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慘叫如此清晰,兩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梁世鋒也嚇的渾身一抖,但他性格畢竟天生果敢堅定,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又輕輕把袋子打開,往裏看了看,然後再把袋子反過來,湊近燈光仔細觀看,還是沒看到任何東西。<strong></strong>


    梁世鋒把袋子再次扔在地上,那袋子又開始蠕動起來,這怪異的一幕,讓梁世鋒也感到深深的震撼。


    但看到坐在地上、已經嚇得失魂落魄地張二蛋,又不由得心生憐憫,便安慰張二蛋說:“二蛋啊,你先回去吧,你把這個袋子暫時先留在我這裏,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我有個朋友,是幾十裏外一個寺院裏的和尚,他對這類怪事好像很有研究,等天一亮,我去趕緊找他問問。”


    聽梁世鋒這麽一說,癱坐在地上的張二蛋,這才稍微換過點神來,他就勢跪在地上,感動地涕淚橫流說:“梁叔啊,我心裏真是過意不去,這大過年的,還用這種晦氣來麻煩您,害的您這大冷天的,還要在三更半夜起來,不光一點沒埋怨我,還處處替我著想,哎,您真是個好人,好人啊,可惜我窮,也沒什麽錢報答您,不過隻要您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


    說著就狠狠地磕了幾個頭,梁世鋒連忙把張二蛋扶了起來,又安慰了張二蛋幾句,張二蛋才千恩萬謝地回家了。


    張二蛋走後,天還沒亮,但梁世鋒卻再也無法安心上床睡覺了,看著那個依舊在蠕動的空袋子,既覺得好奇,又感到震驚,但更多的是恐懼。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梁世鋒連飯也沒吃,就匆忙拿起那個袋子,往幾十多裏外的一個寺院趕去,梁世鋒知道,也許寺院裏的那個叫宏忍的和尚,能破解這種詭異事件。


    宏忍當時才隻有三十多歲,卻當了那個寺院的主持,管著十多個和尚,而宏忍的身份,更是傳奇。他原本出身於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留洋歸來的大學教授,而且都是搞地質的。


    宏忍從小就天資聰慧,而且博覽群書,自從上學後,學習成績幾乎都是第一名,並且結接連跳級,是著名的神童,十多歲就上了大學。宏忍和父母的感情非常深厚,但因為父母的工作性質,所以一家三口往往是聚多離少,但這卻使他們的感情更加深厚,他們每個月都要寫幾封信,分享彼此的學習和生活,而宏忍和父母之間,不像是一般父母和子女的關係,更像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但一次偶然的事故,卻徹底擊碎了這個無比幸福的家庭。


    那一次,宏忍的父母因為在地質上是著名的專家,所以被征調進考察隊,來考察這裏的礦產,但那支七八人的考察隊進入這個森林後,就和外麵失去了聯係,雖然經過了幾次搜救,但始終沒找到那個考察隊,而所有考察隊成員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並且這座森林,山高林密,麵積特別廣大,因為當時條件也很有限,所以在搜救的過程中,負責搜救的人員中,又陸續有九個人遇難,這九個人中,有的是被野獸襲擊而死,有的是無法習慣森林中的環境患病而死,還有的是失足掉下懸崖摔死的。


    搜救持續了半年左右,但仍然是一無所獲,而負責搜救的人員又損失慘重,也隻能終止搜救了,因為人們都覺得,既然已經半年杳無音信了,那考察隊成員生存的幾率已經很小了。


    當時的宏忍,剛上大二,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就昏迷過去了。


    等他醒來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兩眼癡呆,行動呆滯,就這樣過了三四天後,才開始哇哇大哭起來,幾乎日夜不停地哭了兩天兩夜,直到哭的嗓子啞的發不出任何聲音、淚水再也流不出來為止。


    等父母出意外後,宏忍才知道,每次參與這種野外考察,父母都會給他留下一封遺書,如果平安歸來,這封遺書就會燒掉;一旦發生意外,這封遺書就真的變成遺書了。


    很不幸的是,父母來這裏考察前,寫給宏忍的遺書,就真的成了留給他的最後一封信。在信中,父母告訴他,如果他們發生意外,他們希望宏忍能盡快從悲傷中掙脫出來,好好地生活下去,這是他們平生對自己兒子提出的唯一一個希望。


    而正是父母的這個遺願,才讓宏忍活了下來,否則他根本不想再活在這個世上了,因為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麽可以留戀的了。


    又過了幾天,宏忍就連假也沒請,便自己獨自來這一帶找尋父母,當然,也沒能找到。


    當宏忍正準備往森林更深處尋找時,一個老獵人及時勸住了他,說如果那樣做的話,他就會送命的。


    正是因為那個老獵人的勸說,宏忍才沒有冒然進入森林的更深處。但他已經萬念俱灰,恰好在附近有個寺院,他就入寺當了和尚,終日精研佛法,希望借此減輕自己的痛苦,經過四五年,他的才漸漸從巨大的悲傷中走出來,心情恢複了平靜。


    由於他的佛法修為高深,為人處世又少年老成,很受周圍信眾和寺內僧人的好評,於是年紀輕輕,就成了那個寺院的主持。


    但他和一般的和尚不同的是,他不僅僅看關於佛學的書,還看什麽奇門遁甲,周易八卦,風水命理等各種玄學書,並且學有所成,據說算卦也很準。因此很多信眾去找他看風水,算吉凶,驅鬼消災,他也來者不拒,有求必應。


    而宏忍和梁世鋒相識,是因為寺院裏一個和尚得了重病,恰巧梁世鋒當時正在那座寺院的一個小村莊看病,於是宏忍就把他請到了寺院裏,替那個僧人看好了病,而且兩人一交談,還覺得挺投機,從此之後,兩人就成了好朋友。梁世鋒一有時間,就會去寺院裏找宏忍,兩人經常徹夜長談。


    宏忍還把自己的這段不為人所知的經曆,告訴了梁世鋒,這樣一來,梁世鋒就更加佩服宏忍了,他也想明白了宏忍為什麽如此博學多聞,好像什麽都懂似的。


    因此,張二蛋那這個袋子過來找他時,他就想到了宏忍,這種怪事,也許隻有宏忍可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經過整整一天的艱苦跋涉,梁世鋒終於在黃昏時分來到了寺院裏。


    宏忍見梁世鋒來找他,當然很高興,兩人因為太熟悉了,所以也沒有太多的寒暄。僧人本來有‘過午不食’的習俗,但宏忍卻並不是太遵守,仍像一般人那樣,平時會吃晚飯。


    因此,梁世鋒到寺院時,正好趕上僧人們要吃晚飯,宏忍見老朋友忽然來拜訪,就特意加了兩個素菜,不過當他看到梁世鋒手中的那個袋子時,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袋子裏裝了個什麽東西,是活物吧?”


    梁世鋒看看周圍還有其他的僧人,隻是微笑地說了句:“哎呀,沒什麽,就是抓了幾隻鳥,是用來做藥引子的。”


    說完後,向宏忍悄悄使了個顏色,宏忍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問袋子的事了,但卻邊吃飯、邊忍不住看看那個蠕動的袋子。


    等吃完飯後,梁世鋒拿起袋子,跟著宏忍來到另一個禪房後,見屋裏隻有了他們倆人,才把這個袋子的來曆、一五一十地低聲告訴了宏忍,但在聽梁世鋒講這些時,宏忍的表情卻特別奇怪——隻見他雙目緊閉,嘴裏好像還念念有詞。


    等梁世鋒全部講完後,宏忍才又睜開眼睛,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是怎麽了?我講這些的時候,您怎麽還念經啊?”梁世鋒有些不解地問。


    宏人並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指了指那個袋子說:“你現在再看看,那個袋子還動嗎?”


    梁世鋒聽宏忍這麽一說,連忙扭頭看地上的那個袋子,他這才吃驚的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那個袋子已經停止了蠕動!


    這讓梁世鋒既震驚、又高興,因為他馬上意識到——宏忍果然知道這種現象是怎麽回事,而且好像還能破解掉,看來這一趟沒白來。


    還沒等梁世鋒接著問,就聽宏忍又平靜地說了句:“你去看看現在那個袋子裏有什麽?”


    梁世鋒馬上走過去,內心狂跳著,他蹲下身子,深吸一口氣,把袋子打開,當他看到袋子裏的東西時,驚得一抖手,下意識地把袋子扔到了門口處,因為借著禪房裏的燈光,他隱約看到在袋子裏、有隻兔子形狀的東西——而且那個兔子形狀的東西,通體漆黑,隻有兩隻眼睛是通紅的,有核桃大小,梁世鋒看時,那兩隻通紅的眼睛也正在看他!


    實在是太瘮人了。


    梁世鋒站起身來,喘著粗氣,過了好大一會,情緒才又漸漸平靜了下來。這時,宏忍也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言不發,走過去把地上那個袋子撿起來,然後把袋子口打開,又輕聲對梁世鋒說了句:“你再看看。”


    梁世鋒咽了口唾沫,好像做了一下心理準備似的,再次往袋子裏看了一眼,這時他才發現,那個兔子形狀的東西完全消失了,袋子又變成空的了,什麽都沒有。


    梁世鋒連忙從宏忍手中把袋子接過來,又湊近燈光看了看,發現裏麵確實什麽也沒有了。他試著把袋子丟在地上,袋子裏也不再蠕動,那隻空袋子好像完全恢複了正常。


    這是怎麽回事?梁世鋒吃驚地看著宏忍,而宏忍則是不慌不忙地坐回到座位上。


    “難道我剛才看花眼了?我明明看到了一隻黑漆漆的兔子,而且它還有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可現在卻什麽都沒有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梁世鋒盡量控製著自己內心的澎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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