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深夜。


    一個小小的出租屋內。


    月光灑在艾兮檸熟睡的娃娃臉上,她睡的似乎有些不安穩,眉頭緊皺,眼角隱隱有淚光在閃爍。


    她的手死死的握著被子,似乎是想抓住些什麽。


    “不要走,葉雲幻,不許走,回來……回來啊。”


    艾兮檸猛然間驚醒坐了起來,看到這熟悉的房間,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原來,還是夢。


    “小檸,又夢見他了?”艾兮檸最好的朋友千惜聽到了她的夢話後從自己的房間走到艾兮檸的房間,緊緊的抱著她。


    “四年了,你總是會做這樣的夢,你還是放不下他嗎?我原來不說是不想給你壓力,今日我必須要說。如果他真的愛你,像你所說的那麽好,就不會四年內音訊全無,你不是回去看過他嗎,他連家都已經搬走了,你還惦記他幹什麽,你還不死心嗎?你忘了他吧,這麽多年你不接受任何人,你莫不成還在等他!”


    千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似是教育著艾兮檸。


    “別說了,我恐怕睡不著了,去寫小說了。”不顧千惜的勸說,艾兮檸披上衣服走到電腦桌旁,打開了電腦。


    “該說的我都說了,以後你再這樣,我可不來陪你。你自己的事自己好好想想吧。”


    千惜對艾兮檸的態度表示不滿,雖然語氣有些重,不過內心還是很心疼艾兮檸的。


    葉雲幻這個莫名其妙失蹤的男人總是在夢境中折磨艾兮檸的精神,每次夢到葉雲幻,艾兮檸就像變了一個人,不愛說話,提不起精神。


    不過,這樣萎靡不振的時間僅有一個小時。時間不算長,千惜自然不會過分擔心。


    艾兮檸和千惜都是畢業於法政大學的法律係學生,不過艾兮檸對法律不怎麽感興趣,步入社會選擇了放棄原有的專業,轉站寫起了小說。


    每天勤奮的敲打著鍵盤,創建營造著豐富的小說人物,每個人物比艾兮檸內心的情感更加飽滿,經曆也要比艾兮檸豐富。(.$>>>棉、花‘糖’小‘說’)


    有的時候連她最要好的朋友千惜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麽多想法編造出貼切生活的故事。


    大學四年,她們在一起四年,直到畢業後的今天她們依然在一起。


    一個兩室一廳的房間,成了兩人的小窩,每天的生活與在大學寢室的區別隻在於地方不同,感情比以往更加濃厚。


    “千惜,你每天早起兩個小時為了化妝不累嗎?你已經長得很好看了,不用挑戰完美了。一個太完美的女人,會嚇跑本想追求你的男人。”艾兮檸在淩晨五點才合上電腦,哈欠連連,想睡個好覺,卻被千惜化妝品各種小瓶小罐間的碰撞弄的沒了睡意。


    她知道千惜已經非常小心盡可能的讓它們安靜,但事實上她並不能管住這些不聽話的東西。


    “我說你真是太懶了,女人要學會化妝,這樣才好看,出門才洋氣。每天熬夜熬到眼底發紅,血絲連連,你受得了你的皮膚卻在抗議。你沒發現你的臉上最近有了不容忽視的小細紋嗎?我都看見了。”千惜一邊畫著眼線一邊微張著嘴說道。


    艾兮檸聽到千惜說她臉上有了小細紋,不顧穿拖鞋,光著腳就把千惜擠到了一邊,整個人都要貼到比她整個人還高的全身鏡上了。


    “在哪兒在哪兒?”艾兮檸對自己那張娃娃臉還是很注重的,聽到千惜說自己真張了皺紋,立馬緊張起來。


    “艾兮檸!我的眼線!給我起開,大早上就讓人不得安生!”


    艾兮檸回頭看了一眼被她擠到門口的千惜,千惜的眼線已經隨著她那丹鳳眼滑倒了鬢角處,怪不得千惜要發火了。


    摩羯座的千惜是個慢性子,又對妝容追求完美,這下她要洗臉重新從她化妝的第一步驟開始,難怪會怒發衝天的將心裏的怨氣吼出來。


    “快六點了,有功夫抱怨,還不如加快手上的動作,星期一對於你來說真是個忙碌的一天。”艾兮檸一個箭步跳到了沙發上,拿起手機邊玩邊無趣的與千惜說上幾句話。即使千惜對於艾兮檸的所說的話並不作回應……


    “咚咚。”這是艾兮檸設置的消息提示音,千惜每次都覺得她所設置的鈴聲有點兒詭異,在晚上她會逼迫艾兮檸將手機調成震動,要不然會被這詭秘的鈴聲嚇的睡不著覺。


    也不知道是誰給艾兮檸發的消息,本來躺著的艾兮檸嗖的把手機扔到桌台上,起身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千惜正覺得奇怪,想問問怎麽回事,這時艾兮檸已經換好了連體衣褲進了衛生間,瘋狂快速的洗漱。


    沒化完妝的千惜抵不過心裏的好奇,拿起被艾兮檸扔到桌台上的手機,輸入密碼,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丫頭這麽反常,原來她一會兒有個麵試機會,是去個人工作室擔任審核編輯的職位。這是艾兮檸一直希望做的工作,更是她的興趣愛好,寫小說,看小說,已經成為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連千惜都難以想象有一天艾兮檸要是不寫小說,不看小說,會是怎樣的場景?


    “點點,你九點麵試,你現在完全可以睡兩個小時再去的,不必這麽著急。”


    點點是她們在大學時給艾兮檸起的外號,點點也就是小的意思,與艾兮檸嬌小玲瓏的身材倒是蠻相符的。當然,千惜也有外號,隻不過這個外號是艾兮檸給她取的,千惜在寢室排行老四,當年剛入大學的時候又逢甄嬛傳盛行,風靡全球,所以自然就聯想到了四爺這個叫法。


    四年前,艾兮檸和千惜第一次在寢室見麵的時候,兩人互不喜歡對方,甚至覺得對方很討厭,巴不得不相往來。可就是這樣擰巴的兩個人,卻成為最要好的朋友。


    “這次的麵試對我很重要,就算讓我現在睡我也睡不著,還不如早做準備。”


    艾兮檸洗漱完畢擦了些護膚品就要走,千惜攔住她:“你要去哪兒,這麽早出門你也沒地方去啊。一會兒跟我一起走吧。你今天總算穿出個人樣兒了,每天看你在家穿著小熊睡衣都覺得自己回到了兒童樂園。你這個大齡兒童,終於也有成熟的時候了。”


    千惜半眯著眼,見艾兮檸不動,腦袋一歪,似乎在想事情,便沒再開口說話。艾兮檸的跳躍思維,讓她有時跟不上她的步伐。


    “四爺,你餓不餓,你說一會兒我們一起走的時候,吃點兒什麽呢?去下麵包子鋪吃包子吧,我想吃酸菜肉包,你呢?”


    千惜對艾兮檸這種無辜的表情加上無厘頭的話弄的不知說些什麽才好,無奈的笑著說:“我想吃素,我馬上就完事了,坐那兒等等我。”


    趁著這會兒功夫,艾兮檸又翻出了手機,看見群裏幾個她熟悉的作者朋友在談論關於寫好小說的話題。小說不僅要靠作者有豐富的想象力,還要貼切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點是作者的風格和紮實的寫作功底。


    最近瘋狂迷戀上法醫刑偵類小說的艾兮檸,包包裏放了一本法醫秦明寫的第四部法醫係列的《清道夫》


    有時艾兮檸就在想,為什麽她當初沒有好好學習報考法醫專業,在她的心裏,法醫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職業,可以替那些不明死去的亡靈說出正義的話。沉冤得雪,終能瞑目九泉。


    思緒被千惜的高跟鞋拉回到了現實,冷豔卻又有親和力的妝容,配上黑色小鬥篷,黑色打底褲,八公分的黑色亮皮靴,驚豔到了艾兮檸。


    “拜托,上個班至於穿成這個樣子嘛,你那一米六七的身高還穿八公分的高跟鞋,你還讓不讓我活了。別站在我旁邊,離我遠點兒。”對於艾兮檸僅有的一五五的身高來說,抱怨一下也很正常,誰讓她隻有羨慕的份呢?


    “長得高也怪我咯?你穿的這一身不錯嘛,幹淨利落,有公司經理的風範,做事與你的這套衣服一樣雷厲風行,麵試的時候不要丟我的臉。”黑色職業西服,抹胸連體褲,黑色高腰長靴,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整體穿上還是蠻霸氣的。


    “你渾身上下除了這張臉胖之外,還真看不出哪兒跟包子一樣。你說,你怎麽長的呢?要是單看你這張臉,我猜你有一百二十斤!”


    “你很討厭哎,大早上能不能不惹我生氣,一夜沒睡的人爆發力很強的。”九十斤的艾兮檸往千惜的腰間捏了一把後,迅速逃離千惜的攻擊範圍。


    兩個人歡笑打鬧的來到了包子鋪,每人兩個包子,一顆茶蛋,一碗粥。臨走,艾兮檸還要了杯豆漿。千惜又在打趣艾兮檸,就你這樣難怪你胖。


    聖京大廈,兩個穿著紮眼的女人出現在電梯口,與在這裏上班的人一樣,排隊等待電梯。艾兮檸沒想到麵試地點和千惜所工作的地方一樣,都是聖京大廈,千惜在十六樓的律師事務所,而艾兮檸所去往的麵試地點在二十八樓。


    剛步入社會的千惜已經是他們律師事務所的正牌律師,接受的案子比較多。艾兮檸記得,她最近受理的是一樁離婚案,千惜的當事人是一個富二代,還是很有名的那種,隻不過艾兮檸沒記住他叫什麽而已。別人的事情她也沒空理會,和她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記了又怎麽樣。


    七點半,距離艾兮檸麵試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也就是說艾兮檸提前了一個半小時來到了聖京大廈。千惜怕艾兮檸沒地方去,將她帶到了自己所在的律師事務所。


    “你在這裏坐著,我的當事人馬上就到,我得去整理一下資料。”千惜一到辦公室就換上了她的職業裝,給艾兮檸倒了杯水忙著複印資料去了。


    打發著時間的艾兮檸望著玻璃外的景象,在十六層的高層俯瞰,艾兮檸有些眩暈。艾兮檸是有恐高症的,她忍不住往下看是想克服她的恐高症,可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恐懼。


    收回目光的艾兮檸,轉頭看了看在外麵的律師以及忙手忙腳的律師助理,整個律師事務所裏艾兮檸有些顯得格格不入,可這並不讓艾兮檸感到尷尬,畢竟她又不是在這上班的人。


    十五分鍾,艾兮檸足足盯著手裏沒喝完的豆漿十五分鍾,在這十五分鍾,艾兮檸看起來是在出神,實際上她是在想小說的構思。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想想該怎麽往下寫,怎麽能夠讓讀者更欽佩她這個作者。


    吸了一口豆漿的艾兮檸突然聽見門口有人,緊接著門被人打開,一個西裝革履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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