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州說完,夜風突然拂過,竹林發出颯颯的聲響,明明袁州的聲音很清晰,但淩宏就是覺得他好像酸奶喝多了有點醉,根本沒聽清袁州說的什麽。


    “剛剛有風,我沒聽見你說什麽。”許久,淩宏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幹澀的說道。


    “不,你聽見了。”袁州搖頭,神情嚴肅的說道:“這就是她不能答應你的原因。”


    淩宏盯著袁州,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但袁州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變過,就那麽嚴肅而又認真的看著他。


    想找出一點開玩笑的跡象,都辦不到。


    “是她讓你告訴我的?”淩宏撇過頭,聲音低沉的問道。


    “嗯。”袁州點頭。


    氣氛凝滯了起來,淩宏低著頭沒說話,而袁州則頭腦放空,目光直視著前方,好似在給淩宏思考的空間。


    好一會,也許是五分鍾,也許是十分鍾,或者更久一點,淩宏終於抬起頭了。


    袁州轉頭看去,淩宏的眼底有些猩紅,但麵上卻自然了起來,沒有剛剛的僵硬。


    “來,喝酒。”淩宏說著也不顧其他的,直接伸手拿起桌麵上的大紮杯。


    “好。”袁州也不廢話,拿起另一個紮杯,端起杯子穩穩的和淩宏的杯子砰了一下。


    杯子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裏麵橙黃的酒液搖晃了一下,然後浮起雪白的泡沫。


    “今晚咱們不醉不歸,我幹了,你隨意。”淩宏說完,一仰脖子就開始喝了起來。


    酒液咕咚咕咚不停的被淩宏灌入自己的喉嚨,別說嚐味道了,那架勢就好像沙漠幹渴的駱駝喝水一般。


    一會功夫滿滿一紮啤酒就進了淩宏的肚子。


    “哈。”淩宏歎出一口氣,然後道:“爽快。”


    隻是沒多久,又聽淩宏道:“圓規你這生啤今兒個咋這麽苦,苦的更黃連似得。”


    “因為啤酒花是苦的。”袁州一本正經的喝了口啤酒,然後道。


    “難怪我喝著這麽苦呢。”淩宏咧嘴一笑道。


    “正常的。”袁州道。


    “哈哈,這啤酒喝完了該輪到這郫筒酒了吧。”淩宏指著那裝滿酒液的郫筒酒,笑著問道。


    “是的。”袁州道。


    “平時我自己買這一壺總是有人和我分著喝,難得今天沒有,你可不許和我搶,說好請我喝的。”淩宏伸手直接拿過酒壺道。


    “不搶,我喝這個。”袁州舉起手上的紮杯示意道。


    “那就好,我今兒個要試試這一個人一口悶這郫筒酒的滋味。”淩宏說著拿起酒壺就準備喝。


    但在喝之前,淩宏道:“陳維指定羨慕我的很。”


    說完,淩宏一口氣喝完了郫筒酒。


    這郫筒酒不同於其他白酒辛辣入喉,而是喝起來猶如梨汁般,清潤適口,滋味美妙。


    若是平時那自然是體驗極佳,但現在對於淩宏來說卻過於清淡了。


    隻見淩宏砸吧了一下嘴,然後道:“喝起來跟梨子汁似得,太清淡了。”


    “郫筒酒後勁足,入口順滑猶如梨汁,這是它的特色。”袁州神色不變,認真的說道。


    “不過一口悶的感覺真好,我記得網上有人發布的五大夢想其中一條就是,在袁州酒館一口悶。”淩宏再次咧嘴一笑道。


    “夢想始終是夢想。”袁州調侃道:“一口悶下好幾千的感覺確實不錯。”


    “怎麽?才這麽點就心疼了?那可不行,你可是說好今晚酒窖任我喝的。”淩宏道。


    “不心疼,那裏還有紅酒。”袁州伸手示意道。


    “早就看見了,這紅酒可是好東西。”淩宏說著就拿過醒好的紅酒,直接開倒。


    這次淩宏沒有像以往喝紅酒那樣講究,隻倒一個杯底慢慢品嚐,這次他很是財大氣粗的倒滿了高腳杯,這才罷休。


    “慢慢來,夜還很長。”袁州說著把手邊的小菜往淩宏那裏推了推。


    “確實夜還很長。”淩宏點頭,接著道:“所以你這點酒可不夠我喝的。”


    “沒事,我還有一個酒窖的酒。”袁州道。


    “那行,你快再去拿點上來,桌麵上可就隻剩這麽幾瓶了,這哪裏夠。”淩宏指著桌麵的紅酒說道。


    袁州轉頭看了淩宏一眼,然後放下手裏的紮杯道:“好,我下去拿酒,一會回來。”


    “快去,快去,完全不夠喝的。”淩宏邊擺手,邊大口喝著紅酒。


    猩紅色的酒液順著淩宏的脖子浸潤了他白色的毛衣,但淩宏毫無在意,喝的狂放又恣意。


    袁州則站起身,看了淩宏一眼,然後轉身下樓去了。


    下樓的腳步,袁州走的不緊不慢,但下到一樓後,袁州卻放慢了腳步,一步步走向地窖。


    而二樓的淩宏在聽不見袁州的腳步聲後,立刻嘴角僵硬,剛剛的笑容也不見了。


    “砰”這是淩宏一拳打在石桌上,肉掌與石頭接觸發出的沉悶響聲。


    淩宏的手指節分明,大而幹燥,看著就是養尊處優的,這樣一拳下去,關節處立刻紅腫了起來,但淩宏麵上卻好了許多。


    “該死的,怎麽會這樣。”淩宏喃喃自語:“我不信,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賈爺爺,這是假的吧。”淩宏突然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語道。


    “我不信。”淩宏嘴裏嘟囔著不信,但手上卻直接拿起醒酒壺開始往嘴裏灌酒。


    這次猩紅色的酒液源源不斷的被淩宏灌進嘴裏,順著喉嚨流入他的胃裏。


    因為灌的太急,淩宏咳嗽了起來。


    漆黑的夜空,安靜的二樓,連風聲都停下了,隻聽見淩宏大聲的嗆咳聲。


    好一會後,淩宏平靜了下來,拿著高腳杯剩下的半杯紅酒再次一仰而盡,接著又給自己續滿一杯,坐在石凳上慢慢等著袁州。


    而袁州就是這個時候上來的:“又拿了兩瓶,應該夠喝了,畢竟還有這麽多下酒菜。”


    “我看你這圓規就是小氣,吃下酒菜的肚子也算進去了。”淩宏道。


    “那當然要算,不能浪費。”袁州一本正經的說道。


    “行行行,知道你是圓規,一點不講情麵的。”淩宏擺手,然後拎起酒杯又要敬袁州。


    而袁州也幹脆,放下紅酒拿起紮杯相迎,兩人的杯子再次發出清脆的聲響。


    淩宏也再次一口喝幹杯中的紅酒,而袁州則陪著喝了一大口生啤。


    期間袁州看見淩宏手上那已經變得紅腫略帶青黑的關節,但卻什麽都沒問,就好像沒看見一般,隻是認真的陪著淩宏喝酒。


    若是淩宏說話,他就陪著說,若是淩宏喝酒,他就讓他吃點下酒菜再喝,但也不會阻止淩宏暴飲的舉動。


    就這樣,兩人一個慢慢的喝酒紮啤,一個不停的灌著紅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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