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了不知多久,醒過來時已日上三竿,我捶了捶發疼的腦殼,在腦袋裏慢慢回溯起昨晚發生的一切。(.無彈窗廣告)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我茫然的想著,最後狠狠一拍腦袋:對了,是貓,黝黑黝黑的大貓,暈倒之前,我在小鬆的床上看到了一隻大貓,那一隻大貓通體黝黑,但這黑色不是貓皮的顏色,而是貓的身上宛如漂浮著一股黑色的怪霧。


    我下到一樓著時,何進道和老劉正坐在大廳的兩張客椅上,何進道斜著身子,手裏捏著一根玉溪牌的香煙,他坐著的時候眯著眼睛,眼睛裏有點綠光若影若現。


    “何道長”我招手打了個招呼。


    “醒了”何道長見著我,眯著的眼睛鬆開,那點兒也從此綠光消失不見,他笑嗬嗬的問我,昨晚睡的怎樣?


    “不怎麽好呀,現在腦袋還是暈的。眼睛苦澀苦澀地睜不開。“我說到,又問他:“對了,何道長,美芝姐呢?”


    “他去買豆腐去了”吃著花生的老劉插了一句。


    “買豆腐,買豆腐幹什麽,做早餐?”


    “是何道長叫他去買的!”老劉搖了搖頭,迎上何進道木板似的臉,又連忙低下頭不敢多話了。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何進道對我說完,繼續眯著眼睛沉思。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著,一邊休息一邊偷瞄何進道。何進道低著頭,並沒有看我,但我確確實實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點點的幽光。


    一個人的眼睛會發光?是修煉導致的,還是天生的?


    正想著時,美芝姐卻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從外麵走了進來,見著我,美芝姐笑著說:“小昆,你醒啦?”


    “美芝姐好!”我眼前一亮,打招呼招手道,今天的美芝姐換了一身全紅的連衣裙,豐旎的身材透著一股特別迷人的氣息,遠遠看去,像一朵悄然綻放的玫瑰花,但走近了,卻發現靚麗的紅衣並不能覆蓋她身上蓮花般的純潔氣質。


    “東西都買回來了嗎”何進道這時走過去說。


    “買回來了,照何道長說的,買了豆腐和紅筷子,還有人參和白鴿。”美芝姐連忙提了提袋子。


    “嗯,豆腐和筷子給我吧,人參和白鴿你待會兒蒸了。”何進道點了點頭


    我卻好奇了,指著那幾袋東西問到:“何道長,你這是做法嗎,有什麽法事需要用到鴿子和人參的?”


    “我隻要筷子和豆腐,白鴿和人參是清蒸給你吃的。[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無端端的,我吃什麽白鴿和人參?”


    “多補補,才像個男人。”何進道陰陽怪氣的斜了我一眼,害得我臉一紅。


    美芝姐卻噗嗤一聲笑了開來:“小昆,何道長逗你玩的呢!何道長今早說你道行淺,開陰陽眼的時候被煞氣傷了精神,所以才特意吩咐我買人參燉白鴿給你補補。”


    我這才恍然大悟,美芝姐轉過身,換上了一副憂心的語氣問何進道:“何道長,這筷子和豆腐真的能治我弟弟?”


    何進道不溫不火的說:“嗯,今天下午他就應該能醒了。”


    美芝姐好一陣高興,說一切都依仗道長你了。緊接著,何進道進到房間裏,準備施法救小鬆。


    何進道將筷子和豆腐放在桌子上,對美芝姐說:“你去,把小孩子扶起來。”


    美芝姐連忙走到床上,扶起了昏迷不醒的小鬆,這時候,老劉又衝衝火火的跑進來,手裏邊還拿著菜刀和碗水,他跑過來,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何進道:“何道長,水和菜刀來啦?”


    “你給我菜刀和水碗幹啥?”何進道鬱悶道


    “你不是要豎筷子嗎?”老劉不解的說:“我看村裏那些陰陽先生,問鬼都要水碗和菜刀,在水裏豎起筷子,拿著菜刀亂砍的。”


    “滾,夯貨,你給我滾出去。”何進道沒好氣的看著老劉,臉一陣抽。


    “不是這樣的呀!”老劉撓了撓後腦勺,傻傻一笑。


    “別理這夯貨”何進道沒好氣的白了老劉一眼,接著對美芝姐說:把孩子翻過來。


    美芝姐把小鬆翻過去趴著,何進道手裏拿著一塊剛切好的豆腐和一根筷子走了過去,到了床榻坐下以後,何進道朝我招手:“你來幫一下忙!”


    “何道長,你這是要幹嘛?”看著何進道的動作,我很不理解


    “自然是破邪了”何進道淡淡地說。


    “破邪,破邪不用符咒和法術,這筷子和豆腐能行嗎?”我說


    “小子,天下奇人奇術,你沒見過的還有多著呢,來,今天老子讓你開開眼界”何進道朝我一招手:“看到這娃子脖子上的小包沒有?”


    “看到了。”在小鬆的後腦勺,脖子上的位置裏,有一個微微鼓起的小包,不,這已經不能算是小包了,應該可以說是腫瘤了,而且紫了一圈,腫瘤的中間有個圓圓的小黑點。


    “這是風府穴,學過醫的都知道,風府穴名曰“鬼枕”,穴當風邪易侵之處,也是散風祛濕之血,以針灸紮風府穴,便可散濕陰二氣,你覺得,是什麽原因導致這小孩的風府穴凸起一個腫瘤?”說到最後,何進道反問我。


    “陰氣不散,積聚五腑,由身體竄至腦後”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可我也奇怪了,為什麽是用筷子加豆腐,而不是針灸。


    “用銀針刺穴位的話,這瘤子一破,陰氣就會在孩子身上炸開,這孩子還沒被陰氣寒死,就先被我治死了。”何進道捏著筷子說:“最好的辦法,某過於將陰氣由外至內打回去。”


    “打回去?”


    “對,打回去。”何進道不再說話了,眼睛微眯著,由上往下注視著筷子,讓我則將豆腐敷在小鬆的脖子上,雙手攙扶好,而他則將筷子豎在豆腐上,輕輕挪正著。


    從筷子頭點到豆腐時開始,何進道就一直眯著眼睛,大家都屏蔽著呼吸不敢說話,隻有眼睛都注視到了何進道身上。要說屋子裏誰離何進道最近,莫過於我了,從何進道眯起眼睛的那刻,我就瞪大了眼睛,因為我感覺到,何進道的呼吸聲沒了。


    是的,他沒了呼吸聲,但是,我豎起的耳朵卻聽到了一股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水井裏的水,在水裏洶湧崩騰,我頓時吃了一大驚,因為我在書上見過這種情況。“外呼無息,內如波濤駭浪。”


    隻有修煉到一定程度的內家高手,才能有這樣的表現,外表沒有了呼吸的氣,像假死一般,可身體裏的力量卻如海水一樣波濤洶湧。


    “咄”何進道猛然一喝,眼眸裏閃過一縷精光,右手持掌淩空朝著筷子蓋下,我頓時覺得手裏的豆腐一沉,往下凹了一下,緊接著又是咄咄兩聲,何進道又劈出兩掌,打在了筷子上。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當何進道連續劈了兩掌之後,宛如活死人似的小鬆忽然眉頭一皺,還沒看清楚時,就往外噴了一口鮮血。


    “阿弟”美芝姐大叫了一聲,扶著小鬆問何進道:“何道長,我阿弟他這是怎麽了,你不是救他嗎?他怎麽會吐血了”言辭激進,厲聲質問。


    “不吐血好不了”何進道擦了擦手,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才那麽三兩下的時間,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啊”美芝姐一時不知所措,可就在這時,屋子裏卻響起了一絲微弱的聲音。


    “老姐,老姐”那聲音極其微弱,像蚊子一樣,剛開始大家都沒注意,等過了一會,美芝姐才發現了這聲音的主人,竟然是伏在她懷裏的小鬆。


    一開始,美芝姐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呆呆的看著小鬆,怔住了,等小鬆虛弱的叫了幾聲老姐時,美芝姐忽然嗚哇一聲哭了開來:“醒了,你醒了,嗚嗚,醒了。”


    或許一時之間還沒能接受小鬆醒來的事實,哭的跟淚人似的,邊哭嘴裏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老姐,我,我要上廁所。”剛醒來的小鬆咬字明顯清晰了一些,不過話一出口,臉也紅了。


    “帶他去廁所,注意看他拉得屎,待會兒回來告訴我屎形狀和顏色。”沒有人注意到這話的粗俗,相反,何進道在美芝姐的眼裏反倒成了一副高人的模樣,一番連拜帶謝以後,這才抱著差點憋不住的小鬆上了廁所。


    “何道長,你真厲害。”他們走後,我由衷地朝何進道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以前因為傳言的關係,我把何進道當成了不學無術的術士,但如今看到這一幕,我哪還不知何進道的本事。


    至於說吝嗇,小氣,瑕疵必報?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覺得也不為實,何進道這人隻是霸道倔強了一些,但遠遠沒有傳言裏說的這麽過分。


    我的手裏還捏著剛才枕在小鬆後腦勺上的豆腐,豆腐上有有一個凹下的小圓點,是被紅筷子戳的。當小鬆吐血的時候,紅筷子散成了粉末,但豆腐卻完好無損。


    以紅筷子為點,將勁由筷子集中一點,通過豆腐,傳入風府穴,由此破壞風府穴上由陰氣淤積而成的陰塊,陰塊一散,筷子卻承受不住氣勁而散開了。


    此法的玄妙之處在於,筷子被震散,而軟綿綿的豆腐卻毫發無損,用豆腐來過勁,能保住內勁不傷害到主人,可這份對於內家勁的控製,別說一般人,即便修煉了幾十年的內家高手,也未必有這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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