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方為何不把這些經曆說出來呢?如果不想讓人知道,為何又把這些經曆,如此詳細地寫在手稿上呢?這個手稿,好像還沒寫完,在此之後,施方又經曆了什麽?


    讓我們覺得震撼的是,手稿中提到的那種人形影子,很像是我們在那個小鎮上遇到的人形光影,那些光影,都是蒙弘陽控製的,難道施方手稿裏提到的那些事情、與蒙弘陽有某種關係?


    更令我們好奇的是,手稿裏提到的那個年輕尼姑——也就是施方的母親——還有那個獵人、以及阿雪等人,後來究竟怎麽樣了?如果獵人真如手稿裏寫的那樣,擁有“不死之身”的話,那麽他即使被石頭砸爛了頭部,應該還能複。


    現在我們可以知道的是,施方的死,很可能就與這段神秘的經曆有關,可接下來該怎麽辦呢?要不要去那個小山村看看?因為隻有去那個小山村實地考察一下,才可能發現一些意想不到的秘密,而這些秘密,也許能幫我們找到殺死施方的凶手。


    大家在那個警備嚴密的公寓裏,討論了好久,考慮去那個山村的可能性,周凱之告訴我們說,他在帶人搜救翁同建四個人時,倒是親自去過那一帶,不過現在想起來,周凱之甚至懷疑施方帶他們去的地方,未必真的就是那四個人失蹤的地方,因為不知什麽原因,施方好像在可以隱瞞什麽。


    既然施方想隱瞞,那麽他帶周凱之去的搜救地點,可能是別處,而不是四個人真正失蹤的地點,當周凱之提到這一點時,我們就更吃驚了。


    “你這也隻是懷疑而已,並沒有證據,對嗎?”王同問周凱之。


    周凱之眯起眼睛,仔細地想了一下,這才搖搖頭說:“現在我幾乎可以完全肯定,施方帶我們去的地方,根本不是那個村莊附近,也就是說,他帶我們去的是另外一個地方。


    四個人失蹤,對我們來說是大事,我們組織了幾百人,在方圓幾十公裏內,搜索了足足三個月左右,我是主要的負責人,而且無論是翁同建,還是其他三個特種作戰隊員,都算是我的下屬,我當然是全程參與,我仔細回憶了一下,越來越覺得施方好像真的是在騙我們,因為我們到過的地方,和施方手稿裏描述的地形地貌、沒有一處吻合。


    比如那個村莊——我們在搜索的時候,根本就沒發現什麽村莊,也沒見到他手稿裏提到的那個山洞、圓錐形山坳等。”


    大家聽周凱之這麽一說,就更加吃驚了,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內幕,事情更加撲朔迷離了。


    “你們在搜索的方圓幾十公裏內,都沒見到村莊?那會不會是漏掉了?”張大軍有點不太相信地問道。


    “絕對不會漏掉的”,周凱之斬釘截鐵地說道,“搜索幸存者時,采取的是地毯式搜索,也就是說,在我們搜索的範圍內,沒有一平米漏掉,那負責搜救的幾百人,是最專業的搜救團隊,而且還動用了小型直升機配合搜索,周圍如果有小村莊的話,我們一定會發現的,可事實是我們並沒看到任何村莊。”


    聽周凱之說的這麽肯定,大家都沉默了,不知為什麽,我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渾身打了個冷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誰也不知道那個小村莊,究竟具體在什麽地方,如果專業團隊在方圓幾十裏內,都沒發現村莊的話,我們即使想去那個村莊,又怎麽能找到呢?”魏世宏歎了口氣說,他也說出了我們共同的擔憂。


    可施方為什麽要隱瞞這件事呢?為什麽連具體地點,都不想讓外人知道?現在去過那個地方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連那個地方在哪裏,都成了謎團。


    “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幾個人去的具體地點,但大概的範圍和方向,我們總可以確定吧?比如,他們的火車票,所住賓館的單據等,這些他們都應該拿回來報銷的,從這些票據上,我們就應該知道他們大概去了哪個地區,對吧?”秦晴用手撩了一下長發,眨動著長長的睫毛,看著周凱之問道,秦晴這麽一說。


    但沒想到的是,周愷之又搖了搖頭:“唉,你說的是一般的考察活動,但我們這個秦皇陵的調查項目,你們也都知道了,保密極其嚴格,而且無論是在那個小縣城裏,還是你們之後去的那個小城市,都有無數的間諜,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在監視著這個項目,所以咱們的調查活動,屬於高度機密,隻有幾個親身參與的當事人知道。


    而且一切單據、和出行記錄,都會銷毀,所以你說的車票、還有其他單據之類的,我們根本就沒有,也就是說,我們沒有任何證據,確定他們究竟去了哪裏,隻能依靠施方告訴我們,他說哪裏就是哪裏,但他如果說謊的話,那麽我們根本就無從查起了。”


    越討論,大家越覺得這件事蹊蹺無比。


    我們也漸漸意識到,連施方、翁同建他們究竟去了哪裏,以及那個小村莊的位置,我們竟然都無從知曉,這個線索好像又斷了。


    “自從施方從那個小山村回來後,你發現他和之前相比,有沒有什麽異常?尤其是生活習慣方麵的異常?”一直沒有說話的鄭旭,忽然問周凱之。


    周凱之認真想了一下,眉頭緊皺地回憶道:“有什麽異常……異常……,除了情緒更加低落外,好像也沒有什麽異常,不過仔細想想,這也很理所當然——在短短的時間內,不但樊安國被那隻鳥殺死,隨後和他同去的翁同建等四個人也失蹤了,遭受這樣的打擊,當然心裏會非常痛苦,所以,嚴格說起來,這也不算是什麽異常,我那陣子心情也很不好,也為這些犧牲的同事們,感到很沉痛。”


    說著,周凱之歎了口氣,情緒顯得非常低落。


    鄭旭剛要再細問,忽然,周凱之眉頭猛地一舒展,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對了,有一件事,算是’異常’——那次探查回來後,他口味大變,原來他喜歡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論吃什麽,他都要放辣椒才能吃下去,而且喜歡吃肉,尤其是肥豬肉片,他每次能吃兩碗,並且他飯量很大,比我大一倍都不止,但他卻又那麽瘦,因為吃得多但又不胖,我還經常調侃他。


    可從那次回來後,他在飲食口味上,完全改變了——每次吃飯,都吃的極少,對於稍微有些辣味的,他一筷子都不碰,並且開始吃素了,當時我雖然吃驚,也沒特別在意,覺得他接二連三的經曆生死,身邊的同事不是失蹤就是被殺死,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也許對他的口味造成了影響。


    我甚至猜測,經過這些沉重打擊後,他是不是已經對人生心灰意冷,開始信佛了。但除了這種口味上的變化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異常。”


    鄭旭聽完後,點了點頭,過了好久,才又問了周凱之一句:“從那次回來會,施方每次和你一起吃飯,都吃的很少,對嗎?”


    “對啊,吃的很少”,周凱之一臉疑惑地回答,鄭旭忽然如此關心施方的口味和飯量的變化,讓他很不理解,不光是施方,我們也不理解鄭旭為什麽如此在意施方的吃飯問題。


    “能少到什麽程度?”鄭旭鍥而不舍地繼續追問道。


    “非常少,大多數時候,隻喝幾口水,偶爾夾幾筷子米飯,然後就不吃了,總是說沒胃口吃,或者說已經吃過了,不餓之類的。”


    聽完周凱之的這個回答後,鄭旭沒有再繼續問施方的食量,而是掃視了我們幾個一眼說:“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在施方的衛生間裏,沒有手紙。”


    我覺得鄭旭的話,有點莫名其妙,胡夢忍不住說道:“洗手間裏有沒有廁紙,有什麽稀奇的呢?也許他正好用完了啊”。


    鄭旭微微點點頭:“有這種可能,但我看了施方的整個房間,也沒發現什麽手紙,而且更重要的是,馬桶裏有一層薄薄的灰塵,說明他好久都沒用那個馬桶了。”


    大家都被鄭旭的話弄得有點發蒙,不知道她說這些究竟是什麽意思。


    當大家正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鄭旭忽然又問周凱之:“施方在遇害前,是不是在其他地方住過,然後剛回家後就被殺了?”


    周凱之連忙搖頭說:“不,在被害之前的幾個月裏,他哪裏都沒去,就在家裏待著,而且我們為了他的安全,特意讓他住在那個警衛森嚴的樓裏,怎麽可能讓他輕易在外麵住呢?


    在遇害之前的這段時間裏,他不但在家住,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家,很少出門,算是深居簡出。”


    周凱之的話音剛落,就聽王教授興奮地問鄭旭:“你的意思是說——施方已經不再排泄了?”


    王教授的這句話,好像是一個炸雷,我們頓時全都目瞪口呆。


    “施方不排泄了?也就是說,施方既不拉屎、也不撒尿了,可一個活人,怎麽可能呢?”麥克連連搖頭說。


    “怎麽不可能呢?別忘了那個小鎮上的蒙弘陽,家裏也沒有廁所,小孟就曾經說過,沒見蒙弘陽排泄過,既然蒙弘陽有這種可能,那麽施方也可能會出現這種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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