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胖子……郝胖用手指掂了掂小德皮膚上的兩個小洞,湊過去啜啜鼻子,隨後就皺起眉頭說:“這的確是蛇咬的沒錯,隻是,為啥兩個洞的距離這麽大囁。”


    郝胖之所以覺得奇怪,是因為這小洞的距離不符合毒蛇的特征。眾所周知,越有毒的蛇,通常都很細小,他們咬在人身上,留下的兩顆小洞通常隻有一截拇指的距離。


    可是,小德腰部的兩個小洞,卻足足相隔了一個手指,這麽寬的距離,難道咬小德的是莽蛇。可這也不對呀,莽蛇是沒毒的。而且,小德要是遇到的是莽蛇的話,估計也直接被吞了,怎還可能留下一具完整的屍體。


    更奇怪的是,在這兩顆毒牙的周圍,皮膚隱隱約約浮現著一股紫色,看起來,就像是一塊紫色的胎記,兩顆綠色的小洞,就印在胎記的中間。


    我用手摁了摁小德的皮膚,紫疤的一塊地方瞬間變得淡了,這看起來不是胎記,更像是有一股氣在毒牙咬過的傷痕四周流走呀,一受力,這股氣體就消失了。


    當郝胖張開小德的嘴巴時,一股腥臭冰寒的氣息瞬間撲鼻而來,四個人的身體都不約而同的一顫。這種感覺不是冬天那種冷,而是由心到身體都毛骨悚然的那種冷。


    “他的魂魄好像出過問題。”看了會,我朝郝胖說道:“你看,不僅是他被咬的傷口有紫色的疤痕,連頭頂也有,疤痕的位置,恰好就是人死以後魂魄飄出的竅位。”


    看著這小疤,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腦袋裏想起了封魂,怪怪的,就好像特意為了養鬼,封住了小德的頭頂,讓他的魂魄走不出去,不給他投胎似的。


    而且,小德才剛死沒多久,這給我的感覺,怎麽跟在墓穴裏待了上十年的屍體一樣,渾身透著一股僵硬,臉上的氣色是烏黑色的。


    “等一等,我用問魂香問一問。”郝胖伸手往方兜一掏,掏出一疊黃香,黃香的長度跟平日拜神裏的差不多,但更細,燃燒的味道也更香。


    話說,這黃香那麽長,他那兜子這麽小,究竟是怎麽裝下來的?


    郝胖向林安傳問了小德的八字,接著手持著黃香,閉起眼睛神神叨叨的念咒,一隻手用劍指在黃香前不停的比劃,最後變掌一嗬,放在屍體旁邊燃燒了起來。


    隨著燃燒,屋子裏飄忽起一股雲霧般的白煙,味道很香。白煙在屋子裏漂浮,最後又一點點的散盡,往屋子外飄了出去。


    “還真被你猜對了,小德的魂魄沒了。”看著香煙流動的軌跡,郝胖張大了嘴巴。


    林安傳十分疑惑,扭頭看向郝胖道:“郝師傅,什麽叫魂魄沒了。”


    郝胖閉上嘴巴,這才解釋道:“額剛才燒滴是問魂香,除了看得見的材質,還有看不見的魂念,科學一點解釋,就是鬼魂消散以後遺留下來的精神念力。在咱們茅山,認為人死以後是有魂的,就是你們說的鬼,如果這香能飄進他體內,就說明他的鬼魂還在,如果吸不進去,就說明他魂飛魄散了。”


    人死以後,頭七會回魂一次,之後才會徹底斷了,七竅才慢慢的徹底閉合,所以,雖然人死,但在頭七這幾天裏,魂魄與肉身還是有一絲微弱的。而郝胖子的問魂香,其實是假造一個小德的假魂,因為問魂香的材料特殊,加上敕了小德的八字,所以這香氣應該能夠被屍體所接納。


    可是,剛才郝胖點燃的問魂香,香氣一直在屋子四周流走,小德的屍體一直都沒沾到一點。而小德的頭七還沒過去的,按道理說,還沒到陰間去報道。所以郝胖才跟林玉傳說,小德的鬼魂已經魂飛魄散了。


    因為七竅徹底閉合,無法吸進問魂香。再者,也說明小德身上的穢氣很重,與黃香點燃後的香氣形成刑克,香氣一直在白**四周流走,連他的屍體也無法接近。


    這也充分說明了,為什麽屍體會變成老屍的顏色,因為魂飛魄散,導致屍體生氣流逝加快,變成了和下葬十年的老屍無異。


    郝胖拍著大腿道:“真是邪乎咧,不是中蛇毒死的嗎,咋會毒的連魂魄都消失了。”


    “該不會,其實在中毒死的當天,小德的魂魄就沒有了。”我猜測我們可能找錯了方向,令小德猝死的未必是外傷,很有可能是體內的魂魄受創,才導致了他死亡。


    郝胖聳了聳肩:“額母雞呢?”


    “是唔知,不是母雞。”這不正宗的腔調聽得我額頭青筋直冒,這郝胖究竟是哪裏人呀,為什麽我感覺他說的話,簡直就是好幾個方言的混搭呢。


    “看來,等過幾天時候到了,額還得去陰市套些消息才行囁。”郝胖子托著下巴小聲說道。


    就在這時,一陣叮鈴鈴的電話聲響了起來,林安傳跑過去接了電話,回來以後朝我們說道:“這件事勞郝師傅多費些心了,林某希望,能夠盡快得到你的答複。”


    扭過頭來,林安傳朝阿毅吩咐道:“我接到消息,聽說過些天,廣東會有一個專案小組過來,是為了專門調查少女失蹤的案件,我懷疑可能會牽扯到二哥,你去走動一下,盡可能打探一些消息回來。”


    “得咧,你們聊正事,額們先走咧。”郝胖很會做人的提出了告辭。


    林安傳點頭:“勞煩郝師傅了。”


    我們從林安傳住的地方出來,坐著小車回到了郝胖子住的那間破屋子裏。郝胖下了車,拿出煙跟司機套了一下近乎,直到一支煙抽完,才伸著懶腰往屋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話說,郝胖,你剛剛提到陰市,那是什麽地方,地下交易場所嗎?”我問。


    “咳咳……”郝胖沒說話,隻是斜著盯了我一眼。


    眼神的意思我明白,於是我瞬間改口,捂著良心:“郝帥……哥。”


    “嗯嗯,”郝胖非常享受的閉著眼睛,張嘴說:“這陰市嘛,是地下交易場所,但也不是,裏麵可不是什麽人都能,不對,人可是進不去。”


    啥意思,人進不去,這還咋交易?我正豎起耳朵,準備聽郝胖繼續往下說時,郝胖子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我們停住的地方,離屋子還有十多米遠。


    我正想問,怎麽忽然不走了?這時,卻見郝胖子輕凝著眉頭,小聲道:“不對勁。”


    被他這麽一說,我頓時留心起了四周的環境,朝前麵看去,三合院還是原來的三合院,破舊的房屋裏晾著微弱的黃光,坐落在這荒蕪的田野上。


    隻是,空氣裏流淌著的味道,怎麽這麽不對勁呢?


    “是腥味,血腥味”我一拍腦袋,驚呼道。


    郝胖與我快步走向了院子,快到門口時,我們停了下來。此時,血腥的氣息越來越濃,來源是在院子內,還沒走進去,空氣的味道就令人忍不住想作嘔了。


    “非常不對勁,額覺得額們不能就這樣直接進去。應該先進去一個,另一個在屋子外麵時刻準備著,萬一裏麵有埋伏,進去的那個可以成功吸引住敵人的注意力,外麵的那個就能發動突襲,將他們一網打盡。”


    看不出來,身體看起來如此笨拙的大胖子,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你也覺得這主意不錯?”郝胖問,我點點頭,說這主意還行,就在這時,我忽然瞥到了郝胖子眼睛裏閃過的狡黠之色,我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覺得哪裏不對勁,剛想反口時,屁股就猝不及防的被踢了一下。


    “你先上,額後補…去,皮卡。”我就這樣淩空飛起,在空中瞪大了眼睛和嘴巴,看著那醜陋的破門離我越來越近。


    “砰……”我整張臉直接貼上了破門,並且撞破了他,摔到了院子中


    七葷八素的站起,腦袋還暈暈轉轉,剛站穩,我就忍不住破口大罵:“天殺的郝胖子,你這會滾動的球形多啦a夢,老子不是皮卡丘……嘶!”


    剛罵了兩句,我從憤怒變成了吃驚,身體呆在了原地,眼前的一切更是令我重重地倒吸了口涼氣。


    在我麵前,離我隻有咫尺之遙的是什麽?是一雙在幽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綠光,還有一張留著胡須的貓臉。


    漸漸的,我看清楚了,這都是貓皮屋子裏忽然多出了好幾根柱子,穩穩的紮在地上,這些柱子上,分別懸掛著一張貓皮,清一色的貓皮,沒有內髒,但上麵都還滴著血。


    “咿呀…呀”一陣古怪的聲音忽然響起,驚得我頭皮發麻,黑暗中,走出了兩道身影,頭頂上散發出來的綠霧告訴我,這又是那被黃皮子奪舍的靈畜仙。


    我握起手,想掐斷邪指,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身體裏一片冰涼,恐懼如潮水滿滿占據了我的身體和心,我提不起一絲氣,甚至,也動不了一點法力,整個身子都發軟,整顆心都在顫抖。


    直到這時,我才終於明白,為什麽陰陽行裏的人都喜狗怕貓了,這貓的陰氣,簡直就是純陽法力的天生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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