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成澤到底是怎麽失去的一身功力,他沒有說,其他人也沒有問。因為之前那件事情,那群人對待衛成澤,總有種小心翼翼的感覺,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又傷到了他一樣。


    “雖然蠢了點,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挺可愛的。”對此,衛成澤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5438覺得,如果讓那群人知道衛成澤的想法的話,肯定會忍不住把手裏的武器給直接戳到他身上去的。


    陸無心雖然看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其實是個挺細心的人,光從他剛才沒有追著那兩人出去,而是待在一邊等著衛成澤的反應,就能夠看出這一點來。但即便如此,他會提出如此“貼心”的建議,還是讓衛成澤感到有些驚訝。


    作為一個沒有一點內力的普通人,衛成澤想要甩開一群江湖人士是不大可能的,看看他跑路跑了三天,還淨挑沒人的地方走,可人家壓根沒花多少力氣就追上來了。就算接下來衛成澤想要離開,那兩人想要找到他,也不需要費太多的力氣,這樣一來,衛成澤跑路的意義,就少了一大半。他也實在有點不耐應付那兩個莫名其妙就對他情根深種的人。


    雖然很想感歎一下衛成澤的渣,但想到那兩人的表現,5438還是忍不住想笑。


    ……特麽的桃花運這個屬性,實在是太魔性了!估計就連衛成澤都沒有想到,這東西會是這種效果。


    不過大概因為陸無心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他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畢竟這和美貌值之類直接加成在外麵的東西不太一樣。


    盯著陸無心看了一會兒,衛成澤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下了頭。他確實……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與那兩人相處。


    陸無心對此更是滿意,他本來就準備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就抽身離開,自己浪跡天涯去的,這會兒捎上一個衛成澤,也沒什麽差。還可以避免這家夥一個人孤身在外的時候,不知不覺地就死在別人手底下了。


    真要說起來,這種情況還是他造成的來著。畢竟如果不是陸無心的話,說不定就算那群魔教的渣滓被人端了老窩,都沒人知道到底是誰做的——衛成澤的行事實在是太隱秘了,如若不是時間對上了,說不定根本沒有人會把這件事與衛成澤聯係起來。而現在,那些事情敗露的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衛成澤的身上。


    報複也好,憎恨也罷,總而言之,衛成澤如今的處境,十分危險。


    而除此之外,陸無心也實在很想知道,衛成澤的武功到底是怎麽丟失的——他向來都是個好奇心重的人,否則也不會被牽涉到那麽多的麻煩當中去了。


    說實在的,衛成澤著實引起了陸無心的興趣。不管是那不苟言笑的外表,不動聲色的謀劃,還是——讓男人心折的魅力。


    想到這最後一條,陸無心的眼中不由地浮現出些許抑製不住的笑意來。他實在是有點想不通,那兩個人到底為什麽會突然……咳。


    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陸無心幹咳了一聲,對上衛成澤那有點莫名其妙的眼神,擺出一副正直的表情來:“那衛兄可抓好了。”


    衛成澤:……?


    還不等衛成澤開口問陸無心這話是什麽意思,他的腰上就多出了一條胳膊,然後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道給拉著,從客棧的窗戶裏跳了下去。


    衛成澤:!!


    就算是冷靜如衛成澤,此刻也有了那麽一股想要爆粗口的衝動。


    雙手死死地抓著陸無心的胳膊,衛成澤努力保持著麵上高冷的表情,好險才克製住自己,沒有像個八爪魚一樣,整個人都掛在陸無心的身上。


    他當然不可能畏高,曾經沒有失去內力的時候,衛家獨傳的輕功也算是江湖上的一絕,隻是自己施展輕功,與被人摟著腰在半空裏飄蕩的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每次下落的時候,衛成澤都有種尖叫卡在嗓子眼裏,上不去又下不來的感覺。


    連著跑出了幾百裏,陸無心終於將衛成澤給放了下來。雙腳一接觸到地麵,衛成澤就立馬將人給推了開來。還不等陸無心對此表示受傷呢,就見到那個總是一臉冷淡表情的武林盟主,跑到一邊扶著樹幹嘔了起來。


    陸無心:……


    衛成澤:不好意思,我暈輕功了。


    嘔了半天也沒能嘔出什麽東西來,衛成澤扶著樹站了半晌,才青著一張臉轉過身來:“接下來的路,我們還是坐馬車吧。”他頓了頓,語氣裏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陸兄弟以為呢?”


    “啊?恩,好啊!”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陸無心是真的忘了衛成澤如今作為普通人,對這種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事情承受能力較差這一點了。


    不過,原來衛成澤……並不是那種冷漠的性子?


    忍不住瞥了一眼衛成澤帶著些許懊惱的雙眼,陸無心不知怎麽的,就覺得自己的心髒重重地跳了一下,有種異樣的感覺擴散開來。


    “前麵不遠處有個鎮子,我們去那兒叫輛馬車吧。”不敢再細想下去,陸無心指著前方轉移了話題,“不知道衛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之前他看衛成澤挑的路線,似乎都沒有什麽確定的方向,想來他隻是想要離開那群對他懷抱著愧疚的人而已。


    “如果衛兄沒有安排的話,”陸無心笑了笑,開口說道,“不如隨我去一趟桃花鎮如何?”


    那裏是他的故鄉,他一早便想著,等什麽時候功成名就了,就回那兒去一趟,找到當初將他一個人丟棄在那裏的父母,問一問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當然,也有可能最後他一無所獲,幼年時的記憶終究太過遙遠,連那兩人的樣貌也已經變得模糊。唯一記得的,就隻有那鎮子外麵,那不停地飄落的桃花。


    也許是陸無心表現得太過明顯,衛成澤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了他的問題:“便依陸兄弟所言。”


    陸無心回過神來,看著衛成澤那再次恢複了冷淡的表情,心裏莫名地有些不滿。他挑了挑眉,笑嘻嘻地湊上去:“衛兄就別喊我陸兄弟了,多生疏啊,喊我無心就是了。”


    衛成澤聞言沉默了一下,還是順了陸無心的心思喊了一聲:“便依無心所言。”說完之後,衛成澤頓了頓,加上了一句,“別喊我成澤。”說完,也不等陸無心的反應,徑直越過他,往前走去了。


    陸無心:……不知道為什麽,瞬間有一種被傷到了的感覺。


    5438:……不知道為什麽,瞬間有一種宿主又在撩漢了的感覺。


    在原地默默地黏貼了下自己被摔成了n瓣的小心髒,陸無心看著衛成澤走出了老遠的身影,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提醒到:“衛兄,你走錯方向了。”


    衛成澤:……


    看著衛成澤板著一張臉走了回來,陸無心的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了幾分。其實他也挺想知道,為什麽明明他剛剛指著這邊,衛成澤卻會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的。不過看看衛成澤的表情……這話還是別問了吧。


    一路憋著笑,和衛成澤一起來到了鎮上,陸無心看了看那已經暗下來了的天色,決定在這兒歇上一晚,衛成澤對此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這個鎮子並不大,轉了一圈之後,兩人也隻找到了一家客棧。年輕的小二坐在櫃台後邊,一臉昏昏欲睡的表情。見到兩人進門之後,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尤其在看到衛成澤的時候,那張臉上,都快要笑出一朵花兒來了。


    被那視線給看得表情都有點發僵,衛成澤不動聲色地挪了挪雙腳,讓陸無心擋在了自己的前邊。


    陸無心:……噗。


    這種時候,就連陸無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歎一下衛成澤的男人緣好了。怎麽路邊隨便揀一個人,對他都是這種態度?陸無心都有點懷疑自己身邊的這家夥,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大美人了,隻不過他眼瞎,沒有看出來而已。要不找個機會扒個衣服驗證一下?


    ……哦不對,衛成澤光著身子的樣子,他上次已經看到過了。


    眼前浮現出衛成澤敞著衣襟躺在床上的模樣,陸無心不由地伸手摸了摸下巴。


    雖然皮膚白了點,看起來細膩了點,但那平坦的樣子,應該不會是個女人……等等,他在想什麽?


    忍不住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陸無心沒敢去看衛成澤,抬腳走到櫃台前。


    “兩位是打尖呐還是住店啊?”不等陸無心開口,那小二就立馬招呼了起來。雖然這話是對著陸無心說的,可他那眼神,卻總是往他身後的衛成澤身上瞟,弄得陸無心忍不住懷疑,他身後站著的不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而是個絕世美人了。


    壓下心中生出的那股莫名的不爽,陸無心往邊上錯了一步,當初了店小二看向衛成澤的視線,笑眯眯地開口:“來兩個房間。”


    “啊,真不巧!”聽到陸無心的話,店小二立馬說道,“我們這兒隻剩下一間房了!”一邊說著,還一邊努力地探著頭,在試了幾次沒成功之後,也就收了心思,把目光放到陸無心的身上來了。


    “隻剩下一間房了?”聽到這話,陸無心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其他房間都滿了?”不是他懷疑,實在是這個鎮子太小也太偏,平日裏都沒有什麽人來往,否則也不會隻有這麽一間小客棧了。現在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結果這店小二告訴他,這裏隻剩下一間房了?


    “不是不是,我們這兒平時都沒人來,哪能住滿呢!”果然,店小二立馬搖了搖頭,“就是前兩天李二家的牛突然瘋了一樣衝進來,把所有房間走給撞爛了,就隻剩下二樓的一個房間還好好的。”


    “宿主你安排的?”聽到店小二的話,5438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雖然衛成澤剛到這裏,但他可是衛成澤誒!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嗎?


    衛成澤:……我不會用這麽蠢的理由。


    5438:……


    很顯然,陸無心對這種狀況也很無語,盯著那小二,好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還是衛成澤開口化解了這份尷尬:“那就一間房吧。”說著,他頓了頓,轉頭看向陸無心,“陸兄……無心覺得呢?”


    “這兒隻有著一家客棧不是?”聽到衛成澤中途改口,陸無心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他聳了聳肩,好似無奈地說道。


    “那就一間房,”沒有對陸無心的話做出什麽表示,衛成澤轉頭看向連背都比剛才挺得更直了的店小二,開口說道,“一晚上多少銀子?”


    “十五文錢!”店小二立馬回答,連停頓都不帶停頓的,“包晚餐早餐,不需要另外加錢!”


    衛成澤:……


    被對方那莫名昂揚的氣勢給震了一下,衛成澤掏出錢袋付了錢,然後一臉冷淡地轉身上樓了。隻有陸無心注意到,他在踩上第一級台階的時候,一個沒踩穩,差點跌下來。


    陸無心:不知道為什麽好想笑……噗。


    轉頭對店小二吩咐了幾句,讓他待會兒將吃食送上來之後,陸無心也轉身上了樓。


    那間完好的房間在二樓的盡頭處,想必也正是因此才逃過了一劫。


    目光在那些被踩爛了的房門上停頓了兩秒,陸無心的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他實在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牛,才能做出這樣……神奇的事情來。


    不過聽店小二說,李二家的那頭牛,在被拖回去之後,就立馬被閹了,現在正蔫了吧唧地在家裏趴著呢。


    莫名的□□一緊,陸無心不再去想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伸手推開了麵前的房門。


    一走進房間,陸無心就見到衛成澤坐在桌邊,正低著頭專心地擦拭著手中的長劍。


    此劍約兩尺三寸長,連同劍柄劍身通體雪白,故而喚約飄雪,聽聞是衛成澤與他的夫人穆水蘭的定情之物。從那泛著寒光的劍鋒上來看,衛成澤平日裏顯然對此很是愛惜。


    他低垂著眉眼,注視著劍身的目光極致溫柔,仿佛那便是他這一生的摯愛。


    不知怎麽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陸無心竟覺得心中有些發堵。畢竟他知道,對這把劍愛惜至此的衛成澤,這一輩子,也許都沒有拿劍的機會了——若是真有辦法恢複內力,這麽多年過去,為什麽衛成澤什麽都不做?而要是沒有了內力,哪怕手中握著劍柄,也不過是個毫無用處的花架子罷了。


    而那個衛成澤所掛念著的人,也早已不在這個世上了。


    在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陸無心轉身合上房門,走過去在衛成澤的身邊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衛成澤擦拭自己的佩劍。


    細細地將手中的長劍擦拭了一遍,衛成澤又怔怔地盯著它看了好半晌,才將其收入劍鞘之中。


    “無心,”沉默了一會兒,衛成澤忽然開口,“如果你憂心我的安危,大可不必如此。”看著陸無心皺起的眉頭,衛成澤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上次並非有人給我下毒,而是我……”


    “自己不想活了?”無需衛成澤將話說完,陸無心就接了下去。衛成澤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陸無心當然知道他的意思。


    其實陸無心本身也對這件事有點疑惑,畢竟衛成澤的身邊,一直都有林柏跟著,一般人想要投毒,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再看一眼衛成澤持在手中的長劍,他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做,也就很清楚了。


    情之一字,讓人生,也讓人死。


    陸無心不懂那種感覺,可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無法對衛成澤詰難什麽,卻也不明白自己心中的這股悲哀到底為何而來。


    長長地歎了口氣,陸無心的臉上又浮現出平日裏的嬉笑來:“所以現在衛兄是想幹什麽?甩開我然後自己找個地方,安靜地自我了結嗎?”他努力作出不在意的模樣來,可最無法欺騙的,卻是自己的心。


    他不想讓衛成澤就這樣死去。不是因為誤會了衛成澤的愧疚,也不是因為想要對衛成澤做出補償,而是因為一些別的什麽——或許從一開始,他會選擇單獨追上衛成澤,而不是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就是有這個原因在其中吧。然而可笑的是,陸無心卻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


    陸無心忽然就有點明白了白靈砂與林柏為衛成澤神魂顛倒的原因了,這個人似乎總有一種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就將視線投注到他的身上。


    ——當然,他陸無心喜歡的,毫無疑問是女人。


    而衛成澤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與女人相似的地方。


    “你誤會了,”似乎是沒有想到陸無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衛成澤這會兒才回過神來,眼中不由地浮現出了些許無奈,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隻是……不想讓無心你白白擔心罷了。”


    ……咦?


    盯著衛成澤看了半晌,確定他並沒有說話,陸無心心中的那一絲惆悵頓時消散,他伸手摸了摸下巴,帶著點調侃意味地說道:“其實也算不上白白擔心,畢竟還有個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不是?”


    衛成澤:……咱們能不提這一茬嗎?


    一點都不想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時候,他是怎麽被人給上下其手的,衛成澤的表情不由地有點發僵。


    看著衛成澤那帶著點鬱悶的表情,陸無心的心情莫名地就好了起來。果然,自己的快樂就應該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啊!


    不由自主地翹了翹嘴角,陸無心看了衛成澤一眼,故意做出一臉正直的模樣,好像真的在為衛成澤擔心似的。


    衛成澤:好想對著這張臉直接揍上去怎麽辦?


    好在這時候小二把陸無心要的吃食給送上來了,成功從衛成澤的手下解救了陸無心的俊臉。


    “等等,還是我去開門吧。”一把按住了正準備起身的衛成澤,陸無心朝他擠了擠眼睛,對方頓時也想到了剛才在樓下時那店小二的態度,頓時表情一僵,不再動作。


    成功地攔下了想要進屋的小二,陸無心端著飯菜進了屋,看著衛成澤的眼神不由地有些古怪。


    他怎麽就是看不出來,這家夥到底為什麽這麽招人呢?要招的都是些小姑娘也就罷了,可偏偏招的還都是些男人……嘖嘖。


    被陸無心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衛成澤低下頭錯開了他的視線,放在劍柄上的手也握緊又鬆開,顯露出有些無措的模樣來。


    這其實是種挺奇怪的感覺,分明衛成澤的臉上依舊是那種冷淡到拒人千裏之外的神色,可陸無心就是能夠看出他想要隱藏的情緒。有種……窺得了什麽秘密的,隱秘的欣喜感。


    抬手摸了摸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揚了起來的嘴角,陸無心在衛成澤的對麵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酒壺朝衛成澤示意了一下:“來一杯?”


    “我不飲酒。”衛成澤看了陸無心一眼,搖了搖頭。


    “嘖,真無趣。”陸無心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仰起頭一飲而盡。


    這種小地方的酒當然不會有多好,但總有屬於他自己的一番風味。


    咂了咂嘴,陸無心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這才看向對麵的衛成澤:“嫂子的死,和魔教的那些人有關?”否則衛成澤也不會特意等到那個時候,才服毒自盡。


    衛成澤的動作一頓,好半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沒能護住她,”衛成澤垂下眼簾,遮住了其中的神色,“她為了我而死。”


    哪怕過去了這麽多年,當時的那一幕,依舊深深地印刻在他的眼底,仿佛心中無法拔除的烙印。


    “有的人,有的事,需要花費一輩子去忘記。”他苦笑著,神色悲傷得仿佛下一刻就會落下淚來。


    這份悲傷太具感染力,就連陸無心都有一瞬間的鼻酸。他小口小口地啜飲著杯中的酒液,視線落在了窗外被夕陽給染得通紅的天際。


    “桃花鎮是我出生的地方,”陸無心忽然開口說道,“我在那裏失去了我的父母。”


    許是現在的氣氛太過柔緩,那些陸無心原以為自己一輩子也不會說出口的事情,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自心中流瀉而出。


    窗外的天色徹底地黑了下來,那誒辦了人們一整天的太陽,也仿佛從未存在一般消失不見。帶著涼意的風從敞開的窗戶中吹了進來,陸無心那微醺的酒意瞬間便被吹散了不少。


    “無心,”陸無心轉過頭,衛成澤的樣貌在黑暗中有些看不分明,他似乎是笑了笑,然後伸出手,在陸無心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你是個好孩子。”


    明明應該對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感到可笑才是,可那一瞬間,陸無心卻倏地覺得心中一陣發酸。


    還有——能不能別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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