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危險的方式?他遇到了什麽危險,為什麽需要當和尚才能逃避?”魏世宏問道。


    亥忽然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憂傷,頓了一下後,才緩緩地說道:“我覺得不會有人比我的經曆更匪夷所思、更不可思議,但沒想到苗三彤的經曆,竟然比我的還要詭異。


    苗三彤說他在他二十多歲時,就讀了大量的醫書,也看好了很多疑難雜症,因此他不光是個藥農,還是個醫術不錯的郎中,但他在一個大山中采藥時,卻遇到了一件極度怪異的事。


    那個大山地形險要,周圍幾百裏內都沒有人煙,但隻有在那裏,才產一種特殊的草藥,那是一種能治療北方瘟疫的特效藥,而就在那幾年,北方正在爆發大規模的瘟疫,但苗三彤明確告訴我,他采回那種藥,也不會給窮人用,而是會以天價賣給那些高官富商。


    因此,一袋子藥對他來說,就是上百兩黃金,他也因此賺的缽滿盆滿,發了筆橫財,當然,采那種草藥,也是要冒著生命危險,但幸好他天生喜歡冒險,所以不以為苦、反以為樂。


    有一天,他在一個險峻的山峰上,挖了一天的藥,夜幕漸漸降臨,他連忙找了一個山洞,準備在裏麵過夜。


    那個洞口雖然很小,隻容得一個彎腰鑽進去,但一旦進去後,苗三彤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


    他用火折子把火把點著,發現個山洞至少有十多米高,裏麵黑洞洞的,更是看不到盡頭,他還從沒見過這麽大的山洞,於是很好奇,想看看這個山洞到底有多大,往裏走了一段距離後,在火把忽明忽暗的照射下,忽然看到一個和尚、正盤腿坐在一塊巨石上。


    在人跡罕至的大山深處的山洞裏,忽然看到一個和尚坐在那裏,那個和尚看起來隻有三十多歲,除了光頭鋥亮和穿著髒兮兮的僧衣外,其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在這裏突然看到一個人,苗三彤不但不感到親切,而是覺得毛骨悚然,那個和尚隻是睜開眼看了看他,然後聲音洪亮的說了一句:“你想不想長生不老”。


    苗三彤聽完莫名其妙的這句話、不由得一愣,他覺得這應該是個瘋和尚,要不然怎麽說話這麽顛三倒四呢?


    果然,那個和尚說完這句話,自己先咧開嘴、露出令人惡心的黃板牙傻笑起來,苗三彤迅速從恐懼,變成了厭惡,這肯定就是個瘋和尚而已。


    但就在這時,就聽那個和尚又咯咯地笑了兩聲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瘋子?”,苗三彤哼了一聲,扭身就走,他覺得和一個瘋和尚沒什麽好說的。但就在這時,又聽那個和尚在他背後說了一句:“你以為我是瘋子,哈哈,其實你也是,你變得和我一樣了,不信?你摸摸自己的頭,看看你頭發還在不在?”


    苗三彤沒理他,繼續往前走,但不知為什麽,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頭皮發木,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他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讓他無比震驚的是,他發現自己果然變成了光頭!


    可這怎麽可能呢?自己的頭發怎麽一瞬間、一根都沒有了呢?而且連頭發茬都感覺不到,就像是那個和尚一樣,連頭皮都變得很光滑!苗三彤嚇得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往洞口狂奔,他猛然覺得,那個和尚可能就是個妖怪。


    等他好不容易鑽出洞口後,一陣涼風吹來,他頭皮麻木的感覺消失了,而覺得陣陣發涼,好像真的是刮了光頭一樣,他扔掉火把,用兩手瘋了似的撫摸著頭皮,他不得不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他的頭發真的消失了!


    極度的恐懼、震驚讓他大腦一片空白,他雖然那時已經六十多歲了,可這樣的怪事,他卻連聽都沒聽說過。此時,夕陽還沒完全落下去,他便連忙跑到洞口旁邊的一個小溪邊,想用溪水照照自己的影子——他現在連自己手的觸覺,都不敢完全相信了,他需要再用眼睛驗證一下,看看自己的頭發是不是真得突然不見了。


    可當他看到小溪中自己的影子時,不僅頭嗡的一下,身子一歪,跌進了小溪中,幸虧小溪中的水並不深,直到膝蓋而已,所以,當他的頭和臉接觸到冰涼溪水的一瞬間,他激靈一下,反而馬上清醒了,連忙從溪水裏站了起來,雖然喝了嗆了幾口水,卻並沒什麽大礙。


    他連忙深吸了幾口氣,再次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影子,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不禁變成了光頭,而且連自己的臉,也完全和那個和尚變得一模一樣!而且還會情不自禁地咧嘴發笑,露出一嘴大黃板牙。


    自己完全變成了那個和尚的樣子!


    可是自己的頭發?自己的臉呢?他此時更加確定,坐在洞中的那個和尚,就是個妖怪,自己是遇到妖怪了。


    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趕忙連夜翻山越嶺,走累了,就找個地方打個盹,一直走了三四天,才來到山中的一個小鎮上。雖然他身體很好,但畢竟是六十歲出頭的人了,所以他已經精疲力盡,到了小鎮後,立即找了一個客棧住下,一連休息了兩三天,他才覺得緩了過來。


    在這休息的兩三天時間內,他還特別在小鎮上買了幾個玻璃鏡子,回到客棧、關上門後,反複在鏡子裏照,最後他不得不相信一個最不可思議的現實——他的頭和臉,已經完全變成了那個和尚的模樣,雖然眼睛看到了,但他好像還是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


    他的臉變成了那個年輕和尚的模樣,可身體並沒發生變化,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苗三彤又驚又怕、又不知所措,自己的臉為什麽會瞬間變成了那個和尚的模樣呢?難道自己是中了什麽魔法?一開始,苗三彤心存僥幸,希望這種變化是暫時的,等自己的身上的魔法消退後,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可讓他失望的是,十多天過去了,他的臉還是和尚的樣子,而且頭發也沒長出來。


    在這十多天內,他曾經嚐試過用手挫自己臉皮、甚至用小刀劃臉皮,他多麽希望自己的外麵這層臉皮是假的,等把外麵這層臉皮剝離後,自己的本來的臉皮就露出來了。


    但搓揉臉皮時,那種感覺和搓揉自己的臉皮沒有任何區別,而且用小刀剛劃了一道,鮮血就流了出來,他這才不得不麵對現實——其實他的臉從裏到外,完全變成了那個和尚的模樣,既然如此,那他隻寄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能慢慢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一直過了三個月,他的模樣也沒有任何變化,仍是那個和尚的模樣。


    苗三彤徹底的失望了,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如果以這種模樣回家,家裏人怎麽可能認他呢?即使他能說服家人相信發生在他身上的這件怪事,但家裏人每天都看到他變成這個樣子,會不會很難接受?


    而且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成了一種怪物,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的災禍帶給家裏。


    所以,苗三彤考慮再三,還是沒勇氣回家,這讓他精神極度痛苦,甚至有幾次想到了死,可一旦真得要自殺時,他又發現自己又沒那種勇氣,所以隻能苟且地活下去。


    幸虧他帶的錢比較多,所以即使住一兩年客棧,錢也足夠,所以還總算有個安身之處。住的時間一長,就和客棧老板漸漸熟悉起來,於是苗三彤就旁敲側擊地向客棧老板打聽,山裏是不是有什麽妖怪,而客棧老板卻告訴他,山裏猛獸倒是有,但從沒聽說過有什麽妖怪。


    不過他見苗三彤總是心事重重、愁眉苦臉的,而且又向他打聽妖怪的事情,知道苗三彤肯定遇到了什麽災禍,便告訴苗三彤,在小鎮南邊的半山腰裏,有一個寺廟,寺廟不大,隻有三個和尚,一個方丈,兩名普通僧人。


    那個方丈好像很有法力,能夠幫人消災去難,如果遇到什麽難事,可以去找那個方丈幫忙,事情也許會轉機。


    一聽到和尚,苗三彤就禁不住冷汗直流,他這輩子都不再想遇到和尚了,便並沒立即接受客棧老板的建議。


    但過了幾天後,卻又轉念一想——既然客棧老板說那個老和尚有些法力,為何不去試試呢?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件怪事,因和尚而起,說不定也會因和尚而破解,所謂的‘解鈴還須係鈴人’,況且也想不出來別的辦法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吧。


    於是,他就買了些香燭,來到了半山腰裏那個寺廟,那天是個陰天,下著毛毛細雨,那個不大的寺廟,籠罩在雨霧中,更顯出一種詭異的氣氛。


    苗三彤進了那個寺廟後,發現寺裏果然隻有三個和尚,而且這三個和尚一個比一個老,最年輕的也有六十多歲了,而方丈看起來好像有**十歲的樣子,滿臉皺紋堆積,但卻沒胡子,而且連牙齒也都掉光了,看起來活像個老太太。


    苗三彤恭恭敬敬地把自己的那份香火錢遞給了方丈,那是一根金條。


    方丈看了,不由得喜出望外,他撩起眼皮,看了苗三彤一眼,低聲說了句:“你是不是看到了洞裏的那個瘋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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