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衛成澤看著笑容得體的女子,心中不由地讚歎了一句。也難怪這個女人原本能夠在衛子安的後宮之中,與陪了衛子安一路的柳如鈺一起,占據了木槿之下的位置。


    朝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情況,衛成澤沒有說話,轉身往衛子安所在的地方走了兩步。頓時,一股看不見的壓力撲麵而來,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主角不愧是主角,哪怕修煉天冥訣的時間比他晚了將近一年,如今的修為,卻和他相差無幾,甚至還隱隱地壓了他一頭。當然,這其中也有當初他落下斷崖之後,得到的那本魔修的功法有關。


    天冥訣這門功法太過霸道,為了緩和這份霸道,秦子晉傳授給衛成澤的,是特意挑選的一門溫和的心法,可衛子安卻不同。在習得天冥訣之前,他所修習的,本就是那魔修的邪道路子,當然不可能有多麽溫和純善。事實上,如果不是衛子安本性純良,這會兒手上都不知道已經沾染了多少鮮血了。可即便如此,他的性格也必可避免地受到了些許影響,變得陰戾孤僻起來,對人更是難以交付出自己的信任。


    當然,這還多虧了當初衛成澤推他的那一下。


    想到這裏,衛成澤不由地垂下了眼簾,遮住了其中的笑意。


    他抬手捏了個劍訣,掛於腰間的長劍立即出鞘,懸浮在他的身前,替他擋住了這份壓力。


    雖說若是硬抗也並非做不到,可在有更簡單的方法之下,卻選擇麻煩的法子,向來都不是衛成澤的性格。


    越是靠近樹下的棋局,迎麵而來的壓力就越是厚重,到最後,已經隱隱超出了衛子安該有的修為了,想必這都是那棋盤的作用。


    頂著壓力一步步緩緩地來到了衛子安的對麵,衛成澤垂眼看著棋盤上的棋局。


    目前棋盤上的局勢已經十分明顯了,的棋子占據了大半的地盤,唯有少數的黑子依舊在垂死掙紮,他隻需在棋盤上再落下一子,就能將黑子殺得片甲不留,而對麵的人,也將被永遠地困在這棋局的幻境之中,再沒有出來的機會。


    ——如果衛子安不是主角的話。


    想到剛穿越那會兒他想要動手,直接弄死衛子安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衛成澤的指尖就不由自主地一顫。氣運這種東西,著實是討人厭。


    直接對主角動手這條路顯然是行不通的,在天極峰之上的時候,衛成澤也曾經試圖借他人之手除掉衛子安,可如今衛子安還好好地坐在他的對麵,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無論衛成澤設下怎樣的局,最後總是會因為一些意外的因素而失敗——與那天那個雷一樣,無比突兀,卻偏偏讓人找不出錯處。甚至有許多次,衛成澤都被推到了破壞自己計劃的人的位置上。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如果隻是單方麵地碾壓,那麽這個遊戲,可就少了許多趣味性了。


    在衛子安的對麵坐了下來,衛成澤垂首思索了一會兒,伸手拈起了一枚棋子,將其輕輕地落在了棋盤右上角的一處空缺之上,頓時,白子的活路被堵死了一大片,棋盤上的局麵倏地反了過來。衛成澤抬頭看了對麵毫無動靜的人一眼,收回了拿著棋子的手。而就在他的指尖離開棋子的一瞬間,衛成澤隻覺得眼前一暗,再回過神來時,周圍的景色,已經徹底改變了模樣。


    紅木的地板,奢華的歐式吊燈,乳白色的扶手雕鏤著精致的花紋,隨著樓梯一起盤旋而上。衛成澤的動作微微一頓,盯著眼前這熟悉的場景看了一會兒,忽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還真是……有意思。”


    他剛才與衛子安所下的那局棋,是曾經一位先輩大能在飛升之前留下的,具體目的是為何已無人知曉,可其中的規矩,卻被後人給摸索出了幾分。下棋之人一旦落入劣勢,就會進入棋局的幻境當中,若是落敗,更是會被困在其中,直至*的消亡,故這棋局又被稱為“生死棋局”,便是一些元神期的修士,也不敢輕易將之下至收盤。


    自從那位大能飛升之後,這棋局便不知所蹤,再不層有人見過,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處小秘境之中。衛子安與柳如鈺在偶然之下尋見了這棋局,不知其中凶險的兩人自是不會放過如此一個機緣的,於是,連築基期都未曾達到的衛子安毫無意外地被困在了棋局當中,多虧柳如鈺發現了這棋局的玄妙之處,才得以將他救了出來。也正是在這處幻境裏麵,柳如鈺知道了衛子安備受欺侮的過去,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更進一步。


    而如今,沒有了柳如鈺,經曆也與原本的軌跡完全不同的衛子安,結局卻也沒有任何變化。不僅如此,因為此刻的衛子安修為高於他所帶來的三人,發生了這種事,她們反倒束手無策。


    ——當然,這是衛成澤一早就計算好的,這也正是他單單將此處留給了衛子安的原因。


    沿著扶手一級一級地往上走,衛成澤唇邊的笑容愈發擴大,眼中的神色卻越來越冷。


    這生死棋局中的幻境,會呈現出進入者內心深處最為恐懼與厭惡的景象,在它消失之前,有不少不信邪想要挑戰的人,在幻境中走火入魔,更有甚者,直接爆體而亡,有那麽一段時間,生死棋局甚至成了修真界的禁忌,無人敢於提起。


    “不過因為宿主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用的也不是自己的身體,所以不會有那麽嚴重的!最多就是看到一些自己不喜歡的場景而已啦!”在衛成澤提起這棋局的時候,5438這般說道。隻不過他沒有想到,衛成澤竟然會真的進入到這個棋局裏麵來。


    5438:反正我從來就沒有猜對過宿主的心思就是了,哭唧唧。


    也不知是由於之前那一連串的忙活,沒有收取一分半毫的氣運而感到鬱悶,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5438這會兒安靜得有些異常,衛成澤停下腳步,微微眯起眼睛,看著眼前那扇做工精致的木門。


    “那個……宿主啊……”5438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出聲發問,“這裏是哪裏?”


    看之前衛成澤的那些非一般人能有的表現,5438實在是忍不住好奇,能夠讓衛成澤討厭的事情,到底是什麽——雖然相比較而言,他更想知道衛成澤會害怕什麽。沒有奶酪,麵包湊活下也行嘛!


    不過……衛成澤真的有害怕的東西嗎?5438對此表示懷疑。


    “我家。”沒有多少情緒起伏地回答了5438的問題,衛成澤伸手擰開了麵前的門把手。


    5438:誒誒誒誒?!


    然而,還不等5438發表自己的震驚之情,他就被門後麵的景象給吸引了。


    不大的單人床,透明的落地窗,放著一些課本的書桌,擺滿了書櫃的各類模型,以及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兒,充分說明了這是屬於一個孩子的房間——而且多半是個男孩。


    房間被整理得很幹淨,雖然裏麵有不少東西,卻絲毫不會給人以雜亂的感覺,房間的主人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地望著窗外開滿了鮮花的後院。


    那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頭發被修理得整整齊齊的,一雙黝黑的眼睛仿佛上好的黑曜石一般,不含一絲雜質。


    忽地,他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轉過頭來看向身後,臉上也隨著這個動作,而一點點地浮現出了笑容,那張本就生得俊秀的臉,因為這個笑容瞬間變得鮮活了起來,讓人移不開視線。


    穿著玫紅色仿旗袍長裙的婦人手中拿著一個做工精致的飛機模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走到了男孩的身邊:“這是你上次說過想要的限量版模型,我發現王伯伯家有一個,特地從他手裏買來的,小澤喜歡嗎?”她看著麵前的人,眼中是快要溢出來的溫柔與寵溺。


    5438:小澤?!


    5438覺得,光震驚這個詞,已經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情了,然而衛成澤完全沒有理會5438的意思,隻是看著那個站在婦人麵前的小男孩。


    “當然喜歡!”男孩伸手接過了飛機模型,雙眼微微發亮的樣子,仿佛整個世界都因此而明媚起來了,“謝謝媽媽!”


    眉眼間有幾分相似的兩人相視而笑,一溫婉一燦爛,看起來格外的溫馨與和諧。5438盯著那兩人看了一會兒,心裏不停地往外冒著疑問的小泡泡。


    ……討厭的事情?這麽和諧美好的畫麵,到底哪裏討厭了?!


    5438此時很想揪住這幻境問一問,是不是它突然壞掉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就算是智商低如5438,也能猜到,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就是衛成澤小的時候,他對麵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他的媽媽了,而且看起來,這兩人的感情顯然不錯。所以……到底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個畫麵?果然是幻境突然壞掉了吧?


    但是看了看衛成澤那淡定無比的態度,5438暗自琢磨了下,提出了自己的猜測:“她是你後媽?”


    一看這屋子就知道,衛成澤家裏肯定很有錢,有錢人嘛,換幾任老婆什麽的,再正常不過了。


    “當然不是,”也許是5438的話太有意思,衛成澤的聲音難得地帶上了幾分忍俊不禁的笑意,“無論從生物學還是法律的角度,她都是我的母親——唯一的母親。”她頓了頓,翹起嘴角,意味深長地加了一句,“最愛的母親。”


    “額……那你不喜歡那個飛機模型?”5438又問。


    “那個飛機模型可是我當初一眼就相中的。”衛成澤再次否認了5438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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