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成澤的回答頓時讓5438鬆了口氣——還好宿主不是真的喜歡上了玄夜,不然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雖然5438不覺得衛成澤是那種“不求生同衾,但求死同穴”的深情種子,但萬一他就是想和玄夜同生共死了怎麽破?到時候就算5438硬是拽著衛成澤穿越,他肯定也不再樂意幫5438收集氣運了。這樣一來,5438帶著衛成澤走人的行為,就壓根沒有一點意義了。


    盡管5438經常吐槽自家宿主**無節操無下限什麽的,可無可否認的是,衛成澤的能力確實很強,想要再找一個有著差不多水平的宿主,對於5438來說,實在是有點困難。


    再說了,5438其實,還是挺舍不得衛成澤的。就算衛成澤經常無視他,鄙視他的智商,瞞著他自己定計劃,做什麽事都不告訴他,隻把他當拿來偵查的雷達……擦,敢不敢給他點好的回憶啊(╯‵□′)╯︵┻━┻


    回憶了一遍自己與衛成澤的相處方式,5438頓時感到一股莫名的悲憤。


    他絕對是混得最慘的係統!沒有之一!


    然而,哪怕衛成澤總是一副不將5438放在眼裏的樣子,5438卻依然舍不得這個宿主。


    ……大概是他太多愁善感了?以前就經常有人說他心腸軟來著。


    看著趴在玄夜的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的衛成澤,5438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感傷來。


    哪怕衛成澤這次沒有動心,可在這漫長的旅途中,他總是會碰上一個能夠讓他駐足停留的人,到時候……他怎麽辦?


    察覺到5438那忽然低落下去的心情,衛成澤掀了掀眼皮,拿額頭在玄夜的肩上輕輕地蹭了蹭。


    他不知道這個係統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對方有什麽樣的目的,但毫無疑問的,他總有一天,會將這些都弄清楚。


    “她的精魄被吸走了。”收回搭在女屍脖頸上的手,玄夜站起身,指尖上還凝著未曾散去的光芒。那是被他收集起來的魂魄碎片。


    張騰聞言,臉上浮現出了然的神色。怪不得他之前每一次招魂都失敗了,他還以為是他對此不擅長的緣故來著。


    不過如此一來,也就可以肯定,在這個村子中,做出殺害人命的事情來的,並不是普通人。至少張騰還從沒有見過,哪個普通人能夠做到吸□□魄這種事的。


    然而,就在張騰這麽想的時候,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安靜地趴在玄夜的悲傷的衛成澤,卻突然開口了:“不是妖怪。”他的聲音因為困倦而帶上了些許鼻音,軟軟糯糯的,聽著讓人的心都不由地柔軟了起來。


    “為何這麽說?”聽到衛成澤的話,玄夜的眉頭不由地輕輕地擰了起來。並非他不相信衛成澤,實在是眼前的情景,難以讓人相信,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會是人類。


    “因為剛剛有個人,”衛成澤的腦袋一點一點的,顯然是困極了,“從那邊跑了啊……”最後的尾音,消失在了衛成澤淺淡的呼吸中。


    玄夜愣了一下,忽地意識到衛成澤的表現有多古怪。


    為了晚上的行動,他和衛成澤可是在下午就睡下了,到現在都才剛起來沒多久。哪怕衛成澤因為受了傷,身子有些虛弱,卻也絕對不可能困倦到這個地步——倒不如說,像衛成澤這樣怕疼的人,這會兒應該更清醒。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玄夜的錯覺,從剛才開始,他就聞到了一股淺淡的香氣。那氣味,混雜在附近其他野花的香味裏,並不明顯,可一旦察覺到了不對勁,卻很輕易地就能被區分出來。


    就在玄夜在心中思索這味道究竟是什麽的時候,他背上那本該陷入沉睡中的衛成澤,卻忽然不安分地扭動起來,口中還不時地發出細碎的呻-吟。


    玄夜的脊背頓時一僵,正要開口嗬斥時,卻忽地感覺銳利的尖爪劃開了他的衣服,刺入了他的後背,而後猛地一劃。尖銳的疼痛自傷處傳來,玄夜的雙眼微微睜大,似是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在玄夜做出反應之前,衛成澤就從他的背上跳了開去。隻見他四肢著地,身後的尾巴高高地豎起,一雙翡翠色的眼睛當中,泛著森冷的光芒。


    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一般,玄夜的心髒倏地冷了下去。


    ——衛成澤,想殺他?


    “妖,終究隻是妖而已。”住持那蒼老的聲音在玄夜的耳邊響起,讓他的心一寸一寸地凝結,“哪怕外表與人再相似,那顆心,總歸是不同的。”


    握著禪杖的手緊了緊,玄夜忽地閉上眼睛,往邊上錯了一步,避開了再次攻上來的衛成澤,手中的禪杖揚起,尖銳的頂端劃過衛成澤的腹部,殷紅的血液湧了出來,瞬間便浸染了那藍灰色的布料。


    心髒尖銳地疼痛了起來,玄夜握著禪杖的手,都有些克製不住地顫抖,仿佛他剛才傷到的,並非一個想要取他性命的妖怪,而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分明他和那個小妖怪相識的時間,才不到一天。


    ——這也是衛成澤的妖法嗎?


    將眼中的情緒掩去,玄夜睜開眼睛,麵上仿佛凝了冰霜般冷漠。


    然而,還不等他再次對衛成澤出手,一直站著沒動的張騰忽地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然後仿佛控製不住自己似的,猛地現出了原形。幾乎是同時,他就抬起前爪,朝著玄夜狠狠地揮了過來。


    頓時,玄夜也顧不上其他,急忙抬起手裏的禪杖,擋下了張騰的這一擊。可就在這時,衛成澤卻忽地竄了上來,對準了他的側腰,就是狠狠地一擊。


    身子猛地一顫,玄夜的唇邊不由地溢出一絲鮮血,手上的力道一鬆,立即被張騰給拍飛了出去。而一擊得手的衛成澤也瞅準了這個時機,再次衝了過來。


    可衛成澤到底不是張騰,他的修為遠遠不及玄夜,甚至還沒近身,就被重重地打看出去,撞在了一棵樹上。


    “宿主!你沒事吧?!”5438的尖叫有些刺耳,衛成澤吐出一口血,難得地有些煩躁。


    玄夜並無從前的記憶,又從小在佛門之地長大,對妖怪有著難以消除的敵意,在這樣的情況下,對突然發動攻擊的衛成澤出手,顯然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可他還是不爽。


    非常不爽。


    若是換了從前,在這種情況下,衛成澤本應再與玄夜交上幾次手,然後做出一副掙紮的模樣,替他擋住來自張騰的攻擊,可現在,衛成澤卻一點也不想這麽做。


    因為5438的壓製,體內那能夠讓妖怪發狂的藥物,對於衛成澤的影響並不算太大,隻要他想,完全可以停下現在的舉動。但在眯著眼睛盯著玄夜看了一會兒之後,衛成澤卻什麽都沒有做,隻是放任那藥物控製著自己,朝著玄夜再次衝了過去。


    玄夜與張騰的實力相差無幾,否則在原本的情況下,兩者就不會在這一戰當中兩敗俱傷了。而現在有了衛成澤的加入,原本與張騰鬥得不相上下的玄夜,頓時就左支右拙起來。


    衛成澤雖然修為不高,可他的速度,卻著實是快,那東撓一下西抓一爪的騷擾,實在是惹人心煩。


    可偏偏不知道為什麽,玄夜就是沒有辦法對衛成澤下重手。非但如此,在見到衛成澤腹部,那因為他的動作而不停地往外冒血的傷口,玄夜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一下一下的,針紮似的疼。


    妖怪魅惑人心的術法,都是這麽強大的嗎?


    猛地收回了即將刺入衛成澤心髒的禪杖,玄夜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猛一用力,便將衛成澤整個人都拉入了自己的懷裏。衛成澤耳朵尖上那柔軟的絨毛輕輕地蹭過玄夜的鼻尖,然後抵在他的下巴上,隨著時不時地抖動而來回掃著,帶起輕微的癢。


    將這個人攬入懷中的感覺出乎意料的好,就仿佛心中空缺的一塊,被忽地填滿了似的。那種充實與滿足的感覺,讓玄夜不由地有些愣怔。


    壓製住衛成澤的掙紮,將他更緊地抱在懷中,玄夜絲毫沒有去理會身後當頭揮下的虎爪。


    ——如果這是衛成澤花費了諸多心思設下的陷阱,他踏入也便是了。想來若是達成了目的,他們也不需要再對這個村子裏的人下手。


    即便會,他也管不了了。


    許是死亡臨近,這一刻,玄夜居然覺得,在這個世上,他唯一在乎的,隻有懷中的這個人。


    “你的妖法,果真厲害。”收緊了抱著衛成澤的雙臂,玄夜垂下眼,看著因為他的話,而露出愣怔的神色的人,心中竟生出些許無奈來。


    至少,他不能將這個禍害,再留在這個世上。


    也不知是不是知曉了玄夜的決意,衛成澤忽然停止了掙紮,安靜地伏在他的胸口。他拿腦袋輕輕地蹭了蹭玄夜的下巴,然後抬起頭來,朝著玄夜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葉,”他說,“我果然最喜歡你了。”柔和的月光傾灑在他的眼中,如平靜的湖麵般澄澈。


    玄夜的心不由地微微一顫,而就是這麽一個短暫的愣神,衛成澤就從他的懷中掙脫而出,而下一秒,玄夜就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力道給推了出去。


    接下來的一切,就仿佛慢鏡頭似的,每一秒都被無限地拉長。


    泛著寒光的虎爪穿透了衛成澤的脊背,自胸前透出,即便是隔了一段距離的玄夜,也仿佛能夠感受到那飛濺而出的血液的溫度。粘稠的血液從衛成澤的嘴角淌下,那本就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色,更是近乎透明。


    衛成澤控製不住地咳出了兩口血,他有些艱難抬起手,在那虎爪從他的胸口抽-回之前,握住了它。他垂著頭,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麽,那聲音輕得近乎虛無。


    而後,那原本還渾身散發著殺意的張騰,就忽地安靜了下來,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了掙紮的神色,可最後卻還是敵不過那席卷而來的困倦,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你看,”抬起頭,對麵前不敢伸手觸碰自己的玄夜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衛成澤的聲音仿若呢喃,“我還是……記得一些法訣的。”


    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住了倒下的衛成澤,玄夜的身子猛地一顫,有點不敢低頭,去看懷裏的人。


    濕熱粘稠的觸感在手上蔓延開來,玄夜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連牙關都克製不住地打顫。那股從心中湧出的巨大恐慌,在一瞬間便將他吞沒。


    懷中的人緊閉著雙眼,沾染著血跡的臉白得近乎透明,鼻翼之間的呼吸微弱得近乎消失——玄夜的雙眼微微睜大,甚至有種想要哭泣的感動。


    衛成澤還活著。


    這個莫名地喜歡纏著他的小妖怪,還活著。


    玄夜接下來的行為簡直稱得上是慌亂,法訣,傷藥,寶器,幾乎所有玄夜能夠想到的東西,全都被用上了。當察覺到衛成澤的呼吸變得平穩之後,玄夜甚至有種脫力的感覺。


    指尖還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玄夜伸出手,輕輕地抵在衛成澤的頸側,那有力跳動的脈搏,讓他的眼眶都有些發熱。


    黑發的少年安靜地躺在他的懷中,卷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弧形的陰影,缺乏血色的雙唇微微彎起,仿佛身處最安心的港灣。


    看著這個模樣的衛成澤,玄夜的心都不由地跟著柔軟了起來。


    靜靜地凝視了衛成澤好一會兒,玄夜才抬起頭,看向另一邊趴著的巨型老虎。


    眼中倏地閃過一抹寒光,玄夜的指尖微微動了動——若是他現在想要取走這隻虎妖的性命,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玄夜的殺意,張騰的耳朵猛地抖了一下,碩大的虎尾在地上拍了一下,揚起一大片灰塵。


    盯著張騰看了半晌,玄夜終究還是沒有動手。


    並非他對這個妖物有什麽慈悲之心——光張騰剛才傷了衛成澤這一點,就足夠這個家夥死上十次八次了,更別說他對妖物本就恨之入骨,可玄夜到底也不是傻子,這時候也察覺了剛才的情況當中的蹊蹺之處。


    ——衛成澤並非出於自身的意願攻擊他,而那張騰,似乎也是類似的情況。


    這讓玄夜想不由地起了之前嗅到的那股淺淡的香氣,但如今,空氣中遍布著血腥味,剛才那一絲不明顯的香氣,早已消失無蹤,讓玄夜根本無從查起。


    那張騰既會受到那香氣的影響,他自然可以借助對方的能力。想必對方與他一樣,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而且,玄夜並不想惹衛成澤不高興。


    張騰是衛成澤救下的,之前衛成澤的表現,顯然也不願意讓他與張騰交手。


    衛成澤到底是妖,想來並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同類,被無端地殘殺。哪怕他因為身上的傷勢,而對張騰生出了厭憎的情緒,那也該等到他清醒之後,再來決定,該如何處置這個傷了他的虎妖。


    但莫名的,玄夜並不覺得,衛成澤會因為這種事,而討厭一個人。


    並非因為衛成澤的天真與善良,而是一些別的……玄夜說不上來的原因。他的心中,就是這麽篤定了。


    可也正因為如此,那隻還在酣然大睡的虎妖,看起來就顯得格外的礙眼。尤其對方那尚未收起來的虎爪之上,還殘留著衛成澤的血跡。


    ——雖然不能殺,卻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這麽想著,玄夜從衣襟之中掏出一張符咒,輕聲默念了一遍口訣之後,那黃色的符紙就憑空飛起,貼在了那老虎的額頭上,繼而仿佛落入湖中的雨滴似的,一瞬間便消失無蹤。


    而那隻吊睛大虎,則在翻騰了一陣之後,化為了人形。


    讓玄夜驚訝的是,哪怕經過了這樣一番折騰,那張騰,卻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還趴在地上,屁股朝天地睡得香甜。


    玄夜也懶得理會他,將他丟在原處,就自顧自地帶著衛成澤離開了。


    至於第二天村裏的人在看到張騰趴在那具死狀淒慘的女屍身邊之後,會是怎麽樣的反應,以及張騰發現自己的妖力被封印之後,又是什麽樣的心情,玄夜就沒有興趣知道了。


    他隻想守著衛成澤醒來而已。


    因為衛成澤是因為除妖而受的傷,村長夫婦當然不可能將人趕出去。非但如此,看到那麽一個討人喜歡的孩子,為了他們的村子,而受了這麽重的傷,他們隻覺得無比心疼,簡直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捧到衛成澤的麵前。那殷勤的模樣,讓玄夜都忍不住皺眉。


    村裏的郎中也來了幾次,給衛成澤開了幾帖養身子的藥,不過都給玄夜暗地裏倒了。他可不能確定,能夠用來給人治傷的藥,妖怪吃了,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相比起那些並不知曉衛成澤身份的郎中,玄夜更願意自己來給衛成澤治療。


    身為佛門弟子,他所擅長的,可不僅僅是除妖。


    可衛成澤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足足昏睡了七天七夜,也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好在這七天當中,村中並沒有再發生村民慘死的案件。


    ——哪怕村中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他也不會離開衛成澤吧。


    稍薄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玄夜的心中因為這個念頭,而不可抑製地生出了些許罪惡感。


    佛門弟子,當平視眾生,而非以私欲為先。


    可有的時候,人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的。


    因為近些日子來的平靜,村中的人都當玄夜除妖成功了,可玄夜卻知道,對方隻是離開了而已。


    之前他與張騰交手之間,弄出來的動靜太大,隻要那人在村子裏,就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而衛成澤在失去意識之前,也說過見到一個人逃跑了的話,想必那時候能夠引起妖怪發狂的香氣,就是那人用來擾亂他的注意,以便自己逃跑的手段吧。


    想到那時的場景,玄夜的目光不由地冷了下來。


    盡管他現在尚且還不知曉對方的身份,但終有一天,他會將對方揪出來——碎屍萬段。


    放任那樣一個能夠控製妖物的人在外,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在對方逃竄的期間,不知還會有多少無辜的性命喪失在他的手中,身為佛門弟子,對於這種事,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可無論給自己的想法找多少理由,玄夜都無法欺騙自己,他如此憤怒的原因,是因為對方之前的行徑,害得他出手傷了衛成澤,更害得衛成澤險些失了性命。


    這個隻相識了短暫的幾天的小妖怪,在他的心中,分量竟比那天下的千萬人,還要重。


    這對玄夜來說,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可那不斷跳動的心髒,卻清晰無比地告訴他,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


    “這也是……你的妖法嗎?”忍不住伸出指尖,輕輕地抵在衛成澤的額頭上,隻有那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的溫度,才能讓玄夜安下心來。那天夜裏,衛成澤渾身是血地倒下去的模樣,給他帶來了太多的恐懼,以至於若是不能確認這歌小妖怪還活著,他就覺得心中格外慌亂。


    忽地,一隻手搭上了玄夜的指尖,將他從衛成澤的額上拉了下來,隨後,玄夜就感到自己的指尖進-入了一個溫熱緊致的地方,柔軟而濕軟的物體輕輕地掃過他的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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