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在新的房間裏,正在低聲談論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大家立即神色大變。


    “這是誰啊?”胡夢一臉驚駭地低聲說。


    鄭旭擺擺手,示意我們冷靜,她把手伸向腰間,握住手槍,做了隨時抽出來射擊的準備,我感到自己的心髒劇跳著,也把匕首拔了出來。


    據鄭旭的估計,張大腳一夥,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那支箭搶回去,難道他們現在就來找上門了嗎?


    鄭旭往門鏡裏看了看,然後以極低的聲音對我們說:“是一個女服務員”。


    我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看來不是張大腳,但仔細一想,還是覺得這其中有蹊蹺——我們換房是偷偷換的,並且這是在淩晨時分,賓館裏應該沒人看見,怎麽有女服員忽然來找我們,並知道我們在這個房間裏?


    見我們沒開門,就聽外麵的女服員大聲說道:“你們好,你們換房,我們通過攝像頭,都看到了,是賓館值班的主管、讓我過來看看是怎麽回事。”


    “嗯,原來是這樣,那咱們開門吧”,施方低聲說了一句,伸手抓住門把手,準備把門打開,但鄭旭卻迅速的抓住了他的手,幾乎以耳語的音量,連忙低聲說道:“不,她是在說謊,在走廊上,隻有兩個攝像頭,在老白和小李今夜到這裏之前,我已經事先讓老白命令他的那兩隻鳥,把兩個攝像頭都損壞了。


    剛才咱們搬過來時,我還特意看了一下那兩個攝像頭,看到了那兩個攝像頭都碎了,所以,這個女服務員是在撒謊,他們是不可能通過攝像頭看到我們換房間的。”


    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鄭旭的語氣依舊是那麽的鎮定自若。


    外麵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女服務員很職業地繼續說道:“請把門打開吧,如果你們對原來的房間有什麽不滿意,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做適當調整,一定會讓你們滿意的。”


    這時,我們都靜靜地聽著,沒人開門,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每個人都一臉的緊張。


    那個女服員叫了幾聲後,見我們沒反應,也就沒再接著喊,我透過門鏡,往外看了看,沒發現有人,便長舒了一口氣:“她終於走了,肯定是黃七和張大腳一夥的,騙我們把門打開,然後趁機把那支箭硬搶走。”


    但鄭旭卻搖了搖頭:“她未必走,可能是躲在旁邊,現在我們如果開門的話,他們就會趁虛而入”。


    我倒吸了口冷氣,緊張地看著這扇門,我不知道這扇門外麵,潛伏著什麽樣的危險,總覺得隨時都會被破門而入。


    屋裏鴉雀無聲,靜得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大概足足過了有半小時左右,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我出去看看,老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難道他們還有什麽人、能和咱們硬碰硬?”亥說著,便想要再去開門。


    “千萬不要貿然出去,在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我們還是小心為妙”,鄭旭再次阻止我們把門打開。亥雖然有點不甘心,但他還是聽了鄭旭的勸阻,搖了搖頭,坐回到了沙發上。


    這時才感到,我的腿都有點發木了,仔細聽了聽外麵,門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大家也都紛紛退回去,坐到了沙發上。


    看看手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隻要咱們熬到天亮,我們就安全了,我已經聯係上級了,明天特別小組的人,就能趕到這裏,對於他們,你們也不陌生,就是咱們在沙漠中遇到的晁天恒他們,他們有最先進的武器,並且每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特戰隊員,他們會動用直升機來這裏,然後把那隻特殊的箭帶走。”


    施方說道。


    我走到了窗前,輕輕撩起窗簾的,往外看了看,從二十一層往下看去,這個小城市的淩晨顯得特別寧靜,隻有一些並不明亮的路燈,在霧蒙蒙的空氣裏,發出一些暗淡的光暈。


    我們聽不到下麵的聲音,夜空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亮光,可能今夜是個陰天,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這讓我忽然有種錯覺——好像我們站在空中樓閣裏,鳥瞰著這個看起來平常、但卻讓人捉摸不透的城市。


    “大概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天就亮了,這段時間,是張大腳奪走這隻箭的最後機會,因此,我們要保持十二分警惕,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而讓張大腳得逞。”


    經鄭旭這麽一提醒,大家又陡然緊張起來,也沒心情再說什麽,隻是在忐忑中,焦急地等待天亮,時間好像過得既緩慢,又快速。


    這時,隻見施方把自己的手提箱拿了出來,打開那個手提箱,從裏麵拎出一個微型衝鋒槍來,他裝滿彈夾,端起起來對著門口。


    鄭旭忽然說:“這種門雖然很隔音,但槍彈還是很容易就能穿透的,因此,咱們所在的位置,一定不要正對著門,也不要在外麵槍彈所及的範圍內,為了以防萬一,我們一定要在射擊死角內,這樣才安全。”


    我們連忙按照鄭旭說的,挪到了門兩側的位置,亥仍然端著衝鋒槍嚴陣以待。


    “施方、亥,你們一定要特別注意,是否有異常的氣味出現,因為你們的嗅覺最敏感,一旦有異常氣味的話,他們很可能是在放毒氣,或者麻醉、催眠性的氣體,一旦有異常氣味,我們要立即用濕毛巾捂住口鼻……。”


    鄭旭話音剛落,就聽亥焦急地說了句:“壞了,現在就有一種怪味,快,打開窗戶!”


    還沒等鄭旭說話,亥就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窗戶旁,猛地打開窗戶,但幾乎就在打開窗戶的瞬間,一隻大鳥飛了進來,但亥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那隻鳥的脖子,可剛抓住那鳥的脖子,亥卻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我們還沒看清是怎麽回事,屋裏的燈滅了!


    我知道,應該是忽然停電了。


    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了,隻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還有幾聲喊叫聲,我本能地把身體緊緊貼在牆上,緊張的幾乎喘不過氣來,這種黑暗中的混亂,隻持續了幾秒,當我們反應過來,連忙把手電打開時,這才發現,屋裏已經一片狼藉了。


    施方顯然是受傷了,胸口的衣服被抓爛了,並且胸前有幾道鮮血淋淋的抓痕,施方痛苦的皺著眉,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而老白的兩隻鳥,則在地上撲騰著,好像也受了傷。


    我也連忙從口袋裏拿出微型手電,迅速地往周圍看了一下,那隻大鳥,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亥,你沒事吧”,胡夢連忙走過來,查看亥的傷口。


    亥卻一臉沮喪地擺了擺手說:“剛來飛進來的,是一種凶猛的獵鷹,這隻獵鷹,應該是事先躲在窗戶地下麵的,我一開窗戶,它就飛了進來,這種獵鷹的個頭,在鷹裏雖然不算是最大的,但攻擊力卻最驚人,它們甚至能獵殺豹子,雖然我的身手不錯,但還是被那隻鷹抓傷了。


    而且在燈熄滅後,又飛來一隻鳥,那隻鳥隻有拳頭大小,當那隻鷹和我搏鬥時,它迅速的叼起那隻死鷹,連同那支箭,迅速飛到了窗外,所有的這一切,發生在幾秒鍾內。”


    聽完亥的話後,我們連忙往桌子上看去,果然,那隻死鷹連同那支奇怪的箭,已經不見蹤影了,鄭旭長長的歎了口氣,也沮喪地坐在了沙發上,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麽沮喪。


    “唉,沒想到還是被他們搶走了,剛才的氣味,未必是什麽毒氣,隻是誘使我們開窗戶,而我們一開窗戶,那隻鷹和另外一隻鳥,就會乘虛而入,把那隻死鷹叼走了”。


    鄭旭長長地歎了口氣說。


    “唉,是啊,這幫人實在不簡單,一個圈套接一個圈套,大圈套裏有小圈套,我們還是中計了,剛才敲門的女服務,也許並不真想進來,而隻是為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注意力一不集中,就容易出現疏忽,讓他們有機可乘,看來他們真是狡猾啊,並且好像受過專業訓練似的。


    他們不但有預案,而且還會擾亂我的注意力,讓我們出現漏洞,真是厲害。”


    秦晴感慨道。


    “快看看我的那兩隻鷹怎麽樣了?”老白緊張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秦晴和胡夢,連忙蹲下身子,然後拿起那兩隻鷹看了看。


    “翅膀好像斷了,腿也斷了,唉,我們也不會給鳥治病,這可該怎麽辦呢?”胡夢焦急地說。


    老白發出一聲哀嚎,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又是咬牙又是跺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大家也都心裏一沉,知道這兩隻鳥算是廢了,不能再去外麵刺探情報了,我們最重要的耳目,就這樣毀掉了。


    “其實剛才那隻鷹飛進來時,在黑暗中,我也清楚地看到了那隻鷹、還有那隻鳥,我準備用衝鋒槍射擊那隻鷹和鳥,但鷹卻和亥纏鬥在一起,並且大家離得這麽近,一開槍,肯定會誤傷大家的,所以我根本沒辦法開槍,而且隻有短短幾秒時間,就這樣,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鳥把死鷹和那支箭叼走了,唉,真是功虧一簣。”


    施方也歎了口氣說。


    “老白,你不要太難過,來,坐下,坐下,先冷靜一下”,施方扶著老白,坐在沙發上,老白哭喪著臉,又是搖頭,又是歎氣,過了好大一會,才冷靜了一些:


    “這鳥的翅膀一斷,以後就再也不能飛了,如果一隻鳥不能飛的話,它很快就會死掉的,唉,真是太可惜了,我的這三隻鷹,我都視若珍寶,現在可好,死了一隻,另外兩隻也殘了,更可怕的是,沒了這三隻鷹做耳目,咱們就更處在劣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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