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方的這句話,顯然讓蒙弘陽臉色一變,頓時語塞了,囂張的氣焰好像一下子弱了很多,不過他表麵上還是嘴硬地說道:“你不用嚇我,你能提取我的記憶?哈,我可不認為你有這種能力。”


    施方沒有繼續和蒙弘陽鬥嘴,而是向朱同萬使了個眼色,朱同萬點點頭,走到大門口那個石桌旁,然後把那三個盒子打開,三個紙人如蝴蝶般翩翩而起,飛了出來。


    不隻是蒙弘陽,我們幾個也看的有點愣,不知道朱同萬把這三個紙人放出來幹什麽。


    那紙人飄飄悠悠地來到飛到我們麵前,抖動著,懸停在我們的上方。大家都仰著臉,看著這三個紙人,朱同萬忽然嘴裏念念有詞,他這應該是在念隻有這些紙人,才能懂的咒語。


    果然,那些紙人渾身漸漸變成了紅色,並且出一種特殊的嗡嗡聲,我們對這種嗡嗡聲,沒有任何反應,但旁邊的蒙弘陽,卻好像是喝醉了似的,即使是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子也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並且眼睛緊閉,不時猛晃幾下腦袋,好像是在努力保持清醒似的,但這都無濟於事,他還是身子一歪,從椅子上滑下來,癱倒在地上。


    這一幕對我們來說,真是太非同尋常了,因為我們總認為,這個蒙弘陽深不可測,神出鬼沒,而且幾乎是不可戰勝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能看到他這幅狼狽相,我對他的恐懼感,頓時減弱了很多。


    見蒙弘陽倒在地上,施方又像朱同萬擺了擺手,朱同萬這才又念了幾聲咒語,那些紙人的身體又變回了白色,嗡嗡聲也消失了,那些身子抖動著,飛回了盒子裏。


    而蒙弘陽則蹲在地上,一動不動,過了好大一會,才緩了過來,他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臉色很蒼白,臉上那種囂張,已經不見了,隻是目光有些呆滯地看了看我們,然後扭頭就向大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後,他忽然轉過身來,用手指著我們,惡狠狠地說了句:“你們好好等著,今天的事情,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施方卻微微一笑,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啊,我們奉陪到底。”


    蒙弘陽剛傳神要走,就聽施方又冷冷地說道:“除了提取你的記憶和意識外,你以為我殺不死你這個不死之身?其實也很容易隻要消滅你身上的那些龍形蟲,你的這個身體,得不到能量,就會自動死亡了。


    少在我麵前吹牛,你幾斤幾兩,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蒙弘陽不再說什麽,而是猛跑幾步,身體一躍,便翻過了圍牆,而且幾乎沒有一點聲音。


    “這裏的圍牆有七八米高,能一躍而過,說明這人的爆力和度,已經是常人望塵莫及了”,亥驚歎道。


    “蒙弘陽應該不隻是身體常,也足夠狡猾,他之所以來這裏,就是要試探我們的實力,雖然施方在迫不得已下,展露了一下對付蒙弘陽的手段,但這也是雙刃劍,因為這樣一來,蒙弘陽也摸清了我們的底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咱們的底牌已經被蒙弘陽摸清了,再對付起咱們來,他就有的放矢了,蒙弘陽可謂是老謀深算。”


    聽鄭旭這麽一分析,施方和朱同萬這才恍然大悟,施方忍不住錘了下桌子,很悔恨和懊惱地說道:“唉,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怎麽這麽快就把底牌亮了出來?我真是犯糊塗了。”


    “既然蒙弘陽如此狡猾,那剛才他倒在地上是不是裝的?”胡夢質疑道。


    施方連忙搖了搖頭:“不,你可能不了解這種紙人和蒙弘陽,所以才會有這種疑問。”


    “我們算是對這種紙人有所了解,這種紙人,不是一種特殊的生物嗎?並且和那種木頭鳥一樣,是地球上,上一輪生命殘留下來的物種,與現在所有的物種,都有著本質的區別,這不光是指它們的身體結構,還有它們傳遞和接受信息的方式,我說的對嗎?”胡夢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施方點了點頭:“嗯,沒想到你們對這種紙人,確實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對,你說的這些都沒錯,但關於這種紙人,還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故事,讓朱老先生給你們說說吧。”


    朱同萬點了點頭:“嗯,好吧,那我就說說這種紙人。我一生的痛苦、災難、還有轉機,可以說,都與這種紙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含辛茹苦,把我們兩兄弟拉扯大,但在我十二歲那年,卻遭遇了一場特殊的變故,而這場變故,讓我的人生,生了巨變。


    其實,從我記事起,我就現我與眾不同我覺得我有三個身體,除了我自己的身體外,我父親、我哥的身體,好像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比如說,我父親的手指,如果被砸了一下,我同一個手指,也會感到疼痛;


    如果我父親摸一個物體,也仿佛是我的手在摸,我哥哥也一樣,他身體的所有感覺,我都能感同身受,我們三個的身體,雖然是分開的,但每個人的身體感受,卻會傳遞到另外兩個人身上,這非常的怪異。


    我記得在我十二歲時,我父親牙疼,我們哥倆也同樣牙疼,而且疼的是同一顆牙齒,我父親的牙疼好了後,我們倆的牙疼也就消失了;隻是我們三個的視覺,是各自獨立的,和正常人一樣。


    這是我們家的秘密,我父親嚴禁我哥倆對外說,他警告我們說,一旦把這個秘密說出去,我們家將會有塌天大禍。


    我十三歲那年,我和我哥哥正在外麵玩,忽然,不知為什麽,我感到自己的肚子鑽心的疼痛,好像腹部被剖開一樣,我哥哥也有這樣的感覺,這時,我們意識到應該父親出事了。


    於是,我和哥哥飛奔回家,看到父親已經躺在院中,肚子被剖開,內髒全都裸露了出來,我甚至還能看到他的心髒仍在跳動著,那種令人指的慘狀,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父親還沒斷氣,但他的麵色紫黑,我們倆當時才都十多歲,所以遇到這種事,都嚇得不知所措,隻會哇哇大哭,我父親咬著牙,輕輕地說出了一句話:“你們哥倆要想活命,必須去寺院當和尚”。


    說完這句話,便去世了。


    我們看了一下他的肚子上的傷口,肚皮是齊齊的被劃開的,那時候兵荒馬亂的,也沒人管這事,我哥倆就請鄰居幫忙,連棺材都買不起,隻用一個草席,把父親屍體卷上,匆匆地埋了。


    我們倆本來以為,會在夢裏夢到我父親,因為村裏的人都會夢到自己死去的親人,還能和死去的親人聊天,比如,我和我哥,就能經常夢到我們的母親,雖然我母親在我三歲時,就去世了。


    而在夢到我母親時,經常是我哥、我父親,都在旁邊,我們一家四口會在夢中聊天,而且更加奇妙的是,明明是在我的夢裏,但關於聊天的內容,我父親和我哥哥,也都知道,仿佛那根本不是夢,真的是一家四口,在荒漠上聊過天似的。


    但我父親去世後,卻再也沒在我們夢中出現過了,甚至連我們自己的母親都夢不到了,因此,對我們哥倆來說,我父親的死亡,是真正的死亡,從此之後,陰陽兩隔,再無相見之時,而且他竟然連我母親也帶走了。


    說實話,當時,雖然我和我哥還小,但我倆已經心灰意冷了,也不怕死了,我們並沒按照父親說的那樣,離開村裏,去寺院當和尚,但過了幾個月後,同樣可怕的事情,再次生了。


    那是一天深夜,我正在睡覺,忽然感到肚子上一陣疼痛,那種肚皮被劃開的感覺,再次出現了,我一下就驚醒了,連忙摸了摸了自己的肚子,現我肚子完好無恙,一個不祥的念頭閃過腦海,讓我瞬間出了一身冷汗難道是我哥哥出事了嗎?


    我瘋似的跑到院子裏,在月光下,我現哥哥已經躺在院子裏,血流如注,他的肚子也被人拋開了,裏麵的內髒露了出來,和我父親死時的情形一樣,我腦海中一片空白,呆呆地走過去,快走到哥哥身邊時,我隻覺得自己身子一軟,便失去了知覺。


    可讓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等我再次醒來時,我卻現我並沒躺在院子的地上,而是正走在一條山路上,我大吃一驚,努力回憶昨夜生的事情,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醒來後,為什麽不是暈倒在院子的地上?


    而我哥哥的屍體,現在怎麽樣了?


    忽然,我覺得自己的腰間,在微微的震動著,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紙人,正貼在我的腰間。


    而當我正要往回走時,我突然感到一種信息,從紙人身上經過我的腰部,傳到了我的大腦裏,那是一種很奇怪、甚至可以說是很奇妙的感覺,無法用語言去準確地形容。


    而且那種信息,雖然是紙人傳導給我的,但我卻在第一時間,馬上辨認出那是父親出的指令“不要回去,趕緊找個寺廟,出家當和尚,才能逃過一劫,要給我和你哥哥報仇”。


    我也不知道,我根據什麽就判定那是我父親傳遞給我的信息,那就是一種很奇怪、但很強烈的直覺,讓我沒有絲毫的懷疑。於是,我咬了咬牙,擦著淚水,強忍著悲痛,沒有回家,而是在紙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個寺院,並且出家當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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