家侄子一次偶然的機會打探出來的,“那奶娘在郭絡羅氏進府前幾天,贖了賣身契,回家了。”


    “看來,咱們府裏這個還真是不招人喜歡。”寶寧一下子明白了,怕是整件事,那位郭絡羅福晉沒少參乎,先是藥,再是大夫,如今又是周氏,這要有多恨郭絡羅氏才能設下這樣的套害她啊。


    每件事看起來都像是在幫著郭絡羅氏爭寵,可是仔細想起來,卻是使得郭絡羅氏無法翻身。


    若隻是藥和大夫,還說得過去,周氏的死,才是最重要的,郭絡羅氏說周氏害自己,周氏喊冤,可是這還沒調查,周氏就吞金死了,給人一種畏罪自殺的感覺。


    但是偏偏又留下了疑點,那錢嬤嬤手腕上那對金鐲子和忽然還上去的賭債,周氏本就防著郭絡羅氏,又怎麽會讓郭絡羅氏給她的人管箱子呢,那箱子裏還正巧是害了郭絡羅氏的香料。


    這不說,錢嬤嬤的兒子忽然娶上了媳婦,那媳婦還是郭絡羅氏奶娘的遠房親戚,種種事情下來,讓人不懷疑郭絡羅氏都難,怕是錢嬤嬤兒媳的消息,也是郭絡羅福晉故意讓她知道的。


    要不是前幾天剛到廟裏見過自己額娘安佳氏,寶寧也會覺得都是郭絡羅氏做的,但是現在,寶寧隻覺得郭絡羅福晉心夠狠。


    “鍾嬤嬤,郭絡羅氏的親娘如今在郭絡羅府裏什麽位份。”


    “聽說挺受寵的。”鍾嬤嬤重新弄了一下炭盆,“而且郭絡羅氏還有個親弟弟。”


    “原來如此。”怕是郭絡羅夫人怕這個庶女太受寵,最後庶子威脅到自己的嫡子。


    寶寧忽然覺得自己想左了,那血跡她隻往郭絡羅氏或者周氏身上想,可這個府裏,可不是隻有這兩個女人。


    郭絡羅氏一心想福晉這個位置,想獨占著九阿哥,可是側福晉的位置,也是夠惹人眼熱的。


    而且那血跡正巧發生在郭絡羅氏失了孩子那天,寶寧懷疑是提醒自己,可是也可能,是想害自己,隻是發生了郭絡羅氏的事情,所以下麵的手段就沒用上。


    更可能那血跡隻是一個意外。


    “秋桐,去給我查那幾天所有接近那個地方的人,包括我院裏的下人。”寶寧抿了下唇,說道。


    “奴婢這就去。”秋桐趕緊下去了。


    “主子是懷疑,咱們這兒有人?”鍾嬤嬤低聲問道。


    “嬤嬤,那麽攤血跡查了這麽久,也沒個消息。”寶寧靠在墊子上,“而且九阿哥明顯是想隱瞞。”微微眯眼,“我不得不懷疑,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奴明白了。”鍾嬤嬤被這麽一提醒,心狠狠的跳了幾下。


    “李嬤嬤查到多少了?”寶寧看向一直站在邊兒上的李嬤嬤,問道,不是查到什麽,而是查出多少,若是李嬤嬤已經全部查到,肯定會主動說,如今不開口,隻可能是查到的事情還不夠。


    “老奴無能。”李嬤嬤臉色並不好,“最近這段時間,劉氏並沒有找二阿哥。”


    “那劉氏身邊的人呢?”


    “沒有。”李嬤嬤思索了一下,說道,“不過,郭絡羅氏身邊那個平兒,倒是來了幾次,說是郭絡羅氏給二阿哥送東西呢。”


    李嬤嬤這麽一提,寶寧也有些印象,她是記得下人說過,郭絡羅側福晉給二阿哥送了不少吃的玩的,她當時隻以為是郭絡羅氏想拉攏二阿哥,畢竟當初郭絡羅氏有身子,對二阿哥就沒那麽上心了。


    可是現在想來,那個平兒怕是沒那麽簡單了。


    一直不顯山不漏水的人,竟能短時間成了郭絡羅氏的心腹,那天看來,竟連劉嬤嬤都比不上了。


    郭絡羅氏鬧的時候,幾次看了平兒的眼色,而且說的話,和郭絡羅氏平時說的話,也是有區別的。


    可是寶寧卻覺得那平兒不像是郭絡羅氏的人……揉了揉眉心,心中有些疲憊,“秋桐,你知道平兒的事情嗎?”


    “回主子,奴婢對這個平兒沒多大印象。”秋桐仔細想了想,“隻記得有這麽一個人,那時候見她忽然陪著郭絡羅側福晉才猛地注意到她。”


    “這個平兒……”寶寧心中有個猜測,隻是這個猜測讓她臉色一變,“嬤嬤你說,這麽一個人,會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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