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對吳茜茜來說,也許真的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她說這些時,沒有絲毫的吃驚。


    但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是在是太怪異了,我們連忙在小木屋周圍的地麵上觀察了一下,卻並沒發現地麵上有任何裂縫。


    “這實在是太怪異了,按說我既然能發現木屋在緩慢轉動,那麽咱們腳下的地麵,肯定是不會隨著木屋一起轉的,也就是說,我們坐的位置,和木屋所在的位置,肯定不是在同一塊地麵上,那麽兩塊地麵之間,必定有一個縫隙。


    但我們卻沒發現,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米醫生連連搖著頭說。


    “嗯,你說的這些,我也都想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問過我爺爺,我爺爺隻是說,這個樹林,是人間的一處‘仙境’,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地方,咱們一般人,即使絞盡腦汁,也完全無法破解這些謎團,因為這種種現象,已經超出人的理解範圍了。”


    “那你有沒有覺得——在這個樹林中,你爺爺知道很多不可思議的秘密,而那些秘密,隻有他知道,而且從沒跟別人說過,包括你。”


    米醫生看著吳茜茜問道。


    吳茜茜搖了搖頭:“不會吧,我爺爺不可能隱瞞我什麽事情的,如果有什麽秘密,他也肯定會告訴我的。”


    “未必,如果他告訴你這些秘密的話,可能會危及你的安全,因為知道了那些秘密,你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你爺爺為了你的安全,當然就不會告訴你了。”


    米醫生脾氣確實夠古怪的,有些話,也許不該說,但他卻都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我們知道他這些話是什麽意思,但吳茜茜卻聽得一頭霧水:“知道一些秘密後,會招來殺身之禍?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有這麽嚴重嗎?我可不信什麽鬼神;但除了鬼神之外,難道會有人因為我知道某些秘密而殺了我?這怎麽可能呢?”


    “我看房間後麵有個木台子,那是做什麽用的呢?”鄭旭好像要故意岔開話題似的問道。


    “哦,那些已經死了的人,抬到這個樹林後,要放在那個木台子上,如果放在那個木台子上的話,就能多活一兩天;如果不放在那個木台子,而是放在這個樹林上其他地方,雖然也能複活過來,但也隻能多活幾個小時,這兩者差很多,所以已經死了的人,一定都會放在那個木台子上。”


    吳茜茜解釋道。


    此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太陽升的很高了,但樹林中的霧氣,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濃了,抬頭往天空中看看,甚至連太陽都看不到。


    可不知為什麽,在這種大霧中,我們卻沒感到任何的憋悶或者壓抑,反而有種輕鬆的愉悅感,而剛進樹林時的陰森感和恐懼感,也都消失了。


    “吳大爺在嗎?”在濃濃的大霧裏,忽然有人喊道。


    我們全都吃了一驚,連忙看過去,發現有五個人,抬著一個擔架走了過來。


    “我爺爺生病了,我在這裏替他兩天。”


    吳茜茜連忙迎了過去。


    “嗯,那這麽說,你是吳大爺的孫女,是這樣,我爺爺昨天夜裏去世了,今天才把他老人家抬到這裏。”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說道,不過他看到我們幾個時,好像有點詫異,不過也沒多問。而其他四個抬著擔架的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看來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應該是他們的長輩。


    “好的,那請你們去後麵的那個木台子吧,今天早上,我已經擦過台子了,你們把老人家抬上去就可以了。”


    吳茜茜客氣地說。


    “好的,那謝謝你了,我爺爺今年九十六歲了,昨天傍晚,一切都很正常,臨睡前,還喝了一碗粥,吃了五個包子;今天早上叫他起床時,發現他身體已經冰涼了,拉到醫院檢查了一下,是心髒病突發去世的,去世的時間,大概是淩晨三點多。”


    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邊往房子後麵那個木台子走,邊嘮嘮叨叨地說著。


    那四個年輕人,抬著擔架,跟在他身後,大家不由得興奮起來,因為我們可以親眼看到‘死人複活’的神秘現象了。


    來到木台前,那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揭開擔架上蓋著的薄被,我們看到在擔架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那個老頭的須發皆白,但讓人不舒服的是,隻見那個老頭表情很猙獰,斜眼歪嘴,可以想象死時應該非常痛苦。


    那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把老頭的屍體抱起來,輕輕地放在了木台子上,所有的人都表情肅穆地圍著那個木台,全都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已經死掉的老頭。


    不知怎麽的,我忽然感到自己頭皮發麻,心跳急速加快,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難道這個已經的死了的老頭,真的會活過來嗎?


    大概過了兩三分鍾,就聽胡夢忍不住低聲驚呼一聲:“看,老人家動了。”


    大家都發現,先是老頭的嘴唇,輕輕地蠕動了幾下,;不光是嘴唇,眼皮,眉毛,還有臉上其他部分的肌肉,好像是通了電一樣,微微地抖動了幾下,隨後,那張扭曲而又僵硬的臉,漸漸地有了生氣,臉上猙獰的表情,也變得正常了。


    “活了,活了,這裏真是名不虛傳,真的活了。”


    那個中年男人興奮地說道。


    那個老頭臉上本來蒙著一層灰白色,但也漸漸地消失了,臉色泛起了紅暈,老頭長長地出了口氣,慢慢地睜開了渾濁的眼睛。”


    “爺爺,您老人家終於醒了”。


    中年男人湊近老頭,興奮地低聲說道。


    老頭先是木然地看著我們,然後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臉上透出一種慘然的微笑,這種微笑,讓我感到有點恐怖。


    “我現在是死而複活,對吧?”老頭用氣若遊絲的聲音說道。


    中年男人微微點了點頭。看來老頭見到這片樹林後,也就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了。


    “我的腿和胳膊有點發木,能不能幫我捶捶?“老頭看著中年男人喃喃地說。


    中年男人連忙彎下腰,給老頭錘起腰腿來,我們也見證了這真實而又不可思議的一幕。


    又過了十多分鍾,老頭竟然能坐起來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很多:”我忽然覺得有件事,想要告訴你們,但一時間又想不出來是什麽事情,這樣吧,你們抬著我轉一圈,等我想起來,我再告訴你們吧。”


    大家都覺得這老頭說的話,有點莫名其妙,可能是他的意識沒有完全清醒,所以,誰也沒當把老頭這幾句話當回事。


    老頭被中年男人抱上擔架後,仍嘮嘮叨叨地說著:“我知道,我在這裏能多活一兩天,活到這個年齡,我對死一點也不害怕,但夜裏在臨死時,真是太難過了;


    你們把我送到這裏,也算是你們孝順,從剛才醒來到現在,我覺得身上很舒服,我早就聽老輩人說過,在這裏死的時候,會在另外一個地方活過來,並且在這裏死的話,一點也都不難受,會像睡著一樣,沒想到我也等到了這一天;


    不過也沒什麽好惋惜的了,你父親,走了大概有十多年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裏難過啊,唉,我多活這麽多年,也算是賺的了”。


    老頭又躺在擔架上,讓四個年輕人抬著他,在樹林中到處轉轉,在這生命中的最後一兩天內,他想用這種方式度過。


    那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著被抬走的老頭,長長地舒了口氣。


    但就當那四個小夥子抬著擔架、剛走了離我們七八米遠的地方時,在濃濃的大霧中,忽然傳來幾聲野獸的吼聲,我們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驚!


    那四個抬著擔架的人,也驚慌失措,也想立即往回跑,但已經晚了,從濃霧中躥出來三隻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抬擔架的人撲倒在地,老頭也從擔架上滾落下來,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大家都愣在了那裏,但施方、鄭旭、晁天恒和亥,首先衝了過去,鄭旭和晁天恒,還拔出了手槍,對天放了兩槍。


    當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時,亥和施方已經飛起幾腳,把那三隻狗踢飛了,怪異的是,那三隻狗被踢出幾米後,沒有再反撲回來,而是爬起來,快速往樹林深處跑去。


    亥和施方剛要追,就聽王教授忽然說了句:“不要追,也許是調虎離山,先看看老人有沒有事”。


    那個老頭從擔架上掉下時,正好是一個下坡,他已經沿著山坡滾了下去,我們也連忙跑過去,發現老頭的身體,被一棵樹擋住,他身體蜷縮成一團,而且是趴在地上的。


    晁天恒跑上去,把老頭的抱起來,我們都無比驚駭的發現——老頭的麵容,又變成和剛抬來時一樣,變得口歪眼斜,顯得極其猙獰,摸了摸鼻息,老頭已經沒氣了。


    脈搏、呼吸、心跳,全都沒了,老頭再次死了。


    中年男人從晁天恒手裏接過老頭的屍體,抱著哭了起來。


    吳茜茜好像還沒緩過神來,雖然她是刑警,但這種詭異的事情,她可能還是第一次遇到。


    “快,把老頭放到那個木台上,看看是不是還能氣死複生?”米醫生說道。


    經他這麽一提醒,那個中年男人這才如夢初醒,抱起老頭的屍體,往木台跑去。


    而那四個小夥子,雖然被那三條狗撲倒,但幸好沒受傷,但好像也被嚇呆了,愣愣地站在那裏,不知怎麽才好。


    中年男人把老頭的屍體放在木台上後,我們全都等著老頭再次複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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